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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后我又成了贡品 作者:绾山系岭

    寻酒来。

    客馆。

    朝觐之礼的朝服已经准备好。

    白缎金丝凤纹周身缝制,凤尾舒展至裙摆处,凤身缠绕至胸前,凤头高昂,凤眼凌冽直视前方。

    姜钰伸手摩挲着朝服,脸色沉静,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

    不管后事如何,至少今次不会被叫到酒肉池林的雍盛湖被大雍人随意践踏。

    崔良玉陪在一旁,柔声道:“陛下,尤夏已在宫中安排妥当,陛下可安心前往,尤夏拼死也会将陛下安然送出。黑衣军也已就位。谋划了这么久,就等明日。”

    姜钰回首笑了笑,“好!”

    这时外头吵闹声一片,凌霄疾步走进来,紧张道:“陛下,崔相,衙役将客馆围起来,说是詹威犯了事,得去衙门走一趟!”

    崔良玉冷道:“贪财不足,咎由自取。”

    姜钰扶着凌霄的手落了座。

    “詹相不是容人之人,詹威敢把心思谋到他的头上,如何能饶得了他!”

    很快外面归于平静,好似从未发生过什么似的。

    姜钰试图抱起大王,怎奈这些日子大王太过贪吃,胖了许多,她一时竟没抱动。

    崔良玉笑了笑,弯腰将大王抱起,送至姜钰怀中。

    “今夜大王会与凌霄一起,与其他人等悄悄转移至东门密院,根据形势再做安排。”

    “孤曾在关调以孤头顶白兰金冠发誓,出关碉者,出几人回几人!崔相,你可要为孤妥当布置!”姜钰郑重嘱托道。

    凌霄上前跪在姜钰腿边,哭着说:“陛下,凌霄不愿离开陛下。明日请陛下带我入宫,无论谁想害陛下,凌霄都舍命护着陛下。”

    姜钰颇为动容,上一世凌霄便是用血肉之躯受了司马淳一剑,死在雍盛湖边,这一世她如何能允许此幕再发生?

    她伸手摸了摸凌霄的脸,“听话,你要好好护着大王。明日城中定乱做一团,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可出来!”

    她顿了下,“待事情有了了断,自然还能见到孤!”

    凌霄哭着摇头,“陛下……”

    大王许是被凌霄哭声震醒,嗷呜一声冲凌霄叫了一下,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长信宫前已然布置妥当。

    按照礼制,皇帝御幄设在长信宫殿北面,向南。

    第88章 088

    而姜钰作为藩主的位置铺设在御座西南,朝东。同时,太乐令布置宫悬钟罄,举麾者位于上下。另有鼓吹令设置十二案席。

    一应安排皆要体现大雍皇帝的至高无上,以及属国的归附之心。

    礼部负责今次朝觐之礼,在奉见之日前一天便已安排妥当。

    这一夜恰逢十五圆月,一轮皎白照亮雍城厚重城墙上,投下一片清辉。而清辉另一侧则是让人畏惧的黑暗。

    朝觐这日,负责引导藩主的官员将白兰国主姜钰迎引至承天门外,再由通事舍人引入殿中就位。

    侍中出列高唱:“请中严!”

    诸侍卫督促各官按照次序入席,列于殿前。

    姜钰着朝服缓步向西,再而转北,跟着通事舍人至阁门外西厢,面东而立。崔良玉与虎尉等白兰诸官各着其服,同样面东而立于姜钰之后。

    这时,侍中高唱:“外办!”

    司马淳身着朝服,头戴通天冠,绛纱袍,坐着御辇在庄重宫乐声中而来。

    御辇后曲直、华盖、警跸紧跟其后。

    通事舍人引姜钰进入门内,太和之乐响起,待姜钰立毕,乐停。

    透着玉旒缝隙处,司马淳眸光怎么都移不开,神色阴沉地盯着姜钰。

    这时,典仪郎出列高唱,“拜!”

    按照规矩,此时姜钰要稽首跪拜大雍皇帝,以示臣服。如此需三次拜服才可。

    姜钰头顶的白兰金冠在夏日晨辉中撒下一片金黄,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如圣女一般高不可侵。

    司马淳心心念念这么久,终于看见画中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样的激荡心情怎么也摁耐不住。

    尤夏站在旁边,瞥见司马淳这般样子,恨不得手刃了他。

    典仪郎等了半天,不见姜钰稽首跪拜,在心里骂了两句,不得已又喊了一声,“藩主跪拜!”

    此刻,殿前所有的人都看过来,这位美貌的藩主女王怎得跟听不懂似的,一动不动,这样御前失礼,可是要判重罪。

    何况一个战败国主,此刻不赶紧叩首跪拜臣服,还等什么?!

    司马淳也觉察出姜钰的异常。

    她脸色太过冷清,没有一丝多余表情。

    哪里看得出一点点臣服之意。

    即便他心里对她再有旖旎想法,此刻她敢如此大不敬,他怎能饶得了她。

    就在他准备出口训斥之时,姜钰轻启红唇,缓缓道:“大雍率先毁弃与白兰的友好盟约,侵我山河,杀我百姓,逼迫孤前来朝觐。大雍此等枉顾誓言,背弃信誉的劣行,孤不知大雍皇帝有何脸面,有甚资格,让我白兰臣服?!”

    她声调不大,却字字诛心,直直戳入所有在场大雍人的心里。

    众臣此刻怕是只有一个想法:这白兰国主怕不是疯了?

    司马淳盼着姜钰匍匐在他脚下,已经许久了。明明马上就要实现,却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之女给毁掉了。

    他气得鬓角青筋暴起,就差拿剑亲手杀死姜钰。

    不等司马淳发飙,詹秋德率先斥道:“白兰国主你这是想造反?!”

    “詹相此言差矣。我白兰从未承认自己是大雍的臣民,何谈造反一说?再者,今日朝觐之礼,我白兰以邻国之名前来,与大雍平起平坐,难道詹相不知道吗?”姜钰转脸定定看着詹秋德,一字一顿地反驳。

    那日在詹府谄媚讨好的一幕好似从未发生一样,姜钰像换个人似的把詹秋德的脸面狠狠撕下来。

    詹秋德嘴角绷紧。不知为何他竟没有再发难,而是默默后退一步,不再吭声。

    司马淳气不可竭,大骂:“来人呢!把这个女人给我拿下!”

    圣旨一下,在场的带刀侍卫齐刷刷地围住姜钰,水泄不通,眼瞅着姜钰无论如何也插翅难逃。

    崔良玉和虎尉等随行的官员也被围起来,稍有差池便要被血溅当场。

    “是朕诚心待白兰,才让尔等从平南郡王的铁蹄下苟活下来。尔等竟不感恩戴德,反倒在长信宫前胡言乱语,灭族灭国都不足以泄朕怒气!”司马淳咆哮着,额前玉旒脆脆作响。

    雷霆震怒,任谁都不能承受。

    汤澍作为南陵使者坐在离白兰人不远的地方,他眼瞅着大雍兵把白兰人围起来,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

    他不能理解为何姜钰要选在此刻硬碰硬,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他急急地盯着姜钰的脸,却发现她竟然唇角勾起,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