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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作者:石头与水
时期,官员们呈现出种异常活跃的状态,甚至有些很放肆的言论,哪怕是被称为大凤朝脾气最好的仁宗皇帝都不会忍耐的事情,搁到武皇帝这里,反而是笑而过。
或许,正是武皇帝的好脾气,才滋养出了文人的傲气。
明湛看着满朝文武为着皇家大典总裁职议论纷纷,提谁的都有:钱永道,翰林院掌院,或者是礼部尚书,或者是朝中宰首。
反正,没有他们想不到的。
而且,很奇异的是,虽然他们举荐的人不样,但是他们有着共同的个目标,那就是:钟敬书是绝不适合皇家大典总裁这职位的。
明湛做皇帝时间久了,哪怕是暴脾气也攒出了几分涵养,他是最终裁决人,所以,他并不急着下结论,他得让朝臣们说话。
文官不让说话,那不得憋死啊!
明湛听着底下菜市场似的,你说句,我驳句,为着这皇家大典总裁职,简直是吵的脸红脖子粗,恨不能干上架,直接分出胜负来。
但是,明湛发现这个年代的文人其实很有意思。
他们虽然时常为不同的见解闹的乌眼鸡似的,但是,在生活上或者平时交往中,可能还是不错的朋友。譬如王叡安与李平舟。
王叡安先前是极是反对钱永道为皇家大典的总裁官,他是支持朝官接任此职的。在这立场上,他与李平舟是致的。而且,明湛知道,王叡安与李平舟交情不错。
但是,此时听到有人举荐李平舟兼任总裁官,王叡安不同意了,他不跟举荐的人费话,他直接问当事人李平舟,“李相,你要任皇家大典总裁官么?”摇头,认真的说,“我觉着你不合适,你们身为相辅,平日里少国家大事顾不过来呢,哪里有精力兼任总裁官?若只是挂个名儿,图好听。李相,您可不像这种人哪。”
把李平舟闹的,李平舟道,“我没说要做这总裁官。”
王叡安立时舀李平舟这话儿跟那举荐人说,“听见没,人家李相没这意思,你敢紧闭嘴吧。”
李平舟板着脸,他觉得自己与王叡安说话儿,完全就跟个大傻子样,实在丢脸。
明湛暗笑,抬手示意安静,“好了,你们都别说了,朕明白你们的意思了。”他还不忘讽刺这些人几句,“点子小事儿,吵的乌眼鸡似的。你们是国之忠臣,个个有学识有休养有风度,注意行止。”
看着朝臣都这么条藤的要拉钟敬书下台,明湛的视线越过群臣,落到钟敬书的身上,但是很可惜,他没有看到钟敬书脸上的表情。钟敬书大约在低着头,故此,明湛只看到钟敬书脑袋上的大官帽静若止水。
明湛心中早有了主意,吩咐道,“这也容易。王叡安,你给朕统计下,他们举荐了少人。何玉,传纸墨,把纸裁成寸见方的小纸条儿,再取空盒子来。”
“你们呢,把自己想举荐的人选,写到纸条儿上,折起来,不要让人瞧见,然后放在这盒子里,人票,咱们公议,算算票数。也让朕看看,谁是公推人选。”明湛似笑非笑的扫眼群臣,“朕啊,就想知道,谁是你们心中这次皇家大典总裁官的最合适之人。”
明湛的心眼儿,绝非般人可比。
别人像他这样刚登基的小年轻,做皇帝没啥经验的家伙,啥事儿不得倚重老臣哪。当然,老臣们也是这样想的,展开广阔的胸膛准备给帝王倚靠来着。结果帝王不咋领情,啥事儿人家自己有主意的不行,白瞎了老臣们颗火热的心哪。
像以往帝王决事,或是帝王专裁独断,或是相辅商议举荐,还从没有这种投票的花样儿。明湛这样说,大臣们也觉着新鲜,明湛还安慰他们,“别担心,尽管投吧,不记名儿。你支持谁,只管写谁的名子,不必再署你自己名子落款儿。也不必担心,跟谁熟不跟谁熟,选他不选他的得罪人。当然,若是有人支持自己,毛遂自荐,朕也欢迎啊。”
说人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明湛得瞧瞧,谁在背后弄鬼,要挤走钟敬书。
钟敬书在年纪很老的时候曾写过本回忆录之类的书,他对自己当时的描述是:心如死灰,身若槁木,孤注掷,峰回路转。
