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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的叫喊优雅高智商变态攻X伪正直真浪蹄JC受) 作者:薇诺拉

    得摧枯拉朽。

    不由想,如果不是冬天,这般望出去应当很漂亮。

    房间不大,和监狱里的单间囚室那样配备淋浴、厕所和金属床,除此之外无所有。

    虽然久无人居住,但定期的打扫还是让暗灰色的水泥地和白色床面保持了整洁。

    借由细碎的光线褚画这才发现,房间四壁都用孩子才会用的那种蜡笔留下了字句。有些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模糊不清,有些仍然清晰宛如刚刚书写。密密麻麻铺满整面墙壁,甚至天花板上也有,该是当时被囚的少年踩在床上,昂着头书写的。

    褚画粗略看了下,有些是支离破碎的、难以缀连成句的单词:比如马鞍、腐叶、远方;有些是富有诗意或别有深意的句子:比如“我来自湖泊,迎雾而上,飞往永难抵达的天国”,又比如“策兰1是个胆小鬼,我不会自杀。”

    甚至还有大片数学公式的演算和化学方程式。

    所有留下的笔迹尽管或狂草或工整,但看来就像是来自两个人——个骨骼峻拔的男人,个绮丽轻佻的女人。

    “刚被送来这里时他很痛苦,每到夜晚都会突然崩溃地叫喊。”梅夫人看了看年轻警探,旋即又仰起脸望向窗口,年迈素雅的脸庞上弥满惋惜与悲伤交织的神色,“这是我唯能为他做的。让他拥有这间能看见花海的病房,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的阴秽丑恶背后,还有盛放的希望。”

    梅夫人的话又将褚画的视线引向了长有大片铃兰花的窗外。这让他想起了遥遥年之前,他也是这么从个幽暗的窗口往外眺望,等待救赎与希望。

    ※ ※ ※

    “啊……你这坏小子……啊!用力骑我……驯服我……”

    女人那上了年纪的阴道免不了有些松弛,但张妆容考究的脸蛋还算美丽。伏在她身上的少年正在激烈地进攻她的身体——他点不具备这个年纪的男孩对性爱应有的笨拙,亲吻颈窝、揉捏乳房和爱抚阴蒂的动作都做得老道熟稔,充满技巧,远非自己那个笨重如牛的丈夫可比。

    女人感受到体内的阴茎次次不怀好意地探索向自己的内核深处,掀起阵阵令她销魂的热浪,于是发出极为夸张的叫床声,声高过声。

    高潮伴随夸张的叫床声并到来,女人成熟丰腴的肉体和少年射精后瘫软的身体绞抱在起。好会儿后她才起身,坐在了梳妆镜前补妆,并示意仍躺在床上的情郎说,她的丈夫也许过些时候就要回来了。

    顺从地起身穿衣,他好些刻意地光裸身体来到女人的身后,勾使她放下欲涂抹的唇膏转而抚摸起他的臀丘。这个少年拥有非常惊人的美貌,白皙似雪的肌肤隐带香气,两片花瓣似的红唇十分惹人垂涎。身体瘦削单薄,但腿长臀翘,性器的尺寸甚至能让许成年男子汗颜。

    涂脂抹粉完毕的女人开始用首饰装饰自己,她戴上了贵重的项链,又戴上了对为价值连城的耳环——耳环上镶嵌的钻石比鸽子眼还大,这是她四十岁生日时丈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即使面对这个刚才带给自己无限快乐的情郎,这个贵妇人的神态依然不减高高在上的轻蔑。从手提袋里取出几张大面值的纸币,递给已经穿好衬衣的少年说,“去买身工艺考究些的衣服,你现在看来太寒酸了。”

    少年微微蹙额,似乎感到了被冒犯的不悦,不过很快就将这样的情绪掩饰了清爽。他抽出其中的张纸币表示已经足够,接着又说要以行动表示感谢。

    说着就俯身过去,揽着女人的肩膀,亲吻起了女人修长优雅的脖子。

    舔上了她的耳垂又钻弄起她的耳廓,凉滑的舌头游鱼般灵巧,总能恰到好处地捕捉住女人枯涸身体上的敏感之处,让她享受到无上的快乐。

    “唔……够了……康泊,够了……”女人闭起眼睛,面舒服地低低呻吟,面又不得不拒绝对方示爱的表现,“你该走了,我丈夫就快回来了……”

    再次顺从地停下了爱抚和亲吻的动作,少年捧起女人的手背轻柔吻触下,返身离开。

    “等等,”还未踏出房门,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把你从我这儿偷走的东西留下!”

