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也是有尊严的 作者:壹小糖

    见大黑龙没有少食欲,腾渊也吃不起劲。（）他吃了小会儿，抬起头看着对方。青墨仍静静地倚在窗户边，凝视着外面的街道，不知在寻找什么。

    腾渊思索片刻,认真问道：“跟踪我们的人很麻烦？”

    尽管如今腾渊自身的灵力降低了大截，但是这不影响龙王及时发现有人偷偷摸摸跟在后面。这点小问题,他能察觉得到。

    听到腾渊的问话，青墨收回了观察街道的视线,他偏过头看了看腾渊,话语显得有点不确定：“目前还说不清楚。”

    跟踪者的力量不怎么强大，不代表真正的对手实力不强。况且，青墨也不知道,这些尾随的麻烦究竟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跟着腾渊来的，或者是为了白蛟前来。虽说白蛟的可能不怎么大，可青墨依旧认为，不能忽略了微小细节。

    不管怎么说，小心方能驶得万年船。加之南海风浪大，稍不留神，没准要翻船。

    腾渊在思索，有没有必要直接蹦下楼，把跟踪者抓到跟前来问话。他正欲与青墨讨论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捕捉到了些许熟悉又诡异的气息。

    气息相当的特别，好似感觉过去了漫长的岁月，但又仿佛刚刚发生在上刻。

    龙王满心疑惑，他把跟踪者的事暂时放在旁。

    腾渊起身，他计划去瞅瞅某些似曾相识的气息从何而来，这般奇特的存在，令腾渊十分在意。

    他探头望向酒楼的大堂，四周打量。不看不要紧，这看，他差点口气呛到自己。

    酒楼的门边着位盲眼的道士，身破旧的道袍。见到这般打扮的客人，酒楼的小厮仍笑得客气，他给道士引了路，为对方安排了张空桌。

    随后，小厮给道士倒了杯茶水，与道士简单交谈了两句。道士点了两道清淡的小菜，小厮很快乐呵呵地走开了。

    龙王的心情异常复杂，他反反复复，认认真真的看了又看。哪怕过去了这么久，即使道士的模样已不是昔日的模样，但是气息依然是那个气息。

    他没料到，盲眼的道士这辈子还是盲眼的道士，并没有因为轮回转世而变得好看点。大概，这就是道士的命。

    这样的道士，龙王足以眼辨别清楚。他绝对不会认错，这个人肯定是当初为他占卜运势的盲眼道人。

    道士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的轮回，想不到他们竟然会在这儿再度碰面。

    世恩怨，世了结，今世不算上辈子的账，可龙王始终觉得自己的袋夜明珠砸得不给力。说好的鱼水之欢，结果是他变成了鱼。

    每每想起这事，龙王都格外怨念。

    稍作思索，腾渊做出了个决定，他有必要去会会，这辈子的盲眼道士是否继承了算命特长，昔日香火鼎盛的水天之间的道士，这辈子是不是仍能掐指算道人生。

    扬手掸了掸自己的锦袍，腾渊对青墨说道：“我去办点小事。”

    青墨略有困惑，但他没有刨根问底，默默地目送腾渊推开屋门，走向酒楼的大堂，径直行至位道士身边。

    腾渊从容的在道士对面坐下，问道：“算八字吗？”

    闻言，道士神情微微变，他伸出自己的手，示意道：“我会摸骨，如果这位施主相信我，大可试。”

    腾渊伸过自己的胳膊，偏偏道士纹丝不动，并没有摸骨的打算。龙王盯着对方的手，想了想，恍悟。

    盲眼道士果然是盲眼道士，这次尚未摸骨就先向他索要算命钱。轮回几世，道士的本性依旧，这脾气恐怕要伴随生生世世了。

    此前龙王已经算过次，他不介意再算次。

    但这次他不求姻缘，大黑龙已在他枕边，他此生的姻缘他将自己掌握。这回，腾渊打算询问道士，有关自己家人的情况。

    腾渊淡然的摸出颗大大的夜明珠放在道士手中，道士掂了掂手里的珠子，表情变化数次，情绪起伏十分明显。他将夜明珠放在桌面，摸了摸腾渊的筋骨。

    道士的脸色不好看，隐隐透出慌乱。他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这位客人，你的身份如此尊贵……”

    盲眼道士才说了半，腾渊立即接了句：“你的命数可是窥视天机中的天机，危险极大，不可轻易泄露。这种话不必说了，直接说重点。”

    对此，道士头冷汗，有种被人抢了话的感觉，他思索再三，忍不住打听：“这位施主，我们是不是以前见过？”

    “没。”腾渊回答的十分果断。对方上次是瞎子，这次依旧是瞎子，道士见不了他，所以见这个词自动省略，他们算是遇到过。

    当然，涉及前世这般那般的内容，腾渊才不告诉对方，有本事，盲眼道士自己算。

    道士仔细地摸了摸筋骨，他思考良久，终于得出了结论：“这位施主，你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出口，腾渊顿时脸血，他死命的盯着盲眼道士。这话要不要说得如此惊悚，千万别告诉他，近在眼前的意思与道士相关。他面前正对的仅有盲眼道士，他才不认识这样的家人。

    感受到腾渊瞬间的沉默，盲眼道士徐徐的补充了句：“南海，你找的人在南海，他们已经出现了。”

    说到这儿，盲眼道士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眸子黯淡，无法映出腾渊的样子。

    “命啊，全是命啊。”盲眼道人长叹，“命中说，我生的禁忌，位贵客的夜明珠。收到夜明珠之际，意味着我此生的阳寿尽了。”

