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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跃龙门记 作者:阿堵

    的皮毡子提了上来。

    独孤铣驱使马儿往偏僻的树林子里走,扳过宋微脑袋亲吻。

    两个都是久旷之身,干柴烈火不足以形容。

    独孤铣断断续续道:“管什么……鸽子下蛋,你不如管管……”

    宋微深知这流氓定然说不出什么好话,索性口咬上去堵住。

    ☆、第五十四章:惜将覆雨翻云手,误断盘龙卧凤枝

    独孤铣单手挥,那皮毡子就被他甩开铺在了林间平坦的空地上。另只手扣紧宋微的腰,带着他跳下马,推倒在毡子上。嘴里轻声打个唿哨,凌云训练有素,抬起蹄子小跑段,在外围警戒。

    宋微撑起胳膊,满脸惊叹羡慕:“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家伙这么精呢?你怎么驯出来的?”

    他衣襟已然大敞,三月晨风带着寒意,吹得胸前皮肤起了本能反应,两颗可爱的相思豆又红又润,仿佛随时都能滚落下来。

    独孤铣捏住他下巴扭过脸对着自己:“谁叫你看它?以后有空告诉你怎么驯。”

    许久之后,终于放过饱满红湿的唇舌,顺着脖颈急速而轻快地往下亲。宋微觉得有点凉,十分自觉地扯开对方衣襟,贴上去取暖。独孤铣索性脱光了上身,又把宋微上衣整个往下剥,余的衣衫统统垫在他腰下。

    明明应该冷,肌肤相贴的触感却带来心理上的温暖。

    宋微睁着眼睛,看见初升的阳光给云朵镶上金边,树梢顶上最嫩的枝叶随之变得闪亮。鸟儿遥相追逐,互相嬉戏,几番欲拒还迎,终成比翼双飞。

    阳光越来越刺眼,他偏过脑袋,箍着对方的胳膊稍微紧了紧。独孤铣似有所感,猛烈的动作忽然变得轻柔,张开双臂,尽最大限度把他抱在怀里,在柔顺滑腻的表面不停研磨,磨得彼此都有种化成了浆汁的错觉,浑然体。

    宋微猛地打了个颤。独孤铣正在解他腰带,问:“怎么了?”

    宋微脸上满是红晕,神情羞涩难当又强作自如,伸手揉了把滚烫的面颊,目光投向远处,破罐子破摔道:“没什么……大白天的在外头,有点不习惯……”自己抬了抬腰,方便他动作,“别磨蹭了,来吧!”

    独孤铣的心顿时软得塌糊涂。

    身边嫩绿的小草正在生长,娇艳的鲜花正在盛开。在他不长不短的生命中,度过了许美好的春天。然而不论哪个,都不曾像眼下这般旖旎销魂,令人沉溺忘我。此情此景,人世间其余切,都无法置换,不可替代。

    他用只手掌轻轻遮住了宋微的眼睛,另只手毫不犹豫褪下裤子。看见那快乐的小东西暴露在清冽的冷空气中,颤微微个劲儿点头,似乎表达着充满了期待的邀请。刚用亲吻打了个浅浅的招呼,还没来得及深入交流,就感觉它激动得无可自抑,哗啦啦喜极而泣。

    低声闷笑。宋微恼羞成怒,竭力抬起软绵绵的腿踹他。独孤铣不再蒙住他眼睛,而是抓住作怪的这条腿,夹在自己腋下。

    大好春光,览无余。

    独孤铣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到掌心,统统抹在自己挺拔的凶器上。之后再不上手,全凭那擎天柱,极其缓慢凝重地,步步为营却又永无休止地,开垦推进、攻克占领、杀伐掠夺。

    宋微觉得自己被他磨得火星四溅,只怕要烧成灰。没久,又觉得煮得水花咕嘟,似乎要熬成汤。到最后,却无端想起老贝叔家的铸造坊。他知道,身上这人就是那千斤重锤,下又下,把自己这块重新回炉的破烂熟铁,锻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他心里非常难过,又有些说不出的踏实。泪水汹涌而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只顾着在茫然自失与饱食餍足间交错徘徊,连独孤铣疯狂之际抱着他“小隐”“妙妙”地胡乱叫唤,也没力气计较。

    狂乱过后,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急促的喘息渐渐在春风中平缓下来,独孤铣抬起宋微的下巴,看见他脸上纵横濡湿的眼泪,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最终什么都没说,只轻轻叹了口气。用自己粗糙的指腹温柔地擦拭,面擦,面在脸上来回摩挲,仿佛含着万分不舍与珍惜。

