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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跃龙门记 作者:阿堵

    子都不转了,浑身冰凉,冷汗嗖地就冒了出来。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对头独孤小侯爷,与靠山玄青上人,居然是相识。

    玄青好似浑然不觉他的异样,优雅地摘下帏帽,略欠欠身:“原来是独孤小侯爷。小侯爷安好。”那边长宁也摘下帽子,弯腰行了个玄门礼。宋微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有样学样,也跟着行了个玄门礼,只是不敢摘帽子。明知道这样引人猜疑,然而别无他法,只得赌上赌。

    玄青根本没有介绍他的意思,独孤铣也好像没看到这么个人似的,只照常寒暄问候。宋微慢慢又把颗心放回胸腔里,还有心思想玄青不知是何身份背景,连个小侯爷见了她也客客气气。

    “听说上人往南云游,不想在此相逢。不知上人此番欲何往,可有我能效力之处,但请直言。”

    玄青微笑道:“不敢劳动小侯爷。南岭韩珏公子隐居庾城,小侯爷想必知道。他邀我去韩府小住几日,安排十分周到。不敢拂了主人美意,我等正要前往。”

    独孤铣听她这么讲,也就不再假客气。礼数到了,彼此别过。只是当玄青三人起步要走时,心里想着她都准备住到韩大才子家里去了,居然还带着个乔装的面首,尽管早知这女人放浪形骸,此等作为未免太过无所顾忌。那最后个假扮女道士的男人,遇见自己,明显拘束紧张,莫非是熟人?

    越看越好奇,心痒得不行。又想就算捅穿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玄青也不至于真把自己怎么样。于是当那人僵着身子从边上经过,促狭心起,忽然肩膀偏,不轻不重撞了下。口中道声:“对不住。”却丝毫没有要帮扶的意思,眼睁睁看他步伐踉跄,整个人歪到栏杆上,帏帽跌落,荡荡悠悠飘往楼中厅。

    这当口宋微哪里还有什么想法,纯剩下本能反应。眼看楼梯口不过三步之遥,弓腰往前蹦,胳膊往栏杆上撑,就要顺着楼梯栏杆出溜下去。半边屁股都坐上去了,肩膀上阵剧痛,立时动弹不得。紧接着下巴被人捏住,脑袋被迫调转过来,对上了张明明只见过两次,却熟得不能再熟的脸。

    独孤铣盯着他,先是惊讶,紧接着变作要笑不笑的表情:“宋微?想不到竟然是你。嗯,这叫什么?有缘千里来相会,得来全不费工夫?”

    已经被逮住,宋微也顾不上恐惧了,恼羞成怒,忿忿道:“放手!”

    独孤铣看看他半个身子仰面躺在栏杆上的高难度姿势,差点没笑出声。强行板起脸,松开手。宋微从栏杆上爬下来,理理衣裳,到玄青身边。

    见他正儿八经整理那身女式道袍,独孤铣忍不住又想笑,到底绷住了。

    玄青装出十分讶异模样,明知故问:“小侯爷,你可是与晓隐有什么误会?”

    独孤铣脸色深沉莫测,道:“确实有点误会。不如请上人移步,我们室内说话。”

    玄青点点头。独孤铣在前领路,走出几步,忽然又回头,对宋微道:“下去把那帽子捡回来。”

    宋微正挖空心思琢磨办法,闻言愣:“你说啥?”

    “我说,下去把你的帽子捡上来。”独孤铣停下脚步,“快去,我在这等你。”

    宋微十分莫名其妙。不过这个男人从最初给他的印象就很神经,眼下又绝无可能违逆,再莫名其妙,宋微也抬脚准备去捡帽子。走出两步,忽然就明白了。这小侯爷非要自己穿着这身女道士装下楼亮相,不就是想用这招叫人吃瘪么?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羞辱,却没有办法逃脱。宋微回头,把那混蛋深深看了眼,忽地笑,又轻浮又痞气,带着十二分无所谓,翘起兰花指,扭扭就往楼下走。

    独孤铣跟玄青忍得辛苦,总算忍住了。长宁可没这么好定力,扑哧乐,笑得简直停不下来。

    谁知那帽子早有殷勤好事之徒捡拾起来,专候在楼下,就等寻帽子的仙子出现。宋微往楼梯上,便看见了他。也不说话,脸上挂着笑,冲那人招招手。那人喜出望外,双手捧着帏帽,“咚咚咚”气儿爬上来,躬腰递给宋微:“仙、仙子,小人、小人拾得了仙子的帽子,真是三、三生有幸。”

    宋微还是不说话,却加深了笑容,嘉许地冲他点点头。捏着帏帽,扭扭又走了回来。留给那痴痴凝望的目光个背影。

    这回不光长宁,连知晓内情的牟平跟秦显都咳嗽着偏过脸去。

    独孤铣脸皮绷得直跳,指着宋微手里的帽子,低喝声:“戴上!”

