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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长与大黄 作者:报纸糊墙
高长总共抓到了七只蟾蜍,可喜的是它们的个头都比较大,吃蟑螂应该是没什么问题。按照高长的意思,三只放在地下室,四只放在在他们屋子里,大概就可以镇住那些满地乱爬的德国小蠊了。
这几只蟾蜍就这样在冬眠中被吵醒,然后被装在布口袋里带到个黑漆漆的房子,那里到处都充满了食物的香气,可气的是那些食物都还相当大胆,竟然爬到它们身上去放肆。于是这几只蟾蜍都不约而同地结束了冬眠,开始捕食蟑螂,很快就承担起了镇宅的重担。
高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蓝色阳光的元素起到的影响,他们家那几只蟾蜍都挺健康的,在这个冬天里不冬眠好像也没什么事。看着自家的蟾蜍只接着只地把蟑螂吞进肚子里,高长心情好极了,说起来,蟑螂这个种族跟他是真的有仇。
上辈子在灾难发生之前,高长还只是大城市里头的只小蚂蚁,和当地的很人样,被蚊虫和蟑螂深深地困扰着。为了避免在毒杀这些东西的时候把自己毒死,高长到宠物店去买了只壁虎,那真是只相当威武的壁虎,它到来之后,每天捕食蚊子苍蝇,高长家里干净了。
而且那只壁虎十分争气,在高长的培养和鼓励之下,很快就学会了吃蟑螂,开始的时候是高长杀死蟑螂以后肢解投喂,后来它就慢慢学会自己捕食了。第次见到它捉蟑螂吃的时候,高长亢奋了,觉得那是个具有历史意义的时刻,他在当地人气最高的论坛上发了个帖子,声称自己很快就要彻底跟德国小蠊说拜拜了。
他家确实是干净了几天,只有短短几天而已,因为很快,那只壁虎就死了,貌似是被蟑螂噎死的,这只可怜的壁虎不知道是吃太了还是捕食了块头过大的蟑螂,总之,它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是鼓的。
就是这件事,让高长跟蟑螂家族彻底结下了梁子,以后他都用火攻,就算房东要他赔钱都在所不惜。时过境迁,如今看到自己抓回来的蟾蜍如此威风地把蟑螂们只只全都吞进肚子里,高长心里那个解恨啊!
而他们院子里的其他村民,也很快就深刻地体会到这些蟑螂的威力了。
变异后的德国小蠊不仅生命力比以前旺盛,抗药性也强,最可恶的是它们的牙口好像变好了,家里不仅是衣服鞋子还有吃的食物要遭殃,就连桌子板凳也会被它们咬出个又个的窟窿,最让人害怕的是,门和窗户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窗帘也是它们的食物之。
最先来高长家的是个叫郑展鹏的年轻男人,这人颇有点脑子,年纪小小的就跟人出去摆摊,后来弄了个垃圾回收,赚了些钱,在村里也算是个小富。
郑展鹏平时嬉皮笑脸的,跟他这个严肃大气的名字半点不搭嘎,但是人还不错。上回他隔壁大妈要上市里看病,家里的小辈都在外地,就是他带着去的,这人在外头混得久,小街小巷的没少钻,最知道怎么省钱,出去三天,除了医药费两个人用掉的伙食住宿少得令人咋舌,那个大妈回来以后直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这个叫郑展鹏的第个来到高长家,问他能不能把蟾蜍让给他两只,因为蟾蜍这东西喜欢叫唤,村里人耳朵尖,听就知道高长家里起码得有个五六只,不然绝对不能叫得这么热闹。
高长肯定不能轻易答应,这大冬天的,他可是在外头挖了整整晚上才弄到这么几只蟾蜍,他在挖泥搬石头的时候村里这些家伙可都在院子里待着呢,干活的干活,说闲话的说闲话,再烧上个火堆,爽滋润。现在说给就给,当他冤大头呢?
“高长啊,咱们村就数你最能干,这几年夏天都难抓到蟾蜍了,大冬天的你是怎么抓到的呢?”