    “小隐,如果不是知道你这个时候在这里,我这趟本不打算和你见面。”

    宋微有些诧异,但没答话,等他往下说。

    独孤铣看着他,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软和深邃,呈现出许言语之外的内容。

    “我要替皇上去办点十分隐秘的事,本不该中途开小差。这趟纯粹路过西京,不会停留,不会回府。去蕃坊找你,太容易暴露。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出了门……”

    宋微没有问他为什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在这里。照他理解,独孤铣这意思就是,侯爷要务在身,所以干炮就走。

    “即便如此,我也不该来……不该这般莽撞,让你卷入潜在的危险。”

    独孤铣低声说着,抽出垫在宋微腰下的里衣给他擦干净,然后拿起自己的里衣为他穿上,自己单披件外套。

    “但是我忍不住。我从来不喜欢心存侥幸。可是小隐,知道你独自在北郊放鸽子,我竟然觉得这是老天赏给我的机会。”

    替他把裤子外衣也穿上,才开始整理自己。慢慢道:“小隐,咱们今天见面这件事,你回去就必须忘记。你跟我的关系,真正清楚的没几个,我可以保证,他们都不会泄漏。就连西都独孤府的管家商伯,也不过知道有你这么个人,没跟你照过面,不知道你身份。”

    宋微木着张脸,听他自说自话。

    “小隐,我现在终于懂了你的意思。如今我希望自己什么也不是,只是喜欢你的独孤铣。可惜……很事上天注定,身不由己。喜欢你是如此,而……无法用你期待的方式喜欢你,同样如此。”

    “如果……”

    想到皇城内诡谲变换的风云,想到皇帝阴沉莫测的脸色,想到父亲犹豫不决的态度,独孤铣再次清晰地认识到,从前的自己,么自以为是。短短数月,太子禁足,隶王软禁,隶王生母施贵妃被关进后宫暗室。涉事太医为求自保曝出二十年前深宫旧案,惹得帝王再次震怒。而自己从始至终鲜明坚定的立场,换来了这个看似极度得皇帝信任,却万分凶险,前途难料的重任。

    忽然就下定了决心,在宋微耳边小声而清晰地道:“如果半年之内,我没有给你任何消息。小隐,你就当我死了。就当……从来不曾认识这么个人罢。”

    宋微心头凛,马上明白情势严重到什么地步。继而勃然大怒,这算什么?自己刚打算叫他出演主角,这厮就赶着上别人的剧目里去当炮灰?

    岂有此理!

    独孤铣将他整个埋在自己胸前,抚摸他的头发:“小隐,你这么好,那么人喜欢你,总会有个,全心全意、无怨无悔,把你视作珍宝,比他的性命、荣誉、责任、义务……都加重要。你很快……就会忘记我……”

    独孤铣没想到,会不小心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没想到的是,自己说到此处,会心如刀绞,喉头哽咽,无以为继。

    宋微猛地将他把推开,直身,指着他鼻子,用冷得像冰样的声音说了个字:“滚!”

    独孤铣好似没听见。见他赤着脚着,脚面冻成了玉石般的青白色,单膝跪下,低头给他穿鞋袜。

    宋微忽然不生气了,只觉得悲哀。

    这个男人,这个差点误以为属于自己的男人,又高又富又帅又有本事,他却要为他的皇帝去送死。

    真是个时代标兵样的好男人。

    宋微用脚尖踢了踢独孤铣的膝盖,想问,老皇帝还没死呢?临出口换成:“皇上的病好了?”

    独孤铣早不拿他当等闲之辈,闻言也不意外,道:“即将痊愈。”

    “既然如此,还能有什么难办的事,要你堂堂宪侯亲自去冒险?”

    独孤铣不说话,放下穿好鞋袜的这只脚,捉了另只在手里揉搓。

    “我知道,机密嘛,你不用说。我猜猜看……”宋微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听说皇上病了许久,突然说好就好了,除非……不是病,而是……”

    就着只脚还在他手里的姿势弯下腰,胳膊抱住他脖子,看上去暧昧亲昵得要命。凑到耳边,用连春风也偷听不到的音量说了个字:“毒。”

    独孤铣身子僵了下。

    宋微依旧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你是要去帮皇帝追查来源么?”

    “不……”独孤铣否认。这只脚也穿好了,他拉开宋微的胳膊,起来,望住他的眼睛,看见那目光清亮温柔如春水。

    莫名有种冲动:什么都可以告诉他。继而从心底深处涌出股暖流:对方什么时候,这样关心过自己。

    他顿了顿,才道:“这个已经有眉目了,是又牵扯出些别的事,须往西域寻个证人。”

    “有线索么?”

