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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佛!施主言之有理。”和尚笑眯眯地回答。
“唉,咱家乡那边毒蛇太,好些年没见的过山风,成群成群地在村子里溜达,大伙儿估摸着再这么下去就都该没活路了,于是派我到西边来取取经,咱这边不是向来都毒蛇吗,肯定有什么法子对付它们,你说是吧方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长觉得这和尚差不该开窍了。
“阿弥陀佛,施主言之有理。”和尚诚恳地回答,表示认同高长的观点,但是认同之后就没声了,啥表示也没有。
“那个,师父,听说蛇灭门能驱蛇,你这寺里可有种植?”高长抓了抓脖子,既然绕弯子不行,他决定开门见山,反正今天他说什么都得拿到蛇灭门,实在不行,大不了跟这寺里的和尚打架。
虽说他当初出门的目的,也并不完全是为了蛇灭门,主要还是为了大黄才和白宝他们块儿出的门,后来情况起了些变化,于是离开白宝他们的大部队,带着大黄往西边走。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他就说什么都不会空着手回去的,先不说村里的人跟白宝他们,就在前面那个村子,自己还答应了老魏头要带蛇灭门给他们呢,做人总不能言而无信吧,不然,两手空空走回去,跟那个老小子说,不好意思啊老魏头,我找到蛇灭门了,就是没能弄回来。切,他高长可丢不起这个脸。
“蛇灭门在宝华寺中确有种植。”大和尚爽快地承认了。
“那方丈你发发善心,分些种子给我可好?”高长的脸皮向来是厚的,这会儿他就直接开口讨要了。
“唉,这蛇灭门啊,要说起来,话也就长了。”方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然后也不管高长爱不爱听,自顾自长篇大论起来。“几年前突生变故,咱这宝华寺里也死了许和尚,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尤其是后来又出了实验区那事,k市人口大规模迁移。咱这寺里僧徒众,其中不乏些年纪尚幼的小和尚,经不起那长途跋涉,再说这么僧人,真要迁移的话,又该往那儿走呢?”
“也就是去年秋天,咱这宝华寺里的日子越过越难,尤其是食盐紧缺,眼看着就要断了生机。就在那关头,有架直升飞机从北边飞过来了,他们进了咱宝华寺,说要找蛇灭门。蛇灭门本就生长在咱西南这片土地上,前些年虽然渐渐少了,但咱这寺庙的个园子里就长着片,每年天气温暖的时节,前年洒落在土地里的种子就会发芽生长,等到秋天花朵凋谢的时候,又会将来年的种子撒下,如此反复,因为那园子甚少人去,平时也少有人打理,那片蛇灭门自生自灭许年,却不想在要紧的关头,竟然救了宝华寺近三百条认命。”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大和尚最终用这八个字给自己的这段话做了个总结,短短两句话,却被他诵得神乎其神,声音洪亮深远,似是从远方传来,又似无处不在。
“往后我们就跟那边的人做起了交易,宝华寺的和尚种植收集蛇灭门的种子,他们定期过来取货,也为我们带来食盐和药品。”大和尚这么说,高长就有点明白了,这些蛇灭门是宝华寺用来跟高原地区的人换取生活物资的,大概是不愿意白给。
“他们用少盐换你们少种子?”既然是生意,那就没必要客气了,高长直截了当地问。
“斤食盐换包种子。”方丈答道。
“包?”那是少?
