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 作者:空心节竹

    食物，让他终於无法再心存侥幸。

    ──在这几个月里，这麽长时间，韩予每天真正吃的东西，只有晚上那顿而已，这样的饮食习惯，怎麽可能不憔悴？

    脸色铁青，手握成拳，卫诃竭力压抑住自己的愤怒，轻步走到卧室。

    男人不在卧室睡觉，而他过去的卧室里却有说话的声音。

    低沈的，温和的声音，不知在跟谁说话，但是每句都是男人不曾对他说过，却的确是给他的话。

    静静听著门内传来的声音，卫诃的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无力。

    很久以前，卫诃把自己关在柜子里，透过缝隙看著自己的母亲跟无数陌生的男人在床上翻滚。明明只是道柜门的距离，他却不能打开柜子，像个正常的孩子般，向母亲撒娇。

    後来，他被送给那个变态的男人，狗样活著，被锁在小屋子里，小屋子有个天窗，在旧桌子上向上看，可以看到丝天空。明明只是扇窗的距离，他却得不到阳光和自由。

    现在，他爱的人就在门内，而他就在门外，明明只是道门的距离，他却连伸出手推开的力气都没了。

    身体再亲密，他们已经到了即使身处个空间，却连交流都出问题的地步。

    这刻，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高大的青年侧过头，看著男人紧张的把什麽东西藏到身後，微微露出的耳朵让卫诃很清楚那是什麽。

    他闭上眼睛，深呼口气，眼睛再正开後，里面闪著如猛兽般的寒光，他把把那个古怪的玩具抢了过来，带著冷笑问道：“刚刚，你叫它什麽？”

    “……”韩予咬住唇，低头不回答。

    “说！你叫这个怪物什麽？！”卫诃爆出声怒喝。

    韩予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小、小诃。”

    “小诃？”卫诃拎著玩偶晃了晃，“我记得它叫阿七吧？”

    “为什麽把我的名字给个怪物！？为什麽你宁愿跟个玩具说话，也不跟我说！？”

    把玩具猛的扔到地上，用脚踢开，卫诃觉得心从未有过的疼痛。

    原来他的存在，只要个破布偶，就可以代替。

    “……小、小诃……”

    韩予慌乱的想要解释什麽，却被卫诃打断，指指被他远远踢开的玩具，有些疲惫：“别叫我小诃，我不是，它才是。”

    卫诃全身透出的绝望，让韩予感觉到害怕，“不是……你听我解释……”

    “我以为我好好做，你就能再次接受我，是我错了。”卫诃靠著墙，只手撑住额头，挡住眼睛，“你宁愿用绝食来报复我，也不想跟我在起。”

    “……我没有……”

    “我还在奇怪，为什麽越补充营养，你就越瘦，原来是只有晚上那顿才好好吃饭，还是被我逼的。”

    “为什麽要这麽做，就算报复我，也不要这麽做。”

    卫诃仿佛根本听不到韩予的话，自言自语般，声音里带著让人窒息的疼痛。

    韩予隐隐感觉到这些话里包含著些他不知道的浓重感情，似乎有什麽东西要浮出水面，但是他来不及想这些，颤抖著手抓住卫诃的手臂，说道：“我没有绝食……”

    “那你告诉我，垃圾桶里的是什麽？”卫诃抬起头，拳捶到墙壁上，道：“还是因为是我做的，所以你不吃？”

    韩予松开手，不知道该怎麽解释，往常都是早饭和中饭都拨到垃圾桶後才把垃圾扔掉，今天还没吃中饭，他就没有扔，却被卫诃看到了证据。

    “……我不是故意的……我吃……我吃……”

    两三步走到餐桌前，韩予端起碗，忍著腥味将早已凉透的粥全部喝下去，又拿起包子往嘴里塞，大口大口艰难的咽著。

    卫诃冷眼看著韩予难得主动的吃下这麽东西，三两步走到他身边抢过包子，“凉了还怎麽吃？”

    “可以，我能吃……我没有要绝食……”

    吃进去的东西凉到扎的胃剧烈疼痛起来，食物油腻的香味让他忍不住想呕吐，可是韩予依然从桌子上拿著食物向嘴里塞著。

    不知道为什麽要这麽做，可能是怕卫诃再用那种方法喂他吃饭，又或者纯粹是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样子罢了。

    卫诃抓住韩予的双手，“够了！”

    韩予被限制住行动，终於停下暴食，苍白的脸抬起来，轻轻道：“小诃……我真的没有……”

