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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子屯粮肯定是不少,到时候凹里这个院子的人要是快饿死了,到上坎找他们去,对方果真会念在乡邻情分,分给他们点粮食吗?未必!
“那你们说怎么办?”五叔公问。
“他们院子人不,咱们这两个院子分分,倒也住得下,不过哪家搬进哪个院子,咱说了不算,他们自己说了也不算,就抽签,你看怎么样?”郑国宏提了建议。
“我只怕溪尾那个院子的人会不同意,这事也不合情理啊,他们自己的事情怎么自己都做不了主?”跟在五叔公身边的个年轻人搭话了。
“我们自己的院子搬些什么人进来,不也样做不了主,他们要搬就搬,不搬就算了。”郑国宏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哪里有回回都让五叔公他们占便宜的道理,这五叔公虽然是村里的五叔公,上坎那院子却大是他的直系,所以他顾着自己的子孙别人也没什么好说道的,但是这老头要是次次都想从他们院子占便宜,到时候大伙儿可就不管他什么五叔公不五叔公的了。
这天晚上,高长他们代表的凹里这个院子,和五叔公他们代表的上坎那个院子,起带着人带着签子去了溪尾那个院子。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那个院子的人经过这次的事之后,也都受到了惊吓,凹里和上坎两个院子都比他们这个院子大,人野猪也,去哪个都比住在溪尾好。
郑国宏让院子里的男人帮忙收拾了下大厅,然后在就在大厅楼下隔出几个小房间,让溪尾那几户人住了进去。以后他们这个三合院就再没有厅了,原本宽敞的大厅就只剩下间间的屋子和条不宽的过道,有事情也只能坐在谁家门口,或者聚在院子里说。
而溪尾的那三头野猪,最终还是被上坎那院子牵走了头,五叔公那个老滑头,大半夜的把女人孩子都带出了院子,又是哭又是跪的,说感谢高长给的那四头野猪救了他们的命,弄得他再没脸给他们院子争取那头野猪了,就只好眼巴巴地看着上坎那院子的人把它牵走。
高长他们把剩下的两头野猪用大竹篮放进猪壕里,毕竟是同头母猪生的,这两只野猪很快就和原本猪壕里的五头野猪熟悉了,并没有发生相互攻击的事。
天不亮,五叔公就让人把千两百斤谷子都搬进了高长他们的院子,是去年秋天收的谷子,不算是陈谷,总还算是厚道。
高长要是不收这些粮食,上坎那个院子的人就不能安心,万以后灾情加重,老鼠什么的了,凹里这个院子的人要是被逼红了眼,真可能会去抢他们的野猪,毕竟这几头野猪说了是送的,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好像也不是十分说不过去。真要打起来,凹里这个院子人,他们大概是没什么胜算的。
这千两百斤谷子收下了,那五头野猪就算名正言顺是上坎那些人的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凹里的人再想要回那几头野猪,也没了由头,高长他们院子的人心里虽然不满,但也知道想从他们那里要回野猪那是难之又难。
眼下粮食问题显然还没有像生存问题那么严重,所以真说起来,用野猪换粮食,绝对是笔亏本买卖。不过,要亏大家块儿亏,吃了这些粮食,看这些人背后还敢骂他傻缺,高长看着院子里像小山样的谷堆,扯开喉咙喊了句:“谁家缺粮食的,趁现在赶紧说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草草吃了早饭回到自己屋里,喵仔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它现在已经不再去挑战高长和大黄的那张床了,乖乖猫到高长给他新做的竹篮里休息。竹篮里铺的条绒线毯子,它用爪子挠,用牙齿咬,在那条毯子上弄出无数个线头,如果不是亲眼看过,般人很难相信这只看起来憨态可掬的猫崽子,吃起活物来有血腥残忍。
