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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作者:南枝
认识李阁老,刚才走路又没有特别注意,他倒是侧身给几位大人行了礼,然后就走了。
季衡在宫门口下了轿子,他是个十分知事的人,亲自给了引路小太监和轿夫们辛苦的赏银,这时候,个轿夫才轻声说了声,“季公子,方才在宫道上,奴才似乎是看到了李阁老李大人。”
季衡愣了下,心里马上就明白了,他看向引路的小太监,小太监脸则是白,“的确是有经过几个大人,奴婢是新被调上来,之前没见过李大人,所以不识,这可怎么办。”
季衡不知这引路太监到底是故意,还是真是无意,只好说道,“如此,的确是我无礼了,之后自当给李大人赔罪,这不关你们的事,不用担心。”
他说完,也就出宫去了,季衡到了宫外的马车驿,他家的马车在这里等他,坐在马车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下次进宫,的确还是得带了抱琴起,至少不会再出这次这样的事情。
季衡这边走了,那边李大人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沉得厉害。
跟着他的个大人就说,“这轿子里坐的是谁,竟然如此无礼。”
另个大人说,“要说,我就猜是季府的那个长公子。”
他说完,又讥讽地笑了下。
李大人没有发表看法,继续往前走,到勤政殿前,那个大人真就问了个值守的小太监,“方才乘轿出宫的,是谁呢?”
小太监倒是不好说,只讲了句,“是柳公公看天气冷,让送了季公子出去。”
李大人听在耳里,就皱了眉。
柳升从殿里出来,对李大人道,“阁老还请到旁边殿里去等等,皇上还在忙呢。”
刚才被季衡的轿子冲撞了,现在要见皇帝,竟然还要让等,李大人都要气出满腔火来了,面上却只是沉了脸,说,“老臣这是要事,可等不起。”
柳升只好陪了笑脸,说,“那奴婢再进去通报声。”
99、第八十章
皇帝正听赵致礼说着江南带最近的情况,柳升就在门外恭敬道,“皇上,李阁老李大人带着钦天监的宋大人和礼部的侍郎代大人求见。”
皇帝听,李阁老既然是带着这两个人,那就定然是说选后和大婚的事。
他看了赵致礼眼,很想对柳升说,让他们等着,但最终是压下了不耐,对赵致礼说道,“表哥,你在这里候着,朕同他们说完就回来。”
赵致礼虽然是去军队历练了,而且这些日子可谓吃了不少苦头,但是毕竟是贵公子的出身,并没有带上军队里军人常有的莽撞,他赶紧起身躬身说,“皇上,微臣先退出去好了。”
他怎么好让皇帝离开,自己在这里坐着。
没想到皇帝却按了按他的肩膀,很狡黠地道,“表哥,你就在这里坐着,暖阁里暖和,朕去外间接见他们,外面比较冷,他们受着冷总会少说些话,朕也就少听些他们的叨絮。”
这种话,自然是对自己人才能说的玩笑话加心里话,赵致礼小时候是偷奸耍滑加坏胚子的典范,即使现在长成人自然也是深谙这些道理,并且丝毫不死板,他也笑了起来,道,“那皇上,微臣在这里等您。”
皇帝这才出去了,出去坐在外间的龙椅上,拿着上面的折子随意翻了翻,又觉得饿了,就问柳升,“君卿呢?”
