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墩到树梢的苹果 作者:锯木头

    被安检人员翻出来了：“do you have liquid inside?（包里有液体吗？）”

    乔檀木那张纠结的笑脸再次凝结，都快憋成精分了。

    皱眉走过去，应该不会啊，自己昨天确认过的：“shouldn’t be…?（应该不会……？）”

    乔檀木转头问洛檎：“液体，你里面放过液体吗？大瓶的？”

    洛檎兴高采烈地点头：“有咯！”翻出来瓶淡蓝色的果酒。

    乔檀木：“……”

    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工作人员刚要说：“you ’t…”

    洛檎就低头扒拉，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个很小的蛋糕，手蛋糕手酒，讨好地看着乔檀木，咬字不清地开始唱：“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dudu, happy birthday to you！”

    全场：“……”

    乔檀木只觉得眼前黑又亮又酸又暖，复杂得无以伦比……这几天兵荒马乱的，他都忘记今天是自己生日了。

    终于还是叹了口气，看着洛檎邀功似的表情，抱了抱洛檎：“谢谢。”

    老外对这种事情向来挺喜闻乐见，尤其是洛檎还像个小孩子，于是这么个麻烦也显得像个小孩子演出的温馨闹剧。从工作人员到乘客稀稀落落地有人笑着给他们鼓掌，洛檎便愈发开心了，结果安检人员微笑完，脸遗憾：“but you still bsp;take the liquor onboard, i’m sorry my boy.（但你还是不能带酒精上飞机，抱歉啦小朋友！）”

    洛檎大致听懂，试图散发小可爱卖萌气场，安检人员只是摇头，说只能扔掉。

    洛檎抱着酒瓶子肝肠寸断：“哥！这要好几镑呢！”

    乔檀木又好笑又心软，看后面的乘客都要不耐烦了，拿过他手里的酒准备去扔，说：“没事，这没办法的……哥忘记跟你说不能放液体了，哥的错。”

    洛檎两眼泪汪汪，想了想，忽然抢过酒瓶子旋开，就很毅然决然气势汹涌地灌下去了！

    周围人都傻眼了。

    等乔檀木反应过来，小财迷已经牛饮鲸吸了三分之下去，呛得直皱眉。

    乔檀木无奈，看他不尽不休的气派，只好接过来把剩下三分之二自己灌下去了……

    安检人员和后面的乘客都彻底无语了。

    两人历经九九八十难，终于拖着行李往登机口去。

    洛檎喝得急了，比春节那次猛了，脸很快开始泛红，和晒伤那次的颜色颇为相似，像只苹果了。

    等上飞机坐下，洛檎已经开始有点头晕乎乎，但飞机太新奇了，他又强撑着睁大眼睛四处打量。

    乔檀木帮他扣好安全带，拿小毯子给他盖好：“晕乎就睡吧，你个小财迷！”

    洛檎眨巴眨巴眼睛，反应很慢，但坚定地摇头：“不要，我要看飞机。”他位子靠窗，于是敲敲小窗，还神志不清地试图把飞机窗推开……“热。”

    乔檀木无奈，只好再帮他把毯子掀掉。

    等到飞机总算起飞，洛檎用尽他最后点hp值瞪大双眼，看着下面越来越小的地面建筑，被超重的感觉刺激得哦哦哦地连声轻呼。

    乔檀木以为他怕，边吩咐他不断吞咽以平衡耳压，边伸出手臂把他圈进自己怀里。

    等飞机飞平，乔檀木打算把他放开的时候，才发现洛檎居然已经睡着了，整张脸还是红红的。

    乔檀木好笑，也不舍得把他放开。只是小心调整位置，让洛檎靠得舒服点。

    乔檀木闭上眼睛，如释重负，这天实在太刺激了。

    低头看到洛檎脖子上挂的相机，随手拿过来打开从后往前翻，候机室、免税店群、机场流线型的灯带、自己在托运行李、那个“带上飘”的工作人员、自己在脸苦大仇深紧张到爆地换登机牌……再往前最后张是洛檎买的果酒和小蛋糕合影，小小彩色的两只，很可爱。

    拍摄时间是昨天上午，应该自己理行李的时候他溜出去买的。

    happy birthday。

    好遥远的词了。

    乔檀木收好相机，又小心地把洛檎慢慢往下滑的脑袋轻轻扶回肩头。

    想了想，在他额头轻轻吻。

    “谢谢。”

    第十九章 木云之上

    洛檎毕竟没有睡足整个旅程，当然乔檀木也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睡足整整13个小时全程的。