高长这晚上也累坏了,应付那个老杂毛,绝对比干什么重活都累,他懒洋洋靠在床上,用手指下下地梳理着大黄的毛发,这家伙最近大概是因为修为上有所精进的缘故,身上的狗毛愈发顺滑了,舒服的时候还会忍不住轻轻甩下尾巴,尾巴上的长毛是根根清爽漂亮。
“唉。”高长深深地叹了口气:“今天真是亏大了。”
“咱还有屯粮。”大黄也觉得亏,借了千斤粮食出去,就收回来大把叫做借条的玩意儿。
“大黄。”高长的声音听起来失落极了。
“啊?”大黄不解,高长这人虽然确实有些贪财吝啬,但还不至于这么看不开吧。
“我想我再也长不高了。”说着高长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上辈子,高长只能称得上是个中等身材,虽然还不算矮搓,但是离高大挺拔还颇有段距离。曾经他穿越在各个女生宿舍之间,大伙儿都管他叫卖护肤品的小帅哥,而他们学院个个头米八傻帽,就被众人奉为大帅哥,这大小之间,伤的是个男人的自尊。
这辈子,好不容易走上了修真之路,眼看着自己公分公分地抽个儿,高长心里甭提美了,他的目标是两米大汉,以后无论谁,在自个儿面前那都是‘小’。前阵子他的长高之路好像有些滞缓,好久都没再抽个儿了,原本高长心里还抱着丝丝侥幸,觉得这个滞缓是暂时的,搞不好过阵子就会恢复前进的步伐。
却不想……今儿晚上被上坎那些人齐刷刷跪,高长终于绝望了。
第27章
两年后,在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高长拖着头黄牛正往山下走,这头牛起码有六七百斤,饶是高长现在身体素质还不错,拖着它在山上行走也十分吃力,他边使劲边埋怨后头的大黄。
“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化形?”
“哪有那么快,我才刚开智不到十二年。”大黄也很辛苦,在这头牛后边会儿用肩膀推会儿用脑袋顶。
“十二年还短?”高长用脚使劲蹬台阶。
“从来没听说过有谁十二年就能化形的,最快的那个都用了整整三十年。”和记忆中那些犬神们比起来,大黄觉得自己的修行进度已经不算慢了。
“是不是你说它被个宫里的娘娘救了命,然后跟着进宫当人家的宠物,最后还抢了皇帝老婆的那位?”高长有时候真的闹不太明白这些犬族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辈子只准结次婚,不能离婚就算了,老婆死了还不准续弦。看着挺古董的吧,可有时候又开放得令人咋舌,大黄跟他说起那位仁兄的时候,高长就有些接受无能。
“没错,就是他。”
“那你真不能跟他比。”高长拖着这头牛又走了段路,停下来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歇气,顺便给大黄上课。
“为啥?”大黄爬到那头牛身上喘气。
“宫里的日子不好过,那宫里斗得可厉害,他整天都忙着帮他心上人出谋划策了,哪里还有时间修行?哪像你,老子供你吃供你喝,你说你还有啥烦恼?”
“你怎么知道他没时间?时间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挤就出来了。”大黄前几天百无聊赖的时候,翻看高长初中时候的本作文精选,看了小半天,就学了这么句。
“那你怎么不挤挤?”
“我的海绵早就挤干了。”每天花七八个钟头修行,传承里从来没哪个像他这么勤快的。
“限你三年之内化形,从前老子帮你干的活,样样给我补上。”就因为大黄迟迟不能化形,所以现在他们家的活大都是高长在干,大黄这家伙就知道甩着尾巴跟在后头,还美其名曰贴身保护,高长现在也算是武艺高强了,身上要刀有刀要枪有枪,还要什么贴身保镖?他最需要的是苦力!苦力!