    腾渊听得满头黑线，这话说得未免太不属实，天知道，上次算命，道士收了口袋夜明珠，不知道笑得开心。

    “这位施主，我们相逢场也算缘分。你能不能用这颗珠子为我挑选块向海的地，我喜欢朝着大海的方向。”盲眼道士拿起珠子交到腾渊手里，他摆正坐姿，顷刻没气了。

    腾渊倍感迷茫，望着道士。

    真的假的，算命而已，算着算着道士就去阎王那儿报道了。话说道士又看不见，尸骨是否面朝大海有区别么。

    龙王琢磨自己要不要趁着时间尚早，劫住魂魄，问几个问题。

    腾渊在犹豫，对面的道士冷不丁动了下：“我真的要走了。你确定不准备劫住魂魄，再问几个问题？”

    龙角嘴角抽搐，不待这么玩诈尸的，他摇了摇头：“生死有命，来世投户好人家。走好。”

    紧接着，腾渊唤来了小厮，他将夜明珠交给小厮，叮嘱道：“替这位大师，备些香蜡，套干净崭新的衣物，顶轿子送他去海边。”

    海边的风景不错，道士可以找处舒坦的地点等冥界的人来接他。

    返回厢房，青墨问腾渊与道士谈了些什么，腾渊无奈何地耸耸肩。

    他需要藏起个小秘密，不告诉青墨这个道士堪称故友。这位故友前世为他算过命，告诉他会遇到只与南海有关的黄河鲤鱼，以及他龙生的性福生活。

    腾渊转述了盲眼道人的话，对方算出，他的父母身在南海，消息真假尚不确定。这算是个好的占卜，不过，龙王面前也有个坏的结果。

    白蛟把菜吃光了，丁点都没给腾渊留。

    龙王很受伤。

    没久，小厮端着新增的菜品进屋，他同时带来了封信，说是有人特别交代送到这里。

    腾渊以为是盲眼道人临走前事情没唠叨完，却又不禁纳闷，瞎子写信麻烦。他展开信纸看，纸上的内容目了然。

    子时，乐湾。

    这般传递信息显然不符合道士的风格，腾渊把纸条给了青墨。

    书信并无落款，不知道出自谁手，但可以确定，有人约了时间和地点与他们见面。

    青墨对南海的记忆，其中之就是乐湾，那儿经常会聚集许鲛人们，她们嬉戏玩耍，高声歌唱。

    他认为有碰面的必要，此行吉也好，凶也罢，现在已在南海，理应做好随时面对各种好事坏事的准备。

    在海滨小镇打发时间的下午，哪怕当前的形势点儿不明朗，腾渊依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要不要去海里游泳？”腾渊问道。

    腾渊直非常期待在大海之中自由自在的游几圈，感受番海水和龙吟湖水的区别。见面时辰远在子时，何不趁此刻外出放松下情绪。

    腾渊心想游泳，青墨自然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他俩外出时，随便带着条白蛟。海滨小镇，危险未知，而且白蛟独自留住客栈，万突然发病，结果不好预料。

    于是，龙，蛟，金鱼就这么出门了，奔向了大海。

    灿烂的阳光，蓝色的海水拍打着沙滩，腾渊兴奋地冲进海水里，他努力的朝着大海深处游去。

    附近艘渔船，船里坐着个老大爷，冲腾渊喊：“年轻人，这水深，别去深处，要留意安全。”

    闻言，腾渊笑而不语，头扎进海水往下潜。

    对他尽可放心，无论是大金龙还是大金鱼，他向来不担心水深，这些问题难不倒他。

    腾渊在海里游来游去，青墨时刻跟在他的身边。

    倒是白蛟，他脚踩沙滩，在海边望着海水不曾下水。他以往也是住在湖里，大海对他来说，听说过，但是没怎么来过。

    然而，就算他来过，他自己也不定记得。

    没有下水的白蛟寻找其它的乐趣，他挽起袖子，蹲在海边，用手指在沙滩上画画。

    腾渊钻出水面的刹那，远远瞧见白蛟非常嗨皮的画画。他没有少惊讶，在他印象里，画画属于种正常娱乐方式。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白蛟开心的真相。

    只有在龙王得知，白蛟在沙滩上乐呵呵地画着很很的长绳子时，才终于露出了脸悲痛的表情。

    腾渊又次潜入海里，他拽着青墨直往下游，海底的景色和龙吟湖有所区别。

    以往的龙吟湖，出没的是腾渊的虾兵蟹将，有大大小小的鱼，有慢悠悠的老乌龟，还有腾渊的龙宫。如今在海底的这切，腾渊均不在熟悉了。

    鱼虾全是腾渊不认识的陌生人，这儿也没有腾渊金灿灿的龙宫。

    海底极深，平时罕有人来，腾渊不由轻松的警惕，他摇了摇自己的鱼尾巴，又晃了晃他的龙角。与此同时，青墨也缓了口气，变成大黑龙，紧贴腾渊身旁。

    他俩游了会儿，腾渊惊觉海水里有某样东西在闪光，他与青墨对视眼，达成了意见统，迅速游上前。

    那是块发光的木牌，上面刻有两排字。

    警示，危险区域，请回避。

    切因擅自闯入而引发的悲惨后果，概不负责。

    腾渊心里痒痒。

    龙王深深地感到，比邀请加诱人的话语莫过于告诉他危险绝对不准靠近。警示是对弱小生灵发出的信息，腾渊不同，他是条强大的大金……鱼……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晃了晃他金色的鱼尾巴，寻找所谓的悲惨后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