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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晚,两只绿莹莹的透着饥饿眼睛显得尤为吓人,村里的小孩都离它远远的,大人也每每盯着,生怕它挣脱了电线扑向孩子们。高长也有些失望,也许他还是太天真了点,看来这种蓝色阳光给动物带来的改变是不可逆转的,人类再次驯服野猫的可能性很小。
可是突然有天,这只猫崽好像是下子就开窍了,小心翼翼地接过高长手里的肉片,并没有弄伤他的手指,显然它的表现让高长很满意,因为他又接着喂了两块肉片。就这样,慢慢的,小猫摸到规律了,他知道定不能把高长的手指弄伤,不然就吃不到肉。
又有天这只猫崽吃完三块肉片以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高长的手指,这样的举动竟然出乎意料地得了块肉片,高长还好心情地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蓝色阳光再怎么晒,猫毕竟还是猫,被摸脖子那舒服劲那就别提了,小猫忍不住眯着眼睛打了几个咕噜。
慢慢的,小猫跟高长就亲密起来了,虽然它的动机很直接,就是想要到肉片吃,但是这已经是个好的开始了。小猫已经很久没再咬伤过高长了,可大黄拉扯电线的次数却半点没减少,尤其是当那只猫崽子使劲舔高长的手指,表示要再来块肉的时候。
第 19 章
等到天气渐渐转暖的时候,大伙儿就发现情况不大对了,这年春天虫子显然是比往年了,而且随着气温越来越高,还有越来越的趋势。
高长他们院子后面的那片竹林,现在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占据了,竹叶上,竹枝上,竹竿上,到处都是,黄昏的时候在院子里往外看,春天里原本应该翠绿翠绿的竹林,这会儿已经成了浓重墨绿色。每次高长和他们院子里的男人穿过竹林的时候,都能看到竹林里的虫子纷纷扬扬地往下掉,院子里的人们管它叫“下虫雨”。
地里的情况也很不好,前阵子种下去的蔬菜,原本都已经长到半熟了,最近虫子的数量突然暴涨,菜地也很快就被它们占据,青菜什么的,基本上都已经被咬得只剩下菜梗了,萝卜土豆之类的块茎的作物,也被地底下的虫子大片大片地啃食。
菜梗砍回去洗洗切切炒了倒是也能吃,但是这些菜梗能吃久?在这种情况下,泛滥的虫子根本不给蔬菜成熟的机会,也就是没有办法留种了,他们的蔬菜种子本来就有限,现在是越用越少。于是院子里的人们商量了下决定最近都不再种菜了,等到地里的青蛙孵出小青蛙了,鸟儿们也从南方回来以后,那些疯长的虫子数量大概就能得到控制。
除此之外,外出的过程也变得十分艰难起来,从前男人们晚上出去,虽然也有危险,但总还算是清爽干净的,现在不同了,密密麻麻的都是虫子。那些长翅膀的虫子总是到处乱飞,有时候会撞进你的眼睛里,或者口鼻之中,甚至还可能会顺着你的耳道往里爬。
那些没有翅膀的虫子也不会显得很美好,比如又肥又胖的青菜虫,它们紧紧地扒在蔬菜上,想把他们都弄下来必须得费番功夫,个不小心把虫子弄破了,就会流出粘不拉几的液体,粘在蔬菜上相当倒胃口。
村里的男人们在出院子之前,都要把自己全副武装,头上的斗笠是必须要戴的,通常斗笠下面还要用布包住脸颊和脖子。衣领必须要扣紧,领子大的,就再加块布料包包,袖子和裤腿都要用鞋带之类的紧紧捆扎起来,免得虫子钻进衣服里面。
但是再怎么防范,那些虫子还是无孔不入,当被虫子爬进衣服里面的时候,男人们通常的作法是用手从外面施力,直接把它摁死,有时候也会让同行的人帮忙摁死。虽然过程恶心点,但是怎么都好过让虫子在你的皮肤上到处乱爬。
为了保护他们的院子不受侵害,春天刚到,男人们就到地里捉青蛙捉蟾蜍去了,还在院子里弄了个小水池,里面还撒了些泥土,给青蛙们产卵用。最近抓回来的青蛙和从前也有些不同,不仅脾气暴躁,胆子也很大,郑春化家的只青蛙,刚到他家就跟条蜈蚣干上了,那条蜈蚣足有成年男人巴掌那么长,食指那么粗。
