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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石桥一

      鬼事手札 作者:祁桑

    这样的结局我如何都没有想到,系列恐怖诡异的事件还历历在目,最终却如此平淡收场。我想这不单单是我的歪打正着,是朋友记赌注下得快准狠。

    往回去的路上,我们俩又将整件事的始末梳理了遍。从小金叶鬼上身高烧不退接着挖出匕首,到我们发现那间老房子被人动过手脚,期间黑摩的司机无端损命,深夜的黑影以及我差点废掉的只手,除了恶鬼的存在,好像切都指向另个关键——那个神秘的中年人。

    我们的梳理到这里就结束了,朋友对中年人只字不提,经不起我再三问,他只说他也没有头绪,我们也不是警察。何况对这个中年人害人的事我们没有任何证据,难道去公安局跟警察说:警察蜀黍你好,有个中年人在房子把房子的镜子改成了反射煞,然后还换了死人的坟让它们变成孤魂野鬼恶鬼啥的,那两个黑摩的司机就是被鬼害死的。

    我嘴上咒骂了两句,心里却知道他说的不无道理,我们这行说到底就是神棍,哪个警察会相信我们?我们能做的只有帮助活人解决问题以及帮死人找到该走的路。

    其余,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我背着小金叶回到家时,她的母亲已经哭得快昏厥过去,家人都在大厅里不知所措。我没怪他们不把孩子看好,就刚刚小金叶拽我的两下子,别说就两个大人和个老人了,恐怕十个施瓦辛格也未必制得住她。

    小金叶的母亲满面泪痕,啜泣良久憋得是整张脸通红,即便如此,惊恐和悔恨还是将她折磨得嘴唇惨白。见我们三人进屋,她唰下从沙发上起来,原本绝望的目光顿时迸发出惊喜的光彩,她唤着小金叶的名字跌跌撞撞冲过来,把从我手中将还不省人事的孩子抱过去,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金大爷战战兢兢靠过来低声问:“两,两位,结束了吗?”

    朋友说结束了,我却始终言没发,结没结束其实我跟他心里都清楚,只要那个中年人还活着,就不会结束。

    “活仙!活仙!”小金叶的母亲哭了会,发现怀中的孩子没有任何动静,脸上的惊惧愈发浓重,对着我们哭喊起来,“为什么我的孩子还没有醒?”

    朋友让她别着急,被鬼上身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好的,即便是鬼已经走了,但对身体的影响还是会持续,所以得给孩子立水碗。

    所谓的立水碗,在很地方也叫做照水碗,顾名思义要用到碗,然后在里面倒上半碗水,碗底撒上米。接着取两根筷子以敬香姿势扶住立在碗中,再用水从上淋下,这时候嘴里可以开始念汪师傅妻子的名字,告诉她请她安安静静离开,让孩子好起来吧。

    我好奇地看着,从前我没见过立水碗,今天也是第次见,周遭的人显然也跟我样,个个都瞪大了眼注视着,连小金叶的母亲也顾不上哭了。

    朋友做完后再将手放开,那根筷子竟然在没有任何依靠物的情况下立在了碗中。

    他告诉金大爷小金叶不会有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收了钱,我们就离开老鸦岭了。到了县里,朋友到处较为繁华的街边,问了几个人,具体是什么我没听清,最后大致有五六个人齐刷刷在我们面前我才知道,原来朋友要找伙工。

    他们各个打扮随意,因为是大七月的又不在山里,所以穿得是马甲衬衫t恤,能让人清楚看到他们臂膀上的大块肌肉。在上海这类人我们叫他们“红帽子”,常常在火车可以瞧见,在重庆也有类似的行业,他们那叫做“棒棒”。

    说到底,就是以体力劳动换取酬劳的人。

    朋友给了他们不少钱,又把老鸦岭的那间屋子以及那片林子的具体地址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拆了那间屋子和林中的大铜铁扣。

    可听到要把坟重修而且还要把棺材调换位置后,有几个人就不肯了。最后朋友给他们加了钱,这才让他们答应下来。

    我们自然不怕这些人拿了钱不办事,就像朋友从前说过的,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种人。