当然,那时候,钟敬书已经功成名就,以前的事儿,他愿意念叨念叨,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根据史学家对于钟敬书当时的境况的分析,这种心里状态,还真有八\九分属实的味道。
只有钟敬书自己知道,哪怕此十六字,尚不足以形容自己当时心境之万。
不论日后如何的显赫,但在此时,钟敬书不过是翰林小小的五品编修,哪怕是武皇帝任命钟敬书为主持修编皇家大典的总裁官,但是很奇怪的是,在最初,武皇帝并没有给皇家大典的总裁官设置个品级。所以说,在钟敬书刚刚领命编书时,他仍然只是个五品翰林编修。
早朝已经进行了大半,朝臣们般都是空着肚子来上朝,因为这个时候,你上朝啥的,中途去厕所是绝对不允许的。故此,般大臣来朝之前只进少量参汤下腹,这东西大补,顶时候儿。待到朝议结束,再挨回家用早饭。
像那些穷官儿,喝不起参汤的,又受不得饿的,般就是早上起来塞俩馒头,然后少少的喝水。
所以,别看在朝中班儿的大臣们个顶个儿的瞧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唉,不是有胃病的,就是患便秘的,也可怜的紧。
朝臣们向来是摸黑儿来上朝,这会儿,太阳都出来了,透过瑞祥殿的窗纸,照到干净的地砖上。明湛都觉着隐隐的有些饿了。
何玉是个眼明心快的,他自小就跟着明湛,最是熟悉明湛的脾性,猫着身子下去,给明湛上了碗香喷喷的鸡汤。
底下大臣闻着鸡汤味儿暗里吞口水,在暗地里怀疑皇上是不是故意在整他们呢。这要搁现代,早肚子里骂娘了。不过古人把皇帝的地位放在亲爹之上,骂皇帝的结果,可比骂亲爹严重了。他们也就是心里报怨几句,手上不自觉的加快了投票的速度。
还有些不乐意掺和的武将,心里嘀咕,文人们屁事儿的不行。修几本破书,搁谁修不行啊,这样的穷讲究,害的大家道挨饿。
明湛喝了鸡汤,又塞了两个奶窝窝,才稳住了心。他还厚颜无耻的说了番话,“朕啊,不比你们,老胳膊老腿儿的都定了型。朕还年轻的很,还在长个子呢。朕比起去年,又长高了寸许。所以说啊,朕禁不得饿,你们担待下朕吧。”这种无耻之言,几位老臣有心回句,陛下饿饿,不过是长不高。俺们老胳膊老腿儿的饿下去,岂不是要早些见阎王了。
可是,碰上什么样的皇帝,有什么办法呢?
好歹人家明湛虽然偶尔让大臣们意见,但是,明湛的才干也让群臣有目共睹、敬佩仰慕的,而且,明湛脾气还不错。
皇帝饿了,喝碗鸡汤,也不算啥?
虽然有大臣心里对此有意见,但是他们也不想因碗鸡汤引起帝王的厌恶。
故而,只有忍了。
还得咕唧着口水说话儿,不能冷场,“皇上万乘之尊,万金之体,自然不能因劳恶小情而损,若是陛下因腹中饥饿而伤了圣体,都是臣等的罪过。”俺们就不该在今天提这事儿!
因为大臣们都饿了,投起票来也挺快。王叡安很快将结果统计出来,钱永道的票数并不高,他早已在先前便遭群臣大面积的否决过的人,但是有人,票数极高。
此人,明湛也不陌生,翰林院掌院施中未施大人。
排在施中未后面的就是钟敬书。
钟敬书上榜,说实话,并非文官之功,实借武官之力。
今儿上朝,这些文官就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说起皇家大典总裁官人选啥啥啥的,直争执到如今害大家饿肚子,武官们般很少参与朝政。
做武将的人,很少是八面玲珑,伶牙俐齿之辈,他们般也不喜欢文人的诗啊啥的,觉得这不当吃不当喝的,无甚用处。
这次投票,明湛提议的,但是追根溯源,还是文官集团的事儿。
武官们虽然在朝中不咋说话,并不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说,实在是口才比起这些文人简直是差的太远,说不过人家。吃亏吃得了,便知道闭嘴了!