郑春化把那只青蛙弄到院子里的时候,蜈蚣的半截身体已经进了它肚子里,另外半截还在外头扭动。这人大概是觉得好玩,弄出来给大伙儿参观,可院子里的人都吓坏了,个个都找熏虫子的干草出来,把自家屋里的各个角落墙壁都彻底地熏了遍,三合院里兴起了股除虫风。
这些青蛙确实是强悍的,比高长从前抓回来的蟾蜍强悍许,大概是因为那些蟾蜍还在洞里睡觉的时候就被高长挖了出来,而这些青蛙却实实在在地经历过了蓝色阳光的洗礼,在淘汰掉相当部分之后,留下来的幸存者。
让人觉得庆幸的是这些青蛙就算在怎么凶悍,也没有发生过攻击人类的行为,大概是因为人类的体型太过庞大,以它们的个头来说没有吞食的可能,偏偏青蛙们的牙齿又很不给力。
相对于总是呱呱叫着到处乱跳的青蛙,高长还是喜欢安静的蟾蜍,虽然它们看起来丑些,皮肤上也有毒。春天到来的时候,高长又从地里抓了几只蟾蜍回去,有些放在屋子里,有些被他放到了屋子外面,蟾蜍这种动物并不喜欢搬家,它们被高长带到竹林里,那里食物也十分丰富,就会随遇而安地住下来。
从前高长屋后的那条水沟被移走,就在竹林里,这会儿进去挖个浅坑,就成了蟾蜍们繁育后代的温床。虽然植物们被太阳晒,就已经开始不分季节的乱长了,但是它对动物们的影响显然没那么彻底,比如这些两栖动物,还是要等到温度适宜的时候才会开始□产卵。
让高长觉得担心的是,随着青蛙和蟾蜍这些动物的变,蛇类的数量也会随之增加。冬天里郑国喜曾经被条松根蛇咬了口,没会儿就昏了过去,要不是被野猪啃了伤口排出毒血,这会儿大概早就已经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说起来他的命也是够大的。
从前松根蛇的毒性并没有那么强,在当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被松根蛇咬了口就晕死过去,只要及时处理伤口和吃些解毒的草药,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碍。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蛇类不进入他们的院子,这个问题很重要,直接关系到院子里的人们能不能安心睡觉。
上回他们上山去修水管的时候,也除掉过几条蛇,蛇这种动物从前看着虽然吓人,但是攻击性其实并不强,你要是不去招惹它,蛇类大也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是现在的蛇不仅毒性变强了,还十分易怒,稍有不甚就会被咬,这对村民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们本地的毒蛇并不是很,最常见的就是竹叶青和松根蛇,因为当地竹林和松树,这两种毒蛇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存。人们担心的是,在蓝色的阳光下植物疯长,虫子们也已经疯狂繁殖了,那么蛇这种东西,会不会也出现大量繁殖的情况?不管蛇是不是会对他们的院子发动攻击,他们后院就有大片竹林,就算时不时爬两条进来,他们也吃不消。
就这个问题,村里的男人们聚在起开了好几次会,但是收获并不大,最终还是老九叔出来说了句话。
“高长啊,我看你家的那几只猪崽长得不错,屋后头挖的那条沟也挺不错,就是过阵子等到猪崽都大了,那地方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高长笑了笑,这死老头,想让他出猪出力还不直说:“地方小点好,猪舍大了它们就到处瞎跑,光吃粮食不长肉。”
“还粮食呢?你家还有啥粮食?我就看到你成天往下边丢笋子了。要我说,咱把那条沟好好扩扩,绕咱这院子圈,有个蛇啊老鼠啊什么的要往咱这里面爬,就得先过野猪那关,那十几头猪最近也饿得慌,看家护院倒是不错。”
老九叔这主意确实是挺好,高长也想到过,但是没人提出来,他就不想上赶着往上凑,送上门的东西都是不值钱的,个不小心要是出点啥事,大伙儿到时候还得怨他。等别人求上门来,那就不样了:“要挖沟你们挖,反正猪还是我家的。”高长毫不犹豫地就提了条件,这要养着养着就成了公家的,他冤?
