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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活的时候从来不吭声,平时话也少,但是从前高长太小帮不上忙,高奶奶自己个人种地,从插秧到割稻子,隔壁的阿善叔都没少给他们帮忙,个老太太要独自抚养个孙子并不容易,那些年也都亏了阿善叔他们家和村子里其他人的帮忙。

    高奶奶过世后,他的丧事也都是村里人帮忙张罗的,隔壁家的这对夫妻是里里外外的忙活,而且从来没有居功的意思。头几年阿善婶还很照顾高长,心疼他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无依无靠,后来因为村子里些闲言碎语,才渐渐走得远了。

    阿善婶长得好看,村里也有几个男人垂涎,女人们就妒忌,所以容易惹闲话,加上他们家在村子里也没什么根基,阿善叔又老实又不会赚钱,长得也矮,就算跟人打架也打不过,所以这对夫妻直忍气吞声地过日子,平时就算吃点亏,也不跟人红脸。

    “知道,知道,郑国霖和郑国超他们都跑回来了,这会儿山上还有几个人,听说是碰上野猪了!”

    “我去叫大黄。”高长回屋把大黄从床上揪了下来,这家伙整天除了吃就知道睡,这冬天才过了半,它就给自己养出身肥膘来了,高长觉得它化形以后八成是个胖子。

    带着不情不愿的大黄出了院子,阿善叔腰上别着把砍柴刀和草绳,手抓棍子手抓火把,好像已经等了有会儿了。高长在院子里扫了眼,看到郑国超正猫在火堆旁装死,和他起跑回来的郑国霖大概已经躲屋里去了,这会儿没见人。

    高长走到火堆边上,“铿”声把砍刀砸在郑国超身旁:“起来带路!”

    这可不是村里人用来砍柴用的砍刀,而是电视里的英雄好汉们专门用来砍人用的砍刀,高长从前定做了好几把,因为看着吓人,这个冬天也没真正困难到什么程度,就直没有拿出来用。

    “哎呀……哎呀……”郑国超也不知道是累的吓的还是装的,弓着身子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沿着咱后山的龟背岭,走个钟头就看到了,不用带路。”

    “铿!铿!”高长又用那把砍刀砸了两下。“少废话!起来带路!”他们毕竟不知道具体地点,到时候万没碰到他们,大晚上的要到哪里去找人?这郑国超既然是出了事才往回跑的,肯定就知道具体的地点,这个时候他不带路谁带路?

    这时候整个院子的人都在呢,对于郑国超和郑国霖先跑回来的作法,大伙儿本来就不认同,这会儿见高长让郑国超带路,就把注意力全都集中了过来,原本因为出了事,院子里在短暂的嘈杂之后就比平时安静许,这会儿是静得能听到蟑螂叫。

    可能是被大伙儿看得臊得慌,也可能是因为高长这把大砍刀实在是有点威慑效果,郑国超终于还是从地上爬起来了。三个人很快就出了院子,大晚上的山路很不好走,从前用石头铺的山路这会儿又是杂草又是藤蔓的,他们举着火把拿着棍子路敲打着往山上走,生怕踩到条蛇什么的。

    阿善叔着急儿子,路上只管埋头走路,高长走在最后,时不时要催下走在他前面的郑国超,省得他们两人落下阿善叔太远。

    这片大山早就被草木覆盖了,从前到冬天山上的树就不长了,草叶都枯了,可眼下,无论是树还是草都长得十分茂盛。去年清明还只有高长大腿那么高的茶树,这会儿都长到他头顶上去了,原本应该等到春天才成熟的覆盘子,这会儿正把颗颗鲜红的果实挂在枝头,踩在布满藤蔓和野草的台阶上,还可以看到矮牵牛在路边静静地开着花。若不是蓝色阳光实在太过残酷,这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副生机勃勃的美景了。

    走了大约五十分钟,前面不远处好像有骚动传来,阿善叔马上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就是那里,你们去吧,我不行了。”郑国超指了指前头的个山坡,然后就再也不肯挪动脚步了,高长没时间跟他计较,直接从旁边越过,往出事的地方赶了过去。

    “小心点,是个大家伙。”趁着前后都没人的时候,大黄低声跟高长说道。

    “你打得过吗?”

