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南向北(攻超宠受，温馨甜蜜，经典) 作者:疏朗

    想了。

    因为对成家很是景仰，所以龙天刚没少给儿子灌输成家是么么成功，成家当家么会点石成金。成家老大上得是国内最好的大学，成家小儿子也在本城最好的初中上学。而且龙天刚总不忘拿成家小儿子和自己儿子比较，什么成家孩子么阳光啦，学习成绩么好啦，么友爱同学啦，么会爱护朋友啦！总之，成家小儿子只能用俩子形容：完美。

    这些话龙九陌听到耳朵长茧，老爹越夸成向北，他心里的怒火就越往上窜。龙家不同于成家，成家当家私生活严谨，从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传出来过。而龙家，除了正室，外面都养到了四奶。老婆，孩子就，正室生完长子后直卧病，四年前病逝后。把被四奶，也就是龙九陌他妈顺利晋级，龙九陌也正经成为龙家少爷，龙家二公子。

    然而，龙家小孩的排名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川、三江、四海……到九陌，九个，果然是应了龙生九子的典故。所以，龙九陌从出生就陷入无限循环的竞争之中。和哥哥争，和姐姐争，九个孩子，四男五女，不表现不争夺怎么能引起龙家当家的注意？不被老爹注意的孩子，与流放有何区别？

    纵然自己不争，老妈也不会同意的。女人年轻时，总寄希望与男人，当第个幻想破灭时，全部的宝就押在孩子身上。龙九陌是他妈唯的倚靠，所以从小他就受最严苛的教育。什么时候哭，什么时候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错步就是顿打，小小的心灵充满了压抑与委屈，无处发泄。

    直到龙妈成功上位，他的好日子才逐渐来临。表面上，他是温文尔雅，成绩优异的龙家小少爷，私底下，却是心理阴暗，喜欢欺压弱小的暴君爱好者。有钱好办事，不用自己出面，有的是走狗为自己效劳。为了隐私，他从不对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资料，反正那些人也只是为了拿钱享受，至于掏钱的人姓甚名谁，他们才不关心。

    考上省中那年，他满以为会被老爹好好夸耀下。结果，夸是被夸了，龙天刚又顺便大大地感叹了下成家小儿子的优秀。看着老爹滔滔不绝的样子，龙九陌想剁了成向北的心都有！自己拼死拼活也不过得到了句轻描淡写的夸奖，那个成家小子什么都没做，就被老爹这么惦记！凭什么？！

    为此，他专门到中初中部去蹲点。远远地看到了成向北和他的尾巴，路楠。这两个人虽然样貌是出众了些，但是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惦记的地方。只是没想到，去找黄毛对成向北下手时，对方却退缩了。

    成向北太厉害，打不过他。黄毛瑟缩道。

    龙九陌几乎气炸，不过个初中生，有什么打不过的？他正拧着眉，就听黄毛小心翼翼地问：您跟成向北有什么过节吗？

    他愣，过节？看成向北不顺眼算不算？然而，这么丢脸的理由他当然不能说出口，只得敷衍地扔了句：他抢了我看中的女人！

    黄毛点了点头，说这口气确实不能咽。成向北不好动，那就捡软柿子捏吧！

    于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路楠就成了替罪羊。

    龙九陌坐在沙发上遐想时，成向北正对着散落在书桌上的照片皱眉。

    照片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出相片中人的相貌，细长的眉眼，紧抿的薄唇，是个有些阴柔的帅气男生。这个人叫“莫然”，据说此人就是黄毛的老大，然而他查来查去，就是查不到这个莫然是何许人也。

    似乎，是凭空冒出来的样。

    成向北继续思索埋伏在黄毛学校的眼线提供的线索，但是却没有关于这个“莫然”的的信息了。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沉思着。

    “虎子，下来下。”成向东的声音从内线里传来。

    “好。”成向北回过神，把东西收拾好才下楼去。

    成向北见到龙九陌，眼睛就眯了起来，他总觉得这个人眼熟，但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成爸向教导他们和气生财，所以他很自然地扬起笑容，对方点头回礼。成向东为他们介绍过，就吩咐道：“虎子，带龙小公子到你房间去玩吧，我们到书房谈些事情。”

