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盗文里放征婚启事的男人你们伤不起 作者:掩面娘

    出了叠扑克牌，流水样用自己完全看不清的动作洗着，边洗边风轻云淡地说：“这样。你和我打几盘，赢了，我以后就不为难你。”

    “啊……？”

    “扑克牌你们男生没事都在寝室打吧？你不会没打过吧？”

    “不是的……”猫球球手足无措地说，“现在就两个人……两个人怎么打……”

    “就打最简单的起五张……你会吧？不然拖拉机也可以。”

    ——好吧。

    ——反正火车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牌……

    两个小时后——

    猫球球内牛满面地从桌上艰难地抬起头来，脑袋上顶着推贴条：“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拖拉机都会输！起五张就算了……为什么拖拉机这种完全凭运气的我都会输啊！！！！还有……为什么我场都没有赢过！为什么！打了这么久为什么我场都没赢过……！”

    列车员姐姐视若无睹地从车间边经过，边走边对车厢内的乘客说：“要熄灯了哦——请大家准备好——”

    “为什么我会输……”猫球球觉得自己的表情彻底变成了“┭┮﹏┭┮”。

    “是啊。”白鹿原伸手过去，无比温柔又自得地说：“你输了，怎么办呢？”

    “……我输了就……”猫球球口气噎住了。

    灯就在此刻彻底灭了。

    就在黑暗中，那个熟悉的，近在咫尺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对他说：“你输了，不如把你自己赔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白鹿原闹这么就是要猫球球彻底心服口服呗……

    我爱你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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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见父母

    “嘟——哒——哒——”

    汽笛声在他们后面很自豪地响着，边响边冒烟儿。清晨阳光熹微的车，白鹿原意气风发地在前面走，猫球球跌跌撞撞地在后面跟。

    “怎么这么慢？”白鹿原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回去挑了下眉毛。

    “我……我在……快……”猫球球泪流满面。

    “快点想办法出去，不然等不上车。”白鹿原面无表情地说。

    猫球球提着两大箱行李，内流满面地在后面拖着走……擦！这能快吗！有本事你自己拖自己的箱子啊！

    他看着面前那个神清气爽的背影，在心里已经破口大骂了万遍：

    ——傻逼才会相信白大大是个好人！！！

    ——什么叫赔……我活该才会和他打牌啊！

    ——昨天晚上的情况是这样的……

    猫球球此刻心跳每分钟达到了百二十下。“你输了，不如你把自己赔给我……”这句话夹杂着危险的、近在咫尺的气息，随着越来越近的那双手，那双充满控制欲的手伸了过来……

    火车的地底灯浅浅的，熄灯片刻之后，他们才勉强看清楚对方的轮廓。白鹿原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那张脸越来越近——猫球球紧张地大脑片空白。

    片刻之后，阵轻轻的、隐约的气流喷在他的身上——他猛然睁开眼，发现脸上有什么东西被取了下来。

    白鹿原还是脸淡定地对他说：“别动。”然后伸出那双好看的手，把他脸上的封条点点全取干净。

    猫球球突然觉得心里忿忿的……脸红了。

    不过黑暗中看不出来。

    “睡吧。”白鹿原转过身去，很疲惫地说。

    “……啊？”

    “你还不累么？”他沉沉的声音从对面那张床传过来，“明天你还有把你自己赔给我呢……”

    猫球球吓得转过头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整个夜晚都能听见对面那张床传来的、平和温暖的呼吸声……这声音刺激得他完全不敢睡觉。

    ——和白大大在同车间睡觉!>_<!