“你这人,生怕自己吃亏了不是?咱院子里的人谁占过你家的便宜啊?”老九叔见高长这么说,就知道这事成了。
“那是还没有。”除了高长自个儿送出去的好处,还真没人占过他便宜,说起来,高长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被人占过几次便宜。如今伴上了犬神后裔,还修真了,别人就别想从他身上拔毛了。
“可是老九叔,这么条沟可不好挖啊!”虽说是为了院子里的安全,可有人还是觉得这件事高长占的便宜。
“要不这样,咱把自个儿的家猪也养在里头怎么样?我家那两头猪崽子在院子里养了阵子,现在好像也不大怕太阳晒了。”
说这话的是郑展鹏,当初第个上高长家说要租蟾蜍,用了二十颗辣椒籽租了四只蟾蜍回去的就是他。他家门口就养着两头家猪呢,如今都快到了可以配种的时候了,这要是能把家猪和高长的野猪养在起,他家门口清静了不说,那两头猪搞不好还能从野猪嘴地下蹭点吃的。
他老早就听说野猪都喜欢找家猪配种,那些又粗又壮皮糙肉厚的野猪们,见到又白又嫩的家猪,很少有不喜欢的,到时候它们稍微怜香惜玉下,自家那两头猪的伙食就有着落了。这家伙如意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完全忽视了他家两头猪里其中有头是公猪的事实。
“你怎么就知道它们现在不怕太阳晒了?我可是跟你说,可别时贪心就把家里两头猪都给搭上了,在院子里住住就不怕外头的阳光了?那咱在院子里先待阵子,是不是也能出去晒太阳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可别有这种糊涂心思,命可是只有条!”
老九叔没开腔,郑国宏就毫不客气地把郑展鹏教训了顿,最近院子里也有些风言风语,说外头那些动物好晒了太阳都能活下来的,说不定人也能活。年纪大的人听他们这么说,都感到很忧心,当初蓝色阳光出现的第天大伙儿也都看到了,根本没人能在这种怪异的阳光下活下来,就算真的存在这种机会,那谁又能保证自家的孩子有这个运气?还是那句话,命只有条。
“这家猪被人养了几千年,早就退化了,吃不了那些毒虫蛇蚁不说,野猪跟它配种后,也会出现退化的现象,到时候还能吃不吃得了蛇就难说了。这野猪的胃叫猪胃,家猪的胃叫猪肚,你晓得这其中的差别有少?”老九叔对这些医药方面的事情知道的,这会儿他这话说,算是彻底断了郑展鹏想让家猪和野猪混养配种的念想。
“那这么说,咱挖好大条沟,就给高长家养野猪啊?”郑展鹏也不平衡了。
“你以后要是抓到野猪,也能放在里头养。”村长适时地给予郑展鹏安慰。
这句话的杀伤力绝对够大,就算还有不满,大伙儿也都只好把那些怨言都心不甘情不愿地吞进自个儿肚子里。这野猪是人人都能抓的吗?万个不小心碰上了,跑都跑不及,谁会蠢到去抓野猪?
挖猪壕的工程很快就展开了,大伙儿没敢从高长家的猪圈边上下锄头,就从村子的另面向两头挖,挖出来的泥土要运到不远处的低洼地带,有时候碰上大石头,还得上铁锹和铁链子。
乒乒乓乓忙活了整整十天,才把这条深沟挖了出来,两旁的土墙上,还都垒了厚重结实石壁,沟里的地势有高有低,在最低洼的地方挖了个水坑,到时候万里头积水,就会向低洼地带汇聚,院子里的人只需要挂个水桶下去把水打上来就成了。
这条沟跟高长家的猪圈打通的时候,高长自个儿也下去了,这几天他说不帮忙就是不帮忙,从前他在自家屋后挖坑的时候这些人可都逍遥着呢,这会儿轮到他们干活了,那都是应该的。也就在最后天的时候带了捆电线下去,把那十二头半大的猪崽都给栓了起来,不让他们冲撞了干活的男人们。
工程结束以后,高长家的十二头猪崽们的生活质量立马就得到了质的飞跃,这地方宽了就是不样,它们这儿拱拱那儿蹭蹭,心情好的时间就在坑底撒丫子乱跑。还总能在各个角落里找到些小虫子之类的东西吃,外头虫子太了,难免就有不长眼的跑到猪壕里头去送死。