柳升道:“季公子觉得皇上您和赵世子要长谈,方才就回去了。”
要是别人,皇帝肯定觉得此人无礼,或者不以为意,但是此人是季衡,他想到自己放着季衡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不由心疼起来,说道:“外面看着天阴下来,冷了些,可是用宫轿送他的。”
柳升笑了下,道:“正是用宫轿送了他。”
皇帝神色这才松了下来,将手里的折子又放在桌子上,满意道:“你做事细致,不用朕提,你就明白,这是好的。”
柳升说,“奴婢在皇上您跟前这么年了,要是还不能办好事,那奴婢也是白活了。”
皇帝点点头,“是啊,你是跟朕最长久的。”
皇帝又让柳升去送了些点心进暖阁,自己也吃了几块,才让宣李阁老进来。
十月中旬,京里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天气自然冷,皇帝坐在龙椅上,端着热茶喝,李阁老带着宋柏和代肃岚进了殿里,跪下行了礼,皇帝让他们平身后,并没有及时赐坐,只是说道,“这个时辰了,天又这么冷,老师,你来是有什么要事。”
李大人说,“之前礼部已经拟出了皇后人选,钦天监算了日子,说是必定要在今年内定下才好。”
李大人这么说,钦天监的宋大人就赶紧上前叨叨絮絮地讲了大通必须在这年定下的原因,主要是第二年不宜再算皇帝的婚娶之事。
皇帝根本就不想听这些,但是还是坐在那里言不发地听了,茶杯捂着手,在宋大人说完之后,他就只简单说了句,“朕已经将折子都送到太后宫里去了,切事宜由太后定夺就好,你们去请示太后懿旨吧。”
他的声音和话语里带着些不满意,加上蹙着眉头,就是表示了他对此事拿不定,切是太后说了算。
李阁老看皇帝这意思,就知道皇帝是根本不想和太后争的,他说道,“皇上,也该看看您自己的意思。”
皇帝心想,反正又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自然是谁,他都是不在意的,当然是要将利益最大化,他看向李阁老,叹了口气,说,“此事就这样罢,朕会催促番母后的。你们先回去吧,这天这么冷,看样子,又要下雪了。”
李阁老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已经不再听了。
皇帝明白李阁老的意思,他是想让他家的女子入宫为后,虽然皇帝曾经许诺过他,但是,他现在已经选择性遗忘了这件事。
李阁老又带着宋大人和代大人出去了,出去后,李阁老就表达了强烈地不满,他冷哼了声,又摔了下袖子。
代大人沉默没说话,宋大人则道,“皇上这还是什么都要看太后娘娘的意思啊。”
李阁老是只老狐狸,哪里没有看明白,皇帝这并不是依然受控于太后,而是故意将太后抬出来,这是要打压他的意思了。
李阁老看着要下雪的天,咬了咬牙,快步往外走了。
季衡回了家,就让人去准备了份礼,又写了个签儿,让给李阁老府上送去了,签上并没有写今日乘轿子的事情,只是晚辈对长辈的问候的话。
他觉得李阁老要是收到,就该明白的,毕竟他坐在轿子里,可是看不到外面的,也没有谁说李大人在外面。
要是李阁老要是要将这件事往心里去,他也就没办法了。人愿意原谅个人的时候,这么点事自然不会在意,要是对方真的在意了,就恐怕并不是因为这么点事。
赵致礼并没有连赶着去找季衡,而是在好些天后,他才写了个请柬,请季衡到他的别院去喝酒。
夏锦并不出门,却是经常让家里仆人出门去打探赵致礼的事情的。
赵致礼先回京的事情并没有在京里传开,在赵致礼的二哥赵致信带着属下回京时,夏锦才得到赵致礼也回京了的消息。
他虽然心中十分惦念,也没有表现得急切,只是在好几日后,才给季衡去了封信,询问赵致礼的事情。
季衡去赴赵致礼的宴,就带上了这封信。
许七郎也想跟着季衡起去赵致礼的别院,但季衡只是静静看着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许七郎就只好放弃了胡搅蛮缠的做法,说:“早去早回。”
季衡对他笑了下,道:“赶紧回屋去吧。外面冷。”
许七郎点点头应了,看着季衡的马车从院子里驶出去了,他才转身回内院去。
到了赵致礼的别院,季衡下马车的时候,赵致礼亲自来接,居然将正下马车的季衡把抱了下来,季衡十分惊诧,被赵致礼放在地上后,他无奈地对他说:“嘿,你在军中待了大半年,就学了这样的无礼。”
赵致礼把搂住他的肩膀,将他往里面院子带,撇了下嘴,还是当年那个放纵又潇洒的少年,“你还是这么没意思。”
季衡笑了起来,说,“那要怎么才叫有意思。”
赵致礼道:“说起来,我还没见你喝醉过酒,你到我这里来了,今日就不醉不归,说不得你醉了,就有意思了。”
季衡道:“滚你的。”
赵致礼愣了下就哈哈笑起来,挑眉揶揄他,“你也会骂人了?”
