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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作者:南枝
地说道,“快睡吧。虽然有孩子了,他又不能晚上就长大出生。”
皇帝欢喜地在他的额头印下亲吻,手又伸下去放到季衡的肚子上,像是生怕将他碰坏了样地不敢用点力,低声说道,“朕得好好给他做些安排才好,君卿,你说将许家你那个表妹接到行宫里来,可好?”
季衡本来已经要睡着了,他这句话在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形成了反应,他慢慢睁开了眼睛,“什么意思?”
皇帝说道,“宫外不是传言也许是她生了麒儿嘛,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呢。朕就接她到行宫里来,让她来麒儿身边做伺候的丫头,你看如何。”
季衡看向了皇帝,又被皇帝伸手搂住背将他按向了怀里,皇帝继续说道,“朕知你不会愿意,但是,咱们以后还会有很孩子,总不能总没有个来历。朕并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你的身子状况,然后来胡说八道,朕虽是天子,但是也管不住天下人的嘴,即使管得住嘴,也管不住他们的脑子。是以,朕想,还不如就让他们传言是你那表妹所生。朕也并不高兴如此,但是,这也没有法子。”
季衡闷在皇帝的怀里,低声道,“只怕十娘是不愿的,她是个想要自在的女子。我们不当逼迫她。”
282、第七十八章
皇帝并不想让季衡不高兴,再说,季衡肚子里有了孩子,他很怕他忧思过重,影响身体的情形。
皇帝便说道,“朕自然不会逼迫她的,她要是不愿,那就算了,要是她愿意,朕以后定然不会亏待她。好不好?”
皇帝边说着,边轻柔地抚摸着季衡的长发,季衡垂下长长的眼睫,从私心来讲,他自然是赞成皇帝这个决定的,但是,他总不能不顾十娘的死活。
季衡知道皇帝旦决定,即使是他,想要劝皇帝改变,也并不容易,再说,皇帝还可以背着他去做,故而还不如他先就和皇帝说清楚,这样反而好。
季衡低声道,“嗯,这样也好。不过,你也知道,翁先生说我能生孩子也只是近几年的事情,等以后我不能生了,你定要将十娘送出去,让她能够过自己的日子。”
皇帝这时候自是无不答应的,便很豁达地说道,“朕明白。”
皇帝这晚几乎没睡,季衡睡着了,他就静静看着季衡,不时又摸摸季衡的肚皮,季衡直是有点小肚子的,不明显,但是却也和男人的肚皮完全不样,因为软软的,皇帝时常想象里面有了小胎儿,现在里面真的有了小胎儿了,他就欢喜得睡不着。
其实这也并不是他第次做父亲,前面有的大皇子杨奉熹就不说了,后面的太子杨麒儿,皇帝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做父亲的感觉的,不过,那时候毕竟季衡对他有些意见,总是冷冰冰的,皇帝心里的欢喜里总是参杂着担忧和心惊,哪里能够如现在般尽情地欢喜。
想到季衡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人的结晶,是将两个本来完全分开的人联系在起的纽带,皇帝就觉得莫名地幸福,似乎他因此和季衡就完全体了。
他在季衡身上腻着,不时摸摸他这里,碰碰他那里,又亲亲,像是着了魔怔样。
他又想到杨麒儿,杨麒儿那个小家伙,最善吃醋,不知道等有了弟弟妹妹,他会不会好些,不过季衡说得对,的确是要好好教导他了,至少要让他和弟妹友*。
皇帝边感受着现在的温暖,又边畅想着未来,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幸得第二日不必早朝,就稍稍睡了会儿懒觉。
季衡要起床的时候,他也没让季衡起,长胳膊伸,将季衡搂在了怀里,含糊地说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要睡些才好。”
被窝里十分温暖,谁都有懒骨头,让季衡再睡会儿也是可以的,不过他已经习惯性地不赖床,躺下去也再睡不着了。
而且环境也不允许他们继续睡了,杨麒儿起了床来,孩子总是闹腾得很,他穿着漂亮的秋香色的小袍子,外面的宫人们都没法拦他,他已经蹬蹬蹬地跑进了皇帝的卧室里来,就着光线看到房间里床帐低垂,且房里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熏香,而是看果和香果的香味,要比以前的味道清新不少,小孩子鼻子最是灵敏,他过去桌子边上攀着凳子仰着头看了看上面漂亮的果子,然后才跑到床边去。
因皇帝和季衡总是起得早要做事,大总是能在儿子起床前起来,故而杨麒儿很少能够有跑来掀父母床帐的机会,不过前不久有次,他起来了,皇帝和季衡还没起来,皇帝大早发/情,正在床上欺负季衡,宫人们硬是要拦着杨麒儿不要他进卧室,杨麒儿十分恼怒,飞快跑进来了,宫人们可不敢跟着进来,于是杨麒儿在床帐边听到了他父亲的喘息声和阿父的低低的像是痛快又像是痛苦的呻/吟低喘,他疑惑地钻进了床帐子,只是因为床帐子有三层,床沿又有些高,皇帝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让儿子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但是之后他也抱着杨麒儿把他好好教育了顿,杨麒儿便知道了不能随便掀床帐。
这天杨麒儿就学乖了,在床帐外面唤道,“爹爹,阿父……”
季衡在里面道,“麒儿起了吗?”