能到台面上的武官没个是傻的,他们与文官完全是两个利益集团,哪怕是有交情,也不会太深,若说谁能指挥的动谁,除非有大人物出面儿联合大家啥啥啥的。
但是,很明显,这次公推投票,是前所未有过的处事方式。文武没来得及串连,票就开始投了。
武官们对这事儿没兴趣,他们干脆就跟着皇上走,反正先前皇上说了让钟敬书干,争论到这会儿,皇上可没说要辞了钟敬书,把差使给别人哪。故此,武官们基本上都投了钟敬书的票数儿。
另外,除去文官武官,这殿里还有宗亲皇戚,这些人都是有爵位的,他们完全是靠着皇上的脸色吃饭,心里明白的,自然也会投钟敬书。
这么划落,钟敬书的票数还真不少。
但是,钟敬书仍以三票之差,落于施中未施掌院之后。
当王叡安当众宣布了票数,钟敬书的心跟着凉,脸梢儿都白了。这样个不大通人情\事故之人,平日里上朝习惯性的低着脑瓜子的文人官员,在此时竟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直盯着明湛,眼中露出种无辜又悲切的神态。
明湛不急不徐,“哦,看来你们对施中未的信心,比对钟敬书要足啊?”
“施中未?”明湛点施中未的名儿。
这年头儿,混到了翰林掌院,已相当的不简单,施中未年纪不轻了,五十出头儿,灰白的胡子。施中未出列向君王施礼,明湛问他,“朕看朝中许人的推举你,嗯,你也不错,仁宗年间的二榜进士出身,干了辈子的翰林,学问也是有的。跟朕说说,你认为,你干得了这差使么?”
施中未听着明湛将他的从政履历简单的说出来,心中微动,看来皇上是留意过他的,否则不能对他的履历知道的这样清楚。施中未谦恭道,“若陛下有命,臣必将全力以赴。若说干得了、干不了,臣在翰林院呆了大半辈子,翰林院修书编史,臣皆有参与其中,于修编书籍事并不陌生,臣自认,干得了这差使。”
初始时,施中未真没把将修编皇家大典事放在心上,他也不觉着这是啥了不得的差使。可是,自从钟敬书等人开始着手修书。
施中未敏锐的发觉,自己看走眼了!甫开始,钟敬书便将翰林院的闲人全都调了过去,而且人还不够,来帝都的大学问家也开始参与修编皇家大典事,甚至连国子监里成绩优异的学子们也被抽调了批过去。
就这样,还有不少人说人手儿紧张。
施中未陡然发现,这并不是本普通的书,照着这种铺派场面,这定是部旷世奇书!
此时,他才明白,他错过了怎样的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可是,他才是翰林院掌院!这样的绝无仅有的机会,竟然被自己手下个窝了年官运平平人缘儿平平的老翰林抢了去。
钟敬书副穷骨,官低职卑,他如何担得起这样的位子?
施中未怎能服气?怎能甘心?
明湛看眼谦恭中当仁不让的施中未,再望向钟敬书,扬声问,“钟敬书,你先前已经主持皇家大典的修编了,跟朕说说,你愿不愿意干这个差使?”
钟敬书原本心里已经绝望,这么人支持施中未,想来皇上定会直接将自己换下去。但是,他听到皇上此问,这位不通人情世故的书生,他真的不是个笨人,他的心里非常的明白,在瞬间,他甚至猜准了明湛的心意。钟敬书激动的声音都哆嗦了,发颤的答了声,“臣愿意做这个差使!陛下,臣愿意!”
甚至,在安静的早朝中,人们清晰的听到钟敬书声激动的抽泣。钟敬书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他高声道,“陛下,臣愿意!臣,臣,臣……”结巴了三回,钟敬书终于喘了口气,才把话说清楚了,“臣虽然没有处理好陈大人的事,但是臣会全力以赴,臣保证,臣可以将大典修的尽善尽美!臣是新官上任,有人不服臣做总裁官,实在是很正常的事情!臣不像施大人做过掌院,在翰林院中有威信。臣唯能舀出手的就是,臣喜欢修书编史,而且在翰林院二十年,臣都是干的这样的工作。这是臣最熟悉的事情,臣想做这个差使,请陛下再给臣次机会,哪怕是太祖皇帝当初进攻帝都,也不是天就能攻取下来的啊!”