季衡也对他挑了下眉,没接话。
赵致礼带着他进了内院的正房里间,里面布置得精巧温暖,烧着三四个暖炉,十分温暖。
其中个暖炉上放着烤肉架子,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准备好的烤肉,还有酒菜等。
季衡见到,就说,“你这还真是毫无风雅。”
赵致礼道,“你就是面上是个雅人,骨子里有俗,我是知道的,咱们也不必装什么风雅了。”
季衡在放着烤肉架子的暖炉旁的椅子上去坐下了,伸手在暖炉上烤火,对赵致礼笑道:“你说我俗,你倒要举个例子来,不然这可真是让我不解了。”
赵致礼想了想,说,“你愿意和我这个人交朋友,就没有比这个俗的。”
季衡愣了下,“好吧,你赢了。”
赵致礼似乎对烤肉情有独钟,自己烤肉,季衡就温酒,但他不怎么喝,只说,“我身体不好,母亲是不让喝酒的,不然回去了又要吃药。”
既然如此,赵致礼虽然说得欢快,也不会强迫他。
赵致礼其实是有心对季衡提提皇帝对他父亲的芥蒂的,但是全说他在军中的趣事,和江南的些情况了,他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件事。
倒不是他对季衡不真心,只是觉得这事果真是不好说。
两人边说话边烤肉边吃,果真是酣畅淋漓,最后季衡提了句,“你让我替你照顾夏公子,你这回来了,我想我也就该将人还你了。”
赵致礼愣了下,“夏公子?”
季衡反应过来,解释了小灵仙改名叫夏锦的事情。
赵致礼本来是副潇洒而自在的姿态,听他这么说,动作就慢下来了,拿过边的巾帕,擦了擦手,状若并不经意,说:“他现在怎么样。”
季衡就简单讲了他的近况,又说:“虽然用了最好的药,以前皇上赐给我的那药膏,我也拿去给他试过了,脸上的伤始终不能全好。脚倒是能够走路的,只是遇到阴雨下雪天,就痛得下不了床。我也让请了很大夫给他诊治,都说只能慢慢来,和平常注意调养,想要全好,是不行的了。”
赵致礼脸色沉重了下来,觉得对小灵仙不起,他叹了声,说:“我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季衡淡淡“哦”了声,觉得这是赵致礼和小灵仙两人的事情,他作为朋友,将小灵仙交给赵致礼了,他也就不必再管了。
赵致礼觉得和季衡在起的时候是最轻松舒坦的时候,因为季衡是个心眼通透的人,因为通透,所以不会说问,而且,值得信任。
季衡从赵致礼的别院离开前将那封信放到赵致礼的桌上了,即使赵致礼看不到,仆人收拾的时候看到了也会转给他的。
赵致礼送季衡上马车时,最后刻拉住了他的胳膊,说,“皇上很差银钱花用。”
季衡愣了下,马车从别院里驶出去后,他才想过来,赵致礼那句话的意思。
他托着下巴,沉思了路,回去后,就直接让人去请张先生来府上商议事情。
100、第八十二章
季衡是知道皇帝经济状况的窘迫的。
其,宫中府库现在并没在他手中,而是在太后的手中,他平常要花用什么都是要申请的,而且银钱上是拮据,因他每月也是拿花用月例而已。
自然,他作为皇帝,并不需要花用什么,只是,连平常打赏人也很窘迫,就让他十分不满意了,有时候给了谁打赏,还要记在账单上,让去宫中内库取,宫中内库不定会取给他。
这自然是十分郁闷的事情,大约也是皇帝特别想赶紧亲政的原因之,至少亲政了,太后不敢过于管他花用。
其二,朝中的国库也十分拮据,特别是和吴王打了这么仗的情况下。
先皇虽然死得早,而且死得突然,但他却是将死后事情都安排得差不了。