“嘿,那肯定是要到地里才能抓到啊,难不成我坐在院子里,它们就自己找上门来了?”拍马屁?高长可不吃这套。
“这样,你让给我两只,等明年春天我家的母猪配种生猪仔了,到时候我给你只小猪怎么样?”小猪换蟾蜍,听起来好像高长是赚了。
“你家母猪现在才几个月,明年春天就能下猪崽子了,唬谁呢?”他娘的,要是上辈子的自己,搞不好就真被骗了,这回他可是结结实实地在村里生活了十年的,没去城里也没读大学,成天就在村里混着,没养过猪也见过猪跑。
郑展鹏家的猪崽子还是前阵子附近个院子里的母猪刚产下来的,这小子消息灵通,当时就过去抱了;两头回来,这会儿正在它们家门口养着呢,临时搭的小棚子,养猪太脏,公用地不好去占,猪棚就搭在自家屋檐下那不到两米宽的地方。
“明年春天生不了夏天也得生不是?到时候我给你挑只母的,等它大了,到后年春天就产崽子了,到时候猪生猪,还愁吃肉吗?”
刚刚扯的鬼话被高长揭穿了,郑展鹏也不介意,嬉皮笑脸的继续游说,再扯下去高长就能盖上猪场当养猪专业户了。眼看天就要亮了,高长也不想再跟他扯掰:“我看你家的母猪暂时靠指望不了,这万要是个不孕不育我的两只蟾蜍不就打水漂了?这样,你爸今年不是种了小块辣椒地吗?留种了吧?”
“我说你小子,猴精猴精的,咱村里其他种子都不缺,这辣椒种子,我们家可是独份,还不晓得少人盯着呢。我给你二十颗,怎么样?”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辣椒种哪里有那么金贵,就算他们村没有,别的村也有,他们这附近少村子呢。
“二十颗,只能算租的,我看你家蟑螂也,两只蟾蜍怕是不够,到时候万个撑死了也划不来,我给你四只,个星期以后你得还回来,咋样?”
“那你要少东西才肯卖?”
“我这蟾蜍现在在村里也算是独份吧,搞不好在整个镇上都是独份,而且现在蟑螂这么,你说它得精贵?”高长压根就没打算过要卖。
“那行,就租七天,今天星期五,下星期五早上天亮的时候,我再给你还回来。”被高长那么说,他也打消了要买蟾蜍的想法,既然有的租,那就先租用吧,其实也划算。
“你让你家里人都注意着点,现在到处黑压压的,可别给踩死了,踩死了我也不要你赔,到时候就专门让大黄天天跟你屁股后头。”大黄的凶恶在村里也算是出了名了,这个威胁绝对很有力。
“哪儿能啊!”
“辣椒籽要给我那种能发芽的,别拿烂种子糊弄我,不然咱的买卖可就没下次了。”村里其他人高长都还信得过,就这家伙,现在要不说清楚,搞不好就得被他糊弄。
郑展鹏做了番保证之后,提着四只蟾蜍就走了,用二十颗辣椒籽换了这四只大蟾蜍个星期的使用权。
要知道他们家最近可是被那些蟑螂折腾得够呛,家里就没什么东西是它们不啃的,再这么下去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他老婆都哭了几次。这会儿用二十颗辣椒籽就解决问题了,郑展鹏已经忍不住想要赶紧回去跟他老婆炫耀了,这可不是天上掉饼吗?