    ☆、第〇五章:有心担名且担罪,无奈是劫亦是缘

    才进房门,宋微便迫不及待摘下帽子。其他人都被留在门外,独孤铣请玄青落座,自己也跟着坐下。宋微左右看看,十分坚定地到玄青身边。

    玄青道:“晓隐与我虽是偶然相识,却十分投缘。不知与小侯爷有何误会,玄青冒昧,看可否做个调解人?”

    独孤铣轻声冷笑:“听上人此言,可知被这奸猾之徒蒙蔽日了。”

    宋微不搭理他,只脸恳切,转头对玄青道:“我待仙子片赤诚,仙子千万不要听他血口喷人。”

    独孤铣又是声冷笑,神情加阴郁:“哼!片赤诚?既如此,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且当着上人的面,给个赤诚答复罢。”

    宋微暗中捏了捏拳头:“你说。”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遭只怕要干挺。玄青嘴上说得再好听,也不可能真正为自己出头。这事儿说到底,不过两桩罪名:、通奸;二、盗窃(嫌疑中)。被抓回去受审,万洗脱不清,最糟糕的后果,也就是挨板子吃牢饭,再做几年苦役,毕竟两桩都不是连坐杀头的大罪。现在的问题是,落到眼前这独孤小侯爷手里,还会不会有接受官方审判的机会。

    宋微心思急转,各种念头如电光石火闪过。自己的名字根本不在海捕文书上,种可能,是对方早就知道自己去向,那么侯小夏跟娘亲,必定被连累了。若是如此,为何路都不见官差搜寻追捕?要不是运气太衰,这会儿还继续逍遥快活着呢。另种可能,是对方有崔贞盗窃的确切证据,通奸什么的,根本不算事儿,直接撇开自己任由自生自灭。若是如此,为何此刻又纠缠不放,作此咄咄逼人,不肯罢休之态?

    真是矛盾又纠结,神经病样的男人。当然,从男人的角度看,不管是勾搭了他的女人,还是从他手里逃走,都是使其万分丢面子的事。要命的是,这混蛋是个不要脸的流氓。宋微想来想去,今天已经撞上了,对方断然不会放过自己。只求玄青在场,能让他允诺公事公办,移交给本地官府,由官差押解回西都受审,免受难以预料的额外苦楚。

    就听独孤铣道:“上人可知这小子是什么人?”

    “宋晓隐难道不是西都穆家商队的伙计?他的波斯小曲儿唱得可好。”玄青不急不躁,淡淡反问。

    “宋晓隐只是个别名,他原本也不是穆家商队正经伙计。”说到这,独孤铣瞥了宋微眼,目光沉甸甸带着压力,看得他又是僵。

    “此人姓宋名微,本是西都蕃坊名货郎,专门走街串巷,兜售胡人货物。上人可知,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到这时候,玄青也看出不对来了。独孤铣的态度过于严肃,实在不像是追美人的样子。之前还存了三分玩闹戏谑,渐渐收了起来,正色道:“侯爷请说。”

    “我因父亲嘱咐临时回西都旧宅取点东西,结果在留守侍妾的床上抓到了他。”

    玄青“呀”地声,大出意料。转头看着宋微:“晓隐,真有此事?”

    这桩无可抵赖,宋微摸着鼻子,讪讪道:“仙子认识我也有些日子了,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么?”

    玄青愣,随即失笑。摇头叹气:“没错。你呀,真是……”居然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亲昵。

    独孤铣也知道,在特立独行的玄青上人看来,个单身货郎与个被孤伶伶扔在老宅的留守侍妾私通,肯定不算什么。只不过他心以为玄青跟宋微有腿,特地这么说来恶心她,不料效果截然相反,心想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于是继续阴沉着脸色道:“上人可知,宋微为何要逃?”

    玄青再次吃惊:“难道不是为了此事?”

