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川彼岸(禁欲高贵攻X苦情怂货受) 作者:河汉

    顺着南达尔的目光，孔尼勒望向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大小两个人在交谈。

    小的那个面对着他的方向，孔尼勒早些时候见过，是伊苏拉的皇子，印象中是个有点孤僻的孩子，不过此时的他似乎兴高采烈，正坐在那个大人的腿边，睁着大眼睛，半个身子都腻在那人身上。而那个大人……

    孔尼勒微微眯起眼，背影有些眼熟？

    恰巧此时那人伸手向路过的侍者要了两杯无酒精的饮料，那隐隐的个侧脸，让孔尼勒大惊失色：“诸葛亮？！”

    他声音有些大，惊动了出神的南达尔：“孔尼勒将军？”

    孔尼勒敛声问道：“弗里嘉皇子身边的那人是什么人？他是昙族吧，怎么能出席这种场合？还是说，他是皇子的近侍？”

    南达尔对他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昙族又怎么了？他当然可以出席这种场合，他不是皇子的近侍，他是莫加中将的……”

    他话没说完，被端坐上位的娜莎总统打断了。娜莎唤了声孔尼勒，示意宴会厅的另端道：“那位就是莫加中将吧，久闻他的大名，还没有正式见过，孔尼勒，你与他有过交情，去为我引荐下吧。”

    “是，很乐意为您效劳。”孔尼勒领命。

    此时他心里对那个诸葛亮有了新的估量。结合莱恩子爵的话，还有上次他跟莫加在胡尔要塞的“交情”，看得出来那个昙族在伊苏拉军中确有席之地，虽然军衔不高，但很可能是莫加的亲信，否则莫加当时不可能竭力去救他。

    这样想着，孔尼勒越发觉得不甘。区区个昙族，最低等脆弱的人类，有什么资格跟他出席同场贵族的晚宴？那个莫加是脑子进水了吗？用这种人做自己的亲信？——他不能理解，这切他都不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自己怎么会被这种人赋予耻辱的挫败感。

    他公事公办地邀请莫加去见总统，后者神情冷漠。

    莫加刚刚显然是想往林迁那个方向走的，此刻却不得不改变初衷，而且两人本来就是战场上的仇人，他对孔尼勒心存芥蒂，那脸色加称不上和气。孔尼勒此时心情也不是很好，也懒得装热络，僵着脸把人领到总统跟前。

    稍有眼力的人就能发现，这两人之间噼里啪啦的全是致死光线。然而娜莎不愧是国总统，竟还能用副云淡风轻的口吻与两人攀谈，说些夸赞鼓励的话，家长里短地扯，只字不提曾经闹得很不愉快的那场战役。

    就在他们这边打太极的时候，林迁正与弗里嘉说到红皇后战败，那颗装着莫耀的蛋即将孵化，他和莫加历经千难万险，把蛋带出了兔子洞，终于梦醒了，天亮了，莫耀出生了。

    弗里嘉简直听得入了迷，觉得自己那个小侄子能出生真是太不容易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见见他，发誓自己定要好好保护他。

    林迁改编完了《爱丽丝漫游仙境》，喝口饮料润润喉，变故就发生在瞬间。

    宴会厅正门砰然打开，只蝠翼兽气势汹汹地往里窜，与此同时，名抱着奶娃娃的女仆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被前来阻拦的卫兵绊了跤，又擦上旁边的侍者……

    侍者手中托盘飞出落地，哗啦啦声脆响，酒杯全数碎裂，女仆手中的奶娃娃也脱手而出，眼瞅着从高空坠下，众人吓得惊呼，有人认出来了，叫道：“那不是公爵家的小少爷吗？快、快接住！”

    阵兵荒马乱。

    林迁差点被那口饮料噎死，就连莫加也给惊得不轻，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本能地奔往这边，只是距离实在太远，他鞭长莫及。随后而来的公爵夫人瞅见宝贝孙子往地上那堆玻璃渣砸去，是差点晕过去。

    好在那只蝠翼兽以极其迅捷的速度冲向莫耀，在他落地的前秒叼住了他的襁褓，这种反应速度还是亏了平日里莫加的训练。

    全场最没心没肺的就是莫耀了，他被抛向空中的时候还以为是父亲跟他玩的那种小把戏，咯咯笑得开心，小手兴奋地挥个不停，结果悲剧了——

    小龙虽然在千钧发之际叼住了他，可他的手胡乱抓到了地上的片碎玻璃，登时划破了道小口子，鲜血溢了出来。

    莫耀愣了会儿才感觉到疼，哇地声哭起来。

    这闹腾，整个宴会厅里的人都注意着这边。

    莫耀那奶声奶气的哭声听得人心尖儿直颤，公爵夫人连忙上去抱他，却还是止不住哭，含糊不清地抽噎：“呜呜呜……巴，阿爸……”

