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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29被砍得破茧成蝶

      穿越成蓝蝎子[小李飞刀] 作者:雏微

    在场的人脸色齐地变了。

    诸葛刚的眼角也瞟到那把刀,他心寒,心神亦分,手上劲力已失,身子被带动得向反方向旋转起来。西门柔手腕紧,已抽出了他的长鞭。

    诸葛刚凌空个翻身,“笃”的落在两丈之外,铁拐钉在地上。他的人稳如泰山,眼神却惊疑不定,道:“小李飞刀?”

    小楼之旁,缓缓走出个人来。他青衫落拓,发丝略散,模样落魄潦倒,双眼睛却比刀还要锐利。

    诸葛刚紧紧握着铁拐,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道:“小李探花?”

    那人笑了笑,道:“不敢。”

    诸葛刚“笃”声,禁不住又后退步,嘎声道:“你我素无恩怨,你何苦要来为难我们?”

    李寻欢又淡淡笑了笑,道:“我为难别人的时候,通常是别人先要为难我。”

    他抚摸着指间的刀锋,悠悠道:“这里并没有什么宝藏,劳烦各位辛苦走这趟,真是不好意思得很。不过各位走的时候,就请将带来的礼物同带走吧。”

    诸葛刚、燕行空、唐独、游龙生四人都瞪着他手里的刀锋,喉咙里却像被塞了棉花,没人能接上句话来。

    燕行空忽然大喝道:“我们不想走时,就绝不会走!”

    他忽然拉开了自己的衣衫,露出了胸前两排刀带,刀带上插着七七四十九柄寒光闪动的标枪。这些飞枪长短不,长的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缨飘动,殷红如鲜血。

    这些标枪如同猛兽张开大嘴露出的利齿,意欲择人而噬。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要如何你们才会想走呢?”

    燕行空厉声道:“就看大名鼎鼎的李寻欢接不接得下我这四十九柄飞枪了!”

    他双手凝在空中,蓄势待发。

    那直在远方的黑衣人忽然冷笑了声。

    他这声冷笑并不大,在场的人却都清清楚楚听见了。

    燕行空心神略分,这飞枪当即就发不出去。

    黑衣人道:“他根本不必接你的飞枪,因为飞枪还未发出,你就已成为个死人。”

    燕行空霍然转身,怒视着他。

    黑衣人已走了过来,他却只注视着李寻欢,道:“久闻小李探花大名,如今见,果然未令我失望。”

    李寻欢道:“阁下是……”

    黑衣人并不回答他的话,继续道:“初次相见,无以为敬……”

    他忽然转身,“呛”声,已拔出了背后的铁剑。

    鞘是乌黑,剑也是乌黑的,黑沉沉的剑身不见半点光华,却摄人心魄。

    他看向燕行空,并没有开口,但他的眼神已说了句话:“发你的飞枪!”

    燕行空大吼声,双手齐挥,四十九柄飞枪齐发出。漫天精光闪动,九柄枪射向黑衣人面部,十九柄枪射向他的身躯,其余二十柄枪或左或右,瞄准了他身周所有可闪避之处。如果被这四十九柄枪射中,他必定要变成个筛子。

    但燕行空手刚动,飞枪甫发出,那柄乌黑的剑已到了他双眼之间,森寒的剑气迫入眉睫,激得他每根眉毛都竖立了起来。

    飞枪忽然凝固在空中,枪头恰恰触到那人的黑衣,两人仅相隔剑之地。

    他只觉额上凉,已失去了知觉,整个人已倒了下去。

    他的飞枪还未碰到对手,就已纷纷落地。

    诸葛刚只看见铁剑挥,燕行空眉心的血就如箭般标出。他不仅没有出手的机会,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人淡淡道:“我早已说过,飞枪发出之前,你就已成为死人。”

    唐独已“锵”地抽出了两柄螳螂刀,刃上闪烁着惨碧色的光芒,交剪在身前。

    他并没有出手,显然已被燕行空的死震慑。也许是想着先防住对手的铁剑,再伺机偷袭。

    但下瞬,唐独声不吭,便已向后倒去。

    诸葛刚几乎想去擦擦眼睛,他知道燕行空和唐独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但他没料到他们连招都撑不过去,留给他思索的时间都没有。

    刺骨的剑气已轮到他的面前,他无暇思考,重达六十三斤的金刚铁拐已经挥出。他外号“横扫千军”,不仅因为他所用兵器奇重无比,也是赞他铁拐上力道奇大无比。若有人敢与他以硬搏硬,不是兵器被击,脱手而出,就是人被击中,筋断骨折。

    “当”声,剑拐相交,火星四溅,铁拐迎着剑锋被削成两截。

    诸葛刚这瞬明白了许,随后他面目寒,也倒了下去。

    短短盏茶时分不到,地上已了三具尸体。

    黑衣人刻也不停留,已看向游龙生。

    游龙生苍白着脸,手指微微颤抖着。剑就在他腰间,他却没有拔|出来。不仅没有拔,连碰都没有碰。

    黑衣人道:“你要空手接我的剑么?”

