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高长，你跟白宝他们熟，你看这事行得通吗？”白宝过来的时候，高长正在山上挖坑呢，所以也没碰到，等天将亮他从山上回院子之后，才听说的这个事。

    “行不通也得通啊，他们要是硬抢咱顶得住吗？”那班人常年在外面跑，哪个手里没沾过血。

    “那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住进来？”郑国宏像是有些不赞同。

    “就让他们住进来吧，蛇都进山了，人也快来了。”白宝他们这两年有了营生，也并不怎么为非作歹，好赖都在个地方共同生活了两年，见面了就熟了，少还有几分交情，等外头的人真进了山，说不定还真能帮上点忙。

    吃过早饭，高长就跟大黄块儿回屋去了，喵仔不知道又野到哪里去了，高长也懒得找它，反正困了饿了，它自个儿就回家了。

    打坐前高长检查了下大黄的功课：“化形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半半吧。”大黄打了个哈欠，在山上跑了阵夜，它都觉得有些累了。

    “说说，啥样？”高长拿出海报杂志让大黄指给自己看，他还是对犬族的审美眼光不太放心，万到时候化形成功了，才发现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后悔就晚了。

    “这个肤色，这个身高，这个……”大黄不客气地伸出爪子指点江山，丝毫不觉得剽窃人家的外形有什么不对。

    “等等。”这才开始，高长就觉出不对来了。“你说哪个身高？”

    “就他啊，帅，伸手就能够到球框了。”大黄用爪子拍了拍篮球杂志，这本杂志它来来回回翻过好几遍了，觉得自己还是最喜欢这个高个儿。

    “你丫脑子进水了？长那么高做什么？不怕进屋的时候磕到门框啊？”高长跳脚了，下从床上蹦了下去，两条并拢靠在墙壁上，伸手在自己头顶上划了根线，然后转身，在那根线底下大约五厘米的地方又划了根线，加浓再加浓：“只准长这么高！听到没有？”

    第35章

    从此之后，高长每天都要盯着检查大黄化形的进展，也加清楚地看到了犬族的审美观有么不靠谱，为了不让大黄化成个两米五的丑八怪，高长可谓是煞费苦心。

    而围绕他们村子周围的那条壕沟，进展得也还算顺利，为了能在壕沟周围铺上石头，白宝带着他的人到离他们村子不远的个采石点去炸石头，他们有车，来去还算方便，如果换成是高长他们村的村民，恐怕就难了。

    白宝带来的那些孩子挺不错的，男孩女孩都下壕沟去帮忙了，村里的小孩也想去，但是他们家人都不同意，这大晚上的外头乌漆抹黑片，大人又都管自己埋头干活，万又来条毒蛇什么的，小孩被咬上口可就没的活路了。

    高长他们村子附近的野猪已经不了，现在要抓野猪的话，就得去比较远的深山之中。每天来来回回的，就算高长和大黄体力再好，时间也是浪费不起了，最近这山中的野物好像越来越，从前在村长周围并不常常见到的蛇也老鼠也频繁出现，村子里人心惶惶，拼了命地挖沟。

    白宝他们有柴油，高长又跟他们要了辆三轮摩托车，他自己的那辆，从前被他放在竹林里的小道边，现在早就该烂得差不了，好在镇上不缺这些东西，白宝也还算是大方。

    每次高长出门前，陈玉珍都会捏几个饭团让他带上，里头有咸菜有腊肉，有时候还会有荷包蛋，因为高长这出去，当天不定能回来，这山高路远的，有时候找到野猪的踪迹，高长他们就在山上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猫天，等太阳下山了再出来继续活动。

    抓野猪并不是容易的事，高长除了在些野猪常常出没的地方挖坑设陷阱之外，还要积极追踪野猪群。这天高长他们挖的许陷阱里都没有见到野猪的身影，如果野猪没有落入陷阱，想活捉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因为它们的脾气都十分暴躁。高长身上带着的食物又都吃得差不了，今晚必须回村里，但是他又不甘心空手而归，就和大黄起潜入野猪的领地，偷了三只猪崽出来。