杨麒儿歪着小脑袋,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像是水晶葡萄般,乖乖地说,“麒儿起来了,爹爹阿父还睡懒觉吗。”
季衡推了推皇帝,让他放开自己,低声说,“皇上还再睡阵子吧,我先起了。”
皇帝便也不能睡了,说,“朕也起来了。”
皇帝唤了宫人进来伺候,床帐便也被挽了起来,季衡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杨麒儿就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去,季衡抱着他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口,然后将他放到椅子上去坐下,说道,“乖乖先自己玩,我还要穿衣收拾呢。”
宫人从熏衣炉子上的罩子上拿下季衡的衣裳,开始伺候他件件地穿好,然后又伺候他洗漱梳头,皇帝比季衡先穿戴收拾好,就抱着儿子在旁边和他耳语,“以后不许再下子撞到你阿父身上去了,阿父病了,要被你撞坏。”
杨麒儿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帝,看皇帝神色十分郑重,他就又去看季衡,季衡刚起床,总是会精神差些,因头发太太长太滑,最善梳头的宫人为他打理头发也会花费些时候,层层地将头发往上挽起来,要用好几个发绳和簪子固定住,皇帝在边吩咐,“别把他头发弄太紧了,总是扯着头皮疼。”
那梳头的女官赶紧应了,才又继续梳。
杨麒儿没觉得季衡和往常有什么不样,要说有不样,大约是他神色柔和了些,眉目之间有着杨麒儿说不出的美态,不过既然皇帝那般说了,他便也就只得接受,乖乖点头,“嗯,麒儿知道了。”
季府里去为许大舅奔丧的事已经准备好了,许氏虽然心里想亲自去,但是她身体也不允许了,十娘子自从坐过牢身体也不大好,且她要管着京中铺子,也没法回广州去。
再说,许大舅已经下葬了,回去了也只是上坟地上拜拜,并不能再看到人的容颜了,所以,最后许氏和十娘子都不回广州去。
许氏派了跟在自己身边的老人,本是从许家带来的陪嫁,带着不少的礼物然后还有信件,下广州去。
十娘子也安排了人回去。
皇帝派人到季府里接许氏和十娘子去蘅兰行宫时,两人都有些惊讶,特别是十娘子,她实在想不到为何皇帝会传她去行宫。
虽然惊讶,但两人还是赶紧收拾好了,就要去上皇帝派来的马车离开。
季大人没了官职,总之是闲了不少,还亲自送了妻子上马车,看着她离开了。
两人被接到行宫之后,许氏就被送往了兰芷楼,而十娘子却被分开了,是到另座殿里,正是皇帝接见臣子的玉恒殿的西配殿。
许氏在兰芷楼外面下了轿子,被迎进了兰芷楼里,女官笑容可掬地说道,“夫人,大人在楼上,请您上楼叙话。”
许氏本来还担心十娘子,此时也满心只有儿子和外孙了,问那女官道,“太子殿下可好?”