    独孤铣摇摇头:“当天夜里,独孤府旧宅着起了大火。那侍妾与她的长随,连同宋微并失踪。与他们同失踪的,还有书房里不少珍贵宝物。其中有两样,仙子必定懂得它们的价值。”

    故意停了停,见玄青和宋微都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才慢慢道:“这两样东西,乃是昔日高祖登基,封赏开国重臣之时,赐给宪侯府的金印玉册。”

    “啊!”玄青这回真地惊到了,抬起只手掩住嘴。

    宋微万没想到崔贞偷走的东西里头还有这等烫手山芋,嘴张成个圆形,惊得说不出话来。几个月逃亡千里,只怪自己倒霉。就算当日崔贞毫不顾念阶级友情,也没当真恨上她。女人么,为了自保,神志不清很正常。这时候才发现,没有最倒霉,只有倒霉。自从认识那个女人,霉神就缠上了自己。

    独孤铣目的达到,十分满意。面上当然丝毫不露,肃然道:“所以,还请上人见谅,这个宋微,我是定要带走的。”

    玄青尚未答话,宋微突然插口:“仙子,我没有偷东西!这么些日子,仙子觉得我可像是有同伙的样子?我可像那见财起心,偷盗行窃之人?”

    玄青为难地看他眼:“如小侯爷所言,晓隐,你身上确有嫌疑。”

    “我知道。”宋微大义凛然地往前步,“仙子你不必为难。我之前出逃,确实存有侥幸之心。但是火不是我放的,东西也不是我偷的。我行李物品都在此地,小侯爷尽可以搜搜。是我的错,我担罪责,不是我,宋微也不能做那替罪羊。清者自清,我这就和仙子、小侯爷道去官府投案,回西都受审。我相信府衙自有公断,定能还我清白。”

    玄青没想到他有这般气概,点点头:“如此甚好。我会跟他们说,不要在路上为难你。”

    独孤铣也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眉头微敛,目光闪动,把宋微那副昂首挺胸的样子看了看,才道:“不需要惊动官府。上人,宪侯府受太常寺与大理寺委派,全力追捕在逃嫌犯。此事有我在,足以全权决断。我宪侯府的重宝可能就在他身上,我自当亲自审问,公断是非。上人若信不过……”

    说到最后句,语气隐隐有些不太好。

    玄青知道这趟浑水不能再蹚下去了。款款起身,仿佛安慰般对宋微道:“晓隐,宪侯府小侯爷出了名的耿直正派,诺千金。你且放宽心,不会叫你平白受冤枉的。”

    宋微回天无力,眼眶红,含着泪道:“谢谢仙子这些时日的照顾。仙子保重。”

    韩珏大才子还在家里等着,玄青跟独孤铣告了别,又看宋微眼,到底只叹口气,什么也没说,走了。

    她前脚出门,牟平后脚就敲门进来,对独孤铣道:“小侯爷,行李牲口都搜过了,没有。”

    独孤铣点头表示知道,挥手让他出去。等门阖上,冲宋微冷冷道:“过来。”

    宋微正郁卒得要命,根本不理他。

    独孤铣忽道:“崔贞与焦达,在西都并无亲旧,因此发了海捕文书,广为搜寻。至于你,有蕃坊坊长作保,又有你母亲跟朋友交待行踪去向,故未在通缉之列。不过,你这路若还是不安分,妄想脱逃,我不介意现下就把你尊容大名加上去。官驿传讯快得很,过不了久,你母亲就能在西都城门上看见儿子了。”

    宋微霍地抬头,死死瞪住他。眼眶还是红的,眸子却亮得吓人。那修眉俊目、白面红唇,瞬间鲜艳得像在发光。独孤铣被瞪得胸腔里连跳几下,强按下心头悸动,只把深不见底的眼神笔直迎上去,毫不退让。

    宋微瞪了片刻,慢慢垂下头,乖乖走到他面前。捏着帏帽的手指因为过度使力,玉白色的指节尤为明显。

    独孤铣看着他的后颈。黄锦道冠,流金乌发,白罗衬领外是水蓝色的外袍,分外明艳,又分外清新。真像朵花就开在眼前,诱惑着人伸手去摘。

    手不由自主有了动作,掰开宋微手指,把帽子拿过来,看眼,然后罩在他头顶。嘴里却阴阴地:“宋微,宋小隐。名字取得真好。微不足道,说跑就跑了。隐身法学得不错,女道士装得这么像。别说,这身儿,穿着还挺合适。”

    忽然就起了气,猛地伸手捏住面纱下那弧度美好的下巴,将他拉近些,鼻息吹得薄纱拂动,藏在下边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

    语气里带出丝狠意:“不是让我搜么?行李牲口都搜过了,接下来搜哪里,还用我说?嗯?你不过来,我怎么搜?”

    宋微突然被那帏帽面纱遮,眼前下变得朦胧,心里反倒陡然间清晰起来。被他这么拖拉,再听见这几句话,越发笃定。忍着下巴上的疼痛,勉力开口:“小侯爷,你知道不是我。放火、偷东西,都不是我,你知道。”

    独孤铣挑眉:“不是你?我上哪知道去?不好好搜搜,怎么能知道?”