“寺中僧人收集种子,大约五十颗种子为包。”
“五十颗种子就换斤食盐?”这个交换的比例让高长有点吃惊,倒也不是他自己觉得贵,只是想到了何韵他们所在的那个村子。从采桑养蚕到抽丝剥茧再到纺纱织布,匹布得要耗费无数功夫和精力,条蚕丝被的被面虽要不了匹布,但是里外加起来,处处都要许功夫,这些和尚收集五十颗蛇灭门的种子,就能抵得上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条被子,如此算来,就显出差距来了。
“蛇灭门的种子并不易得。”大和尚可不觉得自己的寺庙占了什么便宜,毕竟寺中土地有限,能种植的蛇灭门也十分有限,而采集蛇灭门的种子,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太早了种子尚未成熟,太晚了种子若落到地里,就很难再翻找出来了。
“用盐换种子也行,不过方丈,因为你这徒弟,我白白赔了那群女人七斤食盐,这你得给我算上。”这破世道,高长算是看清了,没有最精的只有精的,个比个鬼心眼,连和尚都成了生意老手。
“可有此事?”方丈问旁的静来和尚。
“是。”静来惭愧地低下了头。
“那好,我免你七斤食盐。”方丈倒也爽快。
“行吧,就要七包了。”种子这玩意儿,要那么也不能当饭吃,七包就七包把,外头的蓝色阳光晒,估计繁殖起来也快得很。“不过我也跟你明说吧,我不是没盐,也不是不舍得那点盐,我就看着你们这寺里的日子还不错,还跟北边有交易,我这点子食盐,就给前边那个村子留着好了,村子的老人,怪可怜的。”
“静来,你去找静空拿二十包种子过来。”方丈吩咐道。
“方丈你这是?”刚刚不是还挺抠吗,转脸就成散财童子了?
“施主宅心仁厚,贫僧自愧不如。”
“哈,哈哈,师父你言重了。”活这么大岁数,被人骂惯了混子,第次被夸宅心仁厚,高长还真有点不习惯,这个和尚他喜欢。“那啥,到时候北边的人过来拿种子的时候,会不会不够?”
“没关系,上回他们过来的时候,听那口风,有点像是要压价的意思,这次少给点正好。”大和尚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脸慈悲,高长算是服了,难怪它的种子能卖得起价钱,生意这回事,还是要讲点技巧的,别像何韵他们村子里的人,再怎么埋头苦干,最后还不是被剥皮削骨。
“不过也挺奇怪的哈,他们买了种子自己培育就是了,怎么还直从你这里买?”高长又问。
“这有什么奇怪,北面的高原,地域辽阔,这几年南方大半人口都迁移到了那里,这要打算都种上蛇灭门,又岂是朝夕就能实现的?再加上那边缺水缺得厉害,他们要自己大规模培育,成本又高又费事,倒不如差个直升机直接来我们这里收购方便。”方丈倒是看得明白。
“可是这时日或长或短,就在后面的这几年里,他们总有不再需要从你这里买种子的那天,不知道方丈到时候作何打算?可打算去北方?”在高长看来,高原那边的,基本上就没几个好东西,看那些人对何韵他们那个村子的盘剥那么厉害就知道了,而且那边都已经从这里买了不少蛇灭门的种子,何韵他们那个村子却半点没分到,想想也知道,在中部高原,肯定有些人是有优先权的。
“实不相瞒,我与寺中几位老人商议过此事,也有人提了几个地方,但是还没有定论,北边,咋看之下是可以栖息之地,可再过些许年,北边也不定就比南边太平。”方丈的这些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
“听闻s省有盐井,与此地相距不算太远,方丈你怎么看?”和这个大和尚说话,还挺长见识的,高长说着说着,就不再是刚开始的时候那种吊儿郎当的态度了。
“盐井固然好,可若是依靠盐井活命,到时候盐井被控制,我们也就只有任人鱼肉的份了。”方丈的担忧也很有道理,如果是寻常人,他们寺中的武僧还可以跟着拼上拼,可对方如果有热武器或者干脆是变异人,和尚们就毫无办法了。
“呵呵,那看来只好往海边走了,方丈若是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考虑下我们那里,会儿我把地址写给你。”高长觉得自己镇上里要是来群和尚,其实也挺不错,这些人宣扬佛教,讲究与人为善,在这个乱糟糟的世道里,恰恰是很人最需要的,有了信仰,应该能少点疯狂吧。
“对了,方丈可知变异人这回事?”过了会儿,高长又问。
“知道,有些人晒了太阳不仅能活,而且还能变得异常强大,有些人晒了太阳却会死。这就是灾祸的根源。”方丈道。
“听说k市从前弄了个实验区。”高长想知道,这边现在到底有少变异人。
“他们没有成功,倒是平常市民之中,有阴差阳错成了的。”
“大概有少?”
“约莫二十余人。”
“在哪儿?”
