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四百八十三章金州

      将血 作者:河边草

    和南十八聊了足有个时辰,南十八才起身告辞离去,赵石送到门口,回到房内,大病初愈,身子却是有些疲乏,不过缓缓靠在床上,脑子却是刻也没停了转悠。

    南十八虽然没有明说,但从他方才所说的些话中,他隐约感觉到了对方对川中形势的丝担忧,而这种但又不是军事上的,而是属于政治范畴,大秦百年来,闭关自守,以隅之地和金国西夏相抗,纷纷扰扰便是百年,如今西夏金国国势衰颓,大秦趁此百年不遇之机起兵取蜀中丰饶之地以为根基,此诚为国之良策。

    不过话说回来,大秦所据之地方圆不过千里足足有百年,旦占据蜀中山河,该如何治理,流民又该如何安抚,这才是最考验人的地方,按照赵石的话说,这猎物口吞下去,消不消化的了却是未知之数,个不好,川中乱起,不但不能成为大秦之粮仓,还有可能成为个甩也甩不脱的包袱。

    不得不说,这位南先生在相府蛰居年,想的便也全都是国家大事了,其实这和他赵石本身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这些东西在他脑子中转上那么圈便也不去想了。

    他所关心的只是此次出使,能否人不损,安安全全的将人带回去罢了,想到到了成都,又要带上蜀中皇帝以及其亲族,说不准还有许蜀国大臣,他这脑子又疼了起来,不用猜,去的时候不可能悄无声息,回来的时候得大张声势。

    南十八有几句就说到了点子上,就算有秦军大队护卫左右,到时肯定也会有所谓的忠义之士,孤臣孽子之类的人物赶来凑凑热闹,到时候任你防护再是周密,说不准根流矢就能决定他此行的成败,这由不得他不殚精竭虑的想着万全之策。

    不然制上个铁车?不行,川中是什么地方?弄上个铁笼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让人身穿铁甲,围住那个皇帝老儿?也不行,队伍中又不止个皇帝需要保护,掉包?倒是好主意,不过有些麻烦,那蜀中皇帝娇生惯养,听说年纪也七老八十了,坐在车中说不准都没命到大秦,别说让其起码乔装了

    想着这些头疼之事,渐入梦乡,晃已是天明。

    长话短说,这路上因为有赵石命令,并不进入人和城镇,也就少了很应酬,不过说起来,钦差出京,所到之处,那些地方父母难免赶上前请见钦差,慰问将是随员,这也确实拖慢了些行程,不过总的来说,钦差队伍行进还是飞快,不日便已到了金州州府兴元府所在。

    离兴元府还有十余里,对披挂整齐,威武雄伟的秦军队伍已经侯在路边,而金州如今的安抚使,大军留后陈组是带着亲军将校迎在道途。

    说起来这位老将军也很不容易,他本是平凉镇守使,手握重兵之边镇大奖,不过当年仅经过庆阳兵变之事后,平凉军上下手了太子牵连,责备责难,是在镇君当中臭了名声,有缩头军之称,就以平凉军出身的李驰勋来说,东征之时在军中的日子就很是艰难,由此也就可见平凉军之处境了,新帝登基之后,这种情形并无少好转,在景帝授意之下,兵部有拆散平凉镇军,改为禁军的打算。

    而这位老将军便首当其冲,被调往金州,做了这个名为大军留后,其实就是个督粮官的差事,也就可以预见平凉镇军在不久的将来的命运了。

    所以接到钦差行数千人即将驾临兴元的消息之后,陈祖也未怎么犹豫,便带领属下迎出十里等在了这里。

    这却是给了钦差行好大的面子,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间,来自川中之战始,虽说阵前和京师战报,军情文书往来不断。但景帝是打定主意,不干涉前敌领兵将领行事了,所以正式的钦差赵石算是头位,他这位大军留后不来迎上迎也说不过去,二来呢,蜀国已降,川中之战到了尾声,这位钦差在这个时候到了川中,是来干什么的也是不问可知之事,到此论功行赏之际,他资格在老,官位再高,也不得不为手下之人着想,摆足架势,笑脸相迎。

    这三来嘛,就是其自身境遇了,以上已然说得明白,在此就不再言了。

    看见钦差旗号越来越近,陈祖当先跪倒于地,大声道:“金州安抚使陈祖率金州属吏迎接钦差大人”