人狗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把这头黄牛从山坡上弄了下来,摆在他们前面的,是条蜿蜒的公路。从这个地方走回他们村子,般人也就只要个钟头左右,但是高长今天拖着这么头大黄牛,要能赶在天亮之前回村子就不错了。
如果他不能把这个大家伙在蓝色阳光出现之前弄回自己院子,那这整个晚上就都白忙活了。头死牛放在野外整天,别说老鼠之类的东西,光是群蚂蚁,都能硬生生把它肯光。当然,高长也可以选择卸两条牛腿或者割大块肉回去,其它的就只好放弃,但是他不甘心,吃了将近个月的素食,高长现在块肉都不想丢掉。
现在距离蓝色阳光第次出现的那天,已经差不有两年的时间了,这两年里,昆虫渐渐不再枝独秀,山上的物种也稍微丰富了些,只是依旧危险。村里的人们也慢慢摸索出了些求生之道,就像是高长脚下的这条公路,虽然道路两旁都已经被藤蔓淹没,但是好待中间还有条路可供他行走,虽然个不小心,就可能会因为踩到毒蛇之类的东西而殒命。
这附近的山头上,从前有个肉牛场,专门养黄牛,蓝色阳光刚出现的时候,大部分黄牛都死了,但是侥幸活下来的几头,这两年繁殖得也挺快,生了不少小牛犊,这两年山上的牛犊越来越,已经成为除了野猪以外的另大猛兽。牛这种食草动物被蓝色阳光晒过之后依旧不吃肉,但是它们现在比从前易怒,攻击性也不可小觑。
高长这两年修为精进不少,加上善用武器,基本上可以在野外来去自如,只要不是漫天虫雨,基本上还没遇见他不能对付的东西。上次打回去的山羊吃完也有阵子了,高长就带着大黄又上了趟山,喵仔就不带了,对那家伙来说,简直满山都是吃的,每次出来都流连忘返,死活不肯回去。
他们原本是打算弄几只兔子回去的,没想到竟然被他们遇上这头大黄牛,高长和大黄说什么都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大块肉跑了,费了不少功夫才终于把它给宰了。可两人贪心不足,却时忘了这个地方离他们的村子挺远,这么大头牛要弄回去着实是很不容易。
高长正拖着牛步步往他们村子的方向挪,后边隐隐约约传来了汽车的声音,他连忙把黄牛藏进路边的草丛里,自己和大黄也跟着躲了进去。如今还能弄到汽油柴油有车开的人,通常都是有配枪的。高长虽然修为不低,但是距离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还差得远,纵使身姿敏捷,也不定每次都能做到毫发无损,所以能躲就躲。
等车子开得近了,高长借着昏黄的车灯,看清了这辆车的样子,连忙从路边蹦了出来,顿时两个黑洞洞的枪口就向他指了过来。
“别开枪,是我。”高长挥手就给了大黄脑袋下,大黄这才不清不愿地“汪汪”叫了两声,这丫明明是犬族,却非要觉得学狗叫丢人。可这整片地方,大伙儿都知道就高长个人养狗,所以他叫两声,别人就都知道这是高长和他家的大黄了,在招在黑压压的晚上尤其好用。
“呦,高长啊,你怎么在这儿?”说话的年轻男人正是当初那个扬言要吃狗肉的那位,他手下的把步枪现在还在高长家里隔着呢。
老实说,这人长得真挺好看,身材修长结实,气度也是不凡,长年累月穿着双黑色的皮靴和黑色的工装裤,怎么看怎么酷。虽说是匪,可听说镇上和这附近的各个村子,对他倾心的姑娘不在少数。
唯美中不足的,就是名字取得不太好,叫什么不好,偏偏叫白宝,小白小白可不就是说人傻吗,宝里宝气也是用来骂人傻的。对于这个名字,白宝曾经跟高长说过次,他从前就因为在学校里总被同学笑,后来才会辍学混了社会。可见取名真的是件十分重要的事,名字取得好不好,是要影响个人的生的。
要说这白宝也算是能干的了,高长第次见他那会儿,他们帮派里还有个老大,地位比他高,后来那个老大在场动乱中死了,白宝就顺理成章地上了位,成了现在他们镇上唯个帮派里的头头。
蓝色阳光刚出来的第个春天,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虫子太,种什么它们吃什么,人也跟着饿肚子。白宝他们那些人就想到村子里弄吃的,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被他们敲诈得差不了,后来就去了高长他们所在的村子,当时凹里和上坎两个院子派出代表跟白宝那边的人进行了次谈话,高长也在。
村里这些人都知道这次的粮食是他们同意不同意都得要给的,与其做无谓的反抗,倒还不如尽量为自己争取点利益。于是就有人提出让镇上这些人用食盐跟他们换,镇上好几家杂货店呢,还有两家超市,白宝他们来了以后,也用各种手段占了不少东西,这会儿拿点盐出来也是可以的,毕竟高长他们村两个院子都挖了壕沟,要攻下来也不十分容易,于是就答应了。
这样来二去,白宝他们后来就渐渐走上了贩盐的路子,反正他们有车又有枪,去海边倒腾点东西也不算太难,弄回来的食盐就高价卖给镇上的居民和附近的村子,走趟就够他们吃上许久。
“嘿,让我们搭个顺风车呗。”高长和白宝还算是熟,白宝他们从高长这里买过不少蛇肉。
“好说,上来吧。”白宝很大方,平时也都挺好说话,除了那些被他抢过的村子和店铺,般很少有人会讨厌这样个年轻人。
“还有个大家伙。”高长转身到草丛里去拖那头牛,借着车灯,车上的几个年轻人看清他手里拉着的是条牛腿,顿时眼睛都亮了,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去帮忙。
“你从那儿打的?我们兄弟几个上山好几趟了,牛影子都没见到个。”白宝也兴致勃勃地围过来看这头黄牛,如今山上的虫子虽然少了些,但是毒蛇依旧很,这些人不像高长样有修为在身,竟然敢在大半夜地到山上去逛,也算是要吃不要命了。
“就在上边那个山坡上。”高长也没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运气能有这么好。
“真行,没看到枪眼啊,用刀砍的?”