“臣说句老实话,翰林院事情众,太上皇时便命翰林院修前朝史书,如今尚未完成。施大人直在盯着前朝史的修订,如今皇家大典也需要投入全部的精力,臣以为,若没有个人百分百的投入精力来修编这部大典,那么,很难将此书做的完美无缺。”钟敬书道,“陛下,施大人再能干,精力也是有限的,臣以为,臣才是最适合的总裁官人选。”
这老实人发起狠来是不要命,似钟敬书,他也不怕得罪上司了。
施中未当即便道,“前朝史的修订已将近尾声,臣自认有精力有能力来全身心的放在皇家大典的修编工作上。”
钟敬书老老实实的说,“施大人,除了前朝史,日常翰林院的各个庶吉士的差使考试评级等事,皆离不开您啊。”
并且,钟敬书说了句非常极品的话,他直接道,“除非施大人肯辞去掌院之位,安心修编皇家大典,否则,下官真不能以为大人会比下官干的好。”
简直太绝了!
明湛暗里笑的肚子疼,这老实人挤兑起人来哪,能直见血,直逼要害!
其实,这也说明了学问家与政客的区别。
学问家是很专的类人,他们或者生只钟情于种事物的研究,并为此呕心沥血,死而后已。他们,完全是心无旁骛的类人。
可是,政客则不同。
政客要考虑的事情极,利与弊,得与失,权衡与较量。在这些方面,施中未肯定是占着优势的,从这么人支持施中未来做皇家大典的总裁官就可以看出,施中未在朝中人缘儿不错。
明湛笑笑,摆摆手道,“好了,都别争了。施中未,你翰林掌院做的不错,朕省了不少心。你呢,是个好官,你的才干是在做官上。”
“钟敬书,你是个适合做学问的人,你的长处并不长于官场。”明湛扫了二人眼,“施中未,若是让你闷着头子去修书,翰林院的事谁来做呢?难道叫朕另点掌院?”
施中未心里悬,他是想着做皇家大典的总裁官,可是,他从没想过要放弃掌院之位啊!辛辛苦苦的爬了半辈子做了正二品掌院,其中少艰辛。
“你呢,也静不下那个心去修书。朕说这话,不是在贬低你。”明湛随手指了指,“就是李平舟他们,徐叁,三元出身,这会儿叫他们修书,绝没有钟敬书干的好。”
“你们的长处在于处理国事之上,怎么就为着修书编文之事要跟个学者叫劲呢?”明湛叹口气,“行啦,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们真要想着试试修编皇家大典的活儿,与钟敬书换岗,亲自去体会下,自己究竟是不是那块儿料!”
换、换、换岗!
李平舟听这俩字儿,急呼不可!让外行干内行,这不乱套吗?
就是施中未也死了心,皇家大典总裁官是个荣誉,但并没有品级。若是叫他舀掌院学士的地位去换,他也是舍不得的!
明湛看施中未眼,原来是这老东西在背后生事!弹压了施中未,明湛完胜局,施施焉退朝!
作者有话要说:第~晚上还有~
☆、104
下朝回去吃饭。
阮鸿飞刚用过早膳,正舀着真丝绣小鸟儿的帕子擦嘴呢,瞧见明湛,“今儿个倒比往常晚些啊。”
明湛没理他这话儿,眼瞅着摇光指挥内侍抬了饭桌儿出去,不高兴的问阮鸿飞,“你怎么不等我回来吃饭哪?”
将帕子收回袖子里,阮鸿飞道,“你不是已经用过了吗?我听说你在早朝时传膳了。”还喝了鸡汤。
“就喝了碗鸡汤,两个小奶窝窝,不够塞牙缝呢。”明湛抱怨,“个没良心的,也不说等我等。我早朝时还敢大吃特吃啊,就垫巴了垫巴。”
“我有事,真得先走了。”阮鸿飞搂住明湛的肩,摸他的小圆下巴,笑道,“下午我早些回来陪你。”
明湛哼声,男人总归不是太计较的,何况明湛认为自己是个大男人呢,只得道,“是你要回来伴驾,陪我陪我,难道当我是深宫怨妇啊!”