    老头声调高昂,声音立时传出老远,身后众人也立马跪倒地。

    当先的赵石此时已然下马,挥手让身后队伍停下,这才紧走两步,上前把将陈祖搀扶了起来,两人虽然是第次见面,但却都知道对方根底,这也不奇怪,钦差即将到来,陈祖不可能无所知,尤其是正派钦差和钦差副使两人,是知之甚详的,至于赵石嘛,所到地,该见什么人,此人又有何来历,居何职位,若不知道这些,那么他手下之人也该都回家耕田去了。

    微微打量了下这位须发花白的老将军,却是笑道:“将军怎的在此相侯,赵石位卑职小,可是不敢当啊。”

    陈祖同样瞅了眼这位年纪轻轻,就已然是四品朝廷大将的鹰扬将军,宣旨钦差,心里不由感叹了声,果然是如同传闻中般年轻,自己确实老了啊,不过内心身处琢磨的还是此人出身来历,听闻此人当年在庆阳府兵变时入的军伍,如今又是皇帝近臣,也不知对当年之事还有芥蒂否,不然回京在陛下面前说上句两句子虚乌有之言,他陈祖可就出不了兜着走了。

    “钦差节旗到处,如陛下亲临,下官等不敢怠慢钦差大人路鞍马劳顿,还请上马随下官等入城,下官以命人摆好酒菜,为钦差大人以及各位大人接风洗尘。”

    这种迎送事宜在路上已然碰到不少,赵石倒也应付自如,无有失礼之处,上马和陈祖并肩而行。陈祖此时却是春风满面,和蔼至极,又和钦差副使曲士昭客套了几句,回首望了眼赵石身后的羽林军队伍,见这些将校军卒个个虽然颇有些风尘之色,但从京师到金州,行程千里,如今兴元近在咫尺,却无人敢于懈怠,军阵整齐,进退有据,丝不乱,种不经沙场便无法拥有的森然之气不显自露,和那些被护在当中,已然喜色满面,相互轻松谈笑的文官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是领军的老行家,此时心中暗自点头,都说羽林军在东征之时大放异彩,尤其是领军之人,眼前这位年轻的羽林将军,深通领兵之道,今日见,倒也名不虚传,只这份气势,就已可当精锐之称了。

    回首不由向赵石由衷道:“大人麾下威武的很啊,老夫也曾入京述职,当日所见羽林军校和将军麾下比起来,可谓有云泥之别,大人真是好手段。”

    这句奉承倒是恰到好处,赵石也就生受了下来,之后又闲聊了几句,东拉西扯的问了几句出口,陈祖也是健谈之人,每问必答,知无不言,快到府城之时,才怵然而惊,身旁这位钦差大人貌似漫不经心,问的东西也毫无干连,好像漫无边际,但细心想,他回答的也颇随意,但此时想,背后却出了身的冷汗,差点没甩自己几个嘴巴,都想好了的,要小心应付,送走这些人完事,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被人轻易之间就套了许话去,这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赵石这里已是得了不少有用的讯息,这种用来审问俘虏的技巧在他来说不过是驾轻就熟罢了,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他并不直接问川中大战大秦损失如何如何,而是问及粮草支应,军械供给等事,看似好奇,其实从开战到如今这些后勤数量上的变化,就能知道前方损失若干,

    再有金州草药腾贵,想来伤病不少,尤其是川中气候问题,看来军中患病也严重到了定程度,再有便是弓箭等军用器械的输送也是刚开始时的十倍,看来川中雨水对于前方大军影响也是不小。

    再有就是请陈祖引见下军中众将,在问及这些将校领兵少,大略之间,也能算出如今金州驻军少,这个他是牢牢记在心里,新兵五千,平凉镇军千,不过已经应援派出去剿除兵乱可以不计,再有就是各路留守兵马,估计有四五千之数,总的来说,整个金州留守兵马不过万人上下,如此粮草重地竟然兵卒如此之少,可谓是空虚至极了,不过前方大胜,蜀国已降,倒也不算什么了。

    回过头来,又说起今年凤翔府他的老家粮草都运到了金州,青壮征集也是不少,收成受了很大影响,这仗也打完了,不知金州能否接济下,看陈祖轻松的点头,说只要朝廷下令,这个不成问题,赵石心里便已有数,不说川中所获少,只秦军粮草看来是无忧的了。

    到了兴元城下,见陈祖脸色青白,好像刚明白过味儿来,他只转头当没看见,这些都涉及军国重务,即便他是钦差,也不能与闻的,但这般套话,陈祖透露出来,却是怪不到他的头上了,这时不管那位老将军心里百味杂陈,他向后挥手道:“我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