    “跑啊！大黄你在前面开路。”高长手拎着只猪崽子，和大黄在荒山上狂奔。

    “呼……呼……”大黄嘴里叼着头小猪，没办法开口，只能使劲埋开四条腿，跑到高长前边去了。

    身后那群野猪紧紧咬着他们不放，猪蹄踩得大地轰隆隆作响，所到之处，植物动物无不被踩得稀烂，那些长了翅膀的挥挥翅膀就飞走了，没翅膀的能躲开的就算命大，躲不开的就都被踩进土里，过阵子就该化成肥料了。

    高长和大黄仗着自己有修行在身，渐渐还是把野猪群甩在了后头，跑到马路上，开着三轮车呼啸而去。好容易回到村子里，大伙儿还在热火朝天地挖着沟壕，高长他们院子里还有几个轮流过来吃饭的，陈玉珍见他们回来，连忙去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了过来。

    那三只好容易才偷回来的猪崽，两头还活着，大黄叼回来的那头死了，这家伙个不小心用力过度，生生把那头猪崽给咬死了。高长把那两头活着的猪崽让人帮忙放到猪壕里，那头死了的，就留给陈玉珍收拾了，猪崽再小也是肉，现在大伙儿劳动强度大，吃点肉才有力气干活。

    “嘿，高长回来了。”白宝抹了抹嘴巴，和他的个兄弟起往高长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眼下大伙儿虽然起干活，但是各个院子的伙食还是自己院子负责，并没有掺和在起，高长有时候不小心把野猪打死了，也会分些肉给另外两个院子，但也仅仅是这样而已。白宝这家伙见高长他们这个院子的伙食好，前阵子往他们院子里扛了包盐，然后就常常过来蹭饭，大伙儿也都认了。

    “是啊。”高长从旁边的水桶里舀了些水出来洗了手脸，就坐到饭桌边吃饭。

    “今天收成不好？”

    “你也看到了，就三只猪崽，还死了只。”猪崽并不是高长的最佳捕捉目标，因为它们现在还太小，战斗力弱，但是好歹也算是聊胜于无吧，毕竟他们院子里产出来的猪崽因为难以避免的近亲繁殖，身体都不怎么壮。“村子里怎么样？最近外头好像有不少东西都进了山。”

    “可不是嘛，刚刚我们还打了两条野狗，正在咱院子里炖着呢，要不要去喝点汤，补补？”

    “算了，你们吃吧。”这种事，高长大会考虑下大黄的感受，他当着大黄的面吃狗肉，跟大黄当着他的面吃人肉是样的道理，看了心里肯定不痛快。

    “对了，这是我兄弟罗森。”白宝突然向高长挨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悄声说：“就是我前阵子跟你说的那个。”

    “前阵子？”高长把脸从饭碗里抬了起来，努力回想白宝说的前阵子是哪阵子。

    “嗨，就是上次你买海报的时候，不记得了？”白宝顺手从高长饭碗里抓了块肉，他怎么看都觉得高长这碗饭的肉比人家的都，不过想想这些肉大都是他打回来的，心里也就平衡了。

    “记得。”高长想起来了，上回因为到镇上去给大黄买参考资料，结果被白宝碰个正着，认定他是特殊人群。

    “咋样？我兄弟还不错吧，看上他的姑娘老了，要不是这小子不喜欢女人，这会儿儿子都能打酱油了。”白宝嘿嘿笑了两声，原本他也把这件事忘得差不了，只不过最近猪肉吃着，才终于又被他想了起来，这门亲他得攀，攀上有肉吃。

    “你好。”白宝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长也转头向罗森打了个招呼，表示尊重。

    “你好。”罗森板着脸回了句，显然心情并不好。

    “高长你看啊，你现在个人扛着野猪在山上走，也实在是辛苦，不如这样吧，以后罗森跟着你块儿上山，抓到野猪了也能搭把手，俩人抬着总比人扛着轻松吧，而且罗森还能帮你开车，好啊……”

    白宝每说句，罗森的脸上就沉几分，gay也是有尊严的，被白宝这么推销，跟古时候因为家里穷，就窝囊地推着女儿到地主家当小妾的无良爹妈有什么区别？总不能因为那群弟兄馋肉都快馋疯了，就把自己这么贱卖给这个能逮到野猪的家伙吧？

    “不用了，我和大黄就能应付得过来。”虽然这罗森看着不错，但是高长并没有发展婚外情的打算。

    “可大黄再好，他也不能帮你扛野猪啊，对不对？”白宝继续劝道：“你再考虑考虑，这罗森真挺好的。”