“嘿,你们帮我拖回去,给条后腿当车费,怎么样?”高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说,而且他也没奢望能在这群饿狼前边晃了圈过后,还能把这头牛完整无缺地带回去。
“到这里。”白宝用手枪在牛腿上边画了条曲线,半扇牛屁股都被他圈进去了。
“成。”
高长点头,这些人就七手八脚地把黄牛搬到车子上,这车子并不是什么大车,因为柴油精贵,他们跑海边运的主要是食盐和干货海鲜,要不了太大的车子,像这种载重两吨左右的小卡车就刚刚好。
这头牛搬上去,车轮眼看着就塌了,原本还待在车上的几个人连忙跳了下来,没办法,为了保住轮胎,车上除了司机就再没敢坐人,车子在前边开,人就跟在后边跑,他们老大白宝本人也不例外。
第28章
“我说你,不错啊,上次还弄到两头山羊呢,这才久,不知道的还以为咱这满大山都是肉呢。”白宝脱了外套丢到车上,甩着胳膊跟在车子后边跑,边还跟高长说着话。
“嗨,那都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肚子里的油水早就没剩下半点了。”那两头羊又不是都是他吃掉的,羊杂就都让陈玉珍做了菜给院子里的人吃了,刚好白宝又去他们村子,硬生生用食盐换走他半扇羊肉,他要食盐做什么,地窖里缸缸的,都还没开封呢,看来那些都白屯了。
后来又被院子里其他人换走了些,剩下的那点子肉,也不是给他个人吃的,家里还有猫狗两张嘴呢,大黄能吃不说,喵仔也不是个省粮食的,高长要是明明有肉却不给它喂食,这家伙就嗷嗷直围着他叫。
不过好在它还不敢偷食,从前它偷吃过次家里的肉干,被高长狠狠教训了顿,以后的整整个月都没再给它喂过肉。这猫灵得很,次就学乖了,就是有时候讨食讨得厉害,撒娇都不会,叫起来又凶又狠,也就是高长,院子里许人都被它吓到过。
“你怎么不跟其他人比比,如今山上连兔子都那么凶,家禽那都珍贵成啥样了,几个人还能吃得上肉的?”白宝他们虽然有枪,但是山上蛇,他们也忌惮,而且他们也不像高长样,常常都能碰到猎物,山羊黄牛什么的就别说了,他自个儿上山几次,连头野猪都没碰到过,有时候真怀疑高长这家伙脑门上是不是装雷达了。
“跟你就没得比,昨天晚上还听我们院子的郑国锋说呢,他抓千只蚂蚱才能从你这里换勺盐,就算天天不干活光顾着抓蚂蚱,也不够家里吃盐的。”不得不说,这些家伙的盐卖得确实贵。
“你也说那是蚂蚱了,又不是粮食又不是肉的,不能填肚子也没个油水,顶算副食,给他勺盐算是不错了。”白宝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奸商。“要是你这头牛的话就不同了,车上的盐,你随便扛包回去都行,你看怎么样?”
