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作者:河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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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自家xiōng dì 面前，李匪自然不愿丢了颜面，强自干巴巴笑了声，“我们xiōng dì 说话，你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赶紧倒酒去，我们xiōng dì 年不见，昨日喝的不怎tòng kuài ，今天再痛饮番。”

    论起来，新妇和赵石同辈，只是比赵石小了许，从赵氏这边论，应该叫赵石声大哥，但出嫁从夫，从李匪这里，赵石却要反过来唤其嫂嫂了。

    赵石笑着打圆场，“嫂嫂不必忙了，这些日子，估摸着都难得空闲，我跟四哥说几句话，嫂嫂……若是愿意听咱们唠叨，就听听……”

    赵氏其实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但家族教养不凡，行止之间，大方得体，让赵石欣赏之处在于，没有初为人妇的扭捏，没有离乡万里来到荒蛮之地的惶恐。

    只这点，便已尽显此女之坚强，其实这也正是赵石最欣赏的种性格。

    赵氏笑着点头，赵石开口说什么，她是定不会反驳的，她以后便是归义王的王妃，能在低地有着怎样的地位，其实不光要看自己夫君的宠爱，还要借助于大将军赵石的声威，至于秦州赵氏，份量还要轻上些。

    这种利益纠葛，在年轻的新妇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来，并不值得奇怪。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封建王朝之下。特有的世家教导的产物。贵戚交往之间，女子必备的素质，缺少这种素质的女子，下场往往凄凉无比。

    随即，她便biǎo xiàn 出了细心的面，让人送进了茶点，然后安静的坐到了李匪侧后。

    马匪头子得意了起来，hē hē 笑着。好像在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赵石来寻李匪，确实是有要事相谈，其他的都是顺带而已，李匪大婚，相比在汉地，礼仪要少上许，但来贺的人太了些，这两日未见有什么闲暇工夫。

    赵石和李匪两人之间不用怎么客气。等到帐中只剩下了三人，赵石便开门见山道：“四哥要用兵高地。什么时候出兵？”

    李匪满不在乎的喝着茶，顺手还给自家婆娘倒了杯递过去，顺便展露个讨好的笑容。

    这才摇了摇头道：“这里要说用兵，太简单了，明天就能启程，沿路就能聚起几万人马来，但现在天儿还冷，要过上些日子，等天儿缓缓再说。”

    对吐蕃低地的情形，赵石也不很清楚，这里打仗，显然和草原上不太样，这里到处都是丘陵荒原，崇山峻岭也是比比皆是。

    高地的各个部落，和低地之间并没有太过明确的疆域界限，但毫无yí wèn ，高地部族最集中的地方定在以前吐蕃王庭那里，也jiù shì 吐蕃逻些城附近。

    按照赵石的yìn xiàng ，那里应该是些盆地，地势要低上许，气候远比北边温润，也必定是吐蕃重要的产粮区域。

    它们的身后，其实jiù shì 绵延数千里的喜马拉雅山脉。

    按说，赵石行的旅程，到了这里应该算是jié shù 了，zhè gè 时候，赵石如果弄个说的过去的理由，率人回转，也没什么问题。

    但战事在即，又是吐蕃人的内战，赵石不由有些心动……换句话说，jiù shì 手痒了……

    男人其实jiù shì 这样，累的时候，总想着休息下，规划也都做的很好，不过旦闲下来，却又都闲不住。

    “怎么？xiōng dì 想陪哥哥走圈？”

    赵石笑笑，不客气的道：“吐蕃兵马不以战力见长，打起仗来是个什么样子，小弟还真想见识下。”

    李匪这里有些不fú qì ，“什么不以战力见长，咱们可是帮着你打下西凉城的……”

    赵石hē hē 笑，也不说话，李匪底气先就不足了，吐蕃人打仗是个什么样子，他可是见的了，若非甘州回鹘不战而降，吐蕃去年时，可能就要顿兵西凉不动了，再熬上些日子，说不定还能散了伙。

    这样的窝心事儿，作为吐蕃低地之主的他自然不会随便宣扬，但赵石作为伐夏诸路兵马总管，想不知道都难。

    最终，还是赵石开了口，“吐蕃闭塞之地，大秦无意据之，但有了四哥在这里，在低地设立土司，选任官员，是早晚的事情。”

    “但高地那里……据说些佛徒在传教？”

