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佣兵 作者:一世华裳

    ：“怎么了？”

    “他逃了，”萧明轩道，“他知道咱们在这儿，所以不可能从那里出来，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出路，我们现在过去也没用，说不定那人还会留下炸弹等着咱们。”

    白旭尧快速分析清局势，拎着枪跟上。

    宋枫的速度很快，伤口再次裂开，但他像是没有感觉到，如同濒临疯狂的野兽似的在四处乱逛，向大宅深处走。

    通讯器已经重新打开，萧明轩边跟着他边对着那头道：“把车开进来，周围有动静吗？”

    宋枫觉得视线渐渐有些模糊，他扶着旁边的树，歇了几口气，低声问：“你让小白拆炸弹，另外两个人呢？”

    “个去开车，另个查看可疑的地方，”萧明轩走到他身边，打量片刻，“你感觉怎么样？”

    宋枫摇头：“没事，发现他了吗？”

    “暂时还没有，”萧明轩扶着他，眸子沉得很深，“宋枫，你到底怎么样？别逞强。”

    “我知道。”

    “你不知道。”萧明轩盯着他，这个人现在的状态很危险，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控制自己不把他扛去医院，他甚至想不再这么纵容他了。

    宋枫沉默瞬，挣开他，顺着小路向前走：“老师他……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

    萧明轩心里紧，只听他轻声道：“你知道他对我说的最后句话是什么吗？他说小枫，你嫂子要生了，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我的申请已经通过，等我回国的时候你嫂子刚好临盆……”

    “宋枫，别说了……”

    宋枫继续走：“他还说让我给份大的红包，他刚刚对我说完这些还没过五分钟就……”他顿了顿，伸手盖住脸，哑声道，“我让嫂子在怀孕的时候就守寡了，我让小麟生下来就没了父亲……”

    萧明轩抱住他，按在怀里：“够了，别说了。”

    宋枫吸了口气，缓缓道：“这世上所有人都能活着，只有那个人渣，只有他不能，哪怕和他同归于尽，我也无所谓。”

    萧明轩默然，还未开口通讯器里便有人道：“后院有辆越野！”

    “拦住他们！”宋枫厉声道，提了口气，准备追过去，而这时身后忽然响起阵油门，车灯大亮，他回头，眯眼看了看，确认是自己人。

    几人迅速上车，向后院狂奔，耳中的通讯器里猛然响起几声枪响，紧接着个人闷哼，车上的几人心底登时紧，宋枫颤声问：“你怎么样？说话！”

    “……没事，”那人的声音很弱，显然中了枪，“是殿，他回来了……我、我没拦住……抱歉……”

    宋枫下意识想说什么，这时越野猛地转了个弯，霎那间冲到后院，几人透过车灯能清楚的看到地上躺着个人，大腿已经被血染透，他们立刻下去，那人皱眉：“别管我，快追！”

    萧明轩沉默瞬，看向白旭尧和开车的人：“你们两个送他去医院，快点！”

    那二人不敢耽误，从衣服上撕下条布绑在他的腿上，架起他就要上车，那人眼看无法反抗，急忙道：“头儿，你们开这辆车走，我刚才看到那边还有车，我们坐那辆，你们快追！”

    萧明轩和宋枫对视眼，二人果断上车，急忙追过去。此刻的路面依然很静，几乎没有车，宋枫很快看到远处有辆越野，正在急速行驶：“是他们！”

    萧明轩点头，油门踩到底，快速追上。

    宋枫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萧明轩在开车的空当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别担心，我不会让他逃走，今晚定会杀了他。”

    他的声音有些哑，宋枫转头，很快发现他的呼吸很乱，若放在平时，这点运动量根本不会让他如此。

    “你……”

    “我没事。”萧明轩再次摸摸他的头。

    宋枫沉默，刚才无论是开车的还是在后院中枪的人，身上或或少都带着伤，和白旭尧样狼狈，他早该知道，发生那样场爆炸，怎么还可能毫发无损？现在想想，那些人只是忍着没去医院，觉得还能动便选择留下，而被送去医院的段青和另个人……则是真正的危险吧。他突然闭了闭眼：“抱歉，都是因为我……”

    “宋枫，”萧明轩打断，“这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是自愿的，没人会怨你。”

