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 作者:空心节竹

    “知道怕了？”卫诃淡淡道。

    韩予忐忑的点头，道歉：“是我错了。”

    “还敢逃吗？”

    韩予摇头：“不走了，……你不嫌弃我，我就不走。”

    “嫌弃？”卫诃挑起眉惩罚性的咬住他的耳朵，“现在我跟你样了，还怕我嫌弃你？”

    他顿了下，接著道：“我最後再原谅你次，没有下次，如果你再敢跑，我就把你关起来，永远不让你出门。”

    这句话说得清淡，没有什麽威胁的口吻，但是进到韩予的耳朵里，就是让他从心底生出股寒意。生怕卫诃反悔，这次就把他关起来，他握上卫诃的手，下著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外面不好。”

    卫诃瞥他眼，不置可否，“不要再对我做什麽承诺，我不相信，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

    形象在自己养大的孩子面前变成了说谎专家，韩予有点羞愧，张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因为直以来的确都是他说话不算话，哪里还有什麽光辉的父亲形象可言？

    只好讪讪的闭上嘴。

    沈默了会儿，卫诃先开的口，“离家出走都不忘带著那个玩具，你就那麽喜欢它？就算不要我也要带著他？”

    韩予直是知道卫诃独占欲强的，就算不是活的人，只是个布偶，他都不允许他太在意，所以两个人同居以後，背著他就把阿七藏到柜子里了，柜门钥匙好好的收在自己那边的抽屉里，不让他碰。

    这次倒好，带著阿七起出走，目标太明显不说，又被揪到的痛处。

    ……没想到刚刚从离家出走的罪名下解脱出来，又压下只要布偶不要他的指责。

    这……这要是再借机在算起帐来，他可真的要吃不消了。

    韩予额头渗出汗，抿著唇，眼睛慌乱的私下瞅著，随口转移话题道：“你怎麽知道……我有艾滋病的事？”

    “你走的那天我去找了卫剑禹，他告诉我的。”卫诃皱起眉，但是没有再追究人布偶私奔的事宜，顺著他的话往下说，“还有，现在还没有确诊，也不定会真的染上。”

    “不定？”韩予苦笑道：“血液传播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我不相信我就偏偏是那个百分之十。……我活了这麽久，除了捡到你以外，还没有遇到过什麽好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韩予本身其实并没有什麽甜言蜜语的心思，但是话里字间透出的讯息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存在就是卫诃，这样简单的句不算情话的情话，让青年原本还有些冷淡的神情略略回温。

    他轻勾唇角，问道：“遇到我还不够？你还想要少？”

    “不是不够……”韩予轻叹，“但是如果真的那麽幸运，没有染上aids就好了，……我不想传染你。”

    卫诃懒懒的向後靠去，手臂搭在浴缸沿上，回道：“这样挺好，能活久是久，最後葬到起。”

    韩予转过身，用手堵住卫诃的嘴，喃喃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什麽死不死的……不要瞎说！”

    ……童言无忌？

    卫诃失笑，他已经很久没被这个人当孩子了。

    “童？”他手臂环住韩予的腰，下身在他臀沟处蹭了下，神色自若道：“小孩子能满足你吗？……或者，你还是比较偏好年幼的？”

    曾经的怪癖被当面指出来，韩予有点心虚，可是他也没太注意青年的调戏，心思还放在他刚刚那句葬到起的这句话，总觉得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被他忽略了样。

    葬到起……葬到起……葬礼……

    ……对了，吴建国的葬礼！！

    他皱紧眉，猛的拍水面，起身就要出去。

    才刚刚温情些，立刻又把他忽略到脑後，卫诃脸色不怎麽好看，把拉住韩予，问道，“你去哪里？”

    “糟了，糟了，我都忘了，”韩予著急的手足无措，“吴大哥的葬礼！还有小潇该出院了！我得去看看他~！”

    他怎麽这麽粗心呢？居然赶在吴建国葬礼的时候离家出走，也不知道现在吴潇现在怎麽样了，腿恢复的怎麽样，是不是还不肯说话？

    可千万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韩予满心焦急，顾不得安抚卫诃，扯了衣服就往身上套。

    卫诃此时也想起了吴潇的事，脸上神情认真起来，随意拿条毛巾擦干自己，对著急忙慌的男人说道：“你等下，我送你过去，他已经出院了，但是不住在以前的地方。”

    韩予停下动作，回过头：“他搬家了？为什麽？”

    卫诃抿抿唇，“那套别墅他卖了。”

    韩予惊讶了，“卖了？……那是他的家啊！”

    “详细情况路上跟你解释，先吃点东西，我跟你起去。”

