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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作者:石头与水

    永裳时,林永裳颈上还留有被衣领勒出的淤痕。明湛吓跳,还以为林永裳真丢了太祖宝剑,不敢面君,提前自尽未果呢。

    问原由,竟是海家与宋珠玉这档子事儿。明湛懒得理会,直接问太祖宝剑的事儿。

    林永裳是个精细人,他猜到怕有人打太祖宝剑的主意,如今,倒不是说太祖宝剑丢了。只是,剑身还在,剑鞘没了,算是丢了半儿。

    “臣原本想仿出柄假的诱敌,不过剑鞘上宝石珠玉,珍稀异常,实在不能仿制。无奈,只得将剑身剑鞘分离。”林永裳偷看眼明湛的神色,就有些说不下去,可仍要硬着头皮道,“臣无能,只保住半儿。”

    “不怕贼偷,就怕贼想。”明湛见此旷世宝剑竟收在件简单的乌黑剑鞘中,显得平淡无奇至极。对着林永裳,明湛大方回,“罢了,那些宝石珠玉虽值钱,到底只是装饰,剑还在,就好。”

    林永裳松口气。

    明湛道,“如今梁东初下了大狱,巡抚必然要另派新人了。永裳,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林永裳想了回,道,“今年三月任期满的大员,俱要回帝都陛见,陛下可另行选派淮扬巡抚。其实若不是范维年纪太轻,他倒是挺合适。”

    明湛哈哈大笑,“范维不过二十出头儿,巡抚为正三品高官,若是将他升为淮扬巡抚,该有人说朕公器私用了。”

    “上次朕派蒋文安去淮扬,你们早便同殿为臣,他如何?”

    “不瞒陛下,臣倒是看中了人。”林永裳大着胆子向明湛要人。

    “谁?说说看看。”

    “御史方慎行。”林永裳道。

    明湛有些诧异,“朕以为你会喜欢宋珠玉的脾性呢。”

    “臣听说,方慎行因为陛下举荐道人,在朝人缘儿不大好,名声也不大好。但此人不馁不怯,仅看脸皮项,就可用。”林永裳早对方慎行有所耳闻道,“名声不好的人,都想着把名声改好的。”

    “他不过五品御史,先前才经了官司,直接转为三品巡抚,实在是幸进了。这样,原扬州知府迁为淮扬巡抚,范维补扬州知府缺。至于方慎行,前过未罚,朕记得平安县受到鞑靼人劫掠,损失极大。原平安县的县令已经殉国,让方慎行补平安县县令的缺。你近了瞧瞧他。”明湛想了想,揉着太阳穴道,“经海御史事,宋珠玉难免受到诟病,罢了,还有哪个县需要灾后重建的?”

    “单阳县受灾也极重,如今尚未有县令到任。”

    “嗯,让宋珠玉去单阳县吧。”

    “是。”林永裳不禁笑道,“宋珠玉脾气执正难得,很有些愣头愣脑。至于方慎行,若非遇到陛下圣明,定是位罕见的佞臣。”

    明湛指着林永裳笑道,“你倒是与朕想处儿去了。”

    其实,林永裳看好方慎行。

    出名儿要趁早啊。

    方慎行初时在官场籍籍无名,自己想着出个大名儿,惹起帝王的注意。却不料,招儿行错,名声是有了,却是骂名。

    方慎行没啥背景,若非心理承受能力惊人,怕也没有这会儿。

    海正中就是例,这不是心理素质差么,给人顶几句,条老命就这么交待了。

    明湛与林永裳说了许久的话儿,甚至留林永裳在宫里享受了餐御膳。

    阮鸿飞也在。

    难道师徒二人皆是装b能手,完全是陌生人的作派,个行礼,“见过杜若国主。”

    阮鸿飞脸无辜问明湛,“陛下,这位是……”