    ——但是他说的把自己赔过去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刚才凑那么近是想闹哪样！

    他抱着这样乱七八糟的想法折腾了夜，又不敢翻来覆去太大声——因此，第二天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个小兔子似的了。

    ——然后……

    ——第二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还只是开始。等猫球球拖着两个人的行李气喘吁吁地走到外面的台上，白鹿原已经坐在辆车里了，看起来还听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慢？”

    猫球球心里呕出口鲜血：我擦！有本事你自己提箱子啊！

    然后白鹿原扫了他眼——大概，有万分之的可能是看到他累得不行的样子所以善心大发，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来。”

    猫球球忿忿地想……擦！有点表情会死啊！

    然而真坐上去他就没这么想了。他们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面……和昨天的距离都不样。近得吓人，连手臂都有意无意隔着衣料贴在起，整个车内都蔓延这种令人沉醉的、蠢蠢欲动的气息……

    司机发话了：“去哪儿呢，哥们儿？”

    白鹿原扫了他眼：“说，你家地址。”

    “什、什………………什么！！！！！！！！！！！”猫球球惊得几乎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然后果断地撞到了脑袋，眼睛疼得要流泪：“我……我家?!”

    白鹿原邹了邹眉头，看着他说：“这么咋咋呼呼干什么？就是你家。”

    “等等……”他抱着脑袋上的大包，忍着剧痛说：‘你你……你要去我家……”

    “是啊。“白鹿原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我还要见见你的父母呢……”

    猫球球心里猛然颤。

    “……说说你挂科的事。”白鹿原看着他说出了后半句。

    “铁西区南五马路……”猫球球抱着脑袋内流满面地想：我就知道……

    汽车在中国北部的某个小城市里跌跌撞撞地跑起来了。这里的风物和白鹿原所在的城市完全不同。房子较平较矮，甚至大是上个世纪那种砖混结构——这里的大马路上总带着种滚滚风沙，不算干燥也不算冰冷，只是觉得这沙尘盖带着洒，混着路边彪形大汉的豪情喝下去，醉方休。

    这是中国最盛产爷们儿的地方。

    白鹿原把头转过去，看着身边戴着连帽衫的少年——怎么他也是这里人，就没显得爷们呢？

    想到此处，他放缓了声音，轻轻地说：“过来。”

    猫球球瞬间像被扎了下的小刺猬，顶着那双泪汪汪的眼睛，抱着脑袋转过来警觉地看着他。

    白鹿原最看不得这样的眼睛了——心脏都像被扯了下，胸膛了那只小野兽又咆哮着跑出来了……他眼角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下，伸过手去，慢慢地放在对方那颗小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下。

    猫球球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嗷！——”

    幸亏他即使闭嘴没真的叫出来——然后，他眼睁睁看着白老师亲自伸过手去，摸着自己的脑袋很温柔很温柔地问：“还疼不疼啊？以后小心点啊。”

    ——白大大摸我头了……~~o(>_<)o ~~这种幸福的感觉是什么！本满足了……

    ——但是……otz他肯定没按什么好心！给白老师跪下了！这种分裂的感觉是什么……

    这城市并不大，车开着开着就到目的地了。

    下车后猫球球提着手里的东西，觉得紧张了——边往小区里走，边得和院内的七大姑八大姨打招呼。所有坐在楼下树荫里择菜的大妈大婶都惊讶地看着他：“球球回来啦？放假了这是？还带着同学呢？好俊的小伙子啊……”

    白鹿原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猫球球红着脸说：“这是我的老师。”

    “老师啊？”大妈大婶们恨不得了地赞叹到，“听说现在的教授越来越年轻了。”

    白鹿原在他身后轻声说：“原来你的小名就叫球球。”

    猫球球内流满面。闷着头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走了半天，他还瘪着嘴，突然转过身来——

    白鹿原眯着眼睛盯着那低下来的、白皙的脖颈，恍惚地说：“怎么了？”

    “那个……”猫球球望着自己的脚尖，非常低落地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爸妈说我挂科的事情啊……”

    “看你表现。”白鹿原想都不想就这么说。

    猫球球硬生生又吞了口鲜血：“我……你……”

    “别磨蹭了，快点。”白鹿原不耐烦地说，“我还要见你爸妈呢……”

    猫球球内流满面地掏钥匙开前面的单元楼门，然后艰难地拖着箱子上楼——幸亏这个时候白鹿原没有让他个人提那些行李了。擦！

    “你家住在几楼？”

    “7楼……”

    “擦！那电梯呢！”

    “哪有电梯啊！！！！”猫球球无比崩溃地说。

    “那我们就这么走着上七楼？！”白鹿原顶着他说，“国家规定7楼以上的建筑都要有电梯的。”