“阿弥陀佛。”高长问道这里,方丈闭口不言了。
“嗨,我就是好奇,瞎问。”方丈不说那些人现在在哪儿,高长对他反而加敬重了几分。
顺利拿到了蛇灭门的种子,高长和大黄他们在宝华寺中休息了个白天,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因为大黄和狼都对花粉过敏,特别是那头狼,身上已经隐隐起了些红点子,呆久了怕是会严重。
在和方丈谈话的时候,高长也想到了件事,那就是高原地区的人并没怎么把何韵她们村子的安危很当回事,早就有蛇灭门了却迟迟没有提供给他们,这么看来,继续在那地方待下去,安全未必能得到保障。既然如此,干脆就把何韵带回自己村子好了,让村民们跟她学养蚕织布,布匹除了自己用,搞不好还能换几盏蓝光灯什么的,也是举数得的好事。
至于何韵会不会答应这件事,高长觉得问题应该不大,这个女人胆子很大,个人在城市里生活了那么久,换工作换房子都挺干脆,这回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高长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她。
第58章
高长遵守诺言带了蛇灭门的种子到了老魏头他们村子。说起来,眼前这群五六十、七八十岁的老人,这辈子实在是灾难,没有生在个好的年代,也没能死在个好的年代。可是看着他们乐呵的样子,高长又觉得自己的伤感实在是有些余,人活世,就像登座山,有些山路平缓易行,有些山路却坎坷崎岖,个中滋味,只有登山的人自己才真正了解,旁人无需过感慨。
蛇灭门的种子,高长只给了他们两包,对于这些从前就种过蛇灭门的人来说,应该不用担心成活率的问题。除此之外,高长把自己身上的食盐也都给了他们,只留下约莫不到半斤带着路上吃。
听这些老人说,从前刚出事不久,他们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晚上能出门的时候,就到附近的山村小镇上去收集食盐和生活用品,因为当时死了很人,山里的人又有存盐的习惯,所以也是弄到了不少,如今倒还有些,只不过再难找到新的补给,只能眼巴巴地坐吃山空。
临离开前,高长又跟他们说,k市的宝华寺,方丈人不错,如果他们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试着过去他们那边寻求帮助,不过也就这两年,久了人家也不在那里待了。
高长能做的,也仅仅只是这些而已,虽然有些同情他们的遭遇,也钦佩他们乐观面对灾难的态度,村里的老人护犊子的姿态,是让人敬佩,但是这些,都并不能让高长把这些人的生死揽到自己身上。
就算侥幸重生,就算嫁入犬族踏上了修真的道路,但是他又能承担少人的生死命运呢?如果心意就能护住自己身边几个重要的人,高长觉得就已经是上天对自己的优待了。
这路向东,高长和大黄都有些归心似箭,狼和索帛虽然不知道他们将要去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也跑得挺欢。无论是行走在路上还是休息吃饭的时候,高长常常都会提醒大黄和索帛的动作举止,反复纠正之后,这两个家伙现在也总算是有些人模人样了,起码不会见面就让人感觉怪异。
不久之后,他们行人就又来到了何韵他们村子外面,这次来,高长是打算挖人的,虽然说何韵在村子里没什么地位,但是真正要把她带走,高长就有点摸不准他们那些村民的态度了。何况村子里还有士兵驻扎,高长觉得高原那边的人肯定不乐意让这个村子里的人往外走,这村子里养蚕织布个个都是能手,越人干活,他们就能用低廉的价格换越的丝绸和被子。
为了不过于引人注意,高长这次依旧没有带大黄他们进村子,高长在外头观察这晚值班的士兵,发现其中刚好有个是上回自己见过的,所谓回生二回熟,有熟人就好办事了。
“嘿,兄弟。”高长在墙角下,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跟墙头上昏昏欲睡的那个士兵打了声招呼。
“谁?”那士兵猛地喝了声。
“是我,前阵子来过的。”
“呦,兄弟是你啊。”那当兵的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如今这年头,大伙儿没事都不会出来瞎转悠,他们轮流看守墙头,年下来也难得见着几个生人,高长上回过来,也就是不久前的事,所以时还忘不了。“咋样?找着蛇灭门了没有?”