    将目光中的慌张藏匿得不留痕迹,他回头笑问道:“什么?”

    这个年逾四十的贵妇亲启朱唇,似情窦初开的小女孩般挤眉弄眼,以调情的语调吐出声,“我的心。”

    暗暗舒了口气,伫立门前的少年挑起眼眉微微笑。他将右手放置于心口,弯腰行了个颇显戏剧化的绅士之礼,真的走了。

    ※ ※ ※

    三五个看来皆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正在树下等人,四仰八叉地倚靠在块儿,男孩们全都奇装异服,女孩们则都浓妆艳抹。

    “你这只蠢猫!居然敢抓伤我的脸,我定要剥掉你的皮!”其中个朋克范十足的漂亮女孩和只三个月大的喵咪干上了,她穷凶极恶地用修眉刀去戳刮猫咪的耳朵,刮出阵阵惨叫和满手的血——正当她在施暴的兴头上,旁忽而伸出只手,将那可怜的小猫夺了去。

    “你太粗鲁了。”个衬衣少年将那只耳朵受伤的猫咪轻柔抱进怀里,将小块白干酪送至它的口边。本还弓背竖毛的猫咪下就变得非常温顺,面吃着干酪,面伸出带有软软肉刺的小舌头舔起了少年的手指。

    “有的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这只猫。”朋克女孩无可奈何地瞪视对方,口气娇嗔又埋怨地说。

    “性交的时候爱你,别的时候爱它。”少年微微笑着说完,从胸前的衬衣口袋里摸出了枚钻石耳钉,就抛给了女孩。

    “哇喔!”不快刹那烟消云散,那颗钻石非常大,卖了它够他们挥霍好阵子。女孩拿起钻石在阳光下反复照看,欣喜之余又不免有些担心地说,“你就不怕她报警?”

    “怎么会报警?那骚老娘们的屁股上还留着这小子的精液,她害怕人尽皆知。”个面相凶悍的鸡冠头少年眉飞色舞,像是自己干了那么票大事儿般得意洋洋,”恐怕她现在正撅着那只垫有硅胶的屁股在床底下寻找,等她丈夫回来,就会向他哭诉说自己弄掉了它——我想你今天必须坦白,你到底是怎样干的,竟能让那些又傻又有钱的女人个接着个对你俯首称臣?”

    衬衣少年和他的伙伴们毫不类似,不像是那些处于叛逆期的野孩子,反倒彬彬有礼。全然没有别的同龄男孩谈及自己性经历时那样自夸自擂与兴致勃勃,他仅淡淡笑说,“在背后攻讦位女士,是不礼貌的。”

    “说吧说吧,让我们几个也学两手!”另个发型夸张的红发少年凑头过来,搡了把他的肩膀。

    少年的伙伴们对于他和那些有钱女人性交的细节万分好奇,可他却选择避而不谈。摆出个“无可奉告”的表情,就搂着怀里的猫,躺靠在树下开始看书——他不仅用灵巧的舌头偷走了钻石耳环,临出门前,还顺手拿走了桌上本关于人类学的书。

    “康泊,你为什么有家不回,和我们同跑来这个小地方鬼混?”

    鸡冠头少年抢先回答说,“因为他和他婶婶通奸,被他叔叔赶出家门了。”

    “我的叔叔是个好人,但这儿却总不开窍。”目光不曾离开手中的书本,少年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既然我已经可以自力生,我想我有必要‘直截了当’地提醒他,他的妻子是个荡妇,不值得他为她起早贪黑,命也不顾。”

    淡棕色的额发随风拂抹于额前,随手摘了根草茎咬进嘴里,轻轻咀嚼着。他怀里的那只小猫朝着他的脸探头探脑,随后伸出舌头,下下舔起了他的嘴唇。而少年不时埋下了脸,似也满含深情地回吻着它。

    “怪胎!”从未自男友这里得来这般温情注视,朋克少女再次捻着酸地骂出声,“你他妈就是个怪胎!”