    明湛使劲儿拿眼剜阮鸿飞,撇撇嘴,“这是朕的淮扬总督,林永裳,林总督。国主是头遭见吧,今日朕留永裳用膳,国主于海外,也就近目睹番朕淮扬总督之风采哪。”

    阮鸿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忙道,“林总督不必礼。”

    林永裳弯的腰都酸了,直起身来,恭谨的在畔,直觉这餐饭不会很好吃。

    明湛向来俭朴,他与阮鸿飞两人般不超六道菜,如今个林永裳,加了两道菜,八菜两汤,外加香喷喷的米饭。

    当然,御膳的水准是不必提的。

    林永裳远道回帝都,朱雀街惊马,再加御前答对,担了几个月的心今日着地,如今着实是饿了。

    还好他曾经接受过贵族书香教育,虽然吃的极快,动作却够文雅。明湛则专捡人家饭菜刚入口时说话,问道,“如今春天了,淮扬的耕种情况如何啊?”

    林永裳口饭没来得及嚼就生吞了进去,险些噎死,告罪,“臣失仪了。”急忙捧起碗来喝两口汤顺下去,方正色答道问题。

    明湛点点头,继续吃饭。

    时,明湛又问,“尝尝朕的鸡汤味道如何?听说你很会褒汤啊,会做饭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啊。”

    “御厨褒的汤自然非臣的土路子可比。”林永裳含笑道,“说起来,当初来帝都赶考,臣盘缠不足,还卖过鸡汤挣盘缠呢。”

    “魏大人没资助过你么?”明湛问,说着还不着痕迹的瞟眼阮鸿飞。魏大人!哼!魏大人!

    阮鸿飞亲自为明湛盛了碗鸡汤,算是赔罪了。

    “魏大人?”林永裳倒很诧异明湛竟知道这些事情,道,“陛下是说承恩公魏大人么?嗯,魏大人常去臣的面摊子上吃面。不然,以往还有地痞流氓去臣的面摊子收保护费,有魏大人去,不但有人冲着魏大人的名儿过去光顾,来找臣麻烦的也少了许。”

    “子敏为人,的确是没的说。”明湛想起来,人家林永裳虽落魄了些年,打根儿里算,敏宁做了太子世子的伴读,与林永裳自然是认识的。

    明湛心下感慨,诗兴大发,叹道,“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句话,倒把林永裳与阮鸿飞说的沉默了。

    林永裳告退之后,明湛见阮鸿飞仍然面色不大好,捅他下,挑眉道,“国主装的真像哪?”

    阮鸿飞见明湛挤眉弄眼的做怪模样,心下喜欢,搂他入怀,没甚诚意的谦道,“过奖过奖。”

    林永裳回了家。

    原本小小的宅子,添了吴婉与范沈氏,住的颇是逼仄。还好吴婉将隔壁院儿与后邻买了下来,重新打通,装修过,他们小夫妻俩住在隔壁院里,倒也便宜。

    林永裳到家时,沈拙言与吴婉皆在外当差,家里主子就范沈氏在。乐水已经先将林永裳屈指可数的行礼放回家,还有亲兵皆安排着住下。

    当初大家路流放,死的死,散的散,林永裳中途逃出去,这别便是二十几年。

    看到林永裳的眉目还略有些当年少时的影子,范沈氏叹声,“回来了?”

    “嗯。”

    林永裳与范沈氏,庶子与嫡母,要说对眼绝不可能。范沈氏对于林永裳的生母,向来是恨不能生吃了那小狐狸精,恨屋及乌,对林永裳的印象大约就是——小狐狸精生的小小狐狸,这样了。

    相对的,林永裳对于范沈氏这个嫡母,并没有任何愉快的记忆。不然,在林永裳高官厚禄之时,不可能不找找范沈氏。甚至,他早知道范沈氏的信儿,就是没动。有沈拙言在手,范沈氏并不能威胁到他。