“我家不缺盐。”高长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半点都不缺盐,他就缺肉。
“还有大螃蟹,你上回不也吃过了,味道不错吧?”白宝又道。
上回高长用半麻袋蛇肉从白宝那里换了两只花蟹,那花蟹被蓝色阳光晒过以后疯长,都快赶上脸盆大了,只就有两斤,味道还不错,喵仔尤其喜欢,连蟹壳都嚼吧嚼吧吞了。不过大黄不喜欢,高长看了看旁边慢悠悠小跑的大黄,这个速度对它来说太小儿科了。
“味道不错,可惜就只能解解馋,不填肚子又没油水。”海鲜这东西就跟昆虫似地,光补蛋白质了,在这年头不太招人待见。
很快高长他们村口就到了,进村的那条小路长满了野草灌木,晚上看不清,车子就不开进去了。大伙儿就把这头黄牛放在路边的马路上,高长抽出别再腰上的砍刀给白宝自己砍,这人也半点没客气,足足砍了这头大黄牛的半山屁股,连带条后腿。
等他砍完了,高长接过刀,又把牛头砍下来送给了他们,白宝和他弟兄都挺高兴,接过牛头直夸高长大方,然后从自己车上取了大约两斤盐出来,又抓了只用草绳捆绑起来的活螃蟹送给高长。
这头牛被这么砍,果然轻了许,高长拖着它进了村子,大黄嘴里叼着袋子盐和那只螃蟹,龇牙咧嘴的,大概是嫌螃蟹太腥。高长他们走到院子后头的时候,喵仔在对面的屋顶上,对着高长使劲叫,大搞是远远就闻到腥味了。
院子里的人见高长拖了头牛回去,都挺高兴,大部分时候,高长这个人还是大方的,比如他从山上打到东西的时候,总要交点东西到小厨房。陈玉珍笑盈盈地迎上去,高长就让她帮忙把牛肚子都给收拾了,这整头牛,肚子里的东西也不少,陈玉珍手艺好,大伙儿又能有几天好饭吃了。
生牛肉割了几片喂了喵仔,其它的就先不动,割成小块挂在院子的顶棚下边,竹板搭建的棚子透气,秋天又十分干燥,很快这些肉就会被风干了,可以存起来慢慢吃。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挂在外头,高长倒也不怕被偷,院子里的人大知道他会两下子,脾气又不是好的个人,平时也很少人会去招惹他。
吃了顿还算丰盛的早餐,高长打着瞌睡回屋睡觉去了,平常这个时候他都还要盘腿打坐,无奈今天晚上杀这头牛,又拖了半路,体力消耗过大。可偏偏有人不让他睡觉,高长回屋没会儿,郑展鹏就过来了,手里提着块腊肉,鬼鬼祟祟地拍高长家的门。
“干嘛?”高长不大高兴地开了门。
“我刚刚看到大黄好像叼着只螃蟹回来了。”村里人眼睛都尖得很,郑展鹏是其中的佼佼者,大晚上的大伙儿都盯着牛看,就他发现大黄叼着螃蟹回来了。
“那只螃蟹不换。”家里已经有肉了,高长就不想再要郑展鹏的腊肉。
“唉,别这么小气嘛,我儿子说想吃螃蟹了,小孩子闹起来没完,帮帮忙。”郑展鹏求道,这年头活命不易,大伙儿家里小孩又都不,所以但凡有点条件的,都宠得很。
“我家喵仔闹起来也是没完。”高长又打了个哈欠,他今天真的累得很。
“不就是只猫嘛,它知道什么,有的吃就吃,没的吃就歇了。”郑展鹏不以为然,只当高长不舍得这只螃蟹。
“恐怕没那么容易。”高长侧身让郑展鹏往里看,借着院子里映射进来的朦胧火光,可以直看到高长家的客厅里,那只螃蟹被放在他们家洗衣服用的木盆里,喵仔就蹲边上看着。“看到了吧,正蹲那儿守着呢。”
好不容易打发走郑展鹏,高长终于能头埋到床上,他这次之所以急着要到山上去打点东西回来,还有个原因,就是大黄说他在化形的过程中碰到了困难,需要外力帮助。
简单点来说,高长化形的过程,是先要在自己的意识中,先捏造个人形的模子出来,这个模子的五官身材样样都要刻画得十分细致,不然化形不能成功。也就是因为这个吧,历代犬神通常都长得好看,之所以说通常,是因为总有那么些人品位特别点的。
大黄第回给高长说这事的时候,高长倒也没上心,他觉得外表嘛,反正也不重要,平常点就是了,太显眼了也不好。但是之后的段时间,他发现大黄常常盯着他们村里的男人们观察,大概是正在为自己的模子取材,高长心里渐渐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