高长他们院子后头的水池也被拆了,在竹林里又另挖了个。现在的问题是,到底要不要拉水管进院子,村里的意见不太统。有些人觉得拉了水管不安全,蛇啊虫子啊之类的东西会沿着水管爬进来,有些人却说到院子外头去取水不安全,爬梯子过猪壕本来就有危险,外头黑漆漆的是危机四伏。
最后数派战胜少数派,决定还是不拉水管进院子了,在猪壕对面安个滑轮,男人到外面取水,女人们负责把挂在绳子上的水桶拉过来,每次取完水时候都要把滑轮上的绳子卸了,防止些东西顺着绳子爬进院子。
第 20 章
经过这么番整治之后,高长他们这个院子的防御指数直线上升,有些人就想要住到这个院子里面来。这事郑国宏和郑国邦他们不管,只要那些人能说动院子里的住户让他们同意住进来就成,反正谁同意就住谁家,院子里现在还不怕人,特别是些年轻力壮的男人,还有家里有屯粮的,搬进来几户关系也不是很大。
院子里的人现在也不怎么让人白住自己家了,少都要收点租金,每个月给点粮食什么的,不收租金的话,通过别的方式也要略有表示。像郑日新他们那些住在厅里的,算是捡大便宜了,最近又有人在大厅二楼上边,搭了个阁楼,空间还不小,但是考虑到承重问题,没敢住进去人。
这些新住进来的人家也得跟着抽签,抽到了就得出院子干活,这么来,男人们每天抽到短签的机会就小了。
这天傍晚高长有点睡过头,上午的时候他花在修行上的时间有点过长,因为他迟迟无法突破第三层,所以心里也有些着急。大黄说到三层的修行属于基础,等到了第四层,修行者就会获得些实质的力量,而第三层这个关卡,往往需要很长时间来突破,高长已经在这关停留了将近五年,却迟迟没有进展。
边抠着眼屎边出了自家屋子,刚跨过门槛,高长就感觉到这天的三合院和往常很是不同,似乎整个院子的人都把目光放到了自己身上。
“高长你怎么才起床,来,快到厅里来,国忠和五叔公都等你老久了。”见到高长,郑国邦就马上招呼他过去,高长晓得这两个人八成是冲着自家那几头野猪来的,他自然是不想把野猪往外送,可看院子里这些人的态度……
“高长啊,来来,哎呦国宏你看啊,当初搬把凳子就赖在你家门口的小崽子,晃眼就长这么大了,嘿,还能抓野猪了。”说话的是五叔公,老头子年纪不小了,牙齿也掉了大半,但那脑壳子还好使得很,上坎那个院子,没人不听他的。
“可不是吗。”郑国宏笑眯眯地接了句,没说。
“岁月催人老啊,那年我身体还好着,担子挑两百斤气都不带喘的,现在就只剩下这把子老骨头咯。”
“五叔公你说啥呢,咱村长里的老人,就数你精神最好。”郑国邦说道。
“前阵子精神是还挺好的,这两天睡不着觉咯,这老天爷啊,看来是不肯让我好好死,想到我们那整院子人,唉……”
“把年纪了还瞎担心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坐在旁的老九叔这会儿也搭了句。
“福什么啊福,你看看这会儿外头都什么样了,听说前儿国喜他被松根蛇咬了口就晕了?嗨,我年轻的时候也被松根蛇咬过,就是肿了块,当时旁边也没别的人,自己跑回家去了,没啥事,包点草药几天就好了。如今你看,我能不担心吗?”
五叔公歇了歇又继续说:“他们都跟我说你们院弄得好,挖了条深沟,里头还养了群野猪,这不,我这老不死的舔着脸就来了。高长啊!”
“诶。”高长听了半天,大概也有些明白了。
“我在这儿坐了半天了,大伙儿说这野猪是你的,得让你来拿主意。”五叔公说这话的时候口气略微比前边硬点,像是对高长说的,又像是在表达他对这院子晚辈的不满。
“呵呵,我能拿什么主意啊,我们院子周围沟都挖了,这会儿我把野猪送人,他们不都白忙活了?这还得问问大伙儿的意思。”高长脚就把皮球踢走了。
“那大伙儿说说,你们都是啥意思?”五叔公又把目光投到郑国邦和郑国宏俩人身上。“咱这几个院子,可是根连着根呢,个祖宗传下来的种,如今日子是不容易,大伙儿看在同祖同宗的份上,也应该相互扶持着不是?”