高长懒得去看他洋洋得意的背影,要不是因为自己家的蟑螂数量急剧减少,眼看着几只蟾蜍就要饿肚子了,他才不会廉价出租呢。白赚二十粒辣椒籽,它们家的蟾蜍们也混个肚儿圆,顺便帮乡亲们除除害,有百利而无害的买卖。
这桩买卖可以说是双赢的,郑展鹏很得意,觉得自己赚了,高唱心情也不错。但是大黄却感到十分不满,郑展鹏走,它就对高长说:“我才不要天天跟那家伙屁股后头,要跟你自己跟去。”
第 14 章
有人开了头,院子里的其他人也很快找上门来了,高长开始做起了蟾蜍出租的买卖,租金通常都很低,因为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容易,般村民塞几个鸡蛋什么的,高长也就同意了。
他们院子里这么户人家,高长的七只蟾蜍根本就不够用,于是他只好又出去了个晚上,这次的收获没有前次好,忙了整个通宵,才挖到五只蟾蜍而已。
高长之所以这么辛苦,并不仅仅是为了那么点点租金,跟他自己量庞大的囤货相比,那点租金根本就是九牛毛。而是因为他觉得抓蟾蜍也就累点,在目前这个阶段野外并不是真的那么危险,而且有大黄在,他的安全基本上可以得到保证。
何况他跟那些人好歹住在个院子里,眼睁睁看着人家遭罪也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这个院子里里的人生活得好不好,在很大个程度上也影响了高长的生活质量。
十二只蟾蜍,高长通常次会出租八只给两户人家,自己留四只镇宅,家里的这四只通常会吃不太饱,下个星期再把它们轮换出去,就这样,这十几只蟾蜍开始了吃百家饭的生活。
很快,这十来只蟾蜍就升级成了他们三合院里的镇宅神兽,因为捕杀蟑螂实在很不容易,有这些蟾蜍待在他们院子,就算不进自己家门,也能让他们整个院子的蟑螂数量得到控制。大人都会跟小孩们叮嘱再叮嘱,让他们千万不要祸害这几只蟾蜍,不然绝对会被修理得很惨。
其他院子的人也过来借过蟾蜍,但是高长都还没说话,他们三合院里的人就首先不答应了,这十来只蟾蜍护住个院子就很勉强了,这要是再往外头分分,他们院子还能剩下几只?而且这些人到时候还不定就会乖乖还回来,人家要是硬吞了,他们也拿对方没办法。
这个村子里的其他几个院子现在也跟高长他们样,修起了围墙做起了顶棚,上次听说要挖地洞的那个院子后来也改计划了,毕竟地洞的工程量太大,而且困难颇,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构建出个地下王国的,而修围墙编竹板就简单了,都是村里人做惯了的活。
在没有天敌的情况下,这些蟑螂繁殖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而对付它们的方法却很少,村里都是石头和木头结构的房子,用火攻很容易走水,用开水烫倒是有定的可行性,但是他们现在因为蓝色眼光的问题每天门窗紧锁,大量的水汽滞留在室内,时间长了对人的身体健康也十分不利。
唯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人工捕捉,人们隔三差五就要翻箱倒柜次,把能找到的蟑螂全部都抓起来烧掉,但是这么做工作量就太大了。
而且人眼不能夜视,等你点燃火把的时候,那些蟑螂该跑的也都跑得差不了,不像蟾蜍,它们总是静悄悄地蹲在个角落,只要有蟑螂从它们身边爬过,就会被无声无息地吞食。
高长寻思着等春天到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弄个小水池让这几只蟾蜍产卵孵化,到时候他们院子里的蟾蜍就了,小蟾蜍们就算吃不了蟑螂,起码也能帮忙消灭点蚂蚁什么的,等它们稍微长大点,又将会成为看家护院的把好手了。
不管怎么说,养点吃虫子的动物总是没错的,对于明年春天,高长并不是很有信心,万到时候他们村里的老房子真的顶不住了,他也可能会锁上房子到镇上占个空屋。
听那些从镇上回来的人说,现在镇上的情况很不好,当初蓝色阳光刚出现的时候,镇上就出现了相当大规模的伤亡,所以留下了很无主的空房。那些活下来的人也不可能总是躲在家里,所有的商铺都关门了,他们只好到野外去寻找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甚至抢夺别人身上的食物,这中间伤亡率还会继续上升,镇上的空房子也会越来越。
但是无论如何,高长希望自己不要走到那步,因为他无法忍受自己将要和地窖里面的囤货分开这件事。
只要熬过了春天,他们村子的优势就会慢慢显现出来,村里的房子是用石头修墙的,这比镇上的砖瓦房加结实,也能承受些野兽的撞击,村里有取之不尽的建材,房子破了可以用石头再次堆砌,而镇上的砖房却不行。