    “不，我太固执，你不用劝我，这点我自己清楚。”

    萧明轩不语，握住他的手，他握的很用力，双手相贴的地方片温暖。宋枫隔着昏暗的光线看他，半晌后反握住他的，看着窗外。

    他没有上次那种孤寂感，这次有人陪着他，步步的把这件事彻底终结掉，他觉得很满足。

    萧明轩要专心开车，很快放开他，他的车技很好，几个弯道过后便逐渐缩短彼此的距离，宋枫眯眼，发现那辆车竟是敞篷的设计，他二话不说，把拎起微冲从窗口探出，准备到了射程内就开枪。

    前面的车也早已发现他们，正在加速。

    萧明轩开着从符山铭那里弄来的悍马，猛地踩下油门，距离再次缩短。

    殿回头看眼，开枪射击，子弹在枪口擦出片猩红，萧明轩和宋枫同时低头，悍马的前玻璃瞬间处几个窟窿，有些子弹甚至是贴着萧明轩的头飞过去的。

    宋枫快速看眼，见他没事便伸手扣下扳机，凭借直觉射击。

    殿被他逼得不敢冒头，萧明轩眼看暂时安全，立刻起身，快速看眼彼此的距离，加速跟上，宋枫也早已起身，那头的人全都趴下，根本无法瞄准，他索性停了会儿，见殿从后座伸出只手，便果断扣下扳机，对面登时喷出股鲜血，殿手中的枪被甩出来，啪的掉在地上。

    宋枫得手后不停，枪口下移瞄准他们的车胎，可对方在他开枪的同时急忙加速，子弹打在地上，在黑夜弹出片火光。他连扣了几下，顿时咒骂：“没子弹了。”

    萧明轩把自己的枪扔过去：“应该还有几发。”

    宋枫看着越来越近的距离，抬枪便射，立刻爆了个后车胎，那辆车霎那间侧滑，猛然转到旁边的山路，擦着护栏路向上。

    萧明轩立刻追过去，宋枫漂亮的眸子里都是锐利的光，他再次开枪，耳边只听“啪”的声空响，他顿时沉默。

    “别那么看着我，”萧明轩道，“我说过没少子弹了。”

    对方速度大减，二者的距离便越来越近，萧明轩看眼油箱：“好消息，在汽油彻底耗尽前我们能追上。”

    宋枫应了声，爬到后面的座位，打开车门：“贴过去。”

    “你想干什么？”

    宋枫冷声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萧明轩沉默片刻，加速靠近，等与那辆车持平后便尽量保持和它相同的速度，宋枫看准时机，从车上下跃到对面。

    人渣在爆炸里没了条胳膊和条腿，殿说的没错，这人确实行动不便。

    殿的手中了枪，半边身子都是血，脸上却不见丝毫痛苦之色，此刻见他上来便脚踢过去，精准的踢到他腹部的伤口处。宋枫还没稳，结结实实挨了脚，顿时闷哼声，冷汗瞬间下来了。殿得手后不停，再次上前，宋枫双眼眯，硬提口气，从后腰抽出军刺，立刻迎上。

    人渣从怀里掏出枪，开始瞄准，眼神炙热：“枫，你终究会是我的。”

    “不，他是我的。”

    萧明轩沉声道，也跳了过来，悍马很快失去控制，猛然撞到山体，轰的翻了两圈，停住了。萧明轩直接跳到副驾驶席上，司机本在极力控制越野的方向，见他上来顿时惊，手上有些脱力，在护栏撞了下，车上阵颠簸，人渣撞到车门，枪脱手而飞。

    殿本来正压在宋枫身上，此刻也控制不住的晃，宋枫看准时机，把按在他受伤的手腕上，后者猛地僵，脸色刷的白了。宋枫并不放手，抓着他的伤口把将他拉下，另只手快速递出，军刺登时没入他的胸口，后者连呼喊都没发出，气绝而亡，宋枫将他随手扔，起身向人渣走。

    那人正看着他，面上不见丝毫惊慌，反而带着股跃跃欲试：“枫，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嗯？”

    宋枫把掐住他的脖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的脸色极其苍白，但那眸子却锐利的仿佛能凝成实体，将这人千刀万剐：“我要亲眼看着你慢慢死，你觉得怎么样？”