    成向北点头，带着龙九陌上楼。上楼时，他礼貌地为龙九陌带路，回头，却看到对方细长的眉眼中，带着些阴郁，他暗自惊，突然想起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他面色不变的继续和对方聊天。

    “请进。”打开房门，他微笑道：“随意坐吧。”

    龙九陌坐在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他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笑道：“你这屋子设计的颇具现代感。”

    成向北笑，走到饮水机处为龙九陌泡茶。“马马虎虎吧。”

    两个人隔着烟气袅袅的茶杯相对而坐，成向北开口道：“龙公子……”

    龙九陌急忙叫停，道：“又不是演电视剧，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就叫我龙九吧。”

    成向北从善如流。两个人开始闲聊，说到各自的学校，不可避免地谈到了路楠。龙九陌表现出对路楠很感兴趣的样子，侃侃而谈路大仙在学校里是么独树帜，招人注目。直说到他很欣赏路楠时，成向北的眉尖不可避免地跳了跳。

    龙九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暗自冷笑声。成向北掩饰性的起身倒茶，暗地里用手机拍下了龙九的照片，两个人心怀鬼胎地继续闲聊，片和谐景象。

    路楠推开成向北的房门，就看到成向北和龙九陌在和谐的氛围中聊天。

    他猛地愣住了。距离上次闹翻已经过了很久，久到路妈觉得再闹下去他会失去成向北这个穿条裤子长大的好朋友。所以，不顾儿子的抗议，路妈脚把儿子踹进成家的大门。“去！和虎子和好去！晚上带虎子回家吃饭，不然你也别回来了！”小孩子就是不能惯，这么年，没有个人比虎子对自己儿子好的人了！儿子竟然不知道珍惜！

    路楠别别扭扭地进了成家，受到了成家上下的致欢迎。成奶奶拉着他的手说楠楠你好久没来了，功课再忙也不能不来看奶奶啊！李婶赶忙端出他爱吃的小零食，笑眯眯地塞进他手里。就连从书房出来拿东西的成向东看到他，严肃的面容也带了笑，嘱咐他二楼有盒巧克力，走得时候别忘了拿。

    路楠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捧着零食盒子上了三楼。却没想到，刚欺负过自己的坏蛋竟然是成向北的座上宾！“你怎么在这里？！”路楠怒道。

    龙九转过头，见是路楠，笑道：“我来做客啊。”

    成向北猛然见到路楠，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然而，龙路两人的互动却让他迟疑了下，他没有起身，只是招呼路楠过来坐。

    路楠本来忐忑的心情，在看到龙九陌的那瞬间，随即被满腔的怒火取代。他本以为成向北会像以前样和他同仇敌忾，没想到成向北却坐在位子上连动都没动下。酸涩的心情古脑冲上心头，他憋着口气坐在了成向北旁边，以副强烈的占有姿态宣告：“这里不欢迎你！”

    “哦？”龙九挑眉，笑道：“这里是成家吧？虎子也没说我不能呆在这儿啊。”他听到成家人叫成向北虎子，猜测那是成向北的小名。

    路楠听到他这么亲密的称呼成向北，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谁准你叫他虎子了？”

    “怎么？这名字只许你叫？”龙九陌摊手。

    “你怎么和这个大坏蛋这么熟？！”路楠压不住火，直直地盯着成向北，他又气又怕，气的是拿龙九陌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没辙，怕的是……成向北怎么直都没反应？以前他绝对是自己这边的，占尽公理也好，无理取闹也好，只要是路楠的事，都是他成向北的事。可是现在，成向北那么安安静静地坐着，路楠已经掩不住心口的绞痛。“老虎，你说话啊！”

    成向北看看脸幸灾乐祸的龙九，又看看脸希冀地望着自己的路楠，他突然想到了哥哥曾经说过的“路楠在乎你，比你能感觉到的得”的话。他强压下抚慰路楠的冲动，清清嗓子，道：“龙九是客人。”

    路楠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成向北瞬不瞬地盯着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在看到路楠的失望与伤心之后，他的嘴角轻轻弯了起来。

    第二十二章

    路楠坐在桌边，满脸不快。

    成向北和龙九陌继续聊天，假装没看到他喷火的眼。路楠瞪到累了，决定转眼休息下。转头，他就愣住了，刚才进门只顾着审问龙九陌的事，他没注意成向北屋子的陈设整个都变了。伴着两人好几个年头的上下床不见了，日式小桌也不知到了哪里。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以前躺在地下打滚的长毛地毯也不见了踪影！