    “有点,太少。”独孤铣皱皱眉,叹气,“尽人事,听天意吧。”

    宋微又问:“带了几个人?”

    “四个。我们装扮成游侠,有名有姓有来历,不会招致怀疑,行事也方便。”

    自中土闯荡西域的夏人游侠游商,如牛毛。关防查得严,但只要有合法身份手续,并不干涉个人行动。

    独孤铣冲宋微笑了笑:“放心,我们身手远比般人好。”

    宋微歪歪脑袋:“其实,你可以找穆七爷帮忙。”

    独孤铣摇头:“不合适。”

    “你听我说完。穆家老巢在西域,控制着皮毛和药材绝大部分货源。除了高家,就数他们根基深厚,对西域各族各部都很有影响。你要寻人,借穆家势力,绝对事半功倍。你根本不必告诉他们什么,只要三爷跟七爷给个信物便是了,有什么不好?”

    见独孤铣不点头,宋微嗤笑声:“别跟我说你不明白,穆家早跟你宪侯府绑在条船上,何必惺惺作态。也别说你怕连累我们这种空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穆七爷和我宋微跟你独孤侯爷混过那么久,再小心,又能瞒到几时?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谁知道撇不撇得清!”

    宋微脸不屑,充分发挥着说话不腰疼的良好素质,牛气哄哄道:“怕有什么用?你有本事,趁早摆平了,便什么也不用怕。”

    独孤铣听罢,忽然笑了。将他揽到身前,叫声“小隐”,只是笑,再不说话。

    “你不方便露面,说个地方,我给你递句话给七爷,他自然会想法见你。”

    宋微从他怀里挣出来,抬眼望天。

    “半年。半年摆不平,管你独孤铣是死是活,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宋微再不认得你。”

    ☆、第〇五五章:未及前进先思退,既然难舍便强求

    四月初的天,宋微溜完鸟儿牲口回转,比平时稍晚。天气暖和起来,不小心在北郊草地上睡了个回笼觉。进城不久,恰碰见穆家跑京城的商队要出城。

    把马和驴都赶到路边,上前给穆七爷问好。七爷叫伙计们继续走,只留个亲随等着,将宋微拉开几步,趁左右无人,小声道:“侯爷托我给你带句话。”

    宋微替独孤铣约见穆七爷,送完口信,再没掺和。宪侯什么时候走的,跟穆家达成了什么协议,概没过问。开春翁寰又开始积极张罗击鞠,宋微上午伺候鸽子,下午马球训练,晚上回家继续伺候鸽子。时不时也往丽情楼凑凑热闹,每隔几天还要抽空探望母亲,忙得很,根本没机会与穆七爷见面。

    此刻听他这么说,便问:“不知侯爷托你老带什么话?”心里略微有些紧张,怕独孤铣那厚脸皮的家伙时脑子抽筋,跟穆七爷说出什么混帐话来。

    上次与独孤铣相见,情势特殊,情绪激动,事后回想,宋微觉得两个人都有点儿脑子抽筋,暗暗拍着膝盖叹气。只是抽筋已成事实,不可能时间倒流去修正,索性抱着鸵鸟心态,不闻不问,听天由命。

    穆七爷道:“侯爷说,待得此番事了,问你有没有兴趣去京城玩玩。”

    说罢,用带了几分探究的目光望着宋微。在穆七爷的印象里,前次南疆交趾之行,跟宋微熟稔有私交的,理所当然是玄青上人和后来的交趾国王。倒是因为汇报营救公主经过,他自己与宪侯有过几次单独会面。后来又是宪侯为皇帝传旨赏赐穆家。京城生意做起来之后,也少不得悄悄向宪侯府上点儿贡。因此,他完全没觉得宋微与宪侯之间会有什么,不曾想到,不论玄青上人还是交趾国王,都做了独孤小侯爷的幌子。

    这回替独孤铣带句明显很私人的话,顺便想起南行路上在驿第次遇见他,也曾打听宋微消息,心里难免犯起了嘀咕。

    宋微装作没看见他表情。扯起嘴角笑了笑:“去京城玩玩,好啊!不过侯爷贵人事忙,还是少叨扰比较好。”眼珠转,“真要去,不如下回七爷你老把我捎上,到京城见见世面。”

    穆七爷道:“你又不陪你娘了?”