    “嗯，是挺好。”这时候，旁边桌子上的郑国喜笑嘻嘻地搭话了，他和恭俭正来回回在罗森身上打量着。

    “你们觉得好有毛用，能打野猪吗？边儿去。”白宝也听说了恭俭和郑国喜的事，觉得自己应该防着他们点，自己这兄弟必须得找个好人家，被这俩东西勾搭了算怎么回事。“就这么说定了，高长啊，往后罗森就跟着你上山了，你们俩熟悉熟悉，往后要是成了，别往了我这牵线搭桥的媒人就成。”

    高长沉默了，既然拒绝不了，那就算了吧，顶他以后出门的时候躲着点，不让罗森碰到就是了。其实他是真不想带人上山，他和大黄都有修为在身，弄个旁人在场，手脚不好施展，而且现在山上毒蛇那么，光是过山风他都碰到过七八回了，要是这人跟自己上山，不小心把命给留山上了，他心里也不舒坦。

    高长能忍得住，大黄却忍不住了，开玩笑，带着这个人上山，那它岂不是连开口说句话都不行了。还说什么牵线搭桥，白宝这家伙分明就是来挖它墙角的，不对，应该说是来破坏他和高长的婚姻幸福的。大黄看白宝不顺眼不是两天了，第次见面就说要吃自己的肉，现在又给高长介绍男人，这分明是对他这个犬神后裔的挑衅！

    大黄伏低身子，步步向白宝逼近，今天必须好好教训他，叫他往后还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它，它怎么了？”白宝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它想跟你单挑。”高长直白地说出了大黄的打算。

    “好好的，干嘛要单挑？”从前被大黄扇进水沟里的画面现在还记忆犹新，白宝对这条大狗十分忌惮。

    “你刚刚说它帮不上忙。”至于理由，高长只能这么说。

    “那啥，大黄啊，误会，真的是误会，其实我介绍罗森给高长认识，主要就是想让他们俩相好，不会抢你的活的，真的……”

    这分明是挑衅！挑衅！大黄愤怒了！

    “那个，你们还是先回去吧。”高长伸手把大黄抱了起来，这家伙现在少说也有百好几十斤了，不过最近高长扛野猪扛了，倒也不觉得十分沉重，他手紧紧揪住大黄的两只耳朵，另手在他背上下下梳着毛：“大黄不喜欢跟别人块儿上山，正使性子呢，呵呵。”

    “那好吧，改天你要是有需要，再找我。”白宝看了看高长怀里那只暴躁的大狗，带着罗森离开了。

    经过巷子的时候，白宝对罗森说：“没事，别泄气，就是那狗有恋主情结。”

    “我没泄气。”罗森不满地反驳道，谁要为这种事泄气？

    “那就最好了，你也听说了吧，那条狗都活了差不十二年了，你听说过有狗能活到十五岁的吗？它撑不了久的，兄弟，咱跟它耗得起。”

    “可是……我看他好像壮得很，点都不显老啊。”罗森将信将疑。

    “那都是假象，等时候到，它自然就得乖乖到地府去报到了……”

    原本被高长顺毛顺得十分舒服的大黄听到这段话，顿时又炸毛了，谁说它老了？谁很快就要到地府里报到了？大黄用力挣扎起来，它绝对好好好教训下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让他看看谁才是要到地府去报到的那个。

    “乖，以后都是邻居了，别惹事。”高长拍了拍大黄的脑袋，让他安静。

    可是……“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他娘的太憋屈了！大黄泄愤地狂吠起来。

    “大黄这是怎么了？”旁的恭俭疑惑地看了过来，院子里许人也都被惊到了。

    “没事，练嗓子呢。”高长边摸大黄的头，边给它喂肉，大黄哼哼唧唧好久，才终于不清不愿地把肉叼进嘴里。

    “可惜了啊，刚刚那个人，就这么让人家走了。”郑国喜好死不死又说起了这个话题。

    “可惜什么，都在个村里待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恭俭笑着搭话。

    “也是啊，不然这么好的个人，错过了当真可惜，你看他那身板儿修长的。”

    “差不有米八吧，挺结实的，白宝不是还说他有六块腹肌吗。”

    “有料啊！五官长得也不错。”

    “是单眼皮吧，看着挺顺眼的，那声音也好听，喔喔……”

    “……”