“嘘。”高长示意他小声点。“先放梯子让我上去。”
“行。”那当兵的也爽快,和他起守墙头的另个士兵,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是也不吭声,他看出来了,这是好事,反正不管什么好事,见者有份,他的那份好处肯定是少不了的。
高长三两下上了墙头,那士兵又追问他找着蛇灭门了没有。
“你小声点,我手里东西少,被别人听着就麻烦了。”高长从怀里摸出包种子给那当兵的,另外个直没说话的,也给了包。“这包是五十颗种子,你当心点收着,这种子不好弄。”
“嘿,兄弟,这怎么好呢,你看,我们拿点什么跟你换好呢?”这当兵的并没有怀疑种子的真假,你说这年月,这个叫高长的年轻人,要不是真为了蛇灭门,干嘛冒着生命危险在外头晃荡,难道就为了弄两包假种子逗自个儿玩?这家伙要真敢拎着脑袋寻自己开心的话,那他们哥儿牺牲牺牲也无妨。
“换啥啊,这年头大伙儿都不容易,收着吧,可千万不要跟别人说。”高长大手挥,甚是慷慨。
“那行,咱哥们就不客气了。”那人说着就把种子收进了衣服内口袋。“你这回过来,是想找何韵吧?”
“呵呵,顺道过来看看她。”高长随口说道,他估摸着这两人应该是误会了,不过他也乐得让这些人误会下去,不然你个单身男青年干嘛来找人家个单身女青年呢,情理上就说不过去啊。
“上头要求大伙儿这个月底之前要赶批货出来,这会儿子何韵应该也在院子里忙呢,你去过次,还记得路不,用不用兄弟带你过去?”得了好处,这俩人自然是好说话得很。
“不用,我记得路。”高长摆摆手,进村子之前又再三交代那两个人:“千万不要跟人说种子的事,不然到时候大伙儿就算把我撕了也是不够分的。”高长怕万村里人都知道他手里有蛇灭门,到时候大伙儿光围着他转,自己的地下工作还要怎么展开?
不够分怎么办,当然是惦记这俩当兵的手里这两包种子呗,混生活不容易,这点道理他们自然是懂的。“绝对不说,你就放百个心吧。”
就这样,高长花了两包蛇灭门的种子,无声无息地进了何韵他们村子,这两包种子花得也算值,门神么,不收买是不行的。
村子里果然是片寂静,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到处都还挺热闹的,大人们聚在起边干活边聊天,小孩们有围在大人身边帮忙凑热闹的,也有在村子里的空地上嬉戏玩耍的。可是这次,个个被灯光照得敞亮的院子里男人女人们只管埋头干活,小孩也都不出来玩了。
亮堂堂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吱吱嘎嘎的织布声,就连人说话的声音都没听着几句,难得开口,也总是带着不耐烦的怒气,看来这个村子的村民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笃笃笃。”高长在何韵他们院子里转了圈没找找人,于是就敲响了她家的那个小破房子。
“谁啊?”
“我,那个,蛇灭门。”高长压低声音回答道,他要报自己名字,对方也未必记得,要说蛇灭门的话,她肯定就会记得了。
“诶,来了。”门很快就被打开,何韵蓬头垢面地在门口,看起来精神很差:“没日没夜地赶了十几天工,刚歇下你就来了。怎么样,找到蛇灭门了吗?”
“他们还硬性分派任务?”这不是以物易物吗,最少换点东西,也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那倒没有,不过咱这村子的生死不都掐人家手上吗,大伙儿都想好好表现,生怕个疏忽,就成落后分子了,呵呵。”这种人人自危的气氛,不在其中的人是很难体会的。
“那你还能睡得着?”