没吃饱的人气性格外大,阮鸿飞笑着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早些回来伴驾。胖,先走了。”
“去吧去吧。”明湛衣裳未换,跟着转脚送阮鸿飞出门,还是说了句,“早点儿回来哦。”对爱人表示思念正常啊。何况明湛这样大方热情的人。
阮鸿飞笑握住明湛的手,暗中搔搔明湛的掌心,这才走了。
死狐狸,就是会勾人。
掌心犹存几分痒意,明湛唇角含笑,带着何玉帮人遛遛达达的回了卧室,重新传了份早膳。
历朝历代,皇帝最厌烦的件事情,非结党莫属。
今日朝上举荐皇家大典总裁人选,让明湛异常不悦。圣人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结党必定营私,再者架空皇权,种种弊端,不而数。
明湛琢磨着施中未的事儿,究竟是谁给施中未撑腰,与施中未联合起来的呢?
明湛是个很复杂的人,他热情似火,待人真诚,但是也不能否认,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只要起了疑心,哪怕现在找不出个结果,且此事非朝夕可以解决。但是明湛也会将此事放在心里,不定什么时候儿就翻出来左思右想的琢磨番。
施中未的事儿还待查处,上午的议政是日不能少的。
明湛并不算最勤政的帝王,起码与他的上任凤景乾相比,明湛绝对比不上凤景乾天六个时辰的批奏章的勤恳。但是,比起荒于后宫的德宗皇帝,明湛能坚持早朝且上午理政,也算可以了。
故此,在勤政方面,明湛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明湛听着工部要银子修河堤,兵部要银子造兵器,礼部说每年各地学院的拨款还没到位,去岁地动,刑部大牢塌了部分,还没盖呢。
反正就是处处要钱。
这种情势,自从天津港招商结束后就开始了。在天津港招商前,也没这么要花银子的地界儿。天津港招商后,明湛才发现,原来国家机器能张弛有度到这份儿上。
实在难得。
明湛先说,“现在汛期过了,修堤的银子不必急,且如今农人正忙着秋收冬种,哪里有时间来修堤呢。兵部你拟个条例出来。欧阳,学院的银子分四季拨款,没有年次性把银子全拨出去的道理。刑部大牢要修,正好,朕听说地动时东南的城墙也塌了,后来勉强码起来的,到底不结实,李平舟,你们工部去找永宁侯,沿着帝都城寸寸的看,哪里城墙该修了,给朕记下来,先把城墙修结实了。到时,分出些人手去刊部帮着把塌了的大牢盖起来。”
李平舟领命。
“现在啊,眼瞅着又有场大战,咱们该省的省着点儿。先把鞑靼人打服了再说其他。”明湛沉声道。
李平舟脸色微惊,忙问,“陛下,可是要主动出战鞑靼人?”
明湛摇头,“朕是和平主义者。不过,鞑靼人生性凶悍无礼。咱们与鞑靼也不是打了年两年,看看史书就知道,每次鞑靼新可汗登基,定会来攻西北。如今老可汗已经死了,没有不打仗的道理。上次,虽侥幸得胜,可不能有丝毫的骄满之心哪。只要日未踏平西北草原,就不能称为对鞑靼战争的胜利。”
李平舟叹服,“陛下凌云之志。”
明湛这说大话的毛病自来就有,他家祖宗可不这样儿。像德宗皇帝,最是无能,被人打到城墙根儿,险些被抓去北狩。仁宗皇帝呢,就比德宗皇帝强,但是也得弄个假公主去和亲,给鞑靼人赏赐。唉,实际上就是花钱买和平。到了凤景乾这里,帝都才算是挺直了身子。凤景乾自来节俭,也没什么奢侈的活动,门心思的把支西北军建立起来。
如今,才有明湛凌云志向。
明湛这里在理政,后宫中,卫太后接见了逍遥侯夫妇与逍遥侯家的两子两女。
明湛宣召逍遥侯、临江侯、锦衣侯、善仁侯来帝都,逍遥侯定是来的最快的,家人到了帝都,简单的梳洗后就递牌子进宫请安。
明湛与内阁理政时,非军国大事不能扰。明湛身边儿的大太监,只有何玉可在畔伺候。
何玉手下,还有几个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其中就包括了方青,逍遥侯的牌子就落在了方青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