女官笑道,“殿下正在和大人起玩耍呢,近来都很好。”
许氏也就放下心了,跟着被带上了楼上。
季衡虽然肚子里有了孩子要养身,但总不至于什么也不做,故而他在教杨麒儿认字,他用了毛笔在纸上画图,又写出大大的字,个个地教杨麒儿认,都是最简单的那些字,杨麒儿聪明,教两遍他就知道了。
他手里拿着漂亮的玩偶,边看季衡写画,边就玩自己的。
女官在外面道,“大人,夫人到了。”
季衡便让宫人将纸笔收拾走,自己本来坐在地毯上蒲团上的,此时也起了身来迎接,说道,“请夫人进来。”
许氏进了屋,杨麒儿本来还在玩玩偶,侧头看到了许氏,他还认识她,就高兴地哇了声,大声道,“喃喃。”
季衡还没和母亲问候呢,许氏已经被杨麒儿吸引了注意力,飞快地几步走上前去,将外孙给抱起了起来,笑呵呵地亲他的面颊,“喃喃的心肝宝贝,还记得喃喃呐。”
杨麒儿软糯清脆地道,“喃喃好。麒儿想死你了。”
这句话将许氏和季衡都逗得大笑起来。
等许氏逗了杨麒儿阵子,季衡就以杨麒儿累了要擦汗换衣为由,让乳母和女官将他抱着离开了,而他自己则示意许氏和他到了另边的书房去,在暖阁里坐下后,季衡就对许氏说道,“母亲,去为舅舅奔丧的事情,当是好了吧。”
许氏脸上现出了悲戚,点头,“都备好了,明日早他们就下广州去。”
季衡点点头,道,“母亲,你也不要再担心了。皇上会亲自派钦差下广州去表彰许家的忠直,这样,许家以后只有好的。”
许氏听季衡这么说,果真就流露出欢喜来,“皇上这份恩德,许家是受用不尽的。”
她以为是季衡求了皇帝,皇帝才这般做的,便又既欢喜又些微悲伤地看着季衡,觉得儿子是委屈了,没想到季衡紧接着又说,“还有件好事,母亲,我肚子里又有孩子了。”
许氏瞬间就惊住了,“孩子?”
季衡对她笑着点了下头,“其实前些日子就有征兆了,只是我身体特殊,并不好诊断,昨日翁先生又诊了次,说是喜脉很明显。”
许氏心思复杂,看着季衡道,“那你要怎么做?”
季衡神色平和,并不见别扭,道,“大约是要在这里养胎到孩子出生了,但我和皇上都不想让世人以怪异眼光看待,故而这个孩子也不能说是我所出,皇上宣十娘来,便是想要十娘留在行宫里,外人以为是十娘所出也好。”
许氏咬了咬牙,看着季衡因为怀孕而愈发显得明媚的面庞,季衡回京没久,原来稍稍晒黑的皮肤已经白回来了,这时候是白嫩得像是在发光,许氏道,“这样子,还不如就做女子好了。”
季衡愣了下,看到许氏脸愁容,就说,“母亲为何要这般想。”
许氏道,“衡儿呀,你现在倒是不在意,等以后孩子大了,却将别人认作母亲,你能够受得了吗。”
季衡微微垂了下头,他自然是受不了的,不过,他还是说道,“我知道。不过,孩子都是我教养,他们当明白的。”
许氏便伸手拉住了季衡的手,蹙眉说道,“母亲也没法说你什么,你觉得好就好吧。只是要保重身子,若是皇上答应,我就留下来照顾你。”
季衡却道,“那父亲怎么办呢。母亲,我在这里无事的,反而是父亲,他年龄大了,又闲赋在家,你总要陪陪他的。儿子可以给你很东西,但是,该父亲给你的,儿子是给不了的。但是儿子却希望您能够得到。”
283、第七十九章
许氏知道季衡是什么意思,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也是年轻气盛,丝毫不肯服软,你父亲也是,现在年纪大了,倒是能够看开些了。不过,即使是你父亲,知道你有身子了,也是希望我能够在你身边看顾你的。”
季衡却笑道,“有母亲在身边,我的确是要安心些。只是,就怕皇上是不允的。再说,我这是第二次怀孕,比起当初有麒儿时,是要知道太了,母亲倒是不必担心的。反而是我担心母亲您的身体,怕你受了累,心里要过意不去。是以要是皇上不允,您就还是回去吧,要是皇上允了,您留下来也无不可,只是就怕这怀胎十月,时间太长,父亲个人在家,日子恐怕难熬。”
许氏发现季衡每次怀孕的时候,人都要柔和不少,她拽着季衡的手,又伸手摸了下季衡的肚子,叹道,“真是造化,你都又怀孩子了。”