    “不好，”那人的脸色很快变红，嘴角依然带着笑，“枫，我想让你和我起死。”

    “你做梦！”

    那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这是个美梦。”

    萧明轩快速将司机解决，本想踩下刹车，闻言立刻回头，瞳孔登时缩，由于姿势所限，宋枫根本没看到，但他却看得清清楚楚，那人的西装下摆向上掀起了块，下面的则是炸弹，还有……十秒。

    他急忙跳过去，用力掰开那个人的手，后者的力气极大，呼吸明明渐渐没了，手却依然死死的抓着宋枫。

    宋枫向前扫眼，立刻道：“别管他，快点让这辆车拐弯，否则咱们都得冲下去！”

    萧明轩自然清楚前面是弯道，他当机立断，掏出军刺斩断那人的手腕，拉着宋枫向后跃，但与此同时越野再次发生次颠簸，整辆车都向前栽倒，显然撞开了护栏，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借力！萧明轩心头凛，用力将宋枫踹出，在掉落前将他踹到马路上。

    宋枫瞳孔缩，死死看着他，那瞬间无限拉长，电光火石间他似乎看到萧明轩的嘴巴张了张，隐约说的是：宋枫，我爱你，对不起。

    “不——！”

    他叫了声，狼狈的向前爬了半米，下刻震天的爆炸冲天响起，大地直颤。

    宋枫徒然僵住，眼前黑，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意识的深渊里。

    ☆、71 深海

    宋枫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雪白的天花板,他微微怔，有瞬间不知道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他茫然的躺了几秒钟，脑中的碎片迅速拼凑成完整的画面，他心底震,急忙起身,接着立刻牵扯到腹部的伤口,身体控制不住颤,力道骤减,颓然倒下去。

    他喘了口气,额头很快布满细汗，他四处看看，这是间单人病房,屋子里个人都没有，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被谁送来的。他歇了会儿，再次起身，将手背上的输液管拔，大步向外走，接着很快扶在墙上，阵喘息，他只觉眼前阵阵发晕，身上点力气都使不出，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这时只听咔嚓声，房门率先开了，来人身西装，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却是康老板，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宋枫：“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动。”

    宋枫靠着墙，声音透着明显的虚弱：“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符山铭正在吞人家的地盘。”

    宋枫有短暂的愣怔，随即了然，帮派火并势必要发生摩擦，这人肯定是想趁乱宰了符山铭，把这个隐患彻底除掉，他向外走：“你来晚了，他死了吗？”

    “他的手下把消息全封锁了，暂时还不清楚是死是活，”康老板盯着他，“你想去哪儿？去找萧明轩？”

    宋枫猛地顿，眸中的情绪瞬间浓了，嘴唇轻微的动了动，个字都发不出，康老板下意识觉得他是在逃避，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先开口，却见他看了过来，声音很低：“……他现在在哪儿？”

    康老板犹豫阵，选择实话实说：“还没找到。”

    宋枫心底紧：“什么意思？”

    “山路下是安达曼海，半日潮，等我们组织人手去捕捞的时候，那里刚刚经过个大潮，”康老板道，“海里除了汽车的残骸外只有几块人体组织，连半个人都拼不出来……”他说着见这人的表情变得太难看，便自动停下，劝道，“我们还在找，有消息立刻通知你，你现在需要休息。”

    宋枫死死攥着拳，脑中都是萧明轩最后看他的眼神以及震天的爆炸，这些不停的冲击着大脑，让他几乎想要发狂，他低声道：“我去找他。”

    康老板微微皱眉，正要伸手拦住，却听见外面有人道：“哥，你怎么起来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医生说你不能随便乱动。”

    他回头，进来的是白旭尧。

    宋枫打量他，这人的额头和胳膊都缠着绷带，脸色还算正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问道：“其他人呢？说实话。”

    “都在休息，没什么大事，只有段青还没过危险期，师兄正在旁边守着呢。”

    宋枫点头，慢慢向外走。

    “哥，你要去哪儿？”白旭尧立刻扶着他，紧张的道，“你失血过，差点就救不活了，你……”他倒吸了口气，盯着他的病服，那上面有小块暗色，并且在逐渐增大，他顿时头疼，“伤口又裂了，你躺好，我去叫医生。”

    宋枫着没动：“我没事。”