    个月后,我们接到金大爷的电话,说小金叶已经完全好了,上礼拜就回学校去上学了,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对她产生大影响。柴房和林子那些人也处理得不错,临了,还叫我们下次再去,我暗暗回味了下巴兹儿的香味,连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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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6年8月

    这天,睡到中午我才悠悠起床,出了房间,就见朋友靠坐在大厅沙发上看书。

    我装作无事从他面前走过,偷眼细瞧,发现他看的是我们第次见时,育人书店中他从我手中夺走的那本《周易参同契》。我觉得奇怪,他总看这本书莫非要改行去炼丹?

    见我在他面前不动,他慵懒地举目,透过额发的缝隙朝我看过来。我向来觉得他的目光很是犀利,当下被他看,竟有些慌张,张口就问:“最近从个老同学那听说金山开了家不错的海鲜羹店,要不要去尝尝?”

    他不爱出门,除了走单几乎全部时间都待在家里,标准宅男。所以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不准备听到肯定的回答,孰料他竟然口应下,问我什么时候去。

    其实我跟那个老同学已经约好,原本没想带他,不过也罢,他个没啥大不了的。

    当天下午,我们就坐上地铁往鲜美的海鲜羹飞奔而去了。

    金山区是上海西南部的远郊,地处黄浦江上游,东与奉贤区接壤、北与松江区、青浦区为邻,西与浙江平湖、嘉善交界。

    地理位置偏僻,在发达的上海地区属于欠发达的行列。所幸中国人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张嘴,连老鸦岭那种偏僻山区都有让我至今回味的巴兹儿,别说其余地方了。我已经想好了,会到了金山先让那个老同学带我们去把海鲜羹吃了,然后再去吃其余略有名气的好东西。

    这么想,哈喇子跟没拴好似的从两颊往外渗,我咽了口口水,发现朋友又睡着了。我刚才的兴奋顿时消了,只余两下喟叹声。从前每每坐车都能见他睡,我权当是他懒,渴睡。后来时间长了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在为单子储存体力,即便不是走单,他也会在车上补眠,也许早已成了习惯。

    往常我只看见他的身影在我前方,手拿着罗盘,另手持屠夫刀,静默地着,风卷起他耳畔的黑发,身形单薄却仿佛释放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光,那道光很亮,但柔和,指引着鬼往对的地方去,也指引着我往前走。我和数人只看到这样的他,却从不去考虑背对着我的他脸上是否会有痛苦与疲惫。

    想到这我唇角不自觉露出丝苦笑,这行的人不就是这样吗?不知道将来的我是不是也会如此。

    我摇了摇头将这些不找边际的想法逐出脑袋,抬手看手表,发现大致还有半小时我们就能到,金山铁路外的风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我也看腻了,就也闭上眼小恬片刻。

    “叮咚。”这觉我没有做梦,睡得深,但还是听到了车发出的提示音。我起身把外衣穿上推醒朋友,两人下了车往台外去。

    我这个老同学的姓冼,叫信范,不知道他爹是不是冼星海的粉丝。反正我们以前大学里大家都叫他嫌犯……

    他跟我样,是土生土长的上海爷们,这里真是忍不住要给自己打抱不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群人说我们上海男人小气抠门,每次听到这种话我就真想甩两毛钱在他们脸上。另外,还有怕老婆这说法,这个我倒不反感,我们这不叫妻管严。叶问师傅说了,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

    显然我这个同学就是个尊重老婆的男人,当我跟朋友走出台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他半弓着背在讲电话。我没有喊他,而是悄无声息走近,然后我俩就在他身后听他有尊重老婆。

    他打完电话旋过身见到脸笑意的我,先是惊讶然后满脸欣喜,丝毫没有尴尬,看,上海爷们很豁达。

    我拍了拍他道:“小子,这么久不见了,你都秃了啊。”

    “没关系,我已经结婚了,不要紧。”这小子大学时候就聪明绝顶,我所有的科目几乎都是靠着他过的。听我嘲讽他,立马回了我记,我承认,我输了……他见我吃瘪,笑意甚,然后让我介绍介绍朋友。