“活已经干得差不了,在村里不垫底就成。”说着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驼着背坐在长凳上,脖子不自觉地向前伸,就像所有劳累过度的穷苦人样。
“怎么样?你到底找到蛇灭门没有?”见高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何韵就又接着追问。
“找到了。”高长掏出两包种子放在旁边的缝纫机上。“不过我这次来,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何韵嘴里问着,两眼却盯着那两张黄纸折叠的小包上,眨都不眨。
“我看你个人在这里生活也不容易,有没有想过要去别的地方?”高长也懒得绕圈子,开门见山就问了。
“什么意思?”何韵终于抬头看了看高长,个适婚男人跟个适婚女人说这话,实在是想让人不往那方面想都难。
“你不要误会,我已经结婚了,呵呵。”高长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我就是想,如果你愿意到我们村子去,教大家养蚕织布,肯定能在村子里占有自己的席之地,起码受人尊重。”
“尊重?那也得我有命才能受得起。”何韵无奈苦笑,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男人说得倒是轻松,尊重,她又何尝不想受人尊重,独自个人在城市里生活了那么年,就算再辛苦,也努力保有自己的那份尊严。
可如今这世道,她个弱势的女性,又如何获取别人的尊重,她现在倒是希望能通过这两包种子稍稍提升下自己在村子里的地位,可是这两包种子又能给自己带来少好处呢,东西不拿出去,根本就没有价值,东西拿出去,就不再是属于自己的了。
尊重?跟这个男人走会有尊重吗?她甚至不知道他打算把自己带到哪里,在他乡异地,那些人会比现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友好吗?
“怎么受不起?你会的他们不会,自然就得供着你。”高长大概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在这个乱世里,个女人跟个陌生男人走,首先安全就是个问题。
“教会以后呢?”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到时候她个外乡人又会是什么下场。
“养蚕织布又不是天两天就能教得会的,你要是不放心,把时间拖长点都没关系,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经营人际关系,毕竟作为村里唯个会织布的人,你的起点就比别人高,他们要是高看你,以后自然就不怎么会欺负你。再则,你们村总共就这么大,你待这么久了还是单身人,那必然就是没有合适的,到我们村子去看看,若是因缘巧合嫁了人,那从此就是我们村的媳妇了,都扎根了你还要怕啥?”
“你们村子什么样?”何韵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心里终于有些动摇了。
“不是什么大地方,山沟沟里,外地人少得很,高原那边的人大概也不会惦记,村子周围挖了深沟,比较安全,村民们也有磕磕碰碰,村子边上还住了个小团伙,从前做过些无本买卖,现在在贩盐,手里不干净,但没事也从来不找女人的麻烦,还算挺仗义,跟我有点交情。”
高长没有隐瞒,直接把村里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下,无论从村民的角度还是何韵个人的角度,高长都觉得她要是能跟自己回去最好。但是最终怎么决定,还是何韵自己的事,他不会骗她跟自己走,不会求她跟自己走。
“我去了有房子住吗?”她又问。
“这个我帮你安排,就我家楼上还能往上抬抬,从前抬过次,住着对外地父子,大人是医生。你要是愿意,把其他地方也抬抬,反正上下楼不经过我屋里,也不会打那对父子房里过,到时候让村里人帮你整整。”
“粮食呢?”何韵又艰难地突出三个字,她个人生活在这里,就算会养蚕会织布,也只能换取些食盐生活用品之类,粮食的话,还要用换来的盐跟村民去换,生活压力不可谓不大。
“我们村子不仅围了房屋出来,还有田地,所以种田不像你们这边这么危险,你要是想种地,村子里会安排的,实在不行,我分小块地给你也行,反正这年头太阳晒,种啥都高产。”主要是他还经常上山打猎,家里几只又都是肉食动物,地里的东西,种了也就他自己个人吃,要不了少。
“我再想想。”何韵还是有点下不了决心,走出这个围墙,她就失去了安全保障,这步要是踏错,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你考虑考虑,肯定……不会比你现在的生活糟糕的。”说后面这半句的时候,高长还是犹豫了下,生活得不好,并不是什么光彩的是,是人都不希望被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可是现在这个时候,高长还是希望这个自己记忆中的朋友,能勇敢点面对现实,不要被时的艰难和窘迫压得失去了勇气。
“能带人吗?”何韵深吸口气,好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也知道物以稀为贵,自己有这门手艺,到不会织布的地方,肯定是会吃香的,只要眼前这个男人没有欺骗自己,这步就不会踏错。可是……她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