    洛檎在乔檀木怀里迷迷糊糊醒来，傻乎乎地就朝乔檀木笑了下，还带着果酒的香味。乔檀木心里不由悸动了下，帮他理理被压住的头发，指指窗外让他看蓝天白云。也不知道算是转移谁的注意力。

    洛檎下就扑上去了，哇来哦去，非常激动。

    都是棉花糖啊棉花糖！

    洛檎在椅子里阵乱扭乱滚，脸贴在小窗上拉都拉不下来。

    “吃不吃蛋糕？”乔檀木拿出洛檎买的生日蛋糕打开。

    “吃！”洛檎其实都没吃过几次蛋糕，对着巧克力慕斯蛋糕星星眼。

    哎，左手是棉花糖般的蓝天白云，右手是棉花糖般的蛋糕……洛檎觉得自己幸福得就要溢出来了！（……）

    乔檀木拿起勺子直接准备开挖，被洛檎拦住：“要许愿的！”洛檎表情非常认真。对于小财迷来说，块蛋糕的钱可能实现个愿望，是件现代人发明的非常非常划算的事情，定不能放过。

    又是许愿了啊。

    乔檀木想起半年前新年倒计时，而现在洛檎的确留在他身边了。

    所以有些愿望上天是真的听得见的吗？

    乔檀木闭上眼，默默在心里说：“愿所有亲人，和檎檎，都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至于其他的，就看缘分吧。

    睁开眼睛，对上洛檎熟悉的笑容，半讨表扬地：“愿望里有我吗？”

    乔檀木握起他的手：“有，当然有。”

    不止是愿望里，我希望我的未来里也直会有。

    洛檎便觉得幸福了，轻声用中文又唱了遍生日快乐歌。飞机上轰鸣声空调声很响，于是隔绝出个小小的空间，有歌声，有愿望，有蛋糕的甜香。

    乔檀木却觉得自己比洛檎幸福，他又恢复了爱的能力。

    两人人把塑料勺挖着蛋糕吃，慕斯浓郁的味道直接影响方圆3×3个座位，搞得隔壁走廊上的个小孩无比眼馋。

    “对了，蛋糕和酒加起来也不少钱了啊？”乔檀木才想起来问。

    “嗯还行，我把我攒的零花钱用了半啦！”洛檎像个美食家那样慢慢感受着嘴里会融化的、像泡沫样的慕斯，想想那叠堆老高了的硬币，还是有点小心疼。

    “可是很好吃啊，我很开心……我很年没有过过生日啦！”乔檀木笑得很温软，洛檎于是把对钱的心疼瞬间就挪到他哥身上了。

    “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的！”洛檎低头翻他的小包包。乔檀木有点惊讶：“不是有蛋糕和果酒了吗？”

    “那又留不下来的！你要像我留个洗发水瓶子样留着果酒瓶子吗？”洛檎鼓起腮帮子看他。乔檀木笑。

    “啊，这里！”洛檎终于小心翼翼捧出来。张材质很好的宣纸，说叫冷金笺，慢慢展开，竟有张麻将桌那么大，上面写满了各种字体、大大小小的“寿”字，至少眼看过去，没有个是样的。

    乔檀木心里只有个声音：完！蛋！了！

    这娃泡妞太有手段了……

    （谢谢你了a型血同学，你这句话里没有个点是对的，真给a型血丢人。）

    乔檀木心里的万千情绪和柔软爱恋都最终化作声轻轻的感叹：“这是你们那边的风俗？”

    “不是的，”洛檎抚平被压歪的边角，费劲儿地跟乔檀木解释，“是乐芸姐姐看的清穿小说里四阿哥写给他阿玛的。”

    乔檀木：“……”

    不要这样好吗！！！穿越来的人说着什么四阿哥……很玄幻的好吗！

    “有百个‘寿’呢！”洛檎自我夸赞着。

    “真厉害！古代人都会那么种字体和写法吗？”

    “没啊，我只会大概五六十种，剩下的都是百度的……四阿哥他好厉害……”

    乔檀木：“……”

    他已经不会吐槽了……

    乔檀木看着那些字，或飘逸或遒劲或天然真趣或如锥画沙，每个都那么认真用心。乔檀木听到心里的小风车转成了风火轮，带着光和热。小风车旁边还有坨快融化的芝士，白白嫩嫩，拉出丝丝的软香。让人快乐地想要咬口。

    乔檀木抱着洛檎说谢谢，哥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偷偷写的……都好几年没收到过生日礼物了。