    白旭尧猛然想起自家师兄交代的事，这人要是发起疯来谁的话都不听，他手上用力，强行将他拖回：“哥，你冷静点！”

    “放开！”宋枫盯着他，眼神极其锐利，几乎都算得上狰狞——那根本不是个虚弱的人该有的神色，白旭尧心底突，手上登时松力。

    宋枫挣开他就要出去，却在转身的空当顿，眼前黑，顿时向前栽倒。

    白旭尧急忙把接住他，小心翼翼的抱进屋放在床上，惊恐万状的回头，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个人，刚才就是他掌切在宋枫的后颈，直接将他劈晕过去。

    “他刚刚睡醒，有点神志不清，等他再睡觉应该就能冷静了。”

    白旭尧颤颤巍巍护在床前，警惕的看着他：“你是谁？”

    康老板也看过去，不禁挑眉，来人身穿袭白底金纹的唐装，说不出的温雅贵气，正是宋哲，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若是连这人都认不出，那便是白混了。

    宋哲依然是那副温和的样子：“我是他大哥。”

    “哦，你就是我哥说的那个阴险……唔……”白旭尧还未说完，立刻被康老板把捂住嘴，用力拖出去。

    “你干什么？”

    “闭嘴小佣兵，你如果想这几天活得舒坦点就别随便惹他，”康老板道，“他可不像我脾气那么好，懂吗？”

    白旭尧还是第次见无良老板那么忌惮个人，他搓搓下巴：“为什么我觉得他看起来挺好相处的？”

    “嗯，见过他的人都这么觉得，”康老板道，“然后不知不觉就被他算计的连渣都不剩了，有时还会把命赔进去。”

    白旭尧：“……”

    宋枫再次睁眼依然是病房，外面天光大亮，刺眼的阳光打在半边窗帘上，晕开片亮色，他隐约觉得身边有人在看他，不禁扭头，立刻被白光刺得闭上眼，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他下意识问：“……萧明轩？”

    那人沉默瞬：“不是。”

    宋枫皱着眉，慢慢适应阳光，再次睁眼，只见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个人，面容秀气，却是自家大哥。宋哲双手交叠的坐在椅子上，温和的问：“感觉怎么样？”

    “还行，”宋枫低声道，顿了顿，“有消息吗？”

    “暂时没有。”

    宋枫沉默，半晌后才轻声道：“哥……”

    “嗯？”

    “你说我的命值钱吗？”

    “值钱，”宋枫温和道，“所以别糟蹋了他的番心意，好好活着。”

    宋枫不答，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

    宋哲看着他：“想哭吗？”

    宋枫摇头，胸膛像是被整个掏空，点感觉都没有，人渣已经死了，他亲眼看着死的，自己想要为萧明轩报仇都不知再找谁报，那个组织倒是还剩下几个人没解决，但自家大哥既然来了，根本用不上他出手，他只觉现在连同未来的人生都是片茫然，茫然到近乎麻木。

    宋哲又盯着他看了阵，终是什么都没说，起身出去。

    那个组织没了老大，剩下的几个主要人物正在内斗，白旭尧得知后第反应就是扛着枪把他们干掉，但他还没行动就接到消息，那帮人在夜间全被宰了，死的干干净净。他眨眨眼：“谁动的手？”

    康老板不答，看向旁，宋哲正坐在那儿喝茶看报，连头都没抬。白旭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咬着手指小声问：“他下的手？”

    “可能性很大。”

    白旭尧立刻肝颤，自此后乖乖的远离那条毒蛇。段青在三天后总算脱离危险期，让众人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时间搜救人员翻遍了安达曼海以及周围的岛屿，却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刑天的成员不清楚当时的具体情况，原本都坚信自家头儿不会有事，但随着搜救的展开，众人的表情越发凝重，连白旭尧都日渐沉默。

    宋枫的伤差不快好了，最近直没怎么开口，安静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膛间还有明显的起伏，简直就像死了样。

    宋哲坐在床边：“我们明天就动身回国了。”

    宋枫微微僵，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些天点消息都没有，那个人很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有消息了。

    宋哲看着他：“想哭吗？”

