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作者:河边草

    血雨纷飞之间，又有三具尸体接连倒下，赵石已经斩瓜切菜般将前面的马匪屠戮空，剩下最后面的那人吓的肝胆俱裂，尖声大叫，翻身上马，没命的催动战马向后逃去。

    赵石抬手便将手里血淋淋的弯刀甩了出去，但这弯刀毕竟不很顺手，只从那人身侧带着猛恶的风声呼啸而过，却没伤到那人分毫。

    赵石看也不看，转身便将几匹战马拉住，掉头便走，弓弦脆响，身后声惨叫，赵石回头看去，那个逃走的马匪已然扎手扎脚的脑袋载下战马，后背上插着支长箭，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人却没死，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接着便是嗖的声，支箭矢立时射穿了他的脖子，将他钉在地上。

    巨马之上，草原少女呲着小白牙，左手握着的硬弓刚刚放下，但却挥动了下右手，显见这种从马匪身上抢过来的硬弓开起来还是有些吃力，不过准头到是没的说。

    赵石嘴角微翘，算是笑了下，这位汪古部的额浑到也不是全无用处，杀人之后的草原少女虽是呲牙瞪眼，看上去像是被惊着了的小狼儿，但动作和准头却点也没受到影响，赵石心里暗道，草原人果然不般，都彪悍的紧。

    沉沉的号角声在对面山丘上响起，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规律，赵石脸色变，没想到这些马匪真还是谨慎的很。

    “快，挑三匹出来，我们走。”

    把将草原少女从巨马上拉下来，边说道。

    草原少女哼了声，朝那处部落的方向张望了下，看见赵石满身的血迹以及地下狼藉的尸体时。眸光缩，她也算是头次真正看到赵石动手，内心的震撼自不必说。对于眼前这个汉人将军的狡诈和凶猛又有了深层的认识，在赵石满是杀气的目光注视下。她实在提不起勇气违拗，迅速的带出三匹战马，翻身上马，狠狠夹马腹，战马嘶鸣声，带着新主人便窜了出去。

    就如赵石所想，就像是军中的战鼓，这号角声中自然也带着莫名的含义。这时听到号角声，远处正在抢掠的马匪已经迅速聚集了起来，最快的支数十人组成的马队堪堪驰出营地，后面大部马匪嚎叫着，纷纷翻身上马，组成大大小小的队伍，随后追了下来。

    赵石不停向后打量，马队在方才他杀人的地方停留了会，不时，声仿佛受伤的野兽般的嚎叫远远传来。离得这么远，还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狂怒和痛楚，群匪鼓噪。接着便亡命般的追了上来。

    赵石头也不会，心想，准是又弄死个重要的人物儿，这次却是无心的，但起到的效果恐怕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望无际的草原上，白雪皑皑，人踪泯灭，两人四马在前面疾驰向北，而后面黑压压片追兵却是追逐不舍。赵石座下的巨马虽然比之前虚弱很，但疾驰起来。速度依旧不减，草原少女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之上。抡起控马之术，两个赵石也未必能及得上她，这路奔驰，两队人就好像中间拉了根绳子，距离虽是不见缩小，但想要拉大也很是困难。

    这种情形是赵石最不愿意看到的，却偏偏还无可奈何，无处可躲，甚至阻击退敌的地方也没有，幸亏距离还远，不然赵石已经能够想象箭矢横空，不停攒射的景象，根本不会给你近身的机会，让他心惊的则是对方的人数，看上去足有六七百人，分成几撮，紧紧跟在后面，几天之中，连续尝到两次被人追的像是只兔子的滋味儿，赵石也只有暗叹，这次草原之行不是倒霉，而是太倒霉。

    数十里晃而过，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赵石心中暗喜，转头看去，草原少女初时的胆气已消了个干净，脸色苍白，身子紧紧贴在马鞍子上，随着战马上下起伏，不时还惶急的扭头瞅上眼两眼，样子颇为狼狈。