    总之，这个屋子里没有任何他熟悉的东西！路楠有些心慌，他跳下椅子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摸摸这，碰碰那。甚至坐在地板上，仰头望天。成向北边和龙九陌说话，边偷瞄路楠的小动作。两个人看似没有互动，但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氛围，却全落在龙九陌眼里。他冷眼看着路楠坐在地板上的傻样，笑道：“怎么？天上有猪在飞？”

    听了他含义不明的话，路楠愣，随即回道：“因为你在地上吹啊！”

    龙九陌咬了咬牙，挤出副笑脸。道：“小路你真幽默。”

    “哼！”路楠四下里摸索，都没找到他最爱的长毛地毯，他想问成向北，但是碍于成向北刚才的态度，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房间里的气氛，紧张又静谧。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但是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龙天刚谈完生意，带着龙九陌告辞，气氛才骤然轻松起来。成向北跟着成爸送客，在龙天刚几度留步的婉拒后，才没有送出门去。龙天刚看着笑容满面的成家人，对自己儿子训道：看看成家的待客之道，学着点！龙九陌脸阴郁地点头。

    路楠很失落，连带成向北回家吃饭的命令都忘了。龙九陌走后，他也无精打采的告辞了，没听到身后成向东的叫唤。成向北要追，但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脚步顿住了。成向东看到弟弟望着路楠失神的样子，暗笑声，道：“别看了，都走远了。”

    成向北叹口气，决定上楼去研究“漠然”与龙九的相关性。刚上二楼，成向东递给他个盒子，笑道：“哪，找人也要有理由吧。”

    成向北接过盒子，是路楠最喜欢的巧克力牌子。他笑眯了眼，冲他哥乐道：“哥！您就是我亲哥！”

    成向东踹他脚。笑骂：“臭小子，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成向北吃过晚饭，抱着巧克力盒子忐忑不安地往路家走。

    天气很冷，他没戴手套，手冻得红通通的，但是身上却很热，鼻尖直冒汗。他路上都在思量路楠今天那失落的表情，是不是跟自己有关。迈左脚，是路楠对他有意思，迈右脚，是路楠对他没那个意思……

    他路走到路楠家楼下，仔细算计到楼宇门那儿需要走几步。然后，为了保险起见，他直接单脚跳上了台阶。这样，直都是左脚！成向北正在傻乐，蓦地从楼里走出来个人，看到他单脚着地的样子，很诧异地扫了他眼。成向北脸红，赶紧进去了。

    路跑到路楠家的楼层，他喘口气，按下了门铃。

    “谁呀？”路妈开门。

    “阿姨，是我。”成向北笑嘻嘻道。

    “哎呀，是虎子啊！快进来快进来！”路妈见成向北，脸上就笑开了，边把成向北往里让，边说：“我让楠楠叫你家来吃饭，结果这孩子自己个人回来了！也不知闹什么别扭！”

    成向北赶忙赔笑道：“阿姨，不是楠楠的事，是家里来了客人我才没过来的。这不吃完饭就赶紧过来请罪了。”

    路妈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说是楠楠没跟你提呢！”

    成向北暗拧把冷汗，笑道：“没有没有，楠楠说了好几次呢！都是我不好！”他举举手里的盒子，继续说道：“我给楠楠送巧克力来了，他人呢？”

    路妈努努嘴，道：“回来脸上就不好看，吃完饭就窝房间去了。还有啊！以后别买巧克力了！我听说这个东西很贵的！老让你们家破费……这……”

    “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哥同学送的。”成向北赶忙护住盒子上的商标，陪着笑脸去敲路楠的房门。

    “进来……”路楠正趴在床上想事情，听到敲门声，有气无力地应了。

    “楠楠。”成向北进了门，看到路楠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他心里紧，举步走到床边，蹲下身体。“不舒服吗？”

    “啊？”听到他的声音路楠吃了惊，他半坐起身来，惊讶地望着成向北。“你来干什么？”

    成向北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小小地受了伤。他耷拉下眉眼，可怜兮兮地举高盒子，道：“楠楠，我给你送巧克力来了。”