    这意思别人不懂，公爵府里的人都懂，林迁路“借过借过”地拨开人群，公爵夫人也迎着过去，莫耀看到林迁，就伸着两条小胳膊嘤嘤地讨抱。

    公爵夫人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到他手上，林迁刚接手莫耀就不哭了，只把破了个小口子的手指给林迁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林迁哭笑不得，哄着他道：“小耀不哭，爸爸给你吹吹就不痛了哦。”

    很快有人送来了止血药膏，林迁给小耀抹了点在手指上，又吹了吹。药膏效果极好，那点点大的伤口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小龙知道自己又闯了祸，耷拉着脑袋歇在林迁肩上。

    想也知道，肯定是它想跟着小耀进宴会厅，卫兵不让，就扑腾起来了，林迁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说实话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谁能料到，莫耀第次面对公众就这么轰轰烈烈，还是在新域总统行人面前。

    好在莫加走了过来，帮他挡住了大部分灼热的视线，莫耀见父亲出现了，顿时也不敢撒娇，乖乖窝在林迁怀里。

    弗里嘉踮着脚看他，忍不住戳戳他的小手。莫耀动了动，把他的手指攥进手心里。弗里嘉轻轻抽手，却没抽出来，他愣了愣，抬眼就见莫耀咧嘴对他笑……

    没有人知道，这刻对弗里嘉皇子有么重要，他觉得心里甜软得要命，好像整个世界的阳光都照在身上样温暖舒畅。

    就在那刹那，那个稚气又孤僻的皇子改变了。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个这么美好的小东西，需要他的疼爱和保护——

    他是那个奇妙的仙境赠与而来的礼物。

    最后还是公爵夫人温柔的声音化解了尴尬，她向约萨陛下和娜莎总统分别行了礼，歉然道：“陛下，很抱歉惹出这么大动静。”

    约萨不以为意，笑着说：“没关系，看到你们家如此和睦，说明我当初的决策是正确的。林迁虽然是昙族，但作为莫加的配偶很相称，而且他们两人的孩子机灵可爱，弗里嘉今后也了个玩伴，不至于太寂寞。”

    既然陛下都不在乎了，其他人是没有意见，很快宴会厅里的气氛就又回复了正常，只有两个人仍在纠结。

    孔尼勒整个人都错乱了。那个人叫林迁？不是叫诸葛亮吗？！那个人是莫加的……配偶？配偶？！他们两个，个悯族个昙族，还有孩子？孩子？！

    娜莎总统蹙眉看向林迁，就像在看个垃圾：“

    第75章

    莫加和林迁在公爵夫人的示意下来到殿前,弗里嘉也跟着过来,依在父亲身旁,眼睛仍是不离林迁怀里的莫耀,惹得小龙炸开蝠翼，警惕地望着他。

    约萨陛下的心情看起来很好,并没有责怪小龙方才的冒失和现在的无礼，只侧首对莫伦公爵调笑道：“莫氏跟有翼兽还是这么投缘啊。”

    这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却让莫伦和莫加俱是凛。林迁想到军校的那副蟒身鹰爪有翼兽的化石，还有黄昏广场上隐约向着公爵府臣服的有翼兽雕像，识相地不敢插话。

    莫加嫌弃地瞟了眼小龙,语气淡淡：“野外捡到的，笨得要命。”

    约萨陛下没再说什么，这事算是揭过去了。林迁这边还没松口气，就听娜莎总统啧了声：“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这种人可以出现在这里？”

    “……”低气压霎时降临，如此明目张胆的歧视，使得主席位附近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

    林迁的存在是约萨君王亲口承认的，伊苏拉的子民自然无权置喙，但娜莎总统的身份就不同了，她是新域的领袖，新域人向来连伊苏拉的贵族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区区昙族。在新域人的眼中，伊苏拉人都是有基因缺陷的，他们是被造物主放弃的种族。