最主要的是,村里的人们觅食十分方便,等到春天到了以后,他们随便在地里洒下些种子,庄稼就会开始疯长。加上他们从来都不依赖自来水,山上的泉水源源不断地供给到各个院子,而城里人在水源被切断之后,生活将会变得很困难,也许他们镇上还稍微好点,因为那里分布着大约有七八口水井。
然后还有很重要的点,那就是这个三合院里生活着许人,而不像是在城里,大家把门各自紧锁,家人或者个人,瑟瑟发抖地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猜测着前方究竟还有怎样的灾难。不管有些人是否承认,人类都是群居动物,不管这个世界究竟严酷到那种程度,只要和同类紧紧挨在起,人们就会有安全感。
高长已经受够了个人在黑暗中苟延残喘,这次他决定和别人共同面对末世。幸运的是,他还套住了只犬神后裔,对于个已经死过次的人来说,自己的伴侣到底是人是狗,好像也并不十分要紧,最最重要的 ,他是否能够陪伴着自己度过每个黑暗的夜晚,和自己共同挣扎在这个让人绝望的末世之中。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高长他们的三合院里十分阴冷,大家每天晚上都会在院子里烧起好几个火盆,所有人都围在火盆边取暖透气,屋子里又冷又闷,他们待整个白天就够了,不想在没有太阳的晚上也待在里面。
这两天他们最关注的问题,就是三合院后面的水池,这个池子里的水是高长他们村里的人用皮管子从山上的泉眼里拉下来的,这么年下来,除了去年因为水管堵塞太严重换了次管子,其他时候都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水池里的水位下降得很厉害,现在已经快见底了,而水管这头的出水也越来越少。
大家很难确定为什么水流会变小,也许是因为山上那个泉眼出水少了,也许是因为他们的皮管子漏水。想要确认原因,就得有人先上山去查看,但是这次要让谁去呢?这真是个大问题,因为夜晚的大山绝对比田野危险很。
“要不,高长你和大黄走趟?我看你们大晚上都敢到外头去抓蟾蜍,胆子也大,大黄也厉害,不用怕那些东西。”就在大伙儿纷纷沉默之际,村里个三十岁的媳妇说话了,这些女人,巴不得赶紧定下来个人,自己男人就不用大晚上跑山上去冒险了。
“我不去,今儿肚子疼。”
高长正坐在火堆边烤火,他从家里拿了旧枕头出来,自己个大黄个,人狗靠在起取暖。大黄的毛又浓又软,犬类的体温又比人类高很,这烘烤,高长就忍不住有点昏昏欲睡,他白天用来修行的时间太长了,虽然修行能让人保持不错的精神状态,但是毕竟还是不能代替睡眠。
“那明天再去也成,咱们等天也没关系。”那妇人步步紧逼,丝毫不给高长拒绝的余地。
“老子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高长掀开眼皮看了对方眼。
“也不能让高长个人去,这样,年轻力壮的,挑几个人跟他块儿上山,就是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看眼就回来。”村长这时候也说话了。
“这事郑春化你也得去,年轻人腿脚贼利索,上回不是许人都见你从人家二楼跳下来吗,跟只猫似地,这回也帮咱们院子上趟山嘛。”村长开口,刚刚还观望着的人也都开了腔,上来就有人推荐郑春化。
“我也肚子疼,明天后天都疼!”
郑春化这回也不买他们的帐了,平时去地里砍点菜什么的跑几趟他都无所谓,反正天天都在院子里憋着,他偶尔也想出去透透气,地里毕竟也没什么大危险,就算运气不好碰上两只疯猫疯狗的,群大男人也都对付得了,顶受点伤,回来用香灰敷敷过阵子就好了。
这上山可不样,大晚上到处都乌漆抹黑的,谁知道那些林子里草丛里都藏了些啥。现在高长不就在家里养着许蟾蜍吗?大冷天的不冬眠也没事,这山上万要是有蛇该怎么办?现在连医院都关门大吉了,被毒蛇咬上口,搞不好就英年早逝了。
“你他娘的来月经呢!疼就是三天!”对于郑春化这个人大家基本上没什么忌惮,这家伙因为动人家的老婆被人追着打也不是回两回了,时间久了,大伙儿跟他说话也都很随意。
“你管我是来月经还是年经,反正我就是肚子疼,上不了山,你说咋滴吧?”郑春化死活说自己肚子疼,就算摆明了是在骗人,院子里这些人也不能真把他怎么样,好说歹说都没用,只好把目标又转移到了高长身上。
“高长啊,古人说能者劳,你好歹也算是咱们村的份子吧,凡事不要这么计较,能担待的就担待着些,大伙儿会在心里念着你的好的。”村长语重心长地给高长做起了思想工作。