    “难道你不知道吗,这小子是个充满人文教养与‘救世主情结’的哲人。除了自恋以外,他可以向任何有生命或没有生命的物体投以爱情,当然也包括了这只猫。”

    鸡冠头的话让女孩很不高兴,趁少年不备,忽而又伸手用力扯了下猫耳朵。夸张的长指甲像刀子般嵌进那柔嫩的皮肉里。

    受伤了的猫咪声惨叫,就蹿出了少年的怀抱。蹿出几米远,沿着花架跃上了栋房子的窗台。

    “你个疯女人!”衬衣少年立刻从地上爬起身来,朝女友投去不满的眼神。追着猫咪的脚步走至那栋房子下,他朝躲在窗台上的小家伙伸出了手,热切地呼唤它回来。

    但没有用。那只耳朵几乎被绞掉的小猫被吓坏了,只瑟瑟缩缩地立在花架上,再也不肯朝他所在的方向挪动。

    不得已,少年只得自己踩着花架爬上了窗台。他小心翼翼向它靠近,全神贯注于只受伤的小猫,却没有发现窗子后面有个人。

    咫尺相距的四目交汇就这么不期而遇,他们彼此都吓了跳。

    那是双非常清澈的黑眼睛。

    比那只耳朵流血的猫流露出为惊惶无助的眼神,仿佛粼粼湖水般映入他的心底。

    “嗨,我只想找回我的猫,我不会伤害你——”少年想向对方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但只是那么眼相视之后,那双黑眼睛的主人就拉拢窗帘躲了起来。

    屋里传来个女人嘶声力竭的叫骂声,而那双黑眼睛再未露面。

    将受伤的猫小心抱入怀里,少年利索地爬下窗台,重又踩脚于地面。

    他仰着下颌,眯着眼睛,视线直落于那微微掀动的碎花窗帘。

    “你到底在看什么?”朋克女孩意识到男友的目光始终不曾挪离,当即板下了脸,满含妒意地开口,“你刚才在和谁说话?是住在里面的个美丽小姐吗?”

    “他成天幻想自己是罗密欧,幻想自己有朝日可以爬上某个富家千金的窗台。”鸡冠头少年惊鸿瞥地也瞧见了窗帘后的那张漂亮脸蛋,但很显然,那张脸属于个幼龄男孩,而不是个窈窕少女。他走上前,拍拍自己朋友的肩膀,“恐怕你要大失所望了,这房子里只住有个古怪可怕的刺青师和她的可怜儿子。”

    良久的凝神注视之后,这个名叫康泊的少年目光困惑,喃喃自语,“他看上去为何如此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1策兰(19201970),奥地利著名诗人。具有犹太血统的他在纳粹统治时期曾被关进集中营,脱难后定居巴黎。1970年自杀。

    45、鹿树疗养院(3)

    “我能见见你的侄子吗,他曾是这儿的院长?”

    “他死了,十四年前。”

    “十四年……”褚画微微蹙起眉头,眸中露出怀疑之色,“那个时候,康泊刚好离开这里,是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实不可能是那样。”梅夫人笑了,摇了摇头说,“他死在个妓女的家中。那个女孩是个老烟鬼,接客的时候也总不忘来上支。那天碰巧她家中天然气管道发生了泄漏,结果在女孩点烟时他们俩都被炸得尸骨无存。警方参与了调查,这件事被证明是意外,没有人需要为此负责。”

    陈述的语气十分平淡,并无对自己侄子死亡的惋惜之意。年轻警探很快发现了这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好像并不为此感到惋惜?”

    “他不是个好人。”

    警探先生对此表示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个人的‘好’与‘坏’不该那么草率地定义,生死是如此。”

    老妇人点了点头,以赞许的目光望着对方说,“人性本就比这个世界为偌大复杂。当个人手握权力又无人拘束时,他会日渐迷失自我,转而变得非常残忍。”

    “这个我听过,”褚画马上接口说,“就像斯坦福监狱1。”

    “没想到你也知道这个。”老妇人再次赞许地点头,原来对警察这个群体并不算佳的印象,此刻也却全然改观。她曾认为警察就像是群由政府助养着的无赖,模糊黑白,颠倒善恶,在每件体面光鲜的制服背后都着以愚昧、虚伪和腐朽的笔墨。踱出几步,继续说,“这儿曾有万个病人,他就像是这万个病人的上帝。他曾经是个敬业的医生和杰出的学者,但他慢慢被自己的内心腐蚀成另外个人,直至后来完全变成了地狱之王。他和这里的其他医生们对自己的病人做非常可怕的事,初来乍到的康泊曾经想要阻止——”

    “他?要阻止?”褚画完全不可置信,将那双挺长的眼睛瞪得溜圆。这路他听见太关于这个男人的负面讯息,来自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情人,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个慈爱优雅的老人口中获得这些。

    “你也许无法想象,个陷入泥潭、自身难保的少年居然还想救助他人?”于琴弦般根根铺张于屋子的光线下,老妇人将苍老如枯枝皱叶的手缓缓张开,投下五指的阴影。叹气说着,“这是他的苦难之源,怜悯之心烙印于这个男孩的本性,但后来就渐渐消失了——他出院之时,我已经完全不认得他了。”

    话题蓦然僵住,年轻警探在不大的病房中踱着步子巡视,最后停留在片格外华丽的字迹前。

    仓促瞥,该是首情诗。

    “这里还有别的人来过吗?这间……”决定给它个妥切的称谓,“这间囚室?”