    猫球球觉得自己路过来就要被他给气死了。

    他本来抱着打开门见到不靠谱的父母后，会出现加悲剧的情境——但出乎意料的是，打开门以后，白鹿原就像变了个人样。

    他主动帮忙提着行李进去，语气、姿态、动作，显得无比完美。温文尔雅，彬彬有礼——配上那张人见人爱的脸，自己的父母瞬间就简直要给他蹭上去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他看见白鹿原在椅子上轻轻扯了扯冒着热气的衬衫领子，脑海中果断跳出个词：

    衣冠禽兽！

    “啊，原来是我们家球球的老师啊！”不靠谱老妈立刻无比激动地说，“老师是来家访的吗？……哎呀虽然我知道我们家球球在学校成绩很优异还是团支部书记但是老师您这样亲自上门家访我还是好……”

    白鹿原微笑着握着茶杯说：“阿姨您客气了。我并非来家访，只是来这里有些事情要办——正好顺路来看看我的学生。路叨扰了……陈冠诚在学校确实非常优秀，是学校的先进分子。”“谢谢老师您的栽培！谢谢老师的栽培！”不靠谱老爸讪笑着凑过来，继续说：“我们家直希望球球以后可以考研，这个事情直很担心，就是不知道学校里是怎么个情况……”

    “这个您大可以放心。”白鹿原笑得完美了——或者说面瘫了：“陈冠诚的成绩，考任何位导师的研究生都是没有问题的。何况，有我在他是肯定能留在本校的，只不过现在才大二，说这个有点早……”

    “哎呀那我们家陈冠诚就拜托给老师了啊！”

    “这个定，陈冠诚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学生……”

    ……

    ……

    ……

    猫球球目瞪口呆地在旁边看着这切——为……为什么！我不过是去放了个行李！换了件衣服！怎么回来以后……我……

    我就被你们卖了！

    他哭丧着脸在原地看着二老：擦！你们还是我的亲爹亲妈么！！！——还有，考研的事情你们从没和我说过，这个从何说起啊！

    “啊呀球球过来还不快去给你们老师倒水！”势利的的老妈对着在门口的他喊，转头又堆着笑说：“老师呀，我们家虽然小，但是您就在这儿住，没问题！我们家球球啊，还需要老师指导……”

    猫球球去厨房取水，刚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由衷仰天吐出口鲜血。

    ——老妈你还真敢说这种客套话啊！擦！

    客套话不知道说了几句，总之等他艰难地抱着水从厨房走出来时，白鹿原已经摆着那张完美到面瘫的、虚伪的笑容对着不靠谱老妈说：“那真是打扰您二位了。”

    “不麻烦，不麻烦！”不靠谱老妈眼冒精光地指着自己说，“球球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你们老师带到房间里去，我们马上打地铺——”

    “不用了。”白鹿原脸诡异地笑着说，“真不该麻烦您二位的。如果我的学生睡在地上，我睡在床上，那我肯定于心不安，真要这样的话，我定马上去宾馆……不用麻烦了。”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午后，安静的卧室，只有空调转动的声音。

    猫球球内牛满面地盯着面前的人——个月前，半年以前，甚至天以前，打死他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形！

    他他他……就在自己面前！而且！在脱衣服！

    白鹿原把衬衣慢条斯理地解开了，淡定地望了他眼：“你不睡？你昨天不是没睡好么。”

    “你……你真要跟我睡……”

    “是跟你睡，不是睡你。”

    白鹿原刚说完这句话，就抖开空调毯，伸手把他扯，猛地扯下来。

    两人双双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猫球球侧目看着他，觉得床中央涌起股热气……

    白鹿原也看着他——逆着光，微微眯着眼，看不清表情，但看得人心里怦怦直跳。

    良久，他突然说了句：“很好看。”

    “……啊？”猫球球没意识到自己从头到尾的脸就是红的。

    白鹿原又眯了下眼睛，顺着那条家居服的连帽衫睡衣脖颈望下去：“你的天线宝宝睡衣很好……嗯，看不出来你这么大的人了，还穿天线宝宝睡衣啊……”