    宋微摸摸脑袋:“嫁出去的娘,泼出去的,那个,啥……嘿嘿。我娘现在有人陪。”挥挥手,“不耽误你老工夫,等你老回来再细说。祝七爷顺风顺水,财源滚滚……”

    穆七爷被他哄得笑眯了眼。确实没法耽误太久,动身走了。

    宋微左手牵驴,右手牵马,慢悠悠往前溜达。边走,边叹气。

    脑子抽筋的严重后果,这么快就显现出来了。时冲动,许下半年之期,以独孤铣的脾气,只要事情摆平,半年之后,绝对不可能继续容忍现状。眼下这种长距离的、各执端的,看似僵持实则平衡的局面,势必会被打破。

    去京城玩玩,说得好听。宋微心里清楚得很,这就是笔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买卖。非要抻着不去,又如何呢?宋微掂量了下自己的节操,没什么太大自信。所以,不如取个折中方案作为开端,加入穆家商队,以随行跑货的名义上京,先瞧瞧情形再说。必要的时候,拍屁股走人,也不至于毫无退路。

    再三盘算,觉得这是最具现实可行性的办法。忍不住又想:话说回来,有没有那天都难讲。也许随便哪里来的明枪暗箭、绊索陷阱,就能令看似强大的人轻易消失在这世上。

    他身散漫在街头闲逛,心中有些麻木。走累了,手脚并用爬上驴背:“不管怎么样,都不影响咱们以后去京城玩玩,对不对,嗯昂?”

    下午照例去东郊翁家林子打马球,结果不想出了场全武行大戏。而且因为这场大戏,害得宋微丢了击鞠这份极有前途的工作。

    原来薛三郎要赶今年秋天的武举,如今正是吃紧时分。他在族里排行第三,却是薛长史这房的独子,又是样貌最出挑的个,家里上上下下全都寄予厚望。随着年岁增长,他自己也开了点窍,不再把玩乐当成人生首要任务。如此来,薛府击鞠事毫无疑问落到薛四小姐头上。

    薛四小姐与翁十九定了亲,家中反抗无效,唯有在其他方面打击她万个看不上的翁胖子。比如隔三岔五下个战书,带领薛府击鞠队狠狠击败翁府击鞠队。翁寰对薛四小姐赛场英姿越看越迷恋,着意讨媳妇欢心,十场里倒有九场叫手下人故意忍让。又要让得不着痕迹,比起单纯打赢,难度简直翻倍。宋微认为这种方式很练技术,面怜香惜玉,面逗弄戏耍,乐此不疲。队友们看他如此淡定,也跟着淡定起来,唯有翁寰心里窝着妒火,发作不得。

    几场球赛过去,薛四小姐觉着成效不大,又整出新招:把自己收拾得新鲜漂亮,专拣下午宋微上场练球的时候,到翁府训练场来围观。翁寰舍不得赶她,就得忍受自个儿媳妇对别人明送秋波,乱飞媚眼。宋微怕惹祸上身,中场休息都躲在队友身后绕着走。奈何薛四小姐锲而不舍,香茶丝帕样样往前递送。

    宋微无法,直接躲到翁寰硕大的身躯背后:“十九公子,那个,突然想起今日我娘叫我去吃晚饭,得稍微早点儿走……”

    翁寰铁青着张脸,背对宋微挥手,意思是叫他快滚。

    宋微连退几步,预备骑上马就滚。忽听身后声尖叫:“姓翁的,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回头看,薛四小姐张牙舞爪,正往翁寰脸上抓去。

    翁寰在贵族子弟里头,算是脾气不错的。年纪虽轻,直爽中透着圆滑。奈何事关男人本质尊严,迅速失了理智,心头火起,伸手去抓她胳膊。薛四小姐挥手格开,没提防两人都用了全力,这下碰得有些疼。其实翁寰身上全是肥肉缓冲,再疼也有限,不过是薛小姐相厌已久,借题发挥,顿时哭号着使出撒泼手段。

    翁寰也怒了:“你个不守妇道的婆娘,看清楚了,你男人在这里!你再敢,再敢这般,嗷!”耳朵边被薛小姐的指甲挠出把血道子,转眼两人就扭打到起。

    边上人都看傻了。宋微骑在马上吆喝:“别呆着,赶紧拉开啊!”他喊得起劲,自己却远远待着,根本不往近前来。

    薛小姐骑马来的,两个婢女两个小厮跟随。主子平素积威甚重,这会儿怯生生往前凑了凑,象征性地嚷几嗓子,又吓得退开。至于翁府下人,在场全是男的,不敢轻易拉架。个千金小姐,还是主家未过门的妻子,谁伸手谁倒霉。

    薛四小姐虽说女流之辈,因为常年运动,力气比般闺门弱质大得。反观翁寰空长身横膘,因为疏于锻炼,远不及对方灵巧,不过仗着重量优势,生拉硬拽而已。如此来,双方打了个旗鼓相当,簪落髻散,襟开衣裂,时惨不忍睹,难决胜负。

    宋微看阵,觉得出不了什么大事,脚底抹油,干脆利落地溜了。走出翁家林子,拍着得哒脑袋哈哈大笑,笑得肚皮打颤,眼泪都流出来了,才意识到情况不妙:搞出这种糗事,自己怎么还好意思接着替翁寰打马球?当然,薛家定十分欢迎,可惜万万去不得。至于其他几家,就没意思了。

    难道自己作为个明星击鞠手的职业生涯就要结束了吗?