    但是,这样隔开二十几年的岁月,再行相见。林永裳望着范沈氏苍老的不成样子的脸庞,犹如生出无数残纹的旧瓷,再如何的擦拭补救,也不能回复原先的光泽优雅。林永裳真心觉着,以往那些恩怨,真的早已烟消云散。他稀里糊涂的与嫡姐在闽地相遇,相依过活,抚养沈拙言,再到如今与范沈氏相见,林永裳忽然怀念起那个并不如何美好,却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家族。

    他的家,他的亲人……

    林永裳喉间哽咽,“老太太。”

    范沈氏唇瓣轻颤,似乎每根皱纹里都藏满悲伤,别开脸,强忍着心中的悲恸道,“莫要做此妇人态,与你父亲样没本事。”其实范沈氏迫于生活,早已再嫁过两任丈夫,但是,她对于范家的感情永远怨不尽恨也不尽,眼圈红,掉下泪来。

    范家早已经没了,唯范家的后人,也不能再姓范。

    晚上这餐饭,算是带有范家血缘的后人的团圆饭了,虽然人口不,能有今日,也是老天保佑了。

    林永裳头遭见到吴婉,对于外甥媳妇,只要能把外甥照顾好,林永裳自然不会说。何况看沈拙言那傻乐的模样,林永裳简直不必问,就知道沈拙言的现状了。

    用过饭,林永裳依旧住他原本的屋子,梳洗过后,林永裳正要歇着,沈拙言过来了。

    “舅舅。”沈拙言关心的问,“太祖宝剑的事儿,没事儿了吧?”

    “真是个笨的。若有事,我还能回家?”林永裳躺在榻上晾头发,自从皇上召他回帝都的信儿起,吴婉便命人把屋子收拾打扫了,用炭盆熏熏去了湿气,连被褥帐幔都换了新的,舒服的紧。就是林永裳都得暗自感叹,这家里有个女人与没女人就是不样哪。

    沈拙言好脾气的笑笑,“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林永裳知道外甥的心,摸摸沈拙言的头,笑问他道,“老太太院儿里那块儿匾是谁写的,啧啧,那破字儿,真不是般的烂。”

    沈拙言忙去堵舅舅的嘴,嘘声道,“舅舅,那是皇上赐给我的大福字儿。原本的御笔叫我收起来了,请了帝都最好的木匠师傅刻了匾挂外祖母院儿里呢。”

    “你紧张个什么。”林永裳拍开沈拙言的手,随手抄了本书闲翻,看不上沈拙言这惊乍的劲儿,“皇上的字儿,是出了名儿的烂,这谁不知道呢。”

    沈拙言实在非常的应句,“那也不能说出来呢。皇上要面子哪,让皇上听到,皇上怕是会不高兴的。”

    林永裳没就明湛的字儿做什么讨论,在林永裳看来,比烂狗肉强不了少。奈何明湛身份在那儿,皇上又不是书法家,用不着么的龙飞凤舞。林永裳问沈拙言,“不是皇上把你母亲的嫁妆都还了你么?怎么还住这儿呢?当初,你母亲可是陪送了好几幢宅子。”嫡姐大婚时,林永裳已经十来岁,偶尔听生母暗地里酸不溜丢的念叨过好几回,嫡姐的嫁妆么的煊赫。生母的心里,是嫉妒,二是担心,若是家业都给大姑娘陪送到永康公府,留给林永裳继承的自然就少了。

    殊不知这些内宅的小心眼儿在皇权的面前实在渺小的可笑,范家最终能留下的,只有沈拙言生母这些嫁妆了。

    沈拙言道,“我捐了。”这事儿他先前也没跟林永裳说,怕林永裳不同意。

    林永裳瞪大眼睛,“你疯了吧?凭白无故的,捐银子做什么?捐给善仁堂了?”