    洛檎说没事，以后我每年都会送你礼物的！把之前的也补回来。

    乔檀木点头说嗯，好，好的。

    而心里，像个蓄电池样，杳无声息地吸收存纳着这刻的感动和能量。那里干涩了太久，如此迷恋这样柔润的感觉。

    小窗上斜斜的光线洒在他们身上，那是万米高空的阳光，暖得看不清颜色，是阳光的金色，天空的蓝色，还是云朵的白色。

    洛檎把自己的脸颊贴在乔檀木的脸上，蹭了蹭。洛檎似乎要开口说话，乔檀木都能听到他嘴唇微张、微微牵动口腔、粘粘软软的声音，仿佛能看到嘴唇的样子。心跳过速……这是生日的狗屎运吗？！

    “哥，我意识到个问题。”洛檎的声音有点弱弱的。

    乔檀木愈发口干舌燥，心里的小风车转得快能风力发电了：“什么？”

    “……飞机上有没有厕所？酒喝太，我要尿尿。”

    “……”

    乔檀木无语地到走廊上让他出来，望着机舱天花板，觉得刚才那坨饱含情思的芝士顿时都被飞机螺旋桨绞杀得粉粉碎，还倒进马桶里直接被抽掉了。

    知道飞机上有厕所，洛檎顿时如释重负，猛地起立……咦，没起来……再，还是没起来……顿时惊恐：“哥！我变蔬菜人了！！！”

    “……”乔檀木长叹口气，认命地俯身靠过去，帮他把安全带扣子打开，“是植物人，不是蔬菜人……”

    “咦，这是什么时候扣上的？”洛檎好奇得很，吧嗒吧嗒地掰着那个扣掰个不停。

    “你喝醉的时候……”乔檀木无奈地拉了他把，“赶紧去吧，再玩该尿裤子上。”

    洛檎就势蹦出去，嘻嘻笑，奔着厕所而去。

    乔檀木不放心，在后面喊：“进去把门锁扣上，用完摁那个‘flush’按钮……”

    旁边走道上的年轻妈妈在照顾自家还在流口水的小孩的间隙同情地看了他眼，点点头，感同身受的样子。

    乔檀木囧。

    洛檎成功完成首次高空解手归来，身轻地坐回椅子里，乔檀木又去给他把安全带扣上了。

    “直要扣着啊？”洛檎扭扭腰，皱眉，不舒服啊。

    “嗯，有过次事故，是飞机遇到严重气流颠簸，猛地下落，整个机舱失重——噢，就是像你坐电梯飞速往下时的感觉——没扣安全带的人好几个头都撞到了天花板，头骨都裂了！”

    洛檎惊悚地咬着手指头看他。

    “还有如果你在飞机上大解，千万要等起身以后再按‘flush’，不然那个吸力会把你屁股也吸在上面！就要等飞机降落工作人员把马桶拆了才能把你的屁屁救出来了！”

    洛檎回想了下刚才抽马桶瞬间那摧枯拉朽的威猛吸力，顿时惊悚地把拳头都差点咬了进去。

    乔檀木满意地拍拍他的头。

    不要以为只有你会破坏气氛。

    飞机偶有颠簸的时候则非常满足乔檀木的被依赖欲。每次出现严重的失重和超重感时，洛檎便会紧张地拉住他的胳膊往他那边钻。乔檀木边勒住心里的诡异小怪兽，边忍不住地享受着。

    不过在乔檀木看来，平心而论，洛檎实在已经比他想象中胆子大很了，至少比他胆子大。毕竟是毫无依仗得被挂在高空中，即使飞得平稳都吓人道怪的、即使只是偶尔颠几下，也毫无安全感可言。乔檀木记得自己小时候第次坐飞机时，2个小时的航班里就没放松过，不断受害妄想症般地想象如果这时出事了，要怎么抓住椅子把手、抽出充气救生衣、把自己和爸妈捆在起等等……相比之下洛檎已经淡定很了。

    过会儿空姐过来发吃的，乔檀木顺手把两人的小桌板放下来，洛檎却脸警惕地看着空姐。

    乔檀木诧异：“你干吗？”

    洛檎：“我不饿。”

    乔檀木：“噢……？”

    洛檎：“也不渴。”

    乔檀木：“嗯？”

    洛檎：“所以我们就不买她的东西了吧？”

    乔檀木：“……”