    仔细想想,歇阵也好。等几个月后情势明朗,到时候再看。

    第二天,宋微猜着翁寰不会在训练场出现,还是先去瞅了瞅,果然没来。击鞠队头领是翁府家仆,宋微正儿八经写了封辞呈,托他带给十九公子。大伙儿都十分惋惜遗憾,可也知道惹上此等是非,宋微如此做法,最为明智。众人感叹着女人是祸水,块儿上酒楼喝酒。遮遮掩掩说起昨日那场夫妻对战,免不了拍桌子大乐。

    宋曼姬听说儿子不打马球了,高兴得很。宋微旧话重提,说想跟穆七爷出门,长途跑货。

    宋曼姬沉默许久,点了点头。无论如何,跟穆家商队跑货,是条正经谋生之路。早年间母子相依为命,宋微又未成年,加上内心深处的隐忧,令她生怕儿子走出视线之外。最近两年,儿子改邪归正,外出闯荡平安归来,与麦阿萨纠结年的关系亦修成正果,如此种种,都让她渐渐有了安全感。即便宋微再不成器,也天天成长成熟,自立门户。

    穆家商队贯春末夏初出发,宋曼姬道:“什么时候动身?会不会太着急?”

    “不急,我等秋天那趟。”

    宋曼姬奇道:“秋天还跑趟?”

    宋微笑道:“穆家生意越发好了,添了人手,春秋各走趟。反正越走越暖和,入冬也无妨,货物反倒好保存些。”

    他做贼心虚,不愿母亲联想到独孤铣身上去,下意识没有特地提是去京城。穆家新开通东西商路,虽然低调,却也不是秘密。他觉得母亲可能早已知晓。就算眼下还不知道,也很快就会知道。

    却不想宋曼姬成亲后不再前堂当垆,常驻后堂管账,八卦消息大不如以往灵通,也没有人会专门通知她穆家生意上的新动向,故而还停留在过去的老印象,以为儿子出门,仍旧走南疆线。

    有意无意间,这条重要信息就此忽略过去。

    过了些天,翁寰脸上的伤好得看不出来了,捎信请宋微去丽情楼喝酒。话里意思就是,暂时解除劳资关系,彼此还是朋友。宋微也觉得应该去次,当面讲清楚,免得翁公子在老婆那里吃瘪,迁怒于己。何况翁寰这人不错,就此断了来往,也没必要。

    到达之后才发现,场面异乎寻常的大。不但翁寰在,薛璄也在,平素击鞠块儿混熟的酒肉朋友都在。

    不等他问,就有人把因由交代清楚。原来薛长史又在京城给儿子找了个师傅,雷厉风行做下决定,让薛璄立刻动身上京,提前准备半年,以便秋天武举鸣惊人,光宗耀祖。今晚这场,实为狐朋狗友饯行送别宴。

    薛三郎想见宋微想得火烧火燎,这么久下来,自然知道这家伙精于敷衍,滑不留手。借翁寰之口相约,果然来了。几个月没见着,只觉他怎么就变得漂亮风骚招人了呢?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凑过去,两只眼睛好比拔丝番薯,粘在宋微脸上下不来。

    “妙、妙之,我家四妹给你添、添麻烦了,做哥哥的向你赔罪……姓翁的也不是、不是什么好东西,等回头你上、上京来,哥哥陪你击鞠,咱哥儿俩块儿……块儿击鞠……”也不知之前灌了少,把个薛三郎喝成了大舌头。

    宋微酒到杯干,饮而尽。众人鼓掌喝彩,立刻满上。

    喝到半夜,不留宿的告辞离开,留宿的各投美人怀抱。翁寰、薛璄拉着宋微来到后院,在秋娘屋子外边的小厅摆出桌,喝私房酒,说体己话,秋娘与窈娘作陪伺候。

    翁寰端起酒杯:“妙之,是我对不住你。等来年把那母老虎娶进门,我定看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