    “不是,捐给朝廷了。”沈拙言道,“鞑靼人刚走,我看朝廷银子紧巴,就捐给朝廷了。那大“福”字儿,就是我捐银子,皇上赏的。

    林永裳恨不能巴掌抽死沈拙言,低声骂他道,“你脑子有病呢。带头儿捐银子做什么,捐也要暗地里捐,那会儿你捐出来,岂不是逼着朝中百官要跟着捐么?只嫌仇家少呢你是。”

    沈拙言派好心,被林永裳骂个狗血淋头,嘟囔道,“我还不是为了舅舅你么。”便把对林永裳的担心说了出来。

    林永裳心下感叹,面儿上却不领沈拙言的情,道,“你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舅舅,你跟徐姑娘什么时候成亲哪?”沈拙言是来问这个的,又不是来找骂的。

    “你别瞎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有数有数,把年纪了,你要是俐落点儿,轮得到外甥替你操心么?”

    林永裳不禁笑道,“嘿,这大半年不见,你长本事了啊,还敢犟嘴。我说过没,考不中进士的人,家里没你说话的地儿。滚吧,别烦我了。”

    沈拙言屁股还挺沉,他且不滚呢,反是对林永裳道,“你还是抓紧点儿吧,我听说,徐相给徐姑娘相中了宋大人,想跟宋大人联姻呢?”

    “哪个宋大人?宋翔?”林永裳摇头不信,“宋翔原本只是个商人,如今为皇上当差,他能比我好?”依徐叁的眼光,断不能看上宋翔的。

    “哪个是宋翔呢。”沈拙言很有几分危言耸听的意思,“是新任的大同将军宋遥,宋大人。舅舅,您没见过宋大人,宋大人那相貌,出门,在大街上走,便有姑娘看呆了去,直接撞到了树上。而且,人家宋大人是去年的武科状元,这才大半年就升了大同将军,虽说是暂代,可若是宋大人立下功勋,马上就能转正了。”

    不必沈拙言再啰嗦,宋遥的履历已经在林永裳的脑中浮现了。如果徐叁相中了宋遥,可真是个劲敌了。

    林永裳沉默。

    ☆、161

    林永裳是个有计划的人。

    自他接到圣旨驰往帝都的途中,他就有了盘算,既然想娶人家徐姑娘,自然要拿出诚意来。

    先前,林永裳真的没有大婚之心。

    并不是因为没有渴望,实在是他经历过流放为奴的日子。他的身世,旦揭破,倒霉的就不只他个。他娶了哪家姑娘,生儿育女,介时,妻子儿女并要跟着倒霉。

    为奴的生活,他不怕。可是,他怕自己的妻儿来经受这样的悲苦低贱、任人奴役的生活。

    故此,哪怕外界如何议论纷纷,流言蜚语。在官场之中平步青云后,少人打听试探,林永裳只管摆出副和尚脸孔,婉言拒绝。直至去岁,徐盈玉住进总督府。

    林永裳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徐盈玉相貌不错,出身相府,尽管和离过次。但是这样个聪**颖的女人向林永裳示好,林永裳面退却,坚定的想保持自己与徐盈玉之间的距离。不过,在退却的同时,林永裳的内心深处也不是不在暗暗的欢喜着。能有徐盈玉这样的女人爱慕着自己,不论是自内心还是从个男人的自尊来讲,都给林永裳带来种难以舍弃的满足感。

    他是喜欢这个女人的,如同徐盈玉对他的爱慕。

    否则,在处置淮扬徐家时,他不会那样犹豫。

    在皇上登基大典时,林永裳有幸目睹杜若国主的容貌,那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之后,帝王的重用,似乎让林永裳看到了丝渺茫的希望。

    这种希望不仅仅来自于杜若国主的身份,来自于明湛的出身。与凤景乾对于戾太子系的厌恶不同,明湛的生母卫太后,与戾太子的生母方氏皇后有着亲近若母女的关系。

    何况如今,帝王已经知晓他的出身,却对他重用依然。

    明湛的态度带给林永裳的不仅仅是对于范家的宽恕,亦是种姿态表示。

    家仇已有眉目,林永裳同时遭遇爱情,这个时候,他怎愿意放弃徐盈玉?