高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擦干眼角的泪水,盘腿在脏兮兮的枕头上正襟危坐道:“村长啊,你恐怕是对这句话有些误解,古人说能者劳,是指能干的人总是要干很活,而不是说能干的人就非得比人家做的事。”
“庄子说‘巧者劳而智者忧’,这句话阐述了能干的人往往都很辛苦的事实,而不是他自己要求能干的人要干活。你对这句话的理解显然是有偏差的,古人也说‘己所无语勿施于人’,你看,你这种理解就跟这句话很是矛盾。”
“再者说了,在太阳出毛病之前,咱们谁不用养家糊口啊?就算是条光棍也得自己养活自己不是?没理由说这会儿出事了,外头危险了,大伙儿反而就可以缩在院子里不出去干活了……”
“你说谁缩在院子里呢?”声粗嘎的抗议打断了高长的侃侃而谈,这么难听的声音,听就是个变声期。
高长抬头看了他眼,这小子叫郑纵鸣,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挺修长,看骨节,力气大概也不小,但是自从蓝色阳光出现之后,他好像次都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从前他不想跟青少年计较,勉强把他们划入小孩子的行列,自己跑几趟就跑几趟吧,反正带着大黄去地里的话,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危险,就是麻烦点而已。但是眼前这个少年,显然并不领他的情。
“那要不今天晚上你帮咱们上山去探探情况?”高长扯着嘴角就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眼狼啊。
“你自己爱去就去,不爱去也没人求你去。别弄得大伙儿都欠你大个人情似地!”这个变声期嘴皮子还挺利索,只不过就是有点拎不清,不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会儿他这几句话出口,村里几个经常出去干活的男人顿时就变了脸色。
“你小子瞎咧咧什么呢?大伙儿别跟这混小子般见识,高长你也别生气,啊,会儿我回去收拾他。”这会儿孩子他爸出来了,说小话赔不是,若是要较真的话,这个男人出院子的次数也少得可怜,他儿子到底哪儿来的那么足的底气?
“收拾什么?直接扔墙外去得了,这么个东西,养大了也成不了什么正经玩意儿。”高长也不是没脾气的,他从前少也觉得同个院子的人,没必要事事都那么计较,毕竟大家好他也好,别人都死光了他也快活不到哪里去,却没想到有些人这么快就把客气当福气了。
“不过是个孩子,也至于你说出这种话来?就是上趟山的事,你爱去不去吧,总不能让全村老少跪在你跟前求着你去,真以为咱们院的人少了你就都活不成了吗?”说话的是前阵子死了儿子的郑国超,因为高长没给他儿子开门这件事,直对高长很不满。
“那你就活给我看看呗,老子还乐得清闲呢。”高长说完就从地上了起来,提着那只被他用来当坐垫的旧枕头回屋了,大黄也叼着自己的枕头跟在他身后,人狗进屋就把门锁上了,外头这院子,就没几个好货色,有空给他们跑腿,还不如修行呢,起码修为还是自己的。
“他娘的以后干活得悠着点,个不小心就被人当驴使了。”这就是高长这辈子在迎接末世的过程中总结出的第条心得。
“呜……”大黄对他的心得不予置评,它原本就对这个村子里的事不太关心,刚刚被火堆烤得昏昏欲睡,这会儿回到床上了,就钻到被窝里继续睡,还有什么比在大冷天里睡觉舒服的呢。
第 15 章
高长强忍着想要钻入被窝的欲望打坐到半夜,然后听到院子里有些骚动,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他们家的大门被拍响了。
“高长!高长!我是阿善婶啊!高长你快起来开开门!”
这回高长没再犹豫,直接下床去把门开开了,门外的阿善婶红着眼睛脸色也很不好看,高长猜想她儿子郑国喜今晚大概也上山了。
“高长啊!国,国喜他在山上出事了!高长啊,你帮帮阿善婶,带上大黄跟着你阿善叔上山去走趟成不?你叔他说要自个儿去,他个人去能干嘛?救不回儿子不说自个儿也得赔上……”阿善婶紧紧抓住高长的手,就像抓住最后根救命稻草,力气大得连高长这个大男人都觉得有些疼。
“知道在哪儿吗?”
别人不说,对于阿善婶家,高长还真不能不帮。高长记得自己小的时候,高奶奶就整天待在家里做灯笼不怎么出门,阿善婶上街买东西的时候,就常常帮他们家带,有时候看到便宜的干货海鲜,也会做主给高奶奶买些回来,家里杀只鸡都要给高长几块鸡肉吃。
阿善叔人长得矮,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