    李匪点了点头道：“群光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想着到老子的地盘来撒野，可不是让老子揍了几顿狠的，现在都窝在南边儿念经呢。”

    “应该是天竺传过来的吧？”

    “不太清楚，这些秃驴和咱们那里的光头不太样，寺庙盖的好像宫殿，有那兴盛些的所在，连地下都埋着金砖，田产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拥有的奴隶也很，你说，这和土皇帝有什么区别？”

    “照这样看，他们的佛祖岂非也是个贪财的家伙？”

    赵石被他逗笑了，中原佛教是从吐蕃这里传过去的无疑，不过入乡随俗，中原佛教很是受到了儒家的影响，其实和吐蕃这里的佛徒有了很大的区别。

    不过，他比李匪也强不到哪里去，对儿的粗货，对于中原佛教的起源和分化，都是所知寥寥，他们最大的共同点jiù shì ，对佛道之事都很排斥。

    不过赵石现在的眼光非是昔日可比，想了想便道：“高地那里前年就有称臣之议，派兵助我等伐夏，照四哥看，有没有点诚心？”

    赵石问的郑重，李匪也收起了玩笑之心，想了半天才道：“有是肯定有那么点的，但他们离大秦太远了，有诚意又能怎么样？照我看啊，还是打的他们怕了，才会派了使者去长安求饶，咱们旦松了劲儿，没准转头他就不认了。”

    赵石点点头，“四哥说的在理，但四哥这么打下去……四哥想到后果没有？”

    李匪有点yí huò 的看了赵石眼，对zhè gè xiōng dì 的谋略武功，他其实是非常佩服的，“贤弟是说……”

    赵石这时就像个狗头军师，笑吟吟的问道：“这些年，四哥可是把高地人搜刮苦了吧？”

    答非所问，赵石对文人虽然直不感冒，但说话行事之间，其实已经沾了很的文人气息……

    对于这样的转弯话，李匪并不气恼，乐hē hē 的得意道：“不成不成，还差的远，上次打到了逻些城下，到是弄了些好东西回来，但那里高地部落太，什么五牦牛部，八天王部的，虽然没个是咱们的对手，但呆的久了，还是有被反咬口的危险，所以，你哥哥我总是点到为止，从不贪财忘形。”

    “这么说来，那里的好东西还很，所以啊，四哥这次要带人再去趟，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去长安称臣了，到时候抢他们便不那么名正言顺了不是？”

    这才真正是马匪头子的思维，将打家劫舍当做了终身事业，都是归义王了，还想着去人家地盘抢东西呢。

    赵石嘴角抽动了下，才道：“四哥率兵出去，就不怕他们避开四哥兵锋，来低地骚扰？”

    如果是在草原上作战，那是定的了，被人找到留在后方的部落，数便能形成场决战，甚至于，有的时候可以让敌人疲于奔命，不战而溃。

    草原作战的主体，其实jiù shì 寻找对方部落的踪迹，进行劫掠，消弱对方的实力的同时，逼迫对方与自己决战。

    而弱小的方，也绝对不会放弃找到对方主部，并进行攻击的机会。

    但吐蕃这里显然不同，李匪当即就乐了，为赵石解释道：“他们过来次可不容易，说真的，那会儿要不是那些光头鼓动，高地人几十年都未见会来低地趟，就算是这样，当初高地人的联军也只是在离这里很远的南边，跟低地人打了仗而已。”

    是的，吐蕃的疆域太大了，越往北来，环境也越发恶劣。

    当年吐蕃人建立王庭，征服北方的吐谷浑以及党项诸部，并驱使他们开始参与到丝绸之路的争夺当中。

    这是吐蕃最强大的时候，很西北部族臣服在他们脚下，并为他们作战。

    但随着时间流逝，吐蕃开始衰落了下来，而他们不像汉人王朝，总有兴起的机会，他们旦衰落，好像就没有了尽头。

    高地人的联军，别说数十年，便是上百年，也未见能在低地出现次。

    因为他们缺乏统的指挥，甚至于，他们已经有些不习惯于低地的气候了，长途跋涉的征战，让他们感到疲惫和厌倦。

    shí jì 上，不论是疆域，还是目光，高地人已经被自己限制在了南边那些盆地当中，很像是汉人的中原之战，只有统了那里诸的部族，才会有人登上吐蕃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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