    听沈拙言说徐相瞧中了宋遥,林永裳第二日就差人往徐家递了帖子。他既然回了帝都,徐家何等门第,他正经的想娶人家姑娘,自然要大方登门拜访,依礼而为,而不是学什么戏本子里的公子小姐做贼相的花园相会。

    以林永裳的自信,他直接拒绝了沈拙言狗头军师的提议——沈拙言建议由他老婆吴婉悄悄约了徐盈玉出来,与林永裳见上面儿。这等狗屎主意,为林永裳唾弃非常。

    徐叁根本没收林永裳的拜帖,自称在两个月内都没空接待林永裳,让他请便。

    于是,林永裳当天下午就亲自登门儿了。

    堂堂品总督,徐家门房真没胆子让林总督坐在门房空等。况且林永裳很会挑时候儿,徐叁官儿做的大,对家庭是极负责模刻炻溲帽囟ɑ丶矣貌停苌儆械8椤a钟郎丫吞粜烊溲媚腔岫崆霸谛旒颐欧慷ǖ剑烊娌缓门杉胰税蚜肿芏酱虺鋈ァ

    都是文化人儿,林总督的面皮却是可以筑墙了。

    徐叁只得命人把林总督请进去。

    林总督彬彬有礼,与徐叁见过礼。徐叁根本不吃这套,挥袖子,冷面冷声冷气道,“林总督正品高官,与本官论不着礼。”

    “徐相乃长辈,下官后进晚辈,自然当见礼了。”林永裳态度非常好,完全不管徐叁如何冷淡,自己都是温文有礼,再提前事,“之前,赵令怡污我清名,全靠徐相为晚辈张目。下官虽远在淮扬,亦知徐相爱惜下官之心,感激难言。”

    提这个,徐叁加火大,话中带了三分火气,“那是我瞎了眼,你不必谢我,不必知我的情。”

    林总督叹声,恳切道,“我知道徐相气我对淮扬徐家下手,当时实在是迫不得已。何况里面颇内情,盈玉妇道人家,怕她挂心,不便与她讲。不过,徐相内阁中枢,却是无妨的。”

    小子,拿这吓唬谁呢!徐叁不领情道,“既是机密,林总督不必与我言。”根本不吃林永裳这套。

    林永裳已径自说道,“许事,我也是到了淮扬方有所知晓。相爷,您是知道的,西北防线虽不说固若金汤,但是夜之间大同关溃守。杨宇同在军中十几年,叛国叛君,定不是时之间的事。”

    “若是鞑靼人,我们大凤朝与鞑靼人世代为仇,怕他们也没本事收买杨宇同,让他杀了大同守将,进而引鞑靼人兵临帝都吧?”林永裳问。

    林永裳死活要说,徐叁也不能堵上耳朵,自然只有听着。只是正听到关键时候,谁知林永裳话音停,正看向徐叁的眼睛,徐叁仍有几分不戴见林永裳,并不说话。林永裳哪里会跟老丈人卖官司,直言道,“再者,鞑靼四部落联手入大同关,其中两部落直逼帝都城,另外两部落南下,直奔淮扬浙闽。要我说,江浙之地虽然富庶,到底路远迢迢。再者,山东湖广亦是富饶之处。这些时日,我直在想,他们之所以会路南下淮扬浙闽无非只有个原由,这三地皆是临海之地,杭州扬州是有名的繁华之都。果然,鞑靼人到了淮扬,海匪们也联手上岸了,劫掠闽地数城,围攻福州城整整个月的时间。海匪上岸与鞑靼人兵至东南的时间不谋而合。这其中,若说没有人算计,我是不能信的。”

    “我之所以会知晓些内情,是因为我见到个旧时相识。”林永裳道,“徐相是仁宗皇帝时三元出身,自然也知道当初顺王有子于宫中养大,后为东宫世子的伴读。之后,太上皇登基,顺王子迁出宫去,降级袭爵为顺郡王。”