    大家互相认识后,进马不停蹄打了辆车奔向我的海鲜羹。

    嫌犯的手气向很好,随手招就招了个话痨司机师傅,路上跟我们谈天说地,聊着聊着话题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转向了灵异事件。

    从上海延安高架的龙柱谈到徐家汇太平洋广场的《宝贝对不起》,最后又说了件事,而且是近期发生的,地点也就在附近。

    我听就来劲了,让他赶紧给我们说说,结果他话头开,我和朋友就知道这事儿归我们管。

    司机师傅说的这个地方在龙轩路松卫南路附近,离我们要去的目的地非常近,大致只相隔几条街,走过去只需十五分钟的样子。

    那边道宽路平,两条康庄大道相交,是个十字路口。朋友以前告诉过我,十字路口这种地方晚上尽量少去,即便是要去也尽快离开不要做逗留,因为十字路口是最容易招鬼的。

    并不是像某些美剧电视剧那样,在十字路口埋下什么东西作法就可以招鬼,而是说鬼这种东西它存在是因某些执念,大情况下的行为都是靠着本能,并没有人类的思维。

    之所以说十字路口容易招鬼,是因为鬼到了这种地方容易找不着路,机灵点的可能晃圈就走了,跟我朋友这样傻的就可能呆在原地没法离开。

    所以我听到司机师傅说发生在十字路口也没大惊讶,直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事情是这样的,那地方附近才造起大片居民楼,作为金山重点规划的区域,其正处在经济上升段,故而周遭来往的行人车辆总是络绎不绝。那个地方有座小桥,非常小的那种,十几步就跨过去了,下面是条小河,跟上海所有的河浜样,从清澈变得污浊,最近在接受“治疗”又逐渐清澈起来。

    就是这样个门庭若市之处,竟然也发生了怪事。因为居民区新造起,出售的部分毕竟还是少数,就算是买了房的也不会那么快住进去,所以别看大白天人,到晚上,难免不会半天见不到个人影。

    某天夜里,个大爷从这条路过,这位大爷平日里在附近卖水果,属于路边摊,常常挑着扁担两头的筛子里放上用纸包上的葡萄到人最的地方叫卖。这日巧了生意特别好,平时每天都会剩下半,今天竟然都卖完了,大爷自然高兴,唯的缺点就是回家的时间拖得晚了些。

    不过能全卖掉就是好事,大爷随即提着担子乐呵地往回去了。

    是夜浮月当空,青墨色的天际被缕缕黑云扯成几块儿,连月光都被隐去了些,余下的看似随意地氤氲着,整条路都有些模糊。

    大爷心情好,脚步也不由轻快些,耳畔是前方桥下的河水,清清泠泠,不用看也知道它正在细细的月光下缓缓流淌。

    随着大爷的影子离开桥边最后盏路灯移上石桥,怪事发生了,他突然闷哼声,整个身子往下沉,浑身仿若突然被什么东西往下死压住,虽能动弹,但却觉得每个动作像在拉扯千金重物。

    大爷当即觉得不对,想要后退却如何也做不到,只好咬着牙,借着扁担使力,步步,提灌铅般的腿往前行,这么十几步路,也不知道走了久,那么大把年纪的人数都是明白人。当下大爷就知道自己遇见什么了,边走嘴里边嘀咕,说不要缠我我只是路过的之类的话。

    大爷说着话,感觉到额上淌下的汗水滴进眼里和嘴里咸涩无比,浑身因为这样强度的动作发热,貌似头皮上也在冒汗。

    终于,只差步,他就走下桥了,他心中暗喜,急忙使劲跨,果不其然,就在他走下桥的瞬间,身子下就轻了。

    他赶忙朝着半空拜了两下嘴里叨念阿弥陀佛,突然,听到耳根似有人轻轻叹了口气。这下,吓得他浑身僵直,冷汗直流,他没敢转身,连掉在地上的个筛子都没顾上,瘸拐连滚带爬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状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