    “哼！稀罕！”路楠没忘记在成家受到的冷遇，他心情未定，声调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楠楠，你在生我的气吗？”成向北把盒子放到床边，拉拉路楠的衣角。

    路楠拍掉他的手，哼道：“我哪有生气？我生你什么气？”

    成向北悄悄松了口气，还说没生气，看来气得不轻呢！他抬头仔细打量侧着脸的路楠，此时路楠没戴他那拙到遮着半张脸的黑框眼镜，睫毛长长，嘴唇红润，白皙的皮肤被灯光打，显出股惑人的柔和美。成向北就这么看着他，几乎都看痴了。

    倒是路楠被他这么□裸的目光盯着，脸上飞起抹红霞，他觉得自己在生气，不能随便转过脸去，但是不转的话，被那种炽热的眼光盯着，不是石头就定会有感觉。他觉得热度几乎要蔓延到耳根子去！实在坚持不下去，他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

    他红着脸，晶亮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柔润的美感瞬间张扬开来，张脸特别的生动鲜亮。成向北呆呆看着他，喃道：“楠楠，你真好看。”

    路楠的脸爆红，像被煮熟的虾。他的心狂跳，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说什么呀！”

    成向北猛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话，尴尬道：“没、没什么。”

    路楠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地等他下文，没想到成向北什么都没了。他脚踢开成向北，啐道：“神经！”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两个人相对而坐，想说些什么，又张不开嘴。

    叮咚的报点声响起，路楠抓抓头，努嘴道：“你该回去了。”

    成向北窒，看看时间也不算早了。走吧，舍不得，不走吧，再这么呆着他还指不定说出什么傻话来。正犹豫间，路楠个眼风扫过来，成向北只得摸摸鼻子起来。“那、那我走了啊……”

    成向北打开房门，回头望着路楠，路楠心里正乱，不耐烦道：“还不走啊！”

    “楠楠！怎么说话呢你？！”路妈在客厅里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即跳出来。

    “阿、阿姨，没事。”成向北挤出个笑脸。“我和楠楠闹着玩呢！”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样！你呀，就从前对他太好了。”路妈摇摇头，朝路楠喊道：“去，送送虎子！越大越没规矩了！”

    路楠瞪了成向北眼，不情不愿地了起来。成向北看他开始套羽绒服，赶忙对路妈说：“阿姨，不用送了，外面挺冷的。”说是这么说，他的脚愣没往外迈出半步。路楠磨磨蹭蹭地穿好外套，闷声闷气道：“走吧！”

    成向北心里偷笑下，赶忙出门去。

    外面很冷，天空中开始飘些米粒大的小雪花。

    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有些刺人。

    成向北为路楠紧紧衣领，问道：“楠楠，冷不冷？”路楠冷哼声。成向北往前走，路楠慢吞吞地跟在后面。送人嘛，送到楼下已经很够意思了，但是两个人，在这小雪飘飘的夜晚，谁也没说出去“你回去吧”这样的话。

    “楠楠，你在新学校还好吗？”成向北后退步，与路楠齐平。他看着路楠缩着脖子，慢慢随着他的脚步向前走，心里涌起股暖意。路楠并不喜欢在室外活动，别提今天天气又这么冷。可是他再不高兴，脸色再冷也没有放松跟着自己的脚步。

    路楠嗯了声，边走边用脚碾落地的雪花。

    “我听周朴说，学校里有人欺负你？”成向北担心地看着他，想从他低垂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然而路楠抬起头，用种困惑的眼光看着他，道：“什么叫欺负啊？”

    成向北几乎要抚额长叹，他停住脚步，抓着路楠的肩膀，无力道：“你不知道什么是欺负？他们撕你作业，故意弄脏你衣服床单都不是欺负？”

    路楠耸耸肩，道：“那又怎么样？有什么好在乎的？”

    成向北瞪着他，沉声道：“那你在乎什么？”

    路楠沉默，挣开成向北的手继续往前走。他在乎什么？他在乎的东西其实很简单，要变得独立，要变得强大，要能跟上成向北的脚步，要……说白了，他在乎的只有样，那就是成向北的在乎。