    “不定。”

    “那你自己躲着点。”

    转眼就到了出事的山坡,高长先是看到村长郑国邦和郑国宏正躲在块大石头上,但是这两个人显然还没看到他,他们正朝着个方向喊话。

    “回来!回来!那边有条沟!危险!”

    “快上树吧!国喜他没救了!”

    坡的另头,那个借住在郑国喜家的年轻人绕来绕去跑了几步,就攀上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石头底下有只黑色的大野猪正在用鼻子使劲拱,拱不动就用头顶,这头野猪的力气大得出奇,这满山坡的草木都被他踩得七零八落。

    那个男人他蹲在石头上面,但是显然并不想让野猪走,不停地挥着棍子敲它的头,野猪被激怒,靠自己的短腿又爬不上石头,就绕着石头四周转圈不肯离开。

    “我儿子咋了?”阿善叔也爬上了郑国邦他们所在的那块大石头,这两个人刚刚说他儿子已经没救了?

    “你咋知道上山来了呢?那三个混蛋跑回村里去了?”

    “我儿子到底咋了?”阿善叔急得跳脚。

    “刚刚被条松根蛇咬了口,又被野猪啃了几口,好会儿都没动过了。”郑国宏指了指山坡另边的颗大树,树下团黑黑的影子,大概就是郑国喜了。

    阿善叔听,就朝那颗大树下边奔了过去,好在那头野猪这会儿也没注意这边,依旧围着那块石头绕圈,时不时顶两下,那块人高的大石头很快就显得有些松动起来。

    这头野猪少说也有四百斤,若是从前,在他们村里人眼中也不十分可怕,几个人合力也能对付,但是这只猪显然有点不样,不但狂躁,而且力气还很大。

    高长还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跟这东西对上,它显然很不好对付,不付出点代价根本别想杀死他。但是对方并没有给高长选择的权力,这头野猪在那石头下边绕着绕着就突然停了下来,仰起头向高长他们这边看了眼,然后就甩开蹄子冲了过来,大概是闻到大黄身上的气味了,这东西鼻子也灵得很。

    野猪越跑越近,大黄瞅准时机就扑了过去,尖锐的牙齿在野猪的脖子上留下了个长长的口子,但是这样还不够,受了伤的野猪加疯狂地攻击大黄,大黄纵身跳到旁边的颗松树上,许是因为体重有点大,松树摇了几下,差点没把它从树上摇下去。

    高长也没迟疑,操着砍刀就冲过去了,这刀就斜斜地劈在这头野猪肚子上,肚皮是野猪身上致敏的地方,而起目标大容易击中,但是野猪都喜欢磨肚子两边的皮肤,磨出厚厚层老茧,这个保护层十分坚韧,高长这刀又在它身上拉出了刀血口子,却没能把它肚子拉开。

    这下没得手,野猪很快就反攻了过来,高长只好蹬腿也爬上了大黄所在的那颗松树,松树不大,两个人待在上面本来就勉强得很,再被那头野猪狠力幢,立马就折了。

    人狗滚落在地面上,那头野猪刚刚在撞树的时候因为惯性跑出去小段路,这会儿跟高长他们还有些距离,这会儿很快又折了回来。就它刚刚撞树那架势,人被撞下估计都得成两截了,大黄腿脚好,轻轻跃就能避开了,高长可没那么好的身手。

    “砰!砰!砰!砰!砰!”总共五声响,准性很好,所有打出去的子弹都埋进了那头野猪的身体里,这东西不是般的凶狠,中弹了也不肯后退半步,始终朝着高长的方向狂奔而来,直到最后距离高长不到三米的地方,被枪打进眼窝里,这才轰然倒地。

    高长靠在身后的树杈上喘了几口气,看来村里也没比城里好混少,起码城里还没有野猪这玩意儿。这手枪是他前几年从黑市里买的,花了不少钱,家里还有,不止这把。原本没打算这么早拿出来用,毕竟这世道乱,太招摇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躲得倒挺快啊!”高长抹抹额头上的汗,冲旁的大黄笑了笑。

    “不是你叫我躲着点吗?”大黄把原本压低的身体直了,瘸拐地朝高长走了过来。“正面撞不过它,只能从侧面来。”

    “后腿咋了?”