    又过十数里，终于天色整个黑了下来，四周黑黝黝片，好像蒙上了层黑布，后方的马蹄声渐渐隐没于黑暗之中，赵石也勒住了马缰。

    “歇歇吧。”

    不能点燃篝火，就算是前晚才下了场大雪，草原的黑夜还是干燥而有冰冷，有人曾说草原的风冷的像刀子，那是点也没错的。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东西，赵石到是不觉得怎的，但草原少女身子微微抖嗦着像只被冻坏了的鹌鹑，虽是寒冷难耐，但少女还是咬紧牙关，未曾吭上声出来。

    远处，个嘶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身后黑压压的片人影，静静的立在寒风中，就像是群鬼魂，透着森冷和邪异。

    “我弟弟死了。”声音中带着刻骨的仇恨，围在他旁边的几个人都是身材粗壮的汉子，双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光的眼珠子都显出不以为然之色。

    个尖利的声音带着典型的北方口音立即便道：“王爷说了，只要四百个奴隶，女人是咱们白赚的，只要咱们捉得到，他就收下，咱们阵风的兄弟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为了发财，可不是为了给人报仇的。

    就算还得喂给那几个只知道张着臭嘴，等着咱们把财货送上门的家伙些，这趟下来，加上咱们弄到的那些红货，也足够兄弟们在上京人人买处大宅子了，徐老大，杀人打仗咱们都听你的，但没个好处，王八羔子才会平白跟着别人喝风吃雪的呢。”

    接着又响起个声音，带着怪异腔调的汉话说的到也流利，“是啊，这里是鞑靼人的地盘，这次咱们遛马队和众位兄弟合在起，干了这次买卖，可不想为了两个没名没姓的家伙追到鞑靼人的围子里去。”

    又个人附和道：“徐老大，还是想开些吧，咱们本来干的就是没本钱的买卖，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鞑靼人不好抢，就算是孩崽子都他妈想狼样。不留神就得跟阎王爷打交道去，咱们每次不都有兄弟躺下？这就是命。谁让咱们选了这个行当呢？”

    马匪的临时头领，也就是徐老大瞪着双狼毒的眸子，恨不能将这些家伙都宰了，他知道这些都是些杀人不眨眼，见利忘义的家伙，能将这些家伙聚在起，不过是这趟买卖的下家来历很大，路子也顺。并不是他徐成有大的威望。

    不过这趟之所以这么顺利，还不是他建议趁着这百年不遇的风雪，鞑靼人都缩回了自己的毡帐，他们才能路横扫南边儿十余个鞑靼部落，几乎没放跑个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却翻脸不认人，奶奶的，果然都是些喂不熟的狼崽子。

    但他却不能这个时候跟他们翻脸，草原上到处都是危险，这里还是鞑靼人的地盘。少了这些家伙，想围住那两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王八蛋，想也别想。咬了咬牙根子，“成，自然不能白劳动了诸位弟兄，只要能围住那两个人，这次咱们顺风好得的份子掰给大伙儿半儿，兄弟们看这样成不成？”

    寒风中，这些人阵沉默，眼睛中都露出贪婪之色，终于有人道：“行。就这么着，咱们铁骑会的弟兄再供徐老大差遣次。”

    既然有人带了头儿。剩下的人也纷纷附和，徐老大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徐成在这里谢过诸位弟兄了，但有条，我生祭我那兄弟，死的可不成。”

    “两个小兔崽子而已。。。。。。。。不过他们这么直跑下去，咱们还真就追不上，徐老大，打仗的事情还得徐老大你来安排，你怎么说，兄弟们就怎么做就是了。”

    “好，那兄弟也就不客气了，阵风的兄弟们马快，辛苦些，连夜往北走，顺风好的兄弟们往西，遛马队的兄弟往东，剩下的弟兄我领着在南边，争取将这两个王八蛋围在刻石勒河南边儿，兄弟们都是行家，方圆十几里的马蹄声总是瞒不过大伙的耳朵的，捉住了人，徐成另备份厚礼给他。