    可是，这让他怎么说出口？

    成向北呆愣片刻，紧走两步追上路楠。

    “楠楠，你还没回答我。”他有些心急，把抓住路楠的手。

    手被抓住的刹那，路楠的心跳停了下。他不太用力地挣了挣，没有挣开。转头，成向北直直看着他，那么急切，那么专注。他微哂：“没什么啦！”

    “楠楠……”成向北抓着他的手不放，眼里带着祈求。

    路楠摇摇头，继续往前走。手被握得很紧，挣不开，他也不想挣开。感觉到他的挣扎，成向北干笑道：“楠楠，你手这么凉，也不戴副手套。”说着，把将路楠的手塞进自己口袋，绒面口袋很温暖，两只手在密闭的空间里交缠，微微渗汗。成向北笑开了嘴，道：“这样暖和了吧？”

    路楠的脸又有点红，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成向北的大手很温暖，已经很久没被他这么牵过了。仿佛，又回到了两个人手拉着手上学的孩童时期。两小无猜，肆意嬉笑。曾几何时，大家都变了呢？

    成向北的心跳如擂鼓般咚咚直响。他直用力控制握着路楠的那只手不要发抖。两个人牵手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但是像现在这样，有点小暧昧，有点小浪漫的情形还是第次。不是单纯的朋友间的友爱，而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掺杂其中。就是那种，轻飘飘的，让人想飞起来的感觉。

    他偷眼去看路楠，发现对方直乖乖任他牵着走路。从最初分别的痛苦，到现在的逐渐适应。成向北开始慢慢习惯身边没有路楠的生活，距离拉开，很从前没有过的感觉蜂拥而来。他发现，很以前习惯的事情，都因为路楠的离开而变得不习惯。很以前觉得琐碎的事情，内心曾经抱怨过的事情，也因为路楠的离开而变得怀念而美好。虽然老哥总是说路楠必须要自立，两个人才能走得长远。可是经过半年的分别，他慢慢觉得，路楠直长不大也没关系，只要他肯留在自己身边，那么……把他宠坏也没什么不好。

    只因为，他是路楠啊！自己从小到大，眼里心里唯的路楠啊！

    两个人围着小区的甬道不知绕了少圈。

    路楠的鼻头冻得通红，可是谁也没说要走。分别时的依恋在这个飘雪的夜晚爆发出来，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直走直走。什么都想说，又觉得什么都不能说。

    直到，路楠憋不住打了个喷嚏。成向北歉疚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都这么晚了……”

    路楠瞄了他眼，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也觉得这么晚，还傻呼呼地在小区里绕圈子有些难为情。紧跑两步，上台阶。刚要开门，就听成向北说：“楠楠，回家泡个热水澡，牛奶也要喝热的，千万别图省事……”

    话没说完，就见路楠飞过个白眼，撂下句“事妈！”，咔嚓声进门去了。

    成向北在台阶下，迎着满天飞雪，举高自己握过路楠的那只手，傻笑了很久。

    第二十三章

    成向北和路楠的关系有了微妙的转变。

    说好不好，说坏不坏，与以往的哥们儿情谊不同，朦朦胧胧间掺杂了点小心动，点小暧昧。见面，就别别扭扭说不出话，分开后，又脸红心跳有点想。成向北傻笑的几率开始增加，路楠走神的次数数不胜数。

    有句话说的好，爱在暧昧不明时最美丽。这两个人，终于脱离了阶级兄弟的友情，开始向甜蜜蜜的爱情之路迈进。只不过，按这样粘粘缠缠的速度，距离修成正果似乎还有很长的段路要走。但是，以后的路那么长，品尝下青涩的朦胧美，是只有这个年纪才能享受到的福利。

    路楠私改志愿后，两个人着实生分了些日子。然而，正是距离的拉开，反而让两个人清楚自己心中真实的意愿。想念他，爱慕他，什么成长啊独立啊都是狗屁，唯有和那个人在起，生命才是鲜活的。路楠依赖成向北，成向北自觉被路楠依赖。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依赖，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去付出。那么，定非对方莫属。

    可惜，这个觉悟来得太晚了。高中生活已经开始，路楠没脸去提转学的事，当然他爸妈也绝对不会同意。成向北要进省中也很难，那是个全凭成绩说话的学校，钱权在校规面前毛不值。成向北无奈地叹气，三年的分别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