    话没说完，他猛地皱起眉头，仿佛忍受著某种强烈的痛苦般，嘴张，身体前倾，刚刚吃下的东西混合著血液便吐了出来。

    失去意识前，是卫诃充满惊恐的双眼。

    “爸！！！”

    作家的话：

    大家新年快乐~

    从今天开始是竹子的本命年了/(ㄒoㄒ)/~~

    (第三十六章

    韩予觉得自己似乎被恐惧蒙蔽，忽略了很事。

    六年前的暴力侵犯让他恐惧，再次被侵犯後，他直以为卫诃是抱著报复和侮辱的目的回来的。

    但是带著怜惜的吻，温暖的拥抱，每天细心的早餐，还有吐血前卫诃心痛惊慌的双眼，让他觉得似乎有什麽地方想错了。

    如果只是报复，为什麽要因为他不吃饭而愤怒？如果只是报复，为什麽不换种方式？如果只是报复，为什麽会用怜惜的眼神看他？

    可是，如果不是报复，这段时间以来的切算什麽？

    韩予不敢想下去，紧紧闭著眼躺在床上，手被另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握著，他知道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旁边有人在说话。

    “啧啧，昨天才刚刚看完病，今天就躺著进来了，也太不顾自己身体了吧？”

    竟然还是昨天的老医生。

    “吃东西能硬逼著吃吗？这麽长时间不吃饭口气吃这麽，还是凉的，换了正常人都受不了，这同志胃溃疡这麽严重还敢这麽塞，真是不要命了。”

    “很严重吗？”

    “这段时间吐血次数吗？”

    “今天是第次。”

    “那应该没什麽问题，留下观察晚上，明天没事了就能出院了，会儿我开两张单子，吊个水好得快点儿。”

    “少钱都没问题，只要能让他早点好就可以了。”

    医生有点不满意了，“这不是钱不钱的事，这种病就得慢慢养，千金难买健康嘛！”

    医生絮叨著出了门，过了会儿又回来，韩予感觉自己手上下刺痛，应该是输液针扎了进来。

    脚步声又走远了，门还被关上，病房里没有别的病人说话的声音，现在应该只剩下他跟卫诃两个人在这里。

    有些紧张，手心开始出汗。

    沈默持续了段时间，卫诃的声音低低响起：“别睡了，我知道你醒了。”

    韩予闭著眼，动也不动。

    “……不睁眼？也好，这样我轻松些。”

    轻松？韩予有些奇怪，为什麽不睁眼卫诃会轻松？

    “爸爸，我好像从没跟你说过我为什麽会在外面流浪吧。”

    ……的确没说过，他问过，但是卫诃没有说。

    这意思是现在可以说了？韩予心跳急促起来，集中精神，怕漏过哪句。

    “生我的男人是谁，你知道，就是卫剑禹。”卫诃低低笑了两声，“他很有钱，所以包养了生我的那个女人，是个妓女。”

    韩予手不自觉抖了下。

    “那个女人把我当做绑住卫剑禹的工具，可是卫剑禹只把我当做杂种而已，现在把我找回去，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人继承他的家业了而已。”

    “後来卫剑禹腻了，把我们赶了出去，那女人重新做了妓女，跟个恩客定下来，把我送给了个男人。”

    病房里非常安静，只有青年说话时低低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淡定，没有太的情绪，似乎说的不是你自己的事，而是在讲个故事而已。

    “那个男人很有钱，但是是个变态，外人面前是慈善家，其实是个虐待狂，他把我关在小屋子里三年，做他的狗。我受不了，有次他忘了锁住我，趁他睡觉的时候，拿东西把他打伤，逃出来了。”

    “你知道吗，爸爸，其实那时候我想把他打死的。”

    韩予再也装不下去，刚张开双眼，只手就捂在了他的双眼上。

    “现在别看我。”卫诃沈默下，稍微清了清喉咙，声音低哑：“我没有可去的地方，就躲在那个垃圾场，直到遇到了你。”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麽好过，我可以吃饱饭，安稳的睡觉，不用担心被打，但是我害怕有天你会结婚，把这些都收回给自己亲生的孩子，所以你要跟那个女人结婚的时候，我用离家出走威胁你，其实我很怕你真的不来找我。”

    难怪，难怪卫诃会这麽反对他结婚的事，会这麽小心翼翼的在家里生活，会总是这麽不安，害怕他会丢掉他，原来在这麽看似叛逆和焦躁的背後，年纪那麽小的孩子竟然背负了这麽。

    韩予反手握住卫诃的手，“小诃……我……”