    高长赶紧把碗里剩下的几口饭扒拉完了，抱着渐渐又烦躁起来的大黄远离这唱和的两个男人。

    郑国喜和恭俭的关系不单纯，这事他们村许人都知道，只不过这世道吧，说现实点，郑国喜要是带个女人回来，干活帮不上忙不说，平白还张吃饭的嘴，郑国喜现在带个男人回来，就是个劳动力。所以大伙儿背地里虽然也说道过，但是对这事并没有么排斥，反正断子绝孙的又不是他们家，个劳动力也是不错的。

    回到屋里，高长把将大黄丢到床上，刚刚那通闹腾，这家伙在自己身上抓了好几下，衣服都被它抓破了，这年头弄件衣服容易吗他，囤货再，那也是穿件少件了。

    “少给我折腾，有力气就早点化形。”高长说着就端着脸盆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给自己擦了个澡，大黄的视力好，在黑暗中也看得清楚，高长就这么脱得光溜溜地在自己跟前，然后又帮它擦了脸和爪子，原本高涨的怒气，渐渐就消了。

    高长忙完了就盘腿坐在床上打坐，大黄盘身躺了会儿，就睁开了眼睛，今天的事让它很不爽，大黄伸出爪子在床沿上挠了几下，又咬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平时这个时候，高长肯定会跳起来教训他，这会儿没动静，就说明他入定了。

    哼，他倒是心态平和，想想上午的事，大黄还是愤愤不平。什么单眼皮好看，那种眯眯眼哪里好看了，眼珠子才那么小点，根本就是贼眉鼠眼，那也叫好看？什么六块腹肌，它们犬族从来不以腹肌来衡量力量，要腹肌还不容易，它随随便便就给自己捏八块腹肌出来。呲，还身高米八，它长到两米都跟玩儿似地——不过，大黄看了看高长划在柱子上的两根线，他要是发现自己没按他的要求长，会不会狠狠教训它？

    大黄蹲在柱子下面，眼珠子转了几圈，顿时计上心头。他先跳上桌子打开抽屉，从堆乱七八糟的杂物里翻出高长从前读书的时候用剩下的半瓶黑色墨水，然后又叼了只碗打了半碗面粉，加点水加点墨水和和，看着和柱子的颜色差不了，就用抹布蘸上些，叼在嘴里，爬到柱子上把高长划的那两条线都给抹了。

    因为面粉的颜色和木头柱子上的颜色十分相近，并不怎么看得出来有涂抹过的痕迹。大黄从柱子上跳下来，吐出嘴里的抹布，忍着满嘴抹布味，绕着柱子转了几圈，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颇为满意。高长划的线已经被他抹了，接下来就是要重新划两条线上去，可是划高呢？

    大黄先是在两米的地方化了根线，但是想想觉得太容易露馅，就叼着抹布上去再用面粉涂了，画矮点，再看看，还是觉得显眼……反复几次之后，大黄终于确定了自己想要的身高，把那根线加浓，再在它上边大约五厘米的地方划了淡淡的条线，大功告成。

    收尾工作也必须得做好，墨水瓶要拧紧放回到抽屉里，大黄的爪子不给力，就只能用嘴巴拧，没化形果然是不太方便。那只装着面粉的碗，就不太好洗了，他们屋子里没水，院子外边现在蓝色光线太浓，不太好出去，只好先藏在柴火堆里，反正高长也不会注意到家里少了只碗。

    通忙活之后，大黄摇着尾巴跳到床上，盘身在高长身边开始修行。哼，好看？等大爷化形了，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好看。

    这个上午高长因为正在入定之中，自然是不知道大黄做了些什么，喵仔倒是醒过来次，它掀开眼皮，就看到大黄正围着柱子绕圈，爬上爬下n次，最终还是没能爬上那根柱子。

    哼，傻狗！想学它爬柱子？喵仔得意地打了个呵欠，继续睡它的。

    第36章

    随着壕沟工程渐入尾声，高长的野猪也抓得差不了，凡事都是个熟能生巧，开始的时候他和大黄拿这种暴躁的动物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但是时间长了，渐渐摸到它们的脾性，抓起来就容易了许。