    宋枫摇头。

    宋哲便转身离开，向温和的眸子有些冷，这人老师去世的时候他还能哭，可现在他滴眼泪都没流，这是最糟糕的。

    宋枫望着天花板，这些天他总能回忆起和那个人相处的很细节，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东西可以想，然后天天，他想的越来越，几乎占满了整个思绪。

    那个人是他的，哪怕世事如何变迁，那人也绝对不会改变，永远会陪着他。这念头不知何时在脑中形成，如今才开始变得深刻，不停折磨他提醒他，自己失去的人究竟有么重要。

    第二天众人从清晨便开始找各种借口拖，直拖到太阳西下，但结果仍和前几天样，点消息都没有，众人无奈，只得坐直升机离开。

    宋枫坐在靠窗的位置向下望，此刻夜幕降临，整个城市都染了层亮色，览无余，他的目光向远处平移，那里片漆黑，正是安达曼海。

    他忽然感到胸腔传来阵难以忍受的钝痛，让他甚至都有些窒息，他整个人扑到窗前，双手死死握拳，那个人——那个深爱他、纵容他、照顾他的人，那个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上第二个会给他带来这种感觉的人，此刻正孤零零的沉睡在冰冷的海水里，任鱼群肆意啃咬，到最后却连个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死死瞪着那边，张了张口，他想大吼，却个字都发不出。

    宋哲首先察觉到他的不对：“……阿枫？”

    “我要下去！下去！他骗我……”宋枫开口，连尾音都在发颤，“他说‘宋枫，我这条命是你的，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离你而去，我也不会’，他骗我。”

    宋哲温和的应了声，耐心的道：“嗯，他骗你是他不对，他总有好的地方，他还对你说过什么？”

    “说过很……很……”宋枫低声喃喃，忽然微微震，再开口时语不成调，“他说只要他还活着，就永远陪着我，他……他……”

    宋哲沉默片刻，看着他：“想哭么？”

    宋枫轻轻颤了颤，接着猛然伸手捂住脸，在八百米的高空上，对着下面那片越来越远的大海，哽咽的哭了出来。

    ☆、72 破晓

    刑天众很快回到北京,受伤较重几人还需住院,剩下的则前往营地,路上几乎没人开口,气氛显得有些压抑，宋枫没和他们起，而是跟随宋哲回到宋家大宅,躺在自己的床上继续养伤。其实他的伤基本全好了,只是他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便干脆那么躺着。

    心肝摇尾巴跟着他，趴在床上伸爪子扒拉两下：“汪？”

    “心肝，我前段时间找了个人过日子,结果现在又剩下我自己了。”

    心肝蹭蹭：“汪！”

    “嗯,我还有你。”宋枫摸摸它的头，沉默的闭上眼

    心肝歪头看看，隐约觉得自己的主人心情不太好，便不再打扰他，乖乖的趴在他身边。

    日子天天的过，太阳朝升西落，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生活总要继续。萧明轩的葬礼迟迟没办，无论是萧家还是刑天的成员都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似乎只要办了，那他们就真的失去那个人了。安达曼海周围的搜救人员并没撤回，大家心里还存着希望，只要天没见着尸体，那个人就有可能还活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点希望天比天渺茫，众人的心也越来越沉。

    宋枫彻底痊愈后去了趟萧家，他从来不是逃避的人，他看着萧军长，隐约记得上次见面时这人还很精神，如今那眉宇间却都是疲惫，瞬间苍老了几分，他沉默片刻，下意识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个字也说不出口。

    萧家的人都没什么表示，当初这人舍命救萧明轩时宋家也没说什么，他们现在又能怎样。萧军长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家儿子的性格，那人旦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所以事情哪怕重来百次，那人还是会舍命救下宋枫。

    他看着眼前的人，印象中宋家老二总是笑眯眯的样子，现在整个人都沉寂了，他年后和自家儿子谈过，知道他对这人的心思，原本以为儿子是单相思，现在看来这人对自家儿子也不是点情分都没有，他在心底叹气，罢了他想，只要儿子能找回来，怎样都无所谓，他拍拍他的肩：“好好活着。”

    宋枫微微震，没有开口。

    萧军长还有事要忙，就没有留他。

    宋枫出来后在四九城转了转，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他不想回军营，那里的记忆太，回去只会让他加难受，他有些茫然的看着路面来往如梭的车辆，最后无奈，只得开车回家。他回去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