说着,抬起头看季衡,只见季衡神色温柔,气质娴静端庄,即使身男装,完全不施脂粉,也是满身雍容柔和的美,不由说道,“要是你愿意,皇上是会让你做皇后的。”
季衡似乎是猜到许氏会这般说,许氏年纪大了,并不再是那个味风火的女子了,她知道日子能够平平和和地过才是好日子的道理,故而也并不觉得季衡要是是女子不好了,她只要季衡日子过得好就行。
从季衡要娶林襄开始,许氏就知道季衡是不会再娶女子过日子了,她最初也暗暗地难受过,但是现在季衡又怀了孩子,她也就不得不完全接受季衡这个决定了。
那既然季衡不愿意再娶妻,和皇帝又是这么个关系,不清不楚的,对季衡不好,那还不如劝季衡以女子身份做皇后。
季衡看着许氏,摇了下头,说道,“母亲,您也知道,我这身体这个样子,能够怀孕生子,大约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但是我还年轻,我总不能下半辈子就长居深宫,过那清静的生活了吧。要是真以女子身份做了皇后,以后连给麒儿他们做老师的资格都没有了。我是男子身份,反而可以做麒儿他们的老师,直陪伴,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这般拒绝,许氏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她知道季衡的固执,哽咽道,“可这太苦了你了。要是不看着你有个好的家,我怕是死也不能瞑目的。”
季衡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恐怕就是许氏了,他紧紧握着许氏的手,道,“母亲,您放心吧,您难道还不相信我,不觉得我能够给自己安排个好的出路吗。”
许氏还是愁着眉,只是叹气。
季衡只好将她搂到了怀里,轻轻地拍抚她的背,说道,“母亲,放心吧。皇上对我的心思,我还是知道的。他不会对不住我。”
许氏又长叹了声,没有回应。
玉恒殿书房。
十娘子被太监从西配殿请到了玉恒殿书房去。
柳升其实是见过十娘子几次的,不过从没有说过话,故而算不得有任何交道。
柳升虽然怀疑季衡是阴阳人能生孩子,但是有时候也怀疑太子殿下是十娘子所生,因为皇帝对季衡那情深意重的劲头,他是完全看在眼里的,皇帝不好美色,男色女色都不好,唯独被季衡迷得晕头转向,柳升甚至怀疑,要是季衡不是长成这副国色天香的样子,皇帝估计也是照样迷恋他。是以,这种情况下,柳升十分怀疑皇帝会宠幸哪位素未谋面的女子,反而是这位和季衡长得十分相像的女子是最有可能的了。
再说,虽然太子殿下的确长得像皇帝,但是看眉目,却也有季衡的影子。
柳升对照着十娘子看,觉得那眉目也是越看越像这个女人。
柳升副玲珑不过的心思,对着这位可能生育过太子的十娘子,自然不会怠慢。
他对着被小太监带来的十娘子,笑容可掬地道,“姑娘,皇上在书房里候着你呢。”
十娘子心里紧张得不行,好在是面上保持着镇定,对着柳升福了个礼,“谢公公,还请公公提点,不知皇上为何会召见民女。”
柳升只是笑,“这个咱家可不知了,皇上心情不错,当不会为难姑娘。”
十娘子又赶紧礼仪周全地对他道了谢,然后战战兢兢地跟在柳升后面往里面书房去了。
柳升在书房外面大声通报道,“皇上,许姑娘带到。”
里面响起了皇帝低沉醇厚的声音,“嗯。”
柳升就对十娘子说,“姑娘,进去吧。”
十娘子紧张地拧着自己的手,又对柳升笑着福了个礼,她才慢慢地从被太监掀开门帘子的门口进了里面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是设置成暖阁的样子,外面有个通间,落地罩里面就是暖阁,有着个罗汉榻,皇帝坐在榻上,边有宝阁和书架,还有几把椅子。
十娘子完全没有练成老练的大臣那种低眉顺眼也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故而就是完全没有敢四处打量的,其实她心里大约明白皇帝为何要召见她,不是因为许家的事情,就是因为有人传言太子殿下是从她的肚皮里爬出来的事。