这会儿郑国邦和郑国宏都不吭声了,不说是也不说不是,郑国邦笑眯眯地只管听着,郑国宏低头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可五叔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俩:“国邦啊,高长要把野猪送给我,你有啥意见?”
这老不死的,高长心里暗骂,他什么时候说要把野猪送给他了?他这么问,就郑国邦这老好人,还能说什么?
“五叔公你这话说得,我能有什么意见啊?”果然,郑国邦这软蛋马上就顶不住了。
“哦,那你是没意见,国宏啊,你说说,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五叔公你也别问我了,我说有意见没意见的,能有什么用,你还是先问问高长,问他愿不愿意把野猪给你?”郑国宏口气也硬了,句话把问题又给绕了回来,高长没说同意送野猪给他,五叔公却强把话拧着说。高长如果真要送,他们能有什么意见,野猪可是人家的,自己能挡着不让送吗?可要说没意见,他们都没意见了,高长还能不送?
“高长啊,这野猪五叔公也不能真让你送,我把老骨头了,能白占你便宜吗?这样,头野猪两百斤粮食,我跟你换,怎么样?”五叔公在郑国宏那里碰了硬钉子,转脸就跟高长说起了软话。
“五叔公您这话说得,我家现在真不缺粮食。再说这野猪现在可是看家护院的,我就这么把它们换成粮食吃了,咱院子里的人也不能答应啊,是不是啊大伙儿?”
高长转眼看了看院子里的人,却没有个接腔的,心里不免有些发冷,都想当好人,都到这时候了,还揣着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高长啊,你们院子里的人好像都没意见。”五叔公笑眯眯地对高长说。
“那看来是我想岔了,咱这院子里的人都心软,念着咱个村子的人都同祖同宗么不是,呵呵,这看家护院的野猪,大概也想分出去几头。”高长这话出,院子里的人都有些变了脸色,但还是没有个人冒头的。
“哎呦,不是送不是送,都说了咱用粮食换。”
“换什么啊,我家真不缺这点粮食,既然大伙儿都有这心意,我也不能当坏人不是,送了!”
“那高长你是打算怎么送?”旁的老九叔板着脸问。
“呦,老九叔你什么时候坐那儿的啊?我还当你不在呢。”高长勾着嘴就笑了:“这不,咱院子里的人都觉得这猪应该送,那咱就送了,我高长不应该挡大家的路啊!您说是不是?”
“高长!”郑国宏喊了高长声,明显是不认同他的作法。
“国宏啊。”高长没大没小地直呼郑国宏的名字:“我说你也不是村长也不是院长的,大伙儿都说送,你说不送有用?”
“都谁说要送了?”郑国宏问。
“郑展鹏,你说说,咱这野猪送还是不送?”高长这回直接就点名了,这小子直觉得院子里的男人们挖了这个猪壕,是高长占便宜了,心里直都不太平衡,今天大概是有点看好戏的意思。
“猪是你的,你爱送不送,问我做什么?”郑展鹏没好气地回答。
“大伙儿也都是这个意思?”高长又问了句,这回没人接话,只要没被点到名,谁也不想出这个头,这开口,可就是把另外两个院子的人都给得罪完了。但是他们还真没想到高长就这么把野猪往外头送了,五叔公他们说要那粮食换他都不要。
接下来的进展就没什么悬念了,十二头野猪分出去七头,溪尾的那个院子小,就分到三头,五叔公他们上坎那个院子,分到四头,高长他们这个院子人最,就留下来五头。
这么分,他们院子周围的壕沟下边,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五头野猪了,高长送走了那两拨人,除了箩筐好话什么也没拿他们的,个人在猪壕边上了会儿,打了个哈欠去吃饭,这么通折腾,饭菜早就该凉了。
“你怎么能这么做?”经过厅里的时候,老九叔这么问高长。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高长挠了挠脖子刚被蚊子叮出来的个包,脚下没停,直接从老九叔跟前走了过去。
这整个院子里的人都想当好人,谁也不出这个头,凭什么自己要替他们出头,他也想当好人,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别的院子死人。这会儿自己要是不给野猪,就是他个人的意思,跟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