    眼下猪壕两边及底下的石层都铺好了，村民们正忙着在猪壕两旁的地面上铺石头，防止因为猪壕附近的地势不稳定而导致坍塌。

    村里的粮食也都收好了，壕沟挖出来之后，女人和老人们就组织起来收庄稼，不仅把公有的土地收了，连各家自己种的，也块儿收了。高长家的红薯芋头都是他们帮着挖的，辣椒毛豆也摘好了，毛豆晒干了以后整棵甩甩，豆子就哗啦啦滚了出来，辣椒被陈玉珍用针线穿好了挂在院子里晾着。

    两个月的时间里，高长总共抓了四十七头成年野猪回来，还有十几头猪崽，加上他们院子里本来有的将近三十头野猪，共九十头。这九十头野猪放在新挖的猪壕里，还是显得有些稀疏，但是因为野猪的数量了，又来自于不同的山头不同的野猪家族，如果它们能健康繁殖的话，壕沟里的猪很快就会起来的。

    常去的几个山头因为高长的频繁捕捉，很快就猪心惶惶，往深山里迁徙了，现在要再想抓野猪，得走好几个钟头才能到它们活动的地带，这来回，个晚上都下不来，抓到野猪后想扛回来是千难万难，于是高长索性就不去了，就在村子附近转悠，抓抓毒蛇什么的。

    这天晚上高长正坐在村口的石头上，叼着干草打着哈欠，怀念着从前的那些美食。那是蓝色阳光还没出现的时候，高长在镇上的老年人活动中心打牌出来，有时候天色晚了，就和大黄在附近的排挡吃饭，饺子拌面什么的，如今他已经许久没吃到过了，还有那些又酥又辣的油炸食品，口渴了就叫两瓶冰镇啤酒，还有激爽的雪碧……

    大黄呼呼绕着村子跑了圈，个跃身跳到石头上，不满地抱怨：“为什么总是我去。”

    高长摸了摸它的头说：“因为从前野猪总是我在扛，怎么样，有情况吗？”

    “扒了个蛇窝，好几只蛇蛋，咱烤着吃？”烤蛇蛋沾辣椒酱，大黄吃过次就上瘾了。

    “行，扒几个蛇窝。”高长拍了拍大黄的脑袋，以示鼓励。

    “嘿，高长，跟我块儿去趟镇上啊。”这时候白宝带着几个兄弟从村子里出来了。

    “不去，我还得在这儿看着呢。”没事往镇上走做什么。

    “走了走了，这儿留给我兄弟看着就行，今儿镇上来客人了，有好吃的，咱兄弟场，怎么着都得把你带上不是。”白宝揽着高长的肩膀就往马路上走，高长听有好吃的，就不抵抗了，招招手让大黄跟上。

    顶替高长的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对双胞胎，听说十三四岁就开始跟着白宝混了，现在刚到十九。从前高长业务还不够数量，跟大黄人狗被野猪群追得满山跑，才抓回来三只猪崽，其中就两只是活的，不过被高长拎着跑了路，带回到村里的时候，也已经是进气出气少了。

    这俩兄弟眼神不好，就跟这两只红毛野猪崽看对眼了，死乞白赖要去养，当时白宝也在，俩兄弟从小在他手底下长大的，亲弟弟似地惯着，跟大伙儿说了几句好话，两个院子各给了十斤盐，就把猪崽带走了。

    大伙儿都觉得这两头小猪估计撑不了几天就得进这群人的肚子，没想到竟然给养活了，那俩双胞胎用绳子拴在野猪脖子上，成天牵着到处走。野猪鼻子灵，牵着它们巡逻，大概也能有点帮助，草丛里藏个什么东西，也都会被它们拱出来，反正现在用着是挺好，长大了怎么样就难说了。

    从高长他们村子到镇上也不算远，从前白宝这帮子人，为了省柴油也都是靠两条腿走的，今天倒是大方，开着车子，没会儿就进了镇子。眼下不是十五，镇上也挺萧条的，最近毒物，镇子上的人没事很少出屋子。经过这两年的经营，他们早就跟乡下人换来了种子，在楼顶上阳台上种上了庄稼。

    听白宝他们说，现在每个月十五的集市，镇上也不如以前热闹了，他们卖了年的食盐，附近的村子镇子，该买的也都买得差不了，食盐这东西不像大米面粉，它消耗量小，现在出门越来越危险，生意就惨淡了。

    镇政府大院早就被白宝占了，那些镇长副镇长什么的的，都搁家里呆着呢，当时乱起来不久就停电了，开始的时候从县城方面还传了些指示下来，后来渐渐就没了，政府部门事业单位的，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