    “……先听我说完。”

    韩予张了张嘴，最後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你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我醒著，但是没有阻止你。”

    韩予心阵收紧，咬住嘴唇：“……对不起……”

    “不用道歉，因为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其实我很开心。”

    ……怎、怎麽可能？……被恐怖的变态做那麽恶心的事，怎麽会开心？

    韩予有些惊讶。

    “因为，如果你那麽需要我的话，就不会赶我走了。……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对我做那些事，或者是你把我还给卫剑禹这种事恨过你……就算你不同意把我交出去，卫剑禹也有别的办法把我带走的，那时的我太弱了。”

    “那，为什麽……做那种事？”

    “呵……强暴你的事吗？”卫诃低笑了声，声音有些沙哑。

    “只是打著报复的名义而已。”

    “我从小就知道，想要什麽自己去抢才可以，求别人没有用。所以我在走的前天，强暴了你，我怕……你会忘记我。我不知道你这麽痛苦，你吐血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有句话，我直不肯说出口……”

    韩予感到眼前的手终於放开，他侧过头看著身边的青年，看他从床侧起来，半跪到床边，亲吻他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喉咙不知道为什麽阵发紧，似乎有了什麽预感。

    “爸爸，我爱你，我想跟你永远在起，以爱人的身份。”

    作家的话：

    二~

    告白了

    希望告白这里没有写的很糟糕 0

    第三十七章

    韩予震惊的睁大双眼。

    虽然隐约猜到了卫诃的感情，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了出来。

    红润的唇张合间吐出的每个字都是清晰的中文，不论分开还是合起来他都明白那意思，可是出自卫诃的口中，切仿佛就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居然对他怀抱的是爱情。

    难道是那晚……才改变了卫诃的性向？

    韩予闭上双眼，悔恨内疚撕扯著心，胃里也隐约的开始痛起来。

    他曾经给卫诃编制的最美的未来，有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生顺遂平安，可以拥有切看似平凡的幸福。

    但是这样的未来，却因为他而毁灭殆尽。

    “我们……是父子。”

    “我知道。”卫诃低著头，黑曜石般漂亮的双眼轻轻闭著，细细的，万分怜惜的，亲吻著韩予的手。“但是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韩予摇摇头，“……你应该跟个漂亮的女孩子结婚，生个孩子的……”

    “我说过，我不想要别人。”

    韩予不知道再找什麽理由来拒绝，似乎能够困扰住他的所有问题，在青年面前都无法困住他。

    “不结婚，也不要别的孩子，就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组成个家，就像过去样。”卫诃顿了下，“现在，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跟我在起。”

    宽阔的肩膀垂了下来，卫诃将额头抵在韩予的手背上，从重逢就从未放下过的强势和侵略性消失不见，这时候的他，像是刚刚被韩予抱回来时那个瘦小不安的孩子。

    当年扒在桌子前困难吃饭的小孩，跟眼前这个高大的青年重合起来，好像点都没有变过。

    那时候会想到，两个人之间会变成这种局面吗？

    韩予目光浮动起来，有些心动。

    卫诃描述的太美好，让他难以拒绝，这麽年以来，他直渴望的，不就是有个人可以陪著他吗？

    也许真的可以不管不顾那麽，就这样在起也不错。关於父子的不伦，关於同性的禁忌，在青年坚定的墨黑双眸中都仿佛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拉住他的手，就能得到个家……

    韩予微微抬起手，被蛊惑般，颤抖著想要握住青年的手，但是当他目光落到自己手上时，却对著那苍白瘦削，纠结突起的青筋愣住。

    他……他在想什麽？

    他居然在刹那间，真的有了跟卫诃就这麽永远过下去的念头。

    可是……怎麽可能？

    不提卫诃现在有优秀，身边有少好的人选，每个人都比他这个病恹恹的老男人适合作为共度生的对象。就算他们真的在起，他比卫诃大了十岁，身体状况那麽糟糕，总会先步离开，那时候被他耽误了的卫诃怎麽办？

    韩予怔忡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张开又握住，仿佛想要抓住什麽不著边际的东西般，最终又无力的松开，换了个角度，像很久以前安慰倔强的小鬼样，抚摸他柔顺的黑发。

    “爸爸……？”

    卫诃感觉到头上的重量，抬起头看向韩予。

    韩予闭上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卫诃双眼瞬间黯淡下来，喉咙干涩的有些痛：“……拒绝的意思吗？”