    宋微嗤笑声:“如此便有劳侯爷了。”两手摊,空门大开,毫不设防,语调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和轻松。

    独孤铣先是愣,随即也笑了,觉得他识趣得恰到好处。松开手,后退两步,道:“直了。”前后看看,还是不甚满意,忽然想起什么,道,“就是之前叫你去捡帽子的时候,楼梯上那个法。”

    宋微果然拔了拔腰,又略微调整了下肩和腿的角度。十分奇妙的,整个人都变得高贵端庄起来,当真有几分独立云端睥睨凡尘的意思。他穿着这身女道袍,用历经残酷训练造就的君临天下姿势着,等候调戏,同时在心里默默迸出个字:“贱!”

    独孤铣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冷不丁看得呆了呆,身体里股热浪不受控制地窜上来,连呼吸都微微滞。不由得再次感叹:天生尤物,莫过于此。

    他轻轻拔出腰间佩剑,手腕震动,那蓝色外袍上的锦缎腰带齐刷刷断作两截,落在地上。上边缀着的配饰与地面相撞,叮当作响。宋微被吓了跳,然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心中大骂神经病变态,却知道这时候万万不可发作。见独孤铣又举起剑,什么羞耻窘迫都去了爪哇国,只怕他技术不到家,在自己身上划出血道子来。闭上眼睛,绷直了身体,动不动着,只当是在吹风。随着衣衫片片坠落,洁白莹润的色泽和曲折流畅的线条处处显现出来,仿佛拼图般渐渐变得完整。

    剑尖终于挑飞了帏帽,劈裂了道冠,流金泼墨般的头发披散下来。

    独孤铣望着面前的人,烧灼的欲望里蒙着丝迷惑:“宋微,你说你是太胆大呢还是太胆小?是太聪明呢还是太愚蠢?”舔舔嘴唇,“当日那种情形,都能让你跑了,你说今晚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明日没力气逃跑呢?”

    从帽子被挑飞那刻起,宋微就觉得屋里变了氛围。空气仿佛有了粘稠度般,堵得人阵阵胸闷气短。

    他脸色潮红,呼吸发烫,强撑着道:“小侯爷,我觉得你我之间,其实可以坦诚些。你也不必再找什么借口……唔!”

    加湿热粘稠的东西堵住了嘴。他听见那混蛋说:“如你所愿,坦诚相见。”

    ☆、第〇六章:喜看梅花开二度,未闻铁树遇初春

    这是两人之间第二次无障碍接触。虽然没明说,但彼此都似乎心照不宣地默认了什么,比起第次,要熟稔顺畅许。既无须矜持,不必担责,如此自然也就无所顾忌,唯有酣畅淋漓大干场。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独孤铣的行动充分证明他在实现自己的诺言,以宋微第二天无法逃跑为目标努力奋斗。这回可不止翻过来覆过去那么简单,随心所欲,怎么痛快怎么来。想摁着就摁着,想曲着就曲着,想挂着就挂着,想扭着就扭着。然后惊喜万分地发现怀中尤物柔韧性极好,敏感度超强,哪怕揉成了团,几乎要捅个对穿,也能身粉红抽搐着往外冒水。

    汁液迸溅,就像捏坏了枚熟透的浆果,那甜美而饱熟的芬芳诱得人垂涎欲滴,欲罢不能。

    但下刻,独孤铣就不这样想了。因为这枚浆果的神情和姿态实在太享受太放肆。柔软而放松的四肢、慵懒而迷离的微笑、甜腻而满足的口申吟,哪桩都不得不令人生出正在伺候主子的错觉。

    独孤铣忽然不高兴了。哑着嗓子,带着恶意道:“宋小隐,你承不承认,你天生就是让男人上的料。”

    宋微双眼眯成条缝,完全没有焦点,有气无力地回他:“那又怎么样?你搞清楚,我没求你上。”喘了几口气,又道,“还有,别爬来爬去的,尽搞些华而不实的花招。你要证明我是被男人上的料,总得先证明上我的确实是男人……啊!”