    游龙生闭上了眼,道:“我认输!”

    黑衣人盯着他,冷冷道:“你也是练剑之人,输之字,怎能随意出口。”

    游龙生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若连我是不是你的对手都看不出来,我还配练剑么?我只出手,必死无疑,又为何要出手?”

    黑衣人冷笑道:“你不抵抗,是认定我不会杀手无寸铁之人吗?”

    游龙生昂首道:“我今日敌不过你,未必日后也敌不过你。你若怕我翌日剑法有成,立刻杀了我便是!”

    黑衣人道:“这种激将法,早在十年前便对我不管用了。”

    游龙生的脸逐渐涨红,他显然极想出手来砍这人几剑,但终于克制住了自己。他咬着牙,道:“你的激将法,对我也未必管用!今日你若想杀我,尽管出手,休想逼我像猫戏老鼠般任你戏弄。但你若不杀我,少则五年,则十年,只要有机会,我必定回来报仇。那时,你的剑法未必及得上我!”

    黑衣人凝视着他,忽然平转剑身,在他肩上拍,道:“武功不济,心志可悯,饶你去罢!”

    游龙生定定地看着他,继而后退步,随后缓缓转身。

    黑衣人傲然屹立,道:“好好练剑,我等着你!”

    他直目送游龙生消失在小径尽头,才回过身来,用剑尖指着地上三具尸体,道:“久闻小李探花之名,初次相见,无以为敬,谨以此三人为敬,聊表寸心。”

    李寻欢凝视着他手中铁剑,忽然道:“嵩阳铁剑?”

    黑衣人道:“我是郭嵩阳。”

    李寻欢轻声道:“久闻嵩阳铁剑大名,果然无虚。”

    郭嵩阳的目光从铁剑缓缓移到李寻欢手中小刀,接着道:“不知嵩阳铁剑和小李飞刀,何者胜筹?”

    李寻欢却不接话,只叹了口气。

    郭嵩阳厉声道:“你为何叹气?莫非你不想知道这答案?”

    李寻欢摇了摇头,却字不发。

    他在兴云庄对面的小酒店里已住了年。自然不是为了宝藏。

    自从梅花盗事件真相大白,龙啸云便离庄远走,不知去了何处。兴云庄也风流云散,林诗音分发自己的钗环首饰,遣走了绝大数下人。庄中除了位管家,就只剩下她与儿子龙小云。

    李寻欢需要的并不,只希望远远地看顾好这母子两人,让他们莫遇到危险。郭嵩阳确实是个百年难遇的对手,他若答应与对方决战,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若是他死在郭嵩阳手中,林诗音又该如何是好呢?

    郭嵩阳凝视着李寻欢,李寻欢却望向远方,好容易止了咳,才道:“这个问题,你定要立即弄清楚么?”

    郭嵩阳脸上已浮起奇异的红晕,大声道:“不错,日不弄清这个问题,我就日不能安心。”

    李寻欢闭上了眼睛,他不再答话,郭嵩阳也不再说话,转眼周围又陷入片静寂之中。

    片刻之后,郭嵩阳忽然道:“飞刀这种兵器,原本比剑要及远。”

    李寻欢道:“不错。”

    郭嵩阳又道:“但我这些年潜心剑术,已练成了种及远的剑法。”

    李寻欢道:“哦?”

    郭嵩阳手抚铁剑,道:“劳烦小李探花退后三步。”

    李寻欢果然后退了三步,定在地。

    嵩阳铁剑轮,乌光闪,郭嵩阳已到了小楼之外。森寒的剑气如针般扎进眉睫,扎进个死人的眉睫!

    这剑是瞄准了唐独去的,但唐独已死得久了。对着个死人出剑,又有何意义呢?

    李寻欢和郭嵩阳同时听见声轻笑。那躺在地上的“唐独”腿不动,肩不摇,倏然向后滑出三丈。随后凌空翻了个跟斗,已飘落在棵枯萎的梅树上。他立足的枝桠已脆,却丝毫也没有断裂。

    这个蓬头白发的绿脸人向他们莞尔笑,睇眄流光。笑之下,这张脸从人中处裂开,露出颗丰满如樱桃的嘴唇。然后向上裂至头顶,向下路裂到小腹。接着“唐独”的右半边脸皮耷落下来,脸皮之下,蓦然是颊如皓雪,眸如墨画。

    阵狂风刮来,将杏黄衣衫猛然吹开。双孔雀蓝大袖陡卷而出,破茧成蝶,在猎猎风中叮咛作响。

    他顾李寻欢与郭嵩阳,伸手抹去了仅剩的白发。青丝拢云,鬓若堆鸦,秋日的阳光下,大辫子流出段乌黑漆亮的光华。

    李寻欢与郭嵩阳都注目在这风流妩媚的美人身上。

    李寻欢失笑道:“原来是蓝苗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