    “刚刚被他踢了蹄子。”这只猪的蹄子不是般的硬。

    “我看看。”高长把大黄拉了过来,让他趴自己腿上,检查了下它受伤的那条后腿,好像没骨折,不晓得裂开没有。

    高长把大黄把扛到肩膀上,走到郑国喜那边去查看情况。

    “他怎么样了?”

    “还有气。”阿善叔应了句,手上快速地干这活儿,用带来的草绳和长棍做了个简易的担架。那个住在郑国喜家的年轻人,也已经从刚刚那块石头上下来了,正在旁给阿善叔帮忙。

    这时候郑国宏和郑国邦也过来了,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郑国宏胳膊好像出问题了,走路的时候左边胳膊不动,郑国邦跛着腿,但是还能走,不像是又大问题。

    “我胳膊伤了抬不了人,刚刚在路边沟里看到半边莲了,先去采些回去。”郑国邦见郑国喜还活着,就个人打前面先去采药了,他们村的人都用半边莲解蛇毒。

    “你跟你国宏叔起去吧。”阿善叔转头对他身边的年轻人说,这人的外套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大冬天的就穿了件衬衫,胳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刮破了,长长的个血口子,把白衬衫染得通红。

    前面两个人走了,剩下的就只有高长和他们村长还有阿善叔父子,阿善叔弄好了担架把儿子挪了上去,刚要抬头叫高长帮忙,就见他肩膀上扛着大黄,经过刚刚那番搏斗,这人狗也十分狼狈。

    “我来。”村长郑国邦说着就要去抬担架。

    “你的腿咋样了?”看起来伤得好像也不轻。

    “能行,能行。”村长这会儿也是满头满脸的泥,现在山上植被厚,基本上很难见到□的泥土,但是这头野猪着实厉害,这整片山坡都被它刨出个个的土坑。

    高长见他这样,就伸手拍了拍大黄的后背,然后把它放到了地上,狗跟人不样,它有四条腿,少了条也还能走路。“还是我来吧。”山路陡,郑国邦这瘸拐的,万栽了跟头就麻烦了。

    “年轻人有力气就把那头猪扛回去吧,咱院子里那群崽子们都馋坏了。”郑国邦摆摆手,率先抬起了担架的头,阿善叔只好也把另头抬了起来。高长转头看了看地上那头野猪,认命地把它扛到了肩上,村里确实是很久没开过荤了,白白丢了这几百斤猪肉,确实是有些舍不得。

    第 16 章

    高长记得高奶奶跟他说过,从前的男人挑几百斤的担子走山路都是常有的事,可他这会儿却差点被只野猪压趴下,不禁开始怀疑这些年人类是不是又退化了。这还是他修行以后的体力,若是要搁在从前,比如说他上辈子在城里生活的时候,估计连两百斤都够呛。

    “大黄!走了!”高长扛着野猪岔开双腿往前迈了几步,却没看到大黄赶上来,就停下来喊了它声。

    “那边有窝猪仔。”伤了条腿的大黄颠颠地跑到高长脚下,然后小声对他说。

    “你怎么不早说?”搞成砰声将肩上的野猪卸到了地上。

    “刚刚我没注意到。”大黄也挺冤的,它到这片山坡就被这头大野猪盯上了,大概是觉得大黄对它的崽子来说最危险。

    “在哪儿?”

    “那边有条小土沟,好像是母猪刨出来的。”大黄抬起条腿指了指后边黑乎乎的小土坡,原本就三条腿,这会儿再抽调条腿出来,终于不住了,下巴啪下砸在地面上。

    “阿善叔,你们先走,我会儿跟上。”虽然不管高长说不说,对方都已经走远了,但是他觉得还是应该打声招呼,反正只要不倒霉到再碰上野猪,夜晚的大山也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危险。

    猪仔虽小,那也是肉,而且对于居住在这附近的人来说,放任这群猪仔长大绝对是件危险的事,他们村好几个院子都是从这带引的泉水下去,上山检查水管和泉眼都是常有的事,要是这片山头被野猪占领了,那他们离断水也不远了。

    高长跟着大黄走到道不深不浅的土沟前,果然见到群又黑又圆的野猪崽子,数数,竟然有十二头之。高长扛头大野猪都够呛,实在没力气弄这些小的回去了,只好在旁边砍了点藤蔓,把这群猪仔只只拴起来,藤蔓的头就让大黄叼在嘴里。