    这场无障碍肉搏,直打到快天亮。

    宋微在失去意识前,非常理智地下达命令:“把我……弄干净再睡,否则……废了你的……子孙根……”然后十分干脆地往前栽,脑袋砸在独孤铣肩膀上,紧接着整个上半身软软地滑瘫下去,直到被对方胳膊拦住。

    独孤铣愣了愣,仿佛刚听懂他说了什么,抓着肩膀提起来,晃几晃,根本没反应。这家伙即使昏过去了,脸上居然还是副似笑非笑,爽得在半空里飘的表情,顿时有点啼笑皆非,腔怒气莫名消散。转瞬间又重新变得愤愤不平,加了几分力道,掐着他的腰狠狠挺动,最后就像卸下重担的长途旅客般,仰面躺倒,大口呼吸,任由宋微趴在身上。贴合处的皮肤因为过于潮湿,好似长在了起,分不出是谁的触感谁的温度。

    独孤铣歇了会儿,起来把灯调亮,胡乱套上衣服,就响起了敲门声。原本两个侍卫轮番在他卧室外间值夜,今晚特殊情况,便轮班在门外。听见动静变了,很体贴地问有何需要。于是很快送来了热水巾帕衣裳,独孤铣自己弄妥当了,果然伸手把床上的人拎起来擦洗。想起最后那句威胁,忍不住好笑。真是蹬鼻子上脸的小狐狸,头回的时候吓得那个脓包样,第二回就敢大放厥词,指手画脚了。心里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有意思。

    先前没注意,隔着床帐也不清楚,这时到了灯光下,才发现宋微身上青红绿紫,比起第次还要严重得。尤其是腰间两侧,乌青鲜明的手指印,像是受了铁砂掌。独孤铣知道自己手劲,平时跟没功夫的人打交道习惯性地收着力。这看便意识到,不知哪几下没控制好,失了分寸。抬手轻轻摁了摁,果然,感应到疼痛,掌下身躯本能地抖了抖。忽然就想,这小子副谷欠仙谷欠死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

    心里下子有点复杂难言的情绪冒上来,摇摇头撇开,睡觉。

    宋微是饿醒的。他万个不愿意起床,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奈何肚子锲而不舍地叫唤。饿到最狠处,简直像有什么东西在胃里打洞。手软脚软地翻下床,差点直接栽到地上。幸亏脑袋磕在床框上,及时抬起胳膊抱住床柱子,醒过神来。

    迷迷蒙蒙坐了会儿,不光饿,还冷。低头看,片丝不挂,转头开始找衣服。四处扫视圈,屋里干净整洁,别说没有他能穿的衣服,就连昨天夜里落在地上的道袍碎片都统统扫走了。

    暗叹口气,起来,扯下床单,裹成袍子,蹬上鞋,缓缓往外走。刚走到外间,门就自动开了。抬头看,是独孤小侯爷身边个侍卫,身体挡在门当中,嘴里却问得十分有礼貌:“请问宋公子有什么吩咐?”

    宋微道:“不知道我的行李在哪里?麻烦大哥帮我取身衣裳。还有,能不能拿点吃的来?”反正东西都被这帮人里外仔细搜过了,说不定比自己还熟。

    秦显应了,转身出去,非常体贴地带上了门。

    宋微扶着桌子坐下,不敢坐实了,半边屁股贴着凳子沿儿,心里连声暗骂“禽兽”。然而不可否认,“禽兽”的床上功夫颇为不错,伺候得也并非不爽。事已至此,当他是个临时火包友,也没什么大不了。

    桌上有现成的茶具。宋微倒了杯冷茶,喝口,饿了,拼命分神想事情。

    这世还不到二十岁,眼前的糟心事,看起来似乎麻烦,却未必会持续太久。之前的遭遇,纯属中了霉神彩票。等这篇什么时候翻过去了,再稳当点儿找个厚道的女人试试。毕竟这个年代,不厚道的男人到处是,不厚道的女人终归是少数。上外边乱勾搭恐怕不敢了,可想到正儿八经说媒看亲,跟个不认识的女人过日子,天天柴米油盐,生了孩子还要管吃喝拉撒,宋微心里又有点膈应。他知道,那种生活,也并不真是自己想要的。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秦显敲门进来,双手呈上衣服,然后又出去了。过了阵,才再次敲门,领着旅舍伙计进来摆饭,这时宋微已经把衣裳穿好了。

    宋微拿起筷子,不等那侍卫告退,开口问道:“大哥怎么称呼?”

    秦显很意外,转念想,这漂亮小伙子似乎压根就不知道“拘谨”两个字怎么写。看他笑得亲切纯净,而且瞧小侯爷的意思,这路还要带在身边,便答道:“小人秦显,是侯爷身边侍卫。”

    宋微顺口往下问:“秦大哥吃了没有?

    秦显没料到他第二句是这个,愣:“啊?”

    “没吃的话也吃口?这么我也吃不了,秦大哥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