    猫球球羞愤欲绝：“这是我妈给我买的……”

    还没说完他就闭嘴了。因为白鹿原突然翘起嘴角，伸手过来——很恶劣地把他的鼻子捏住了。

    他轻轻捏了他下，然后自然地打了个呵欠，转过身去说：“睡吧。”

    猫球球觉得心里又在冒热气了。他的脑海里，千只小猫球球都在抓狂——他们乱糟糟的，对着他大喊大叫，不满地打滚，还捶着地板——各种不明所以和求而不得的迷茫心情，就是如此了。

    人就在面前，可是什么答案都得不到。

    “喂……”

    过了很久，白鹿原才听到背后慢慢地，传来个很小的声音。

    “我可不可以问问，你到底来……干嘛……”

    “扫墓。”他的声音沉沉的，仿佛快进入梦乡。

    “那你……”

    后面的他没听到了……听到了，也不想回答。

    那句话是：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怎么回答？连他自己也没弄明白的、像永不停息的大路上吹来的风样的心情……

    ——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想，看到那张学校集体组织报名买车票的单子就直接跟过来了，你信不信？

    ——或许，这次来北方，就是想弄明白这种模糊的心意，也说不定……

    北方，北方。无数人的爱生长在这个地方，太阳高高地照在大地上，滚滚风沙，人来人往。

    爱在北方，么好的地方。

    第62章   kiss me baby~你不是老师么？来教我做大人们才会做的事情吧~

    “要好好跟着老师唷！”老妈在后面热情地挥手。

    “知道啦——”猫球球很不情愿地关上门。

    不靠谱老妈还在后面跳起来大喊：“要带着老师在城里好好逛逛唷！要听老师的话唷——”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内牛满面地嘀咕着下楼——结果转头，就对上了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怎……怎么啦……”看着这样的眼睛，猫球球突然觉得有点腿软——虽然已经连续这样近看了好几天了！但还是，情不自禁地会腿软……

    白鹿原扫了他眼，看起来很不屑地转过头，自顾自地走下去了。

    “啊那个……等等啊……”猫球球赶紧背着包慌慌张张地跟上去，“那个，你想要到哪里去啊……”

    “……”

    “你要去哪里啊……”

    “……”

    “想去哪里的话，告诉我，我带你去啊……”

    白鹿原还是个劲儿地冷着张脸往前走，看上去极为沉闷。

    猫球球在心里嘀咕：我去……我又做了什么惹到他的事情吗……算了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他们就这样走在北方的大路上。两边的房子都是砖混结构，风从西伯利亚的方向吹过来，呼呼地响。白鹿原走在前面，猫球球小心翼翼地拖着背包跟在他身后，保持着米的距离……

    ——啊，他肩膀的线条好好看……

    ——但是这个想法好花痴好可耻……

    白鹿原突然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是你要带着我走么？你问我那么干什么？”

    猫球球又愣了。

    ——我去……敢情他这是，根本不知道路啊！

    ——擦……不知道你就直说行不行……不要摆那张死人脸啊！

    他内牛满面地冲到他面前去，努力挥着手说：“那个，我带你去南湖公园好不好？我们这里的南湖公园很好很大的……附近还有宏泰公园啊和革命纪念馆什么的……”

    “……”

    “啊，或者师范和美院也不错啊，那里挨起的……”

    “……”

    “这样啊……”猫球球闷闷地说，“我们这个城市很小……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玩了……等等，”他突然想起来似的说，“你不是要扫墓吗！扫墓的话……”

    白鹿原突然很不耐烦地说：“我要你跟着了么？”

    猫球球好像被狠狠砸了拳那样，直直地在原地。

    他瞬间就傻了——是啊，虽然说白鹿原路从南方坐火车过来都表现得很奇怪，还强行住进了自己家，但那都是巧合和顺路对不对……

    甚至住进自己家也是父母硬要留下他的……他肯定不好意思推辞年纪大的人的请求吧……

    从昨天晚上开始，白鹿原的状态就显露出来了。那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父母都关上房门睡着了——他本来惴惴不安，以为晚上的时候对方又要突发奇想地折腾自己了……结果什么都没有。