    那群小猪崽开始的时候还挺凶,扑过来想咬人,结果被大黄只只拍了回去,下坡的时候大黄扯着它们往前走,有些小猪被它扯就从山坡上往下滚,然后被藤蔓挂住,四条腿在空中乱划,有些干脆调头往山上跑,和大黄玩起了拔河。大黄面无表情地把这群猪崽拖下山,在它眼里,这其实就是群猪肉。

    好不容易到了院子,高长拍响了后门,很快就有人过来开门了,院子里气氛还挺压抑的,大概是因为郑国喜他们的事。高长扛着野猪放在院子里,大黄拉着小猪崽们跟在后头,在过门槛的时候遇上了点麻烦,这群猪崽腿短,二十公分高的门槛对它们来说难度太大,哼哼唧唧地乱叫气,就是进不来,大黄只好在门槛上,只只把它们叼进来。

    高长卸下野猪之后往回看,正好看到大黄拉着那群猪崽往自己家里走,路上那群小野猪哼哼唧唧的动静不小,院子里许人都看着呢,大黄丝毫不受影响,瘸拐往自家走,到了门口进不去,转头看了高长眼,让他赶紧过去开门。高长脸皮也厚,当着大伙儿的面,就掏出钥匙过去把门开开了,然后接过大黄嘴里的藤条,提起那大串小野猪直接丢屋里去。

    “郑国喜他怎么样了?”高长问旁边的郑春化。

    “刚刚灌了药,蛇毒不太好解,大腿上被啃掉两块肉,出血太,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郑春化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两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头野猪猛瞧。

    “我去看看,你招呼几个人把这头野猪收拾了吧。”

    阿善叔他们家楼下没关门,高长自己就上了二楼,后头那间屋子是郑国喜的房间,这会儿他人正躺在床上,脸上片惨白,看起来情况是很不好。阿善叔和阿善婶正在旁边看,脸色也都十分不好。

    村里的老九叔正在给郑国喜清洗伤口,这位老九叔从前是给人接骨的,他们家有祖传的草药方子,对人体的经脉穴位也都熟,常常在村里给人扎针捉松什么的,甚至连哪家的牲畜病了,他都能帮着看看。

    旁边给他帮忙的是他们村里的个接生婆,不住在他们这个院子,大概是有人过去把她请过来帮忙的。这年头很少有人在村子里生产了,接生婆也已经失业好年,但是村里的老手艺人都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积累,这个接生婆除了接生,还能看些小孩子受惊受凉之类的小毛病,对伤口的处理和止血也相当也套。

    高长在那里了会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退了出来,下楼的时候见到那个借住在郑国喜家的外地男人,正坐在楼下个阴暗的角落里,看起来情绪似乎很不好。出门拐进自己屋,高长伸手从门框上摸下来三盒药,当初给郑日新的儿子退烧药的时候,他就知道以后肯定还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备了几盒药放在外头。

    门框上总共就放了三盒药,第盒是退烧药,第二盒是消炎药,第三盒是止血药,按照顺序排列,以后要用到的话也好找,毕竟现在到处都是乌漆抹黑的,凡事都不能太依赖眼睛。这会儿倒是不用辨认也不用管顺序问题了,三盒全拿上。

    高长闪身又进了郑国喜屋里,将那三盒药递给了那个坐在暗处的男人,对方接过药盒并没有声张,只是压低声音对高长说了句:“我叫恭俭,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上的你随便开口。”

    高长点点头,没说什么就出了屋子,暂时来说,他还不知道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别人为他卖命的,这段时间以来高长虽然直表现得有些冷漠,以后见死不救的事情可能也不会少做,但是让别人替他去冲锋陷阵这种事,他还真干不来。

    院子里,大伙儿很快就把那头野猪给肢解了,可能因为郑国喜的事,大家也不好表现得太高兴,但是个个的动作都挺轻盈,这是他们这个院子入冬以后第次集体开荤,女人们个个切肉的切肉烧水的烧水,忙得热火朝天,小孩们是个个都围在灶台边上不肯走开。

    “高长,到大厅里来。”这时候,厅里的郑国宏向高长招了招手让他进去,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院子里其他男人基本上也都在。