    梅夫人摇了摇头,答非所问地笑出声,“说说你所认识的康泊吧。”

    “嗯……”掉过脸望着对方,褚画番埋头思索之后说,“他很优雅,很聪明,擅于洞察人心,也同样惯于狩猎。与其说他是个处处完美的绅士,倒不如说他是道隐秘难解的谜题,总在你意料不到的时候出现,同时为你的血液注入兴奋与迷惑……当然,尽管如此,你还是会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忍不住觉得他很……很……”适时住了口,两道漂亮的眉毛微微蹙在块儿,似在苦心斟酌个恰如其分的字眼。

    梅夫人笑着问道,“很迷人?”

    年轻警探微瞋眼眸地愣了愣,旋即大方地承认,“对,很迷人。”咬了咬下唇,大方之中又透着股腼腆的劲儿,“非常迷人。”

    “在你之前没有外界的人知道鹿树疗养院。”始终端放着个慈爱的笑容,老妇人说,“他很富有,也结交了不少政界人物,可以说他能够轻易地就让自己这最不堪回首的六年时光变成空白,却独独愿意对你坦白。这就好比在你面前剖开他的胸膛,曝露他的心脏。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类似的问题曾也听过,褚画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我长得帅?”

    梅夫人又笑了,“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褚画不再说话了,他走上前轻轻抚摸墙壁,抚摸上面那些蜡笔字——

    我想献你枚吻,

    在日落黄沙之前……

    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从天而降的黑暗。褚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与当时困于这间囚室中的康泊感同身受。他仿佛能触摸到他的肌肤,触摸到他的骨骼,触摸到他灵魂深处频死的挣扎。

    以及,那种对破茧重生的无限热望。

    告别的时候年轻警探问梅夫人说,“康泊说他曾经和我见过,可我对此却毫无印象,他曾和您提过吗?”

    没有回答,她凝望起这个年轻人的眼睛。他的眼睛非常清澈,笑起来的时候会弯成月牙的形状,蕴着种不谙世事的纯真,以及,种坚定不移的力量。老人浑浊的眼眸里长久地倒映出那张期待又困惑着的脸庞,最后淡淡笑说,“我不知道,我想你还是得去问他。”

    褚画眯着眼睛,真的笑了起来,“谢谢,非常感谢。”

    几次三番地表达出谢意之后,他返身走往了屋外。路上步履轻快得像跳着拉丁舞,还频频“骚扰”沿途的老人——拉过她们转上圈,或折枝花塞在他们手上。

    梅夫人久久望着年轻警探的背影,望见他回头朝自己挥手,脸上的笑容绽若春天般迷人。悲伤又欣慰的神色爬上那每道沟壑纵横的纹路,她低低自语,“幸好,他真的值得……”

    ※ ※ ※

    他从未想过要杀了她。

    他攀窗而入时本以为女人不在家,结果却与她撞了个正着。

    惊恐的神色在褚雯那张阴郁的脸孔上晃而逝,随即开始不断地叫骂。十足肮脏的字眼和越来越大的声音反复扎刺少年的耳膜,也吓得少年怀中的猫下蹿没了踪影。

    他原想用手捂住了女人的口鼻,遏止她的谩骂,谁知她竟断了气。

    “天……天呐!康泊你……你把这个女人杀了……”同行的另个少年震愕不已,失声嚷出,“你又不是不能从那些有钱女人身上弄钱,怎么会想到跑来这里!现在你成了杀人犯,什么都完了!”