朝中政务交由李阁老和另外几位阁臣,李阁老虽然贪婪,但是却也并不是祸国之人,他有要治好国的抱负;而国家军队,则主要握在徐家,林家,赵家三家手里,徐家和赵家是死敌,不可能对盘,徐家和林家都会好好辅佐新君,皇帝是相信这点的,赵家无法掌控,但是在另外几派势力的辖制下,赵家也做不出什么事情来。
甚至,太后想要罢黜新君,另立皇帝,也是不行的,当时皇帝就有遗嘱,要另立皇帝,除非新君过世,或者是新君实在荒唐,就可以由太后和五位阁老同时同意罢黜他,选宗室子弟进京。
但是小皇帝并不荒唐,所以谁也不能说可以罢黜他。
皇帝这几年还小,政务几乎都由李阁老决定,李阁老除了将国库里的银钱折腾得所剩无几之外,整个国家倒是没出什么事,稳固地在向前走着。
但是看到国库里所剩无几的银钱,皇帝心里就怄得很。
这也是他对李阁老十分介怀的原因之。
皇帝现下没法子治理李阁老,所以就指望着季大人从江南给他搜刮回大批银钱回来,至少将国库和他自己的内库充盈了,没想到季大人登记造册送回来的银钱远远不及他的设想。
这也是皇帝的郁闷之处。
季衡几乎是日日里跟着皇帝,自然明白皇帝的心思,所以,赵致礼对他说了那么句,他就明白过来了,赵致礼是提醒他,他父亲那里恐怕是有些问题的。
张先生这几日没怎么到季府来,而是住在家里。
季衡让人去找他后,就进了内院里去换了身衣裳,又洗漱收拾番,准备到前院去等张先生时,许七郎又蹿了出来,“衡弟,你又要出门?”
季衡道,“你这几日怎么这么闲。直在内宅里晃着,没上课?”
许七郎被他数落了,心里就很不高兴,道,“怎么没有上学,不过是今日早些下了,让自己写篇时文罢了。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季衡道:“母亲都没管我,你倒管起我来了。我不是出门,是去前院里和张先生说话。”
许七郎这才放心了,说,“哦,那你去吧。”
季衡却顿住了步子,盯着许七郎看,许七郎也是十四岁了,正是身体迅速拔高的时候,而且最近已经在变声,声音倒不至于像公鸭嗓样难听,但是也距离小时候的清亮的少年音有很大不同。
许七郎被季衡看得有些莫名,问:“怎么了?”
季衡说,“我发现你又长高了。”
许七郎说:“这是自然,怎么会不长高。去年的轻裘穿着都小了,今年的都是新做的。”
季衡轻叹:“那真好,我还要再等两年才能好好长呢。”
许七郎笑起来:“你就这么小也挺好。”
季衡不高兴地道:“胡说。”
许七郎想说本就是这样,但被季衡板着脸就不敢说了,季衡又交代他:“你这时候得每日喝羊奶,不然你骨头长不好。”
许七郎道:“那味道可腥得让人受不了,亏你能喝。”
季衡心想要长高难道不付出点代价吗,他才不想自己到时候太矮,看起来像个女人,不过,季大人和许氏都不是矮小的身材,想来他应该不会太矮。
季衡不和许七郎说,就要往前院走,许七郎居然跟了上去,季衡不得不说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许七郎笑道:“知道你和张先生是有要事要说,我是不会去打搅你们的。我只是去西院里,找穆释真玩。”
季衡愣了下,“他来了?”
许七郎点了点头,“从前面书房里回来的时候,遇到他了,他来看他家姑奶奶的。”
穆释真就是穆真,是四姨娘的娘家侄儿,她娘家也只有这么个侄儿。
季衡没说话,许七郎就凑到季衡耳边小声说了句,“最近四姨娘在姑姑跟前可好了,应该是想让穆释真来咱们书房上课。毕竟现在的安先生十分之好,经常又有姑父的清客给讲授,张先生还会抽时间去看看。她也是看上这点了吧。”
季衡沉吟片刻,说,“你想要有个伴起上课吗?”