    作家的话：

    分镜终於被老师通过了

    otl

    想哭/(ㄒoㄒ)/~~

    第百零五章

    有时候不幸就像个黑洞，点点的吸附著颓败的运势，越是焦头烂额时，接踵而来的不会是转机，而是灭顶。

    韩予没想到，他流浪在外的这几天，竟然会发生了这麽事，个又个的打击像是要把吴潇按进地狱，永远无法翻身般。

    先是靳奕辰的离开。

    他的父母从国外回来，听说自己的儿子不肯上学，直守著个残疾，强行把他带回了家。

    靳奕辰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刻，不能离开吴潇步，跟父母争执的时候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他还太年轻了，以为只要自己尽力争取，没有什麽东西得不到。他在客厅跪了夜，求父母放他去找吴潇，可是就在第二天的时候，就被强行送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他光彩的家庭，不允许出现个同性恋招来异样的目光。

    然後就是葬礼的那天，有人砸了吴建国的礼堂，随著讨债者的上门威胁，事情的真相才终於大白。

    为什麽吴建国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为什麽要专制的把吴潇送进部队里，为什麽在跟韩予最後分别的时候，要塞给他张银行卡，为什麽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别的人。

    ──是因为他欠了高利贷，在替自己的儿子谋划出路。

    近两年市场不稳定，行行业业都运营的艰难，很小厂子都被迫破产。吴建国跟战友合开的厂子规模虽然不小，但是也受到了定的冲击，岌岌可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的合夥人见情势不妙，竟然私卷公款扔下厂子失踪了。

    虽是向银行贷款，但仍旧入不敷出，无法弥补亏损的缺口，厂子是吴建国半生心血，怎麽忍心眼看著工厂倒闭，无法再向银行贷款，只好冒险向地下钱庄借高利贷。

    本来等到工厂恢复运作，收回资金後再还钱，可是谁知道收回的资金，姑且够偿还银行的贷款，高利贷的利息都挤不出来，别提本金。

    ──利滚利，他赚钱的速度，永远没办法快过利息翻动的速度

    吴建国心里很清楚，开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的，背後都有涉黑背景，绝对不是善类，接到几次威胁电话後，才不得不下定绝决心，把吴潇送到部队。

    不论那帮人难缠，麻烦都不会波及到军队里去，何况那里还有他过去的老战友，会照顾好吴潇的

    要是那些人实在不给宽限，就把厂子抵押了，再不够就拿命抵。

    心里明白自己这去，说是商量怎麽还钱，但是也许回不来了，所以他将切事都计划好了。

    他不怕死，最爱的女人在那边等著他，能有什麽可怕的？

    唯的记挂，就是永远长不大的儿子了。

    他没能力再像过去样庇护吴潇到处惹是生非，他死，这个干什麽都吊儿郎当的半大孩子就什麽也没有了，所以就算是不愿意，他也强迫他去当兵。

    可是，切都准备妥当，他却没想到，自己没有命留到“抵债”的时候了。

    对於黑社会来说，人不是自己弄死的，命就不能抵去债务，父债子还是天经地义。他们收了厂子，知道吴家还有套别墅，挑著葬礼那天的时候上门要债。

    卫诃那时正开著车条街条街的寻找离家出走的韩予，被人通知有人砸了葬礼时，拐了弯就去了吴宅。

    还没进门就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布置好的会场弄得团乱，所有的人都走光了，空旷杂乱的大厅里，只剩下吴潇坐在轮椅上抱著碎了的吴建国的遗照，怔怔的看著大门，没点活人气。

    为了让吴建国走的安静些，吴潇将这座别墅抵给了地下钱庄，还剩下些钱没有还够，卫诃派人把余下的还清了。

    而吴建国为他安排的後路，他到底是没办法去走了，哪个部队也不会要个残疾人的。

    没有家，没有钱，还是个残废，哪里都去不了，卫诃暂时把吴潇安排在自己之前买的公寓里，叫专业护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与身体的复健。

    他能帮的，也只有这麽了。

    ***

    卫诃开著车，将情况大致说明了下，向他的公寓赶过去。

    他怕韩予担心，省略了很细节，例如吴潇拒绝进食，拒绝与人交流，拒绝复健。只知道抱著吴建国的遗像，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那时他急著找韩予，没有别的心力再管别人，只叫秦岳去搞定这件事，秦岳倒是真有本事，去了趟吴潇就开始吃饭了，也开始复健，不再像个会呼吸的死人。

    其实秦岳也没说别的什麽，只是扔了句话而已。

    “想死可以，先把老板的钱还清才行。身体好了之後来上班，五年合同，只管吃住没工资，什麽时候还清账，去死还是跳槽，随你。”

    吴潇之所以直与吴建国关系不和睦，归根到底还是两个人性格太相似，都火爆。可是同时也都是绝不推卸责任的人。

    吴建国欠了钱，打算拿命偿，吴潇欠卫诃的人情，他也做不到用死亡来逃避。

    世事太无常，谁能想到当初那麽仇视的少年，却是他家破人亡时唯伸出援手的人。

    卫诃却不在意吴潇是怎样想的，如果还他的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他是不介意做债主的，但是吴建国为吴潇留下的那笔钱，只能暂时瞒著他了。