    ……隔壁座位上的妈妈又投来“你真不容易”的同情目光。

    去剑桥的火车上有服务员推着小推车卖咖啡薯片的，洛檎印象深刻。当时坐在他们旁边的小男孩咔嚓咔嚓地吃着小推车上卖的品客薯片，香飘四溢，把洛檎嫉妒得都要哭了。

    这次赶上他刚喝完果酒吃完蛋糕，点不馋，所以要出这口恶气来着。

    乔檀木无语，说是免费的，问他要喝什么。

    洛檎瞬间释然，听完橙汁苹果汁可乐雪碧矿泉水茶和咖啡，毅然选择了咖啡。

    他还没喝过呢！那个在严寒冬日里可以冒热气可以捂手的货他直记在心里来着！执念啊！

    乔檀木给他加了糖又加了奶，还反复提醒说挺苦的不好喝，但洛檎还是喝进去第口就差点吐出来了，自然又全都归属给乔檀木，而乔檀木的苹果汁就这么被小苹果抢过去同类相残了。

    洛檎拿苹果汁漱口，得意：“还是我们苹果汁好喝！”

    乔檀木嘴角抽了下，这孩子自恋的方式还真与众不同，自己喝自己不会瘆得慌吗……

    航班是飞中国的，机上自然有很中国人。即使在bsp;town，洛檎也没听过那么那么密集的中国人说话，直凑来凑去听别人说话。乔檀木觉得，再怎么什么眼里出什么的，洛檎的样子都太猥琐了……嫌弃地给拎回来。

    可洛檎还是很兴奋，他是真的从直观上感受到自己在离个熟悉亲切、像家的地方前进着。即使他也从未去过那里，但至少那里的人和他说样的语言，有相似的面貌。而且，那里也是乔檀木出生和长大的地方。

    小屏幕上时不时会切换出飞机的航线图，看着那根带着箭头的明黄色弧线在藏青色的地图上延展得越来越长，从西边那个岛，滑过片叫做俄罗斯和蒙古的广阔大陆，然后慢慢向东南。

    那里叫中国。

    东南，东南，路向南。

    第二十章 迁于乔木

    到了。

    天没有伦敦那么蓝，那空气中的湿热扑面而来的瞬间，却熟悉得让人想哭。

    对啊，不是“到了”，是：回来了。

    乔檀木攥着舷梯的扶手慢慢下机，慢慢深呼吸。

    他想，方水土养方人大概是有道理的，曾经他抱怨过的让人窒息的湿热，正在捂暖13个小时飞机空调的凉意，正在滋润干燥的眼睛嗓子和整个呼吸道。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地方正在悄然充盈。

    沉静的乔檀木身后，是极其好奇和兴奋的洛檎。

    对他来说坐飞机然后换个地方，在定程度上和又穿越了回没什么差别。降落时，他从空中就能看到楼宇都长得不样，色调也不样。舷梯上的广告都变成了中文，地勤人员都是和自己个类型的脸和发色。所有的话他都听得懂了！这种幸福感就跟个英文从来不及格的学生睡了觉突然口流利的伦敦音了样。

    可他还是分了至少三成的精力，小心翼翼地偷偷关注着乔檀木的神情和动作。

    唔，虽然很严肃，但似乎还算淡定，至少没有那种悲怆欲绝下刻就会呕出口血来的样子……嘛……

    洛檎放下了块小小的心。

    他主动去牵着乔檀木的手往外走。

    乔檀木觉得就像块凝重的色块上忽然划过几滴清爽的水滴，有丝的柔润。

    路再经过海关等出关，看着铺天盖地的中文，洛檎都要开心死了，就差像个小学生样把所有字都读出来了。

    中国海关也对洛檎的护照全无质疑，安然入境。乔檀木终于彻底放下了这颗担忧的心。

    然后去行李转盘等行李箱。

    乔檀木和洛檎在伦敦到得晚，于是行李出来得早，洛檎在那里大呼小叫：“哥！我们的箱子出来了！啊啊另个也出来了！！！”

    乔檀木扶额：“知道了别叫了……”

    洛檎飞机上睡得很有精神，依然兴奋：“哥你看！那边那个箱子好丑！屎黄色的！”

    乔檀木顿时崩溃——只呆了年，留学生的坏习惯洛檎倒全学会了：回国还总以为旁边的人听不懂中文，于是各种口无遮拦肆无忌惮，总要挨很白眼才能调整过来……

    “闭、嘴。”

    “……噢。”