    少年失措地回头时,看到了那双潮湿清澈的黑眼睛。

    男孩的下体赤露,阴茎上有不知是胎记还是纹身的黑青色图案,呈现充血似的勃起状态。窗外明灭的光线打在这具瘦小的身体上,投下淡淡的破碎的阴影。他看见那个男孩怯生生地躲在其中,却用最纯澈无辜而又熠熠生光的眼神望着自己。

    少年无法解释那刻自己饶动的恻隐之心,甚至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出现在这里。弓下身子慢慢向男孩靠近,将手伸向男孩的脸庞,他说,“嗨,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

    男孩看来早已灵魂出窍了,愣愣睁大眼睛望着眼前的人,石头般动不动。他目睹了谋杀的全过程,却从头至尾保持缄默。

    “走吧!别管他了!他不会就这么饿死家中,他大可以跑到街上,去找警察!”似是猜出了对方心中所想,鸡冠头少年推搡着伙伴的肩膀,连连催促道,“马上就会有人来的,我们得快跑!”

    可少年根本不为所动。他小心地向男孩伸出了手,点点向他靠近,竭以可能地温柔说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即在他要触摸上这个男孩的脸庞时,男孩突然张嘴叫喊起来。

    “该死的!”鸡冠头低低骂出声,就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命案现场。

    浑似要把声带撕裂,浑似经年积累的阴影朝得到宣泄。那是种可怕的、非人类的叫喊声,持续了足足几分钟。恰好路过的辆警车停了下来,个四十岁左右的警察破门而入,而少年仓皇从窗台跳下时则被那警察的搭档给逮了住。

    这是这个名叫康泊的少年被带走前所看见的最后幕场景——嘶声力竭的叫喊之后,这个名叫褚画的男孩把脸埋进了抱着他的那个警察的怀里。

    嘴唇轻轻嘟起,他阖着长长卷卷的睫毛,看来安心而满足。

    他再也没有向他所在的方向投去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1斯坦福监狱实验,心理学上著名的实验之。实验把24名身心健康、情绪稳定的大学生分成两组,组扮作狱警,组扮作犯人。结果本来为期十五天的实验很快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模拟“狱警”的学生变得暴躁易怒,对“囚犯”采用的惩戒措施日益加重,并开始以为他们带去伤害为乐。实验在第六天时不得不宣告终止。

    46、鹿树疗养院(4)

    依稀泛白的天际渐渐消灭了晨星的踪影,重伤未愈的女孩依然昏睡在床。她的弟弟出现在她的卧室门口,扶着门框小心地向她张望,半晌踯躅不去。

    康泊出现在徘徊于门口的男孩身后,冲他微笑说,“去向你姐姐道别。”

    这个富有的男人受邀参与个度假村的开发项目,他居然破天荒地要带自己的继子同去。

    群富豪相约会见的地方人迹罕至,尚待为世人发掘。虽有休眠的火山和常年咕嘟咕嘟翻滚的温泉,仍旧充斥着种刀耕火种的原始感。

    男孩走至女孩床边,忐忑地捏着衣角,低头唤了她声,“姐姐……”

    白皙清秀的脸庞布满斑斑青紫,康恩娅努力挣扎好久,才让紧阖的眼皮开启了道见光的缝隙。冲手足无措的男孩露出个极为温柔的笑容,她虚弱地抬臂伸手,招了招他,“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康肖奇顺从地跪身在床边,将头向姐姐凑近。

    康恩娅勉勉强强支起身子,干枯的唇贴向弟弟耳边,突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

    “我知道是你。康泊也知道了。”喉中迸出个嘶哑又低沉的笑,她说,“你回不来了,你死定了。”

    那张苍白俊美的男人脸孔出现在她的视线上方,女孩便又躺回了床上。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冲进门来的继父笑了笑,“我等你们回来。”

    男孩被自己的继父伸手扶住了肩膀,带出了门。他回头朝自己姐姐看了眼,发现她竟坐了起来。清秀脸颊上缀着的笑容格外灿烂,格外美,看来根本不像受伤的模样。

    他看见她朝自己不断地挥着手,口中无声自语,似在说:永别了。

    就在康泊和位警探先生驾游艇出海的时候,女孩惹祸上身了。

    那天她去参加个充斥着酒精和性的派对,拦车回家时已经酩酊大醉。摇摇晃晃下了出租车,掏出钱包瞧了瞧,康恩娅告诉司机说自己身无分文。

    司机对此表示大为不满,因为他花了个小时的时间把个醉鬼从市中心带回了郊区,根本没打算空手而回。女孩爽快地伸出手指堵住了男人欲爆粗口的嘴,另手则扯下了自己的内裤。

    夜空飘着淅沥小雨,担心姐姐彻夜不归的男孩打着把伞外出寻找,恰好就出现于那对交合的男女面前——

    他看见自己的姐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