    正是这种长久以来的桀骜，酝酿出了他们根深蒂固的种族歧视。

    娜莎直言不讳：“昙族是进化中的失败品，仅仅依靠繁殖力占据资源，那种肮脏又无用的生命，有什么资格待在这里？居然还有孩子，我记得跨等级的繁殖是禁止的吧，融合了这种劣质基因的孩子绝大数也是残次品。还是说，你们伊苏拉已经不得不用这种方式来延续后代了？那可真是不幸啊。”

    羞辱什么的，林迁其实已经习惯了，但像这样连同他的家人起羞辱，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脑子热，他也顾不上什么两国交情什么尊卑等级，开口就要反驳，不过有人比他快了步，这种情况下，用不着他们小辈强出头。

    莫伦公爵的脸色沉了下来，郑重道：“总统阁下，请问你刚刚的言论是代表你个人观点，还是代表贵国的外交观点？”

    娜莎眼神微闪，即使是她也不能贸然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们这次出使，是来寻求合作的，犯不着为了只蝼蚁闹得太僵：“谈不上什么观点，只是陈述事实和提出疑问罢了，我是真的对这件事有点好奇。”

    旁的孔尼勒也调笑道：“是啊，本人也很好奇，悯族和昙族的孩子，这种杂交的基因可以存活么？就算侥幸存活下来，恐怕也有很缺陷吧。有人敢高攀，居然还真的有人敢接收，伊苏拉是想让几个星辰纪之前的惨剧再度上演吗？”

    娜莎总统有些意外地看了他眼，提醒他注意分寸。

    然而已经晚了。

    孔尼勒提起的“惨剧”，是伊苏拉最黑暗的时代，眼睁睁看着新生儿的各种畸形和大量死亡，这是所有人的痛处。伊苏拉是末日之后的联盟，人与人之间相濡以沫，本不该有所隔阂，最终却不得不因此制定出严格的基因等级制度，也因此，人们不得不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在被造物主淘汰。

    被揭开伤疤，约萨陛下的明显神色不豫，莫氏众人也动了怒，包括所有听见这些话的伊苏拉人，也都对他们露出了敌对之色。

    他们自己轻视昙族人是回事，被外人说是另回事。重要的是，“莫耀”的诞生对他们而言是种希望，看看那个孩子，他有着健康的身体，至少现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那圆圆的脸蛋，撅撅的小嘴，眼泪汪汪的样子，把人的心都萌碎了……这些个新域人，凭什么诅咒这样个无辜的孩子？

    林迁给气得胸膛起伏，惊扰到了哭累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莫耀，莫耀吮着手指头，懵懂地哼唧了两声。他不喜欢周围的气氛，爸爸的心跳声也跟平常不样，他睡得很不舒服啊。

    林迁摘掉莫耀叼在嘴里的手，轻轻拍哄：“没事没事，你睡你的啊，乖。”

    莫加直视娜莎和孔尼勒：“你们刚刚的话是严重的人身攻击，必须立即对我的配偶和孩子道歉，否则莫氏将对新域的此次来访表示抵制。之后你们在伊苏拉领土上的安全，与我们莫氏军系再无瓜葛，你们提出的所有条款，莫氏将投上反对票。”

    林迁愕，偷偷拽了拽莫加的衣袖，就因为他，种族歧视问题上升为两国邦交问题，不太合适吧，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收场啊，于是他准备借故离场：“那什么，小耀好像饿了，我带他下去吃点东西。”

    孔尼勒却逮到他不放：“这孩子并没有哭闹，你这个临阵脱逃的借口很糟糕。”

    林迁不耐烦了：“所以说你们究竟是想干什么？”

    娜莎总统敏锐地意识到什么：“孔尼勒，你认识这个昙族吗？”

    “是的，我与这位诸……林迁少校在胡尔要塞有过面之缘，他还曾指点了我种游戏，叫做五子棋。本来还想着有机会要找他对战局，没想到这么巧，竟在这里碰上了。”

    “哦？”娜莎总统重新打量林迁，“那是什么游戏？既然碰巧遇到了，不如就在此把那什么五子棋玩上回，也给我们助助兴。”她这般提议，自然是想等着看林迁出丑。个昙族而已，怎么可能赢得了孔尼勒？

    “哈？下棋？”林迁时愣在那里，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展开。

    莫伦公爵忽然眼睛亮，与约萨陛下耳语几句，约萨陛下不置可否地看了他眼，莫伦公爵信心满满：“没问题，切后果我来承担”。

    于是约萨陛下道：“总统阁下，不如这样吧，你我在‘种子’和‘疫苗’的问题上不是存在点分歧吗，不如就由这场游戏来做赌注吧。”

