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寡夫 作者:瑞者

    这幕,林莫南隐约有所感知,他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只是裹在身上的黑纱上，透出阵阵令人血脉贲张的香气，心知这必是阴姹魔女身上的媚香,最能惑人道心，他哪里顾得其他，只能拼力从黑纱中挣脱,然而媚香混着酒意，越发让他全身无力,连都不住，又怎么挣得脱。

    便在挣扎中，身体不提防的落入了尹天人的怀抱中。

    “真笨……”

    隐隐约约似乎听到这么声咕囔,只是他的神智越发昏沉，实在不知道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幻觉。下刻，就真正彻底陷入了昏睡中。

    尹天人好笑的看着他毫无知觉的面容，伸手扯甩，黑纱远远的飘落。

    “随便灌点酒就醉了，这酒量……得练！”

    他手上微微用力，已将人打横抱起，绕过垂下的帷幔，径自往后殿而去。

    后殿，也是寝殿，尹天人平素休憩之所，才将人放到软榻上，面具下，尹天人眼中寒芒闪，蓦然转身，盯着侧屏风，冷喝道：“谁在那里？”

    屏风后，似有身影晃动，片刻后，转出人，身材颀长，袭灰衣，不是别人，正是甄秦。

    尹天人冷冷的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你为何去而复返？”

    甄秦缓缓屈膝，半跪在地，道：“甄秦特来请罪。”

    “我已恕了你的罪，你又何罪之有？”尹天人不悦道。

    甄秦的目光落在软榻上，微微闪，又迅速移开，仍是垂首道：“此人冒认我的师弟，只因我与他颇有交情，故而前番不曾说破，甄秦有欺瞒公子之罪。”

    “也罢，等你从狠人宫回来，自去天恶谷思过二十年。”尹天人拂袖转身，“罚也罚过，你走吧。”

    甄秦动不动。

    “为何还不走？”尹天人目带愠色。

    “请公子允许甄秦带走他。”

    灰衣青年缓缓起身，目光重新落回软榻上。

    “放肆！”

    “公子，若为他好，就让我带他离开，越远越好。”甄秦字顿，“否则，他必死。”

    “荒谬。”尹天人大怒，“甄秦，你什么意思？”他身为魔子，难道还保不住个人？

    “公子，甄秦肺腑之言，并非危言耸听。”

    “你给我说清楚。”尹天人冷静下来，盯着他，“你究竟知道什么？说！”

    甄秦身体微微晃，后退步方才稳住，沉默片刻，道：“我只知道，魔君绝不会允许有人阻碍公子道途。”

    “阻碍道途？”尹天人冷笑声，拂袖道，“可笑之极，这世间，谁能阻我道途。”

    “前生有因，后世有果。”甄秦紧紧抿着唇，垂下眼，表面越发透出片孤冷，“公子，你得天独厚，本该道途顺畅，然而纵使资质绝世，也逃不过世间因果。”

    “什么因果？”尹天人微微错愕，蓦然醒悟，“你是说我与他之间有前生因后世果？”

    双眼微阖，再睁开时，便见那双漆黑清亮的眼眸深处，似有漩涡，缓缓旋转，丝丝若星如雨的清光，自漩涡内散逸而来，洒在了昏睡中的林莫南身上。

    这就是“通天之眼”，破虚妄，辨真假，看穿过去未来。

    尹天人身形微颤，踉跄后退。“通天之眼”仅仅只发动了息，就消失了。以他的修为，还不能将“通天之眼”发挥出全部威力，强行试图看到过去的结果，就是瞬间被反噬。

    双眼紧紧闭上，两缕血丝自眼角渗出。

    “公子？”

    甄秦大骇，哪里料得到尹天人会突然施展“通天之眼”，欲阻止已是不及，只来得及扶住后退中的尹天人。

    “没事。”

    调息片刻，尹天人重又直身体，轻轻拂，推开甄秦。

    “公子，你的眼睛……”甄秦担忧的看着他紧闭的双目，强启神通失败，遭到反噬的后果，又岂能真的没事。

    “无妨，几日不见明光而已，调养番便好了。”尹天人浑不当回事，语中略带思索，“虽未见到前世之因，不过……倒是看到老头子封印了他识海中段记忆，嘿……老头子明辨因果，无缘无故怎会封印他的记忆，必是这段记忆涉及因果……你说的前世因后世果，倒有九成可信。只是……甄秦，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与他有因果之纠葛？”

    甄秦眼皮垂，不语。

    “不说也罢，你走吧。”尹天人彻底失去了盘问的耐心，不说就不说，他日“通天之眼”大成，还怕看不出来。

    “可是……”

    “甄秦，在你眼里，我就那么无能？人生天地间，谁能不沾因果？沾了因果就定会阻碍道途？不说别人，老头子修的就是因果道，他身上沾的因果还少了？连这点因果都搞不定，要老头子出手替我了断因果，那我还当个狗屁的魔子，趁早拿坏豆腐撞死省事，也免得给老头子丢脸。”

    尹天人脾气发作，甄秦再违抗他的命令，忧心匆匆副他铁定搞不定的态度，也太小看人了。他是魔子，好歹这点面子必须维护。

    “甄秦并无此意。”甄秦心中沉，知道自己忧心太过，反而弄拧了。

    “滚！回了狠人宫，你就不用再来了。”

    看到就心烦。尹天人怒气冲冲。

    甄秦身体微微颤，终于还是没再说什么，他知道，无论他现在说什么，尹天人都听不进去了，只得躬身礼，退出了鸦杀殿。

    寝殿中恢复宁静，唯有清风，无孔不入，轻拂在尹天人的身上，吹动他的衣襟，扬起他的发丝。

    “好像……真的有些糟糕……”

    摸了摸双眼，尹天人忽的轻叹口气，看不见的感觉很讨厌，虽然灵识可以代替眼识，但到底没那么清晰。

    “原来我们之间前世有因，怪不得第次看到你，就觉得你不样……”

    在软榻边坐下，他伸出手，在林莫南的身上缓缓摸索，从额到鼻，从鼻到唇，借着双手的触感，与灵识中模糊的印象融合，终于感觉到又能“看”清这张脸，他才满意的吁了口气，双手往下继续摸索，划过胸，来到腰间。

    摸到了。

    是储物袋。

    稍稍用力，尹天人就将林莫南的储物袋取下来，在里面乱掏了阵，最后掏出了那块葛欢的灵位。

    前世有因……是他吗？

    能绵延两世的因果，绝对不会只是前世的个回眸，次擦肩而过。需要深的羁绊，才能让前世的因，在后世结出果来？

    或许，这个灵位就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