其实十娘自己也觉得十分诧异,诧异于为何会有人传言是她生了太子殿下,但是这种事,她也实在不好辩驳,因为要说不是她生的,那简直有打太子脸的嫌疑,好像是她在嫌弃太子殿下样,而她个商家民女,哪里敢嫌弃太子殿下,要是说是她生的,那又是欺君之罪了,故而她就实在是什么都不好说不敢说,只是大数时候都待在深宅里,几乎不见人,不和京中的贵族圈子有太接触,便才没什么事。
十娘子垂着头,没敢看皇帝,只见到他身上绣着五爪金龙的宝蓝色皇帝常服的下摆,还有柔软的同样绣着金龙的棉靴子,这靴子当是在内室里才穿的,除了金贵,看着倒没什么特别,十娘子对着这双鞋子赶紧下跪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皇帝手里拿着卷书,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这个女子,十娘子来见皇帝,自然是经过了郑重的打扮的,她穿着比较保险的秋香色圆领衫,领口袖口圈白色的风毛,既保暖,又显得可爱漂亮。
她身姿窈窕,要比般女子稍稍高点,但是自然还是比不上季衡,其实她要比季衡要消瘦苗条蹁跹不少,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女子。
皇帝打量了她好阵,才道,“平身。”
十娘子其实是见过皇帝两次,但是以前都是在大堆人里远远看到眼,这次却是两人单独在间房里被皇帝特别召见,十娘子尽量让自己镇定,谢恩之后稳稳地起了身,垂着头躬身在当地。
皇帝并未对她赐坐,手里的书被他卷起来轻轻敲了敲手掌心,然后说道,“朕听闻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知你可知朕为何会召见你。”
皇帝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十娘子自认为自己是最普通的女人,能够被皇帝召见,这真是无数人都不可能得到的恩宠,她想了下才说道,“恕民女大胆猜测直言,民女实无任何过人之处,能够受皇恩浩荡被召见,只会是因为民女乃是许家女儿,并是季家的表亲……”说到这里,她又突然跪下了,道,“还请皇上恕民女的罪过,民女曾听闻有人传言,太子殿下乃是民女所出,若皇上是为这个传言召见民女,民女的罪过就太大了。但是民女也不知这个传言是从何而起,还请皇上恕罪。”
十娘子声音柔婉里带着干脆,并且在这里适当地表达了惊慌,皇帝看着她跪着的身姿,说道,“既然有传言,这传言定然是有些根据的。”
十娘子惊,赶紧说道,“请皇上恕罪,民女是真不知为何会有这传言。”
皇帝道,“只因太子眉眼之间长得像你表哥季衡,而你又和季衡长得相像,如此而已。朕知传言因何而起,自然不会怪罪于你。”
十娘子自是没有见过太子的,听皇帝说出这般通情达理而柔和的话,不由心里松,赶紧又对皇帝谢恩。
皇帝这时候才说道,“不要跪着了,平身坐下吧。”
十娘子没想到皇帝对她这般优待,又是惊,但是也只得赶紧谢恩,起身后就低垂着头慢慢移动到了下面的椅子上去坐了个小角。
皇帝这时候又道,“朕召你前来,自不是和你闲扯家常,朕是有事要你去办。”
十娘子这天受惊不小,这时候甚至是没有顾及到礼仪了,直接微微抬了下头看了皇帝眼,只见皇帝稳稳坐在榻上,神色肃然,看似平和,却积威甚重,十娘子答道,“能为皇上效力,乃是民女福分,但凭皇上吩咐。”
皇帝就道,“朕也不要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事情办得好,朕自有赏赐。你家里做过些什么,想必你作为女子也是知道些的,同海寇勾结,且贿赂朝廷大员,这些都是重罪,朕愿意看在季衡面上赦免你家重罪,但是,这些罪,要翻起来,也是十分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