    “怎么赌？”在场这么人盯着，娜莎总统绝不会丢了新域的面子。

    “如果孔尼勒输了，新域提供给我们种子的样本套。如果林迁输了，伊苏拉无条件提供疫苗研究的帮助。”约萨陛下轻描淡写。

    娜莎总统思忖片刻，看看孔尼勒，又看看林迁，紫色的眼眸中闪过讥讽，傲然道：“好，我跟你赌。”

    林迁彻底懵了，像公爵投去求助的目光：爸，您对我哪来的信心？

    这场赌局把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林迁和孔尼勒下子成了焦点，莫加却是满脸冰霜，整个人都散发着“下什么棋，赌什么赌，我很不高兴，我要带老婆回家”的气场。

    林迁本想把小耀暂时托付给其他人照顾，可他要松手这娃就开始哼哼唧唧，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抱着他上场，好在小耀窝在他怀里很安静，个人睡得开心，不会干扰到他。

    林迁和孔尼勒确定了规则，并简单向大家做了说明。五子棋的规则很简单，在场众人下就明白了。然后他们开始对局，三局两胜制。

    其实吧，林迁对自己的五子棋技术还是稍微有点信心的，那时候他做实验，等化验结果的时候无聊，就会跟张索来几局，也不用什么棋盘棋子，在张白纸上画了格子，方用o，方用x，直接在纸上画。玩的次数了，姑且也算是个高手。

    不过他点也不敢膨胀，要说智商，他肯定不如孔尼勒，这当然不是他的错，可这是硬伤，也就是说，稍个不留神他可能就输了。他这输，可不是跟张索那样请顿饭就完事的，而是输的国家大事，想到这里他就紧张。

    很快，他们面前呈现了个方方正正的棋盘，棋子也备好了，黑白。棋局直接投影在了半空中，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得清。

    第局开始。林迁先执黑。

    这局孔尼勒有些被动，在他看来，林迁总是在做无用功，三子成型，他堵住边，林迁却总要接着摆第四子，于是他又不得不堵个子。

    起初不觉得怎样，可后来他发现，林迁的用意在于打散他的棋，他直忙于堵截，自己的布局却是盘散沙，尽管小心再小心，最后还是在棋盘边缘慢了步。

    第局，林迁赢了。

    莫伦公爵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娜莎的脸色不大好看，莫加和约萨不动声色。

    第二局开始。孔尼勒执黑。

    林迁充分体验到了孔尼勒的快狠准，都说棋盘如战场，跟自己那种温吞吞慢慢磨的战术截然不同，孔尼勒的布局非常精妙，每颗棋子都不会浪费，林迁心想，这要是下围棋，孔尼勒的这种意识肯定完胜他。

    在孔尼勒的强势进攻下，竟然布置出了林迁当初跟他说得那种“堵不住”的局面，林迁咬了咬嘴唇，扔棋子：“我输了。”

    娜莎冷哼了声，莫伦公爵开始吃东西。莫加和约萨依旧不动声色。

    第三局是决胜局，林迁执黑。

    他这次非常谨慎，从第二步棋就开始思索，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就开始嘘躁，不过林迁依旧故我，磨叽半天才落下子，孔尼勒看看他，什么也不说，落子。

    事实上这局杀的难分难解，林迁知道孔尼勒不会再上第句的当，特意改变了战术，可这对他来讲也不简单，他甚至动用了战术预测的知识。

    在战术预测能力上，莫加说过他有着不同寻常的天赋，可人家孔尼勒也不是软脚虾，来去，棋局陷入了僵局。

    就在林迁对着满棋盘的棋子挠头的时候，莫耀醒了，他从林迁怀里探出头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棋盘，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拿棋盘上的棋子。

    林迁怕他瞎闹，把还没落的棋子塞到他手里让他玩，自己重新从棋盒中取了颗棋。

    莫耀把棋子放到嘴里啃啊啃。

    林迁还在犹豫，总觉得哪里被他漏了，这是种战术预警，可他就是找不出来漏掉的地方在哪儿，又想着要不先给自己的棋布局？

    犹豫、犹豫、犹豫……

    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莫耀像是觉得不好吃，把在嘴里啃了半天的棋子拍到了棋盘上，林迁吓了跳，想要制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正慌乱着，定睛看，不由愣住了。

    咦？好像……这就是被他看漏了的地方？

    孔尼勒挑挑眉毛，斜了莫耀眼，没说什么，落子。

    那颗棋还湿答答的沾着口水，林迁瞅了瞅怀里继续啃棋子的小耀，嘴角微抽，他实在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不过啃棋子是不好的。