许七郎说,“倒是无所谓的,要是你能回来就好了。”
季衡说,“上次我让人去给京里各大赌坊说了,不许再让穆家的那位舅爷进门,但是据说他竟然就跑去些野盘子赌上了,看来这赌瘾真是没法子的。四姨娘想来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就不想管她大哥,反而是看侄儿可以抬举,就想着把家中香火保住吧。”
许七郎道:“看来就是这样了。”
季衡上了前院去,张先生还没有到,他就进书房里又重新翻看了他父亲寄回来的信,信中没有说太,也没有写江南的那笔账。
季衡在心里叹了口气,正琢磨着,张先生也就进来了,还听到张先生在对这里管事吩咐,“这里面怎么这么冷,大少爷在里面,就该给准备两个暖盆。”
管事诺诺答应了,张先生已经进了里间来,看到季衡坐在书桌后面,脸沉肃的样子,给张先生的感觉就是这里坐的是季道恭。
季衡起身对张先生行了个礼,说:“张先生,请坐。”
张先生笑了笑,才去坐下了。
季衡看管事送了两个暖盆进来,又送了热茶进来,就交代道,“出去后看着点,不要让人到这周围来。”
管事知道是机密事情,赶紧应了也就出去了。
季衡这才对张先生道,“江南是富庶之地,皇上将查抄吴王府和那些依附过吴王的官员以及商贾之事交给了父亲,那是对父亲的倚重和信任,但皇上直是个疑且没有安全感的人,要是父亲在这件事上出了事,皇上即使这次不说,恐怕心里也会记恨上了。”
张先生是十分聪明的人,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那里已经有什么事了吗?”
季衡点点头,又问,“不知父亲有没有给先生您写私信,有提到江南之事。”
张先生道,“江南之事的难办,即使我不讲,君卿,想来你也是能够明白的。你父亲在给我的私信里,的确讲过这事。他知道皇上是想从江南得大笔银子,但是,事情却并不好办。其,是吴王府所剩银钱只有十几万两之事,皇上定然就不会信,吴王府的奇珍异宝虽,也运上京来了,但是皇帝定然还会猜测这不是全部;江南带受此事牵连的官员,查处了大批,也尽皆是抄家处斩或者流放,其实你父亲也说了,此事最是烫手山芋,依附过吴王的商贾,在江南带讨生活的,之前没有谁敢得罪吴王,这也就实在不好查,怕江南带再起战火,商贾挑唆般人闹事。所以此事也只能是往轻了定罪的,他也说,皇上恐怕也是会不依的。”
季衡其实也明白,处理江南之事,这是谁都眼红的肥差,但是也是个烫手山芋。
要是谁说钦领此事的官员没有贪,那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觉得这是绝佳的中饱私囊的机会。
所以,这是无论怎么,都会落个中饱私囊的名声的活。
而且他家老家就是在扬州,舅父在扬州又是大商贾,虽然在前两年就被他父亲提醒着将家业几乎都往广州牵了,却也难保不会成为朝臣攻讦的理由。
季衡只好叹了声,虽然季大人作为个父亲,的确是对他不起,但是作为个官员,却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季衡道,“我是相信父亲的,但现在难的是要让皇上相信父亲。我看,得给父亲写信,让他再向皇上要第三方监察官前去才行。种种难处,也让他向皇上说说吧。”
张先生道,“这的确是需向你父亲说明的。不过,你既然在皇上跟前,你何不旁敲侧击讲讲此事,恐怕比你父亲的上书有用些。”
季衡道:“先生,正是我不好说啊。”
张先生叹了声,觉得也是。
皇帝要是十分疑,那么季衡去说,反而让皇帝认为是季大人让儿子这么做的。
张先生便拟起给季大人的信来,季衡在旁边斟酌,最后倒是越来越愁了,伴君如伴虎,不会有比这个对的话了。
他又想起前阵子,细雨纷飞里,皇帝撑着伞带他上宫城角楼的事情,皇帝抱着他的肩膀,说,让他陪在他身边,起治理这天下。
能够受到皇帝如此重视,自然是他莫大荣幸,只是现在想来,似乎就又觉得皇帝当时那么说,是想让他回来提点他的父亲,让他不要因为这么件事情而毁掉将来吗。
越是琢磨,越是捉摸不透,又心惊,最后季衡也只好不想了。
在对待皇帝这件事情上,他反而想到以前那分桃的弥子瑕和卫灵公的故事,卫灵公喜欢他的时候,弥子瑕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他厌烦了的时候,以前对的事情想起来也成了不敬之罪。
季衡不知自己为何就想到这个例子上去,但是这爱重事,也就是这个道理罢了。
还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以前想着入朝为官为国为民是做事,现在才最深切地明白,其实为官是做人为臣罢了。
101、第八十三章
张先生写好了给季大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