    各自拖着大小两个箱子，走起路来就像两只大小的企鹅。

    路向外，航楼里有很餐馆，广告图片上各种浓油赤酱、色香味俱全。顿时洛檎又目不暇接了，看着就比英国那些好吃的样子！！！

    要不是飞机上只吃不动，实在把洛檎给撑坏了，他已经要忍耐不住了。

    经过肯德基门口，有个服务员在做营销：和你的朋友起微笑合影支持2010年世博会吧！

    另只手拿了很彩色氢气球，留影即送。

    洛檎顿时走不动了，痴呆地看着漂在空中的彩色氢气球。

    “哥，我们去支持这个世界……世博会吧！”洛檎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

    他在伦敦路上看到过能自己飘起来的气球，但以为很贵，从来没敢要买过。

    乔檀木不及反应，就被抓过去拍了个非常二的二人大头贴，个人表情呆滞，个人流着口水……然后洛檎如愿以偿地挑了个苹果绿的气球。

    增开心！

    洛檎表示，他真心热爱支持世博会、真诚期待世博会的召开。

    服务员被他真诚的笑容搞得很……惊悚。

    “哥，为什么它会飘起来噢？”洛檎没手拿气球了，只好把绳子在小手指上绕了几圈，让苹果绿气球在自己脑袋的同等高度飘着前进。双手拉着箱子，然后时而用自己的脑袋去撞下气球，气球弹开下又会飘回垂直状态来，撞得不亦乐乎。

    “为什么会飘起来？”乔檀木面无表情瞥了他眼，“来，氢、氧、氮的化学符号和原子质量背下。”

    “……”洛檎立马静了。

    乔檀木笑笑，也由他去，反正高考完以后不记得这些的人有的是，也不算bug。

    两人慢慢往地铁走去。

    4年前机场还没通地铁的呢。乔檀木很是感慨，当年父母是坐的机场大巴送他来，而回来时是他仓皇地打出租去医院……来去，天壤之别。

    洛檎在伦敦还没坐过地铁，于是还挺兴奋的，用头杵着氢气球路走，有时候还把球顶过去撞乔檀木，像是发明了什么新式玩法，撞中乔檀木的头就给自己加分，非常自high，绝对的弱智儿童欢乐。

    很快弱智儿童就杯具了。

    《s市轨道交通管理条例》第25条中明确规定：易燃易爆物品不得带入地铁。

    “你好，这个氢气球是不可以带进地铁的。”安检人员拦住他俩。

    ——氢气球中含有易燃易爆的氢气，属于危险品。

    “！！！”洛檎震惊了。

    乔檀木皱眉，然后反应过来：“这也算易燃易爆品？”

    安检人员点头：“是的，请理解配合，谢谢。”

    乔檀木无奈，只得转向洛檎：“不能带……算了，以后哥再给你买，这个不贵的。”

    洛檎抱着氢气球，半真半假地抽抽鼻子。

    乔檀木叹口气，四下张望，然后拉过洛檎跟哄小孩似的：“看到那边那个出的小妹妹没有？我们把气球送给她好吗？”

    洛檎再抽抽鼻子。

    “小妹妹肯定会很开心的，好不好？”

    洛檎很不情愿，但知道如果不送出去就不能回家了，只好抱着心爱的苹果绿走过去，弯下腰：“小妹妹，这个送给你……我们不能带进地铁……”

    小妹妹“咦”了声，抬头看妈妈。旁边的年轻妈妈看了安检人员眼，安检人员点点头。

    洛檎犹自不舍：“你要好好对它……”

    小孩妈妈不由笑起来，拍拍小孩：“说谢谢大哥哥。”

    小萝莉接过气球开心地笑了，奶声奶气学样：“谢谢大哥哥。”

    大哥哥快哭了。

    那对母女携那抹苹果绿慢慢远去，都快出了，洛檎还在苦哈哈地遥望目送：“定要好好对它啊～～～～～～”

    乔檀木叹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喜欢上个奇葩。

    方面洛檎的要求真的不、生活真的很朴实；但另方面，似乎要满足他的所有需求，又是件很难很难的事情……这到底是肿么回事呢……

    好在地铁里人不，俩人辛苦地把箱子全部挪到地铁上。四个箱子加背包，加起来足有100公斤，飞机上乔檀木睡得不好，再加上洛檎时不时就灵魂出窍地抽风、意外频出，乔檀木瘫在座位里觉得自己都快累崩溃了。

    洛檎还精神百倍，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支笔，在刚才随气球起送的张苹果绿小卡片上涂涂画画，很是自得其乐。

    过会儿画完推到乔檀木脸上。

    乔檀木睁眼就看到卡片上画了个男生，拖着四个箱子、背着两个包，衣服歪歪扭扭，全身冒汗，表情苦逼幽怨，累得跟死狗样，大腿上还挂了只乱蹦乱跳闹腾得像团幻影的苹果。下面写着：2009年6月29日，我们回家啦。生日第天快乐！

    乔檀木不禁乐喷了，指着那个苦逼的男生道：“我也没这么惨吧……”

    洛檎嘿嘿笑，狗腿地帮他捏肩。

    乔檀木也笑：“不用不用，那两个小箱子是你拖的嘛，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