    林迁教育小孩子：“小耀，不许啃这个，不卫生……也不许吮手指！”

    莫耀不开心了，扁了扁嘴，赌气似的又把手里的棋子扔到棋盘上。

    林迁要疯了，小兔崽子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你爸爸现在身上担子千斤重？叫你乱摆，叫你乱摆，输了怎么办，他拿什么给约萨陛下赔偿损失啊啊啊……嗯？

    林迁看了看那颗口水淋漓的棋，这真是……神来笔啊，看样子孔尼勒也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地方，这下给他占了便宜，孔尼勒的眉头皱了起来。

    裁判也不知道莫耀这样的突发情况该怎么处置，见两位首脑面无表情的都没发话，他只好暂不处置。

    次是巧合，两次呢？

    好吧，豁出去了，林迁心说，就当教莫耀下棋了。

    等孔尼勒又落子，莫耀小腿蹬了两下在林迁膝上，噗啊噗啊地不知在嘟囔什么，大滴口水啪嗒掉在棋盘上，他想往棋盘上走，林迁拦住他，往他要去的地方瞟了眼——这跟他想的样，正好应和了刚刚那个神来笔，林迁落子。

    孔尼勒顿了很久，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林迁和砸吧着口水的莫耀：“我认输。”

    娜莎总统愤而拍桌：“这不能算！”

    约萨陛下笑里藏刀：“怎么不能算？是说你们新域的将军连个奶娃娃都比不过，所以不算吗？哦对了，刚刚你们不是还说，这孩子肯定有缺陷吗？”

    娜莎总统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狠狠瞪了眼孔尼勒，甩袖离席。

    孔尼勒面容扭曲地望着林迁，总算没失了风度，带领其他新域使者跟随娜莎总统离开。

    不知是谁偷偷录下了这段宴会最精彩的部分，并在网络上传播开来，从此，“五子棋”这项游戏风靡伊苏拉。

    莫耀的首次公开亮相，赢得了整个星系的宠爱。

    以及“口水娃”的光荣称号。

    第76章

    娜莎总统没有食言,“种子”的样本很快送到了伊苏拉,为表谢意,约萨陛下允诺全力帮助新域研制“伽马3型”病毒的疫苗。

    南达尔作为皇家研究院基因部的部长,挑起了这项任务的大梁。娜莎负气回国，孔尼勒被她任命为新域驻伊苏拉的大使,丢在了伊苏拉的王都，随时将疫苗的研究情况汇报给她。

    经过种活体细胞的实验,南达尔发现“伽马3型”病毒确实是专门针对新域人的种特例型病毒，在其它生物上几乎不会有病理反应。换言之，这种病毒是直接作用于新域人的基因上的,主要通过体液和黏膜传播，从而引发他们神经系统的全面崩溃，最终导致狂暴症的蔓延。

    得出这个结论后，南达尔别有深意地对孔尼勒说：“看来造物主是最公平的，他永远不会创造个绝对完美的种族。”

    孔尼勒缄默不语。

    事实上从那次与林迁对弈之后，他就很少在伊苏拉发表意见，也很少在正式场合出现。来是因为莫加对他的态度非常恶劣，在别人的地盘上他不得不收敛，二来是因为他长久以来的认知真的遭受到了挑战——他曾经视作蝼蚁的昙族正在这片领地上重新获得地位，而他居然会觉得，这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对林迁是佩服的。那是个可以为了国家冲在前线，身陷敌营也毫不屈服的人，有那么点嬉皮笑脸，又有那么点坚韧不屈。他看上去与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在众非议面前依然为了自己而活。孔尼勒想，他输给他的也许不仅仅是局五子棋。

    所以，他无法再鄙视昙族，也不再认为新域人是所谓的完美种族。

    南达尔很忙，他手中的项目不止“伽马3型”疫苗这个，还有他继承父亲衣钵之后，直在进行的返璞基因研究。针对后者，他拥有最典型的样本——林迁的基因。尽管如此，他还是度陷入了瓶颈中，原因是林迁的基因中那段紊乱的序列他始终无法解读。

    然而就在个不大不小的失误中，他突然有了丝启发。

    两项高负荷的任务同时进行，即使是南达尔这样的研究狂人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那次他不小心把分离后的林迁的基因混入了“伽马3型”病毒的培养基，原先他也没有在意，只把这个被污染的培养基放到了边，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