    吴潇需要个强迫自己起来的理由。

    韩予脸色苍白，不敢相信仅仅是几天的时光，情况会变得加糟糕。

    他不敢想象吴潇究竟是怎麽断著条腿，求所要债务的人离开的。

    为什麽他偏偏要选在这样时刻愚蠢的出走？如果他直陪在他身边，也许能让吴建国安宁的走完最後程。

    紧紧咬著唇，他後悔自己走的太草率，完全没有顾及到别人。

    他手里紧紧攥著张银行卡，也是在听卫诃说吴潇欠债的时候，才猛然记起吴建国曾经塞给过他张卡，现在想，当时吴建国的神情憔悴，是被逼入绝境时的疲惫，如果他注意些，是不是这些惨剧就能够避免了？

    人总是喜欢对於无法改变的悲剧做出假设，以为自己再有次机会，就能够改变什麽。

    可惜现实中永远不存在如果。

    作家的话：

    今天写这章的时候

    看到丹蔻留言说小潇好惨

    然後我痛定思痛的想了下

    发现我的确是经常让攻受被生活压迫

    在想我会不会是个後妈= =

    不过有点我坚信

    受过磨难的人才懂得珍惜美好

    因为他们的幸福来之不易

    所以不管怎麽样

    我都会让他们最後幸福的= =+

    第百零六章

    韩予还很清楚的记得，他第次看到吴潇时的情景。

    那是他第次被卫诃的老师“请家长”，而且是因为自己儿子跟别人“抢女人”斗殴。

    卫诃的性格他很清楚，虽然还是小孩子，但是他的儿子个性沈稳，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就算是早恋，也不可能主动跟“情敌”动手。这麽想，自然所有的错误都被归结到了另方身上，只是气小孩竟然真的背著他早恋。

    人都是这样的，总是下意识的护短，自己的都是好的，错的是别人。

    所以潜意识里，韩予没看到吴潇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少年该是副凶恶跋扈的样子。

    谁知道真的见到了，远不是自己潜意识里那样。

    可能是被打的很惨的缘故，张脸红红绿绿的，缩著肩膀躲在角落里任由吴建国骂著，眼睛里虽然带著丝不服气，可是也不敢反驳什麽，显得有些可怜。

    可是那时，即使被打的连容貌都看不出来了，也是有生气的。

    韩予在吴潇的卧室门口，看著正坐在轮椅上发呆的青年，有些鼻酸。

    他打开门已经半天了，但是屋里的青年丝毫没有发现他的来到，只是愣愣的盯著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半天，连动作都没有换下。

    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打进来，给他的身影镀上了层柔和的光辉，但是背对著光线的那面，却是片让人窒息的死寂。

    韩予慢慢走进房间，到吴潇身後，沈默了会儿後，低哑著声音，道歉：“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

    吴潇就像没有听到样，静静的坐著，连看他眼都没有。

    韩予轻叹。

    ……不理他也是应该的，毕竟在吴潇最无助的时候，他却不知在什麽地方，自我纠结著。

    两个人就这麽坐静默在房间里，韩予很无措，明明知道该说些什麽来安慰夕之间失去所有的孩子，但是却觉得在生死面前，什麽样的语言都是无力。

    这时护工推了门进来，推著吴潇去客厅，扶著他学著用双拐走路。

    卫诃买的这套公寓虽然没有卫剑禹的别墅气派，但是也非常宽敞，因为不常住在这里，家具都很少，有足够的空间让吴潇练习走路。

    吴潇依然不说话，但是让他做什麽，他都会顺从。他的双拐用的还不是很熟练，摇摇晃晃的，随时都能摔倒的样子，让韩予在旁边看著，心里捏著把汗。

    “小潇……不肯跟我说话了……”韩予对身边的青年低声喃喃道。

    卫诃不怎麽意外的点头，“从葬礼之後，他没有说过话。”

    想了下，又加了句：“不是只针对你。”

    韩予并没有因为这句安慰而变得安心，反而担心起来。

    如果只是针对他个倒还好，可是如果是自闭，那就糟糕了。──他比谁都了解自闭的可怕，那完全是将自己隔绝起来，拒绝所有人的接近。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许是种自我保护，可是同时也拒绝了任何能够走出绝望的可能性。

    “要是直这样怎麽办？……不然请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

    卫诃摇头否定，“不用，他现在什麽也听不进去，如果是男人，时间长了，他自己会撑过来的。”