    “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们七个人上山,去泉眼看了没问题,就路检查水管,发现是被虫子咬了。回来的时候遇上野猪,郑方毅郑国霖郑国超三个人先跑回来了,郑国喜受了重伤,现在情况不大好。”说话的是村长郑国邦,村里人原本就听说了这件事的始末,这会儿听村长把前后都说了遍,地下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别的事情也就不说了,水管肯定得修,国喜能不能救得回来,那要看他自己的命了。就是关于郑方毅他们三个人的问题,咱们先说说吧。”

    “这有啥好说的?我又没有枪,不跑还能咋地?”村长后头这话说完,郑方毅马上就呛声了:“高长你小子既然有枪,开始干嘛不拿出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的,眼睁睁就这么看着乡亲们上山去送死啊?”郑方毅这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这会儿咬起人来也格外凶。

    “你这不是还没死吗?活蹦乱跳的,活得比谁都好。”

    “那郑国喜呢!他可是快死了!”

    “也就是郑国喜,这要换了你,老子鸟都不鸟你下!”人都还没死就说这种话,好像认定郑国喜就是活不成了样。

    “村长!你听听!”郑方毅好像抓住了高长大把柄样。

    “方毅啊,我就想问问你,当时你们几个往山下跑的时候,心里都是怎么想的?”村长郑国邦直接跳过了高长和郑方毅的争辩,问了这么个问题。

    “那不能怪我啊!那头野猪那么厉害,我不跑还能怎么样?”郑方毅依然理直气壮。

    “那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村长继续问。

    “村长,你自个儿不就试过了么,你看看你的腿。”郑方毅向来不把村长放在眼里,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村长的反对下还硬砸开郑纵凡他们那间屋子的门强住进去了。高长从前也看不上他们村长,觉得他就是个喜欢当滥好人的软蛋,可今天晚上见他自己腿都受伤了,还硬把郑国喜从山上抬下来,看法就有点不样了。

    “那以后要再碰上危险,你回回都跑?”村长郑国邦叹了口气,句话就把郑方毅问得哑口无声。

    没错,在性命攸关的时候你管自己逃命谁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可是眼下的情况不比从前,只要出了这个院子,随时都有可能受到些野物的攻击,郑方毅要是回回都这样,那以后谁能信得过他?谁愿意跟他起活动?他如果不出去干活,又凭什么带着家老小在院子里吃大锅饭?

    “也不是说碰到危险不给逃命,可大伙儿块儿出去的,就得块儿回来,出事就管自己调头逃跑,那以后还能干成啥事?”这会儿郑国宏也出来说话了,郑国宏不比郑国邦,他是村里公认的能人,说话也有威信。

    “咱们院子也该立立规矩了,我和国邦清点了下,现在住在咱这院子里的男人,五十五岁以下十八岁以上的,总共四十三个,你们可以数数看,我俩也都算进去了,没搞特殊。”

    “往后要再有什么事要出这个院子,咱就抽签,长签不去短签去,前面抽到过的下回就不抽了,等所有人都轮过遍就再从头开始,大家看怎么样?”

    郑国宏这话说,院子里顿时又熙熙攘攘起来,男人女人们交头接耳,有人说这么做公平的,也有人说不好的,个女人就嚷嚷着说:“我男人有老腰病,这也得出院子去干活啊?”

    “不管是什么病,只要能爬起来的,就得出去干活,缺胳膊少腿都得去,身体要真不好,乡亲们也会照应着的。”村里的女人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儿要是开了先河,往后各种各样的借口就了,轮流出去干活也就成了句空话。

    “我儿子算没算里头?”那边又有人问。

    “算上了。”

    “哎哟,可我儿子还没到十八啊,当初办户口的时候生日弄错了,楞把十二月写成了二月,他这会儿还没十八周岁呢!”

    “就按身份证上的生日来吧,反正他早晚是得出去,差不了这几个月,在外头要有什么危险,大人都会帮忙挡着的。”这话倒是真的,农村人基本都还比较朴实,不管是自家的崽子还是别人家的崽子,遇到危险肯定都会护着,当然,个别人除外。

    “这事是我跟国邦两个人商量过的,大伙儿要还有什么建议,现在都可以拿出来说,以后实行起来要有什么问题,咱还可以继续改进。今晚这话就说到这里,如果有哪几户人家实在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