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作者:河边草

    听他这般乱七八糟的说着，李金花饶是心情郁结，眼光闪了闪，还是带出些笑意出来，她性格虽算不得刚强，但统军日久，鲜血淋漓的场面也见的了，对于生死之事看的也是极开，这次虽然险死还生，又伤了容貌，自怜自伤之情是有的，但并不如众人想象般严重。

    微微侧转过头来，见赵石极是认真的瞅过来，说的这些话好像并非玩笑，还见他摸了摸怀中，抽出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了件黑黝黝的物什。

    “这是我命寨子里的匠人打制的副面具，粗劣的很，也只是个模子罢了，若还算满意，等回到长安，再找匠作监的那些工匠精心制作副，你看怎么样？”

    白布包裹，也看不清李金花此时的脸色，只是眉儿弯了下，轻轻抬手接过那明显是铁制的东西，在手中把玩了下，这面具制作的虽确实不怎么样，许地方还能看得见突起的铁刺，但设计的却是颇见巧思，并不是将整个脸都蒙上那种笨家伙，而是只遮半边，眼鼻口都得露出，，尽量不以余份量，有铁环为顶，能圈在头上，这样的面具以巧匠制之，纹以雕饰，略作修改，像是件不错的饰物。

    李金花心中微喜，喜的自然不是这区区物件了，而是对方这片心意，难道是这木鱼脑袋开窍了？她这心里到是没有寻常女子旦遇到祸事，便怨天尤人，稍有人露出好意，便以为是可怜自己的余心思。

    眼波流转之间，已经了许神采出来，边把玩着手里的东西。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谢谢你了。。。。。。。不过你之前说。。。。。。。。若是你在近处，就杀了我。怎的又救我回来？”

    赵石愕然了下，到没想都她问的是这个。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他与女子相处是极生疏的，这时头疼自是难免，想了半天，才道：“当时哪管那么，再说，你来救我，我却杀了你。你这些部属还不得将我吃了，不过几年不见，你可是长进了不少，这些显锋军的部属到都很忠心。”

    “嗯。。。。。。。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庆阳府其他镇军添进些人来，几位将军念着大伯的好处，进来的人都颇为精悍，也都嘱咐好了的，再有些新招进来的新兵，只要粮饷不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李武走了之后，麻烦也就没了，要不是杜山虎他们投了你那里。我还想着将他们召回来呢。

    这次出潼关，你又立下了不少功劳，回京之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朝廷那些事儿实在说不好，这不就躲进山里来先避上避，虽说富贵险中求，但些事总是掺和进去，也不是咱们军人的本份，到是你，回去之后。还去庆阳？”

    “你说呢？”

    “哦。。。。。。。我手下这些人自出潼关以来，伤亡加起来也有不少了。你若是愿意，不如调入羽林军。。。。。。。。大家也好有个照顾。”

    “这样呀。容我想想，听说你定亲了？”

    说到这里，在李金花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视下，赵石已经有些挠头了，琢磨了下，“嗯。。。。。。表哥给做的媒，是他妻妹，人小的很，是从庆阳府回乡之后的事情，家里人都热衷的很，没法子拒绝。”

    扑哧笑，眼波流转间，却是啊了声，显见是牵动了脸上的伤势，赵石则微微撇了撇嘴，暗道，真是奇了怪了，这事她还能笑的出来，李金花的心思他是明白的，以他的性子，能这般前来说话，已然是表明了态度的，身上穿的软甲，之后率兵来救，句生死以之，总以让他动心的，只是有些话不好出口罢了。

    。。。。。。。。。。。。。

    两人谈谈说说，经历了这次生死之后，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然尽去，还有些不想触及的地方，也不妨碍两人交谈，提起当年庆阳府之事也是颇唏嘘，两人纠缠至今，虽是自庆阳府之后，再没怎见过面了，但种熟悉的感觉却在两人心中蔓延开来，谈话却是出奇的契合。

    对于平日少言寡语的赵石来说，这样的谈话却也算得上是新奇的经历，不用提防于人，也不用揣摩别人的心思，轻松自然，心中的些忧虑和迷惘都是减轻了许，这样的效果却是要比前世见过的那许心理医生的效果都要好的，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原来平平常常的谈话也能消解心中压力，之前到从未想过的。

    不远处，几棵老树环绕之间，几个人探头探脑，小心谨慎间，张张兴奋到两眼放光面庞晃来晃去，片私语声也在断断续续。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唉，这四野无人的，旅帅的胆子也恁小了些。。。。。。。”这些天直阴着脸，连话都好像不会说了的杜山虎，梗着个脖子，眼睛好像斗鸡般睁的老大，连串的嘟囔从他嘴里冒了出来。

    “呸，就你小子有这龌龊心思，咱家大哥那是什么人？怎么会欺于暗室。。。。。。”张锋聚眸子中的震惊之色还没散去，虽是嘴里是极力维护的意思，但心里头也是骂开了的，这位便宜兄弟可是真人不露相，硬是勾搭上了显锋军的统制官儿，显然还不是天两天了，杜山虎他们这群兔崽子早就知道了的，瞒的他到是好紧，被人敲了六把上好横刀，顿酒菜，才带他出来，娘的，这冤大头当的。

    “欺暗室你个头，我家将军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上去欺负个试试。。。。。。不过英雄配巾帼，这戏码不错，说起来，我家将军到底也是个女人嘛。。。。。。。嘿嘿。。。。。。”个和杜山虎等相熟的显锋军校尉立即不忿的回道，不过说到最后，也难掩腔和杜山虎等人样的八卦心思。

    将这群看客的兴致打断是从寨子外面回来的群人，走在前面的是充任向导的梁世义，这厮如今满面红光，像是出外郊游了番，除了脚上有些泥巴之外，身上到是干净的很的，身后群人就不如了，浑身上下又是泥又是土的，满是泥迹的脸上也满是疲惫，显然山中行路毕竟还是不如自小便是山中讨生活，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的梁世义这个贼头儿的。

    看见赵石和李金花坐立在高处，都是愣了愣，接着十几个人便快步走了过来。

    齐齐个军礼行下去，只有梁世义尴尬的手脚没个放处，听见山寨里沸反盈天的声响，脸上兴奋难掩神色终于被担心所替代，眼珠子不住瞄向赵石身后的寨子，他们这来回足足用了十几日，几乎是刚到凌云顶便被派了出去，这路上虽说明白了此行目的，少有些过高的期望，但想到寨老小还有那些杀人如草的秦军，心中难免忐忑难安的。

    “此行还算顺利？”

    直起身子的胡离用眼角余光扫了下李金花，李金花不自然的转过头去，虽然外面缠着白布，看不清神色，但颈子却已染上了些许粉红颜色，胡离立马将目光移开，他们这些斥候得赵石训练最，侦查敌情，藏形隐迹，掩护刺杀，空手致人于死命，还有刑拘问讯等等，可以说，他手下的不足百人的斥候队伍，已然是支拿着刀剑的特种部队了，对于察言观色的本事，那自然也是不俗，只这眼，便已经看出许。

    “属下们都查探清楚了的，只是有些变数。。。。。。。。”

    “不忙，你先带人回去整理下，我马上就来。”

    “是。”二话不说，带着手下人等进寨而去。

    转过头来，赵石微微有些局促，半晌才看着李金花的眼睛，认真道：“这次事了，你随我回京吧。”

    说完，也不待李金花有所表示，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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