    大伙不用担心汪古部的那些王八蛋，经过这场风雪，他们都还在帐篷里抖筛子呢，遇到单个碍眼的，拔了就是了。。。。。。。。”

    “徐老大放心吧，咱们弟兄在这片草原上来去也不是天两天了，也不见汪古部的那些王八蛋能拔去老子根毫毛。”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徐老大却是紧绷着张脸，这次买卖算是白做了，不过谁杀了他弟弟，这个仇就算是追到如来佛祖那也得报了才行，这时他脸上的神色凶狠而又狰狞。

    黑暗之中，两个人默默吃过了东西，赵石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赶紧离开才是正理，明显这个道理草原少女也知道，想到就做，牵过马来，两人上马，值此之时，两个人仿佛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在黑暗中也不放马疾驰，而是默默缓缓而行。

    到了半夜，赵石骤然停了下来，把拽住草原少女的马缰绳，草原少女心中惊，此时她对赵石已经依赖非常，也不说话，静静坐在马上。

    隐隐约约间，马蹄声在远处响起，人数并不，但方向却很杂，赵石心中凛然，这些马匪看样子是跟他们耗上了，竟是连夜派出了游骑。

    草原少女翻身下马，静静趴在地上，会功夫才起身来，“他们分开了，大部在南边。。。。。。。他们要围住我们。”

    “走，我们向西北走。”赵石再不犹豫，调转马头。

    “为什么？”草原少女虽然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跟了上来，但还是问道。

    “那里有山。”

    “山？”草原少女略琢磨，已经明白，什么山啊，只不过是草原常见的个山丘而已，只不过大了些，昨晚他们还曾在那里躲避过风雪。

    这里马蹄声响，四周的游骑便已经聚了过来，赵石心中是凛然，这些家伙肯定都是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家伙，对于马蹄声格外敏感，就像身旁这个娇滴滴的草原少女，不但杀起人来点也不含糊，对于地听的技能也是熟练之极，这就是草原人，该死的草原人。

    黑暗中，纵马疾驰是不可能了，后面的蹄声也是若即若离，但从未消失过，远远还能听见从未停歇的呼哨声，显见这些马匪正在联系，边瞅着天空中的星辰努力辨别方向，边尽量赶路，自然分外辛苦。

    到了天光微亮，两人终是再无顾忌，纵马狂奔，草原少女此时脸上苍白的好像死人，双明媚的眸子也黯淡了许，这两天下来，又冻又累，看样子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只是在咬牙硬挺而已。

    天光大亮之时，黑压压的马队从侧方直插了过来，到了近处，却是分成几队，有的纵马上来围堵，有的则是急急前行，想要到前面将两人围住。

    呼哨之声练成片，这些穿着各异的马匪狂野的纵马疾驰，呼啸着将这片草原的宁静搅的粉碎，就像是场围猎。

    赵石紧绷着脸，手里紧紧握住横刀的刀柄，这样的凶险，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第三次遇到，第次是在庆阳府百里之处，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西夏汉子让他明白古代的战争原来是如此奇妙。

    第二次是吕梁山下，凶悍的金兵层层叠叠，好像怎么杀也杀不完，箭雨是遮天蔽日，刀光剑影仿佛能照瞎人的眼睛，那才是战争的本来面目。

    这是第三次，主角没想到却是群马匪。。。。。。。。

    （有些人说阿草拖沓，难道没人想看看草原风情之类的描述？再说了，这个时候正是蒙古帝国崛起的时候，阿草唯恐描写的不够清楚，在后续的文章中，众蒙古名将将登场，不说清楚怎么行？请大家口下留德，阿草够仁义的了，什么帖子都不删，直在那里挂着，阿草曾经到别人那里提了些意见，第二天就被人删了，呜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支持作者，支持正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