    白鹿原就那样直沉默地靠在床的边，开着他那个轻巧的小笔记本电脑，神情静默。

    他以为他是在写文——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少键盘。就直在自己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屏幕，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太晚了，他连问都不敢问就睡着了。

    ——现在想起来，其实他定很嫌恶自己才对……

    ——本来就是这样吧……

    ——我还手打过他的文什么的……

    白鹿原刚说出这句话就觉得不对了。果然，面前的连帽衫少年点也不会隐藏自己的表情——即便他还是在努力保持平静，嘴唇却仍然咬起来了，头也耷拉了下去：“对不起……”

    “对不起……”猫球球小声地说，“是我妈想让我带着……嗯，嫌我烦的话……就算了……实在对不起。”

    说完他转身就走——不要回头！不要回头！

    千只小猫球球的声音在他心里这么喊。

    ——如果可以跟着他的话，哪怕被很折腾地对待也无所谓……

    ——被怎样欺负都可以，就算讨厌我也不要讨厌我跟着你……

    ——现在才知道，自己怀着的是这样的心情。

    不要哭出来！

    他大踏步地往前走，努力把眼睛抬得高高的，努力不回头去看那张看次就再也移不开的脸——太阳没有南方的大，但还是直直地照下来，览无余。

    仿佛整个人生，再也没有比这绝望的事了。

    然而——

    他刚走了两步——还不到两步，就只觉手臂上痛，三秒钟之内，被迅速拉进辆路边出租车里，跄跄踉踉的。

    白鹿原撑着只手扶着额头，看不清表情地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猫球球瘪了下嘴，但心情出乎意料地又明朗起来。他侧过头去看白鹿原，那张脸显得又无奈又疲倦，眉头皱得深深的——的确，他依稀记得昨晚半夜十二点猛然惊醒过来，看见微弱的床头灯灯光里，白鹿原还在旁边看着电脑。

    他迷迷糊糊地说了声：“白大大早点睡哦……”就再没印象了。

    他不记得，白鹿原当然是记得的。午夜惆怅旧欢如梦，正念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总是别离……微弱的灯光打过来，旁边的少年像感应到他的心思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用还没睡醒的声音说：“嗯……还没睡呢……”

    顶着天线宝宝睡衣的少年，眼睛里空明澄澈——那必须得是近视眼才有的眼睛，又或是对真相无所知的人才有的、幸福的眼睛。

    他不觉心中软，刚欲伸手过去哄他睡着，就只见猫球球傻兮兮地笑了起来：“啊……白大大早点睡啊……”就轰然倒下，沉沉入眠，只差边睡边流口水——总之是再也不醒了。

    白鹿原忽觉心中诸儿女情长之处，纷涌而至——古人云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自己此前并不能解其中真意，此刻想来，却仿佛豁然开朗。

    未及英雄垂暮，大抵也该寻个温柔乡才是。

    出租车在大路上东拐西拐，终于拐到个偏僻的街角停了下来。猫球球此刻已经转晕了，边下车边嘀咕：“这到底是哪儿啊……”

    然而，下车他就只觉浑身震——面前那面大门，大门上竖下来的牌匾，写得几行大字——

    【xx市第看守所——】！

    ——我……去！

    猫球球顿时内牛满面。果然我说我个本地人我都不知道这地方……我以前从来没来过啊！真要来过这里也太可怕了吧！擦呢！

    他转头惊恐地看了眼白鹿原，对方却是出乎意料地气定神闲，看都不看他，淡定地说：“等着。”

    “……等……等什么啊……”猫球球虚弱地想，不会是等警察把我们抓进去吧……可是我们又没干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白大大会来这种地方……

    ——惊悚的是，白大大居然开始抽烟了！

    猫球球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白鹿原，他好像又恢复了早上那种心情很不好的状态，直皱着眉头，皱得让人想伸过手去帮他展平——然后他就那样掏出了包烟，在他面前，第次，心事重重地点火吸了起来。

    烟味很大，让人有点不适应……

    但是，比起这个，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