    韩予哑然。

    的确，失去亲人这种事，外人除了安慰之外，的确什麽都帮不了，谁都没有能力让死去的人重新活过来。

    也只能靠时光来治愈这种伤痛了。

    他低声叹口气，看著客厅的空地上来回联系走路的青年，再次问道：“他的腿……就这样了吗？”

    “不定，”卫诃沈吟了下，“医生说，如果复健做得好，可以正常走路。”

    “……那跑步呢？”韩予回头看身後的人。

    卫诃垂下眸，沈默。

    韩予却差不明白了他的意思。

    ──以运动员作为梦想的少年，从今往後，就算是痊愈，也仅限於可以正常走路了。

    明明是衣食无忧的大少爷，现在却负债累累；明明是身强体健的运动员，现在却只能架著双拐，点点磨蹭；就连唯的亲人，虽然过於严厉了些，但是也被夺走了。

    仅仅是个月的时间，世界都变了。

    韩予突然想到自己跟卫诃的未来，那麽渺茫，看不清方向，也许是两年，也许是十年二十年，谁知道呢，但是总归会踏上卫剑禹的後尘，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去。

    他们之间任何人都是在努力生活著的，为了这点难能可贵的幸福。可是这些努力在命运面前，脆弱的不堪击，轻易的就被揉碎了。

    遗憾总是太。

    作家的话：

    临近完结了

    心里各种焦躁

    大概是对於无法给文章个美满的结尾的恐慌吧

    希望不要烂尾了otl

    ps。谢谢罪亲的鼓励

    竹子会努力的

    关於竹子开花的这个典故

    我还有写过个短篇呢

    在短篇合集里面

    有时间你可以瞄眼

    第百零七章

    韩予直看著吴潇练习走路，每步都跨越的艰难，就像青年暗淡的将来。知道吴潇练习时间结束，再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时，他才握紧口袋里的银行卡，跟了进去。

    卫诃打算的是隐瞒吴建国私下留给吴潇的财产，让吴潇用欠下的债务支撑自己坚持下去。这样做的确很有效，吴潇不是逃避责任的人，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还钱也会努力生活。

    可是，他不想让他被生活的艰辛压迫著。

    ……他已经失去太了，不需要艰苦的生活把他最後丝生气都磨光。

    吴潇此刻被护工扶著躺在了床上，他刚刚的运动量太大，已经累得满头都是汗。

    韩予扯过边的凳子，在床边坐下，沈吟了下，把手里攥了很久的银行卡拿了出来，放到了床上的青年手里。

    吴潇收回投在天花板上的视线，微微抬起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然後转头看向韩予，把银行卡放到床边，示意自己不收。

    韩予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用意，张口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钱。”

    他顿了下，才艰涩的张开口，继续说：“这个……是你那天出走，你爸爸交给我，让我替你保管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其实……为你想了很。”

    吴潇眼睛闪烁了下，依然死死盯著天花板。

    韩予顿住，不知道该怎麽再接下去。他其实并不太能感受到吴潇的悲恸，虽然他比他早的失去父母，但是父母对於他来说，是个他所亏欠的存在，就算什麽也不做，都觉得自己是罪恶的。

    这样的生活让他几乎要窒息了，以至於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杀死母亲，最後自杀後，有种解脱的感觉。

    不止是那个爱而不得的罪人，愤恨却无法选择自己婚姻的可怜女人，还有无法选择自己身世的他。

    所以，真心爱著自己的亲人永远的离开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他并不是非常清楚。

    韩予想了想，微微侧了头，目光因为陷入不怎麽美好的回忆显得有些迷惑，望著白色的墙面，就像看到了数十年前孤独的自己。

    他叹了口气，轻轻开口：“……小潇，我10岁的时候，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最後自杀了。”

    吴潇的身体细微的颤了下，这个反应让韩予明白自己说的话床上的人有听进去，觉得稍微放下了心。他不去看吴潇的反应，也不关注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径自回忆著继续开口。

    “因为我母亲不爱他，他当初强暴了我母亲，让她不能跟别人结婚，最後虽然他们结婚了，但是相处的……不怎麽好。”

    ……何止是不怎麽好，每天的生活都像噩梦样。

    在家的时候，浓妆豔抹跟自己情人打情骂俏讲电话的母亲，被这种报复折磨的早已失去爱的能力，只剩下绝望的父亲。在外面的时候是邻居的异样的眼神，背地里的闲言碎语。

    无处可逃。

    “他们直都恨不得我从来没生下来过……”韩予轻勾嘴角，手指无意识的深深陷进自己的手心里，指尖凉的发麻，“可是，他们去世这麽久了，我还活著呢……”

    他断断续续的，不怎麽利索的说著不知所谓的话，说著说著，直紧握成拳的左手被只同样冰凉的手握住了。他僵硬的转过头，看著吴潇，身上紧绷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身体紧张的微微发著抖。

    这是他见到吴潇以来，青年第次对他做出肢体上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