    “顺郡王凤景明,并没有死,他去了海外,联纵海上盗匪,收买了杨宇同,与鞑靼人勾结,意图颠覆江山。”林永裳沉声道,“淮扬徐家先前因卖粮事,将秉忠兄弟都拉下水来,若非陛下圣明,其后果不堪设想。如今,虽然凤景明的阴谋未曾得惩,不过现在海上诸海匪势利由他掌控,远逃海外,什么时候卷土重来,不可预期。若说淮扬徐家与凤景明没有联系,徐相信吗?”

    “如今皇上不愿意承认凤景明的身份,那是不想翻戾太子的旧帐,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若是再翻仁宗皇帝时的旧帐,朝中必定要面临次大清洗。”林永裳正色道,“淮扬徐家,由我处置,我会有分寸。正好,盈玉在守城中颇有相助之功,徐相于帝都倍受皇上重用,这个时机,除去淮扬徐氏,却能保住的是徐相支。正所谓,蜂虿入怀,各自去解,毒蛇噬臂,壮士断腕!若是留任淮扬徐氏日益做大,将来之害,难以预期。徐相毕竟是淮扬徐氏出身,在我手里,我审出的证词,会有分寸。若是留到战后,送至帝都,三司共审,难免有不满徐相之人暗中使坏。再者,淮扬徐氏之罪,亦远不止于此,就是徐相,怕您也会有诸为难之事。”

    听了诸内情,再加上林永裳舌灿如花,徐叁自来对本家没甚好感,对林永裳的怒气倒是消了些。其实林永裳有句话说的很对,淮扬徐家落在林永裳手里,要比落在三司手里好上许。毕竟这姓林的在打他家闺女的主意,再怎么着,也得讲几分情面。

    这么想,徐相觉着先前赵青怡状告林永裳时,为林永裳说话,也未白费了气力。

    徐叁心中已是软活了许,面儿上却没有丝毫改变,反是问,“依你这样说,你除了淮扬徐家,我还要感谢你了。”

    “怎敢怎敢。”林永裳谦道,“后生晚辈,伯父先前对晚辈的爱护,晚辈犹无可报答之处,岂敢让伯父谢我。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席话后,林永裳自动将与徐叁的关系,由下官对徐相,升级为晚辈对伯父,亦不得不佩服其手段口齿了。

    徐叁较林永裳年长了十几岁,听他叫声伯父,倒也熨帖,只是仍拿着架子,摆摆手道,“莫要如此热络,淮扬徐家之事,过去就过去了,我并非不明事理之人。其他的事,你也不必再提了。”

    “是是是。”林永裳连声应了,反问道,“我听说伯父正在为盈玉妹妹挑选夫婿,还听说伯父相中了宋遥宋将军。”

    “你消息挺灵通哪。”徐叁讽刺句。这混帐小子不会紧盯着他家姑娘的吧。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林永裳——他家姑娘真没瞧上宋遥,以免姓林的自负过度。

    林永裳厚着脸皮笑,“虽然如今在孝中,不过,盈玉妹妹年纪不小了,伯父为妹妹打算,也是片慈父之心。我对妹妹的关切如己身,也帮着伯父打听了回宋将军的事儿,心下颇有几分担忧。这些事,怕是伯父不大知道。”

    姓林的不会是想说宋遥的坏话儿吧。徐叁吊着眼睛瞧林永裳眼,林永裳微微笑,“宋遥将军不比我,出身有碍。如今正是少年英才,官居高位,何况宋将军生的潘安宋玉之貌,又有冠军侯之勇,前途无量。伯父看上宋将军,是伯父眼光好。恕晚辈说句明白话吧,如今帝都,凡家有适龄女的人家儿,谁不希望把女儿嫁给宋将军呢。听闻,就是皇上亦的赐婚之意,不过被宋将军拒绝了。不知伯父可知道,宋将军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