    韩予顿了下，微微点了下头。

    “好。”卫诃垂下双目，起身，“我知道了，我不会再逼你，从今以後，我会做个合格的儿子。”

    韩予干涩的道：“……谢谢……”

    “是我的错，总是妄想得不到的，害你变成这样，”卫诃自嘲的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还没勾起就再也上扬不了。他深深呼吸了下，压下心中闷窒的痛感，抬起手看看时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让吴潇来陪著你。”

    说著，他冲著韩予点了下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韩予等到门再次关上，才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手，手上有种湿润的感觉，他转过头，才发现因为太过用力，输液用的针透过皮肤扎了出来，不停流著血，而他没有点感觉。

    把针拔出来，韩予看著手上不停流下的血珠愣住，不知不觉双眼蒙上层水雾。

    真疼。

    不是手痛，是心痛。

    韩予木木的躺在床上，抑制著泪水流下，门却砰的声被人推开，他睁开眼，却发现已经离开的卫诃又折了回来。

    卫诃定定的看著韩予，韩予垂下眸，掩饰眼中的水汽，“你……忘了东西？”

    “最後再让我吻你次，可以吗？”

    卫诃口中虽然是询问，但是看著韩予的眼睛异常坚定，他步步走回病床边，再次问道：“可以吗？”

    韩予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最後闭上双眼，默许。

    卫诃勾起抹苦涩的笑，俯下身，双唇轻轻贴到韩予唇上，仿佛怕被推开样，只敢微微用嘴唇摩擦对方的唇，见身下的人没有反抗，才探进点舌头进去。

    起初只是两条舌之间温柔又苦涩的互相试探，随著吻得加深，变得愈加激烈起来。

    好像只要分开就会世界末日般，疯狂的吸吮著对方口中的津液，舌尖紧紧纠缠，舞动。不知道谁咬破了谁的唇，血腥味充满了两个人的舌蕾，带著绝望与毁灭。

    这是最後次了。

    卫诃这样想著，加深入的啃咬著韩予的唇，几乎想把他撕碎般。

    这是最後次了。

    韩予这样想著，泪水从紧闭的眼角流下，挣扎了许久的手，最终还是紧紧抱住卫诃。

    这个吻过後，切都会回到正轨。

    他们只会是最普通的对父子，不能接吻，不能做爱，不能对对方坦诚的说爱，甚至连拥抱都会是禁忌。

    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总有天会淡忘的吧。

    希望他们都可以忘记……希望……

    第三十八章

    从那次不欢而散後，吴潇和靳奕辰没有再去过韩予家。

    方面是因为怕再起冲突，方面是他们都进入了紧张的毕业阶段，来年开春就是最後学期，个要考考高中，个则要攻克屡次挑战失败的大学。

    这次吴潇还是有些信心的，专业成绩过硬不说，文化知识学了好几年，再不会就真的是白痴了。他问过吴建国考学的事，扔下保证说这次定能考上，但是吴建国似乎很忙，旁边片杂乱，在电话那边听了几句後，说了句考不上花钱上，就挂了电话。

    他有点失望，毕竟这次他是真的有把握，希望老头子对他刮目相看的，谁知道人家根本不在乎他考不考得上。

    看著别的同学在班里抱怨自己父母干涉自己选择学校的自由，第次有点恨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而让他烦心的事不止这件，靳奕辰那个小鬼也让他觉得格外头疼。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让这小子著了迷，居然就这麽跟在他的屁股後面赶不走了。不但不走，还总抓紧机会对他动手动脚的，像个章鱼样，扯都扯不掉。

    活了这麽大，还没被谁这麽吃过豆腐呢，就连当初那麽喜欢霍兰，连她的手都不敢牵下。

    从本质上来说，吴潇其实还是个很传统的人，靳奕辰无时不刻的勾引和挑逗，有时候真的让他急得脸红脖子粗。

    ──但是还是没办法，吴潇拿这个小鬼点辙也没有。

    开始他以为自己那拳把这小鬼打醒了，以後不会再有那麽事，谁知道第二天开始，靳奕辰就不止中午缠著他，放学以後都挤到他们高中楼的宿舍，趁著同宿的人不注意就紧贴在他身上，推也推不走。而课间里有事没事的探望，是家常便饭了。

    揍也揍过，被逼急了的时候真的下狠手把靳奕辰打的爬都爬不起来，可是就算带著伤，身上流著血，这个兔子样的少年依旧不管不顾的扒过来，坚定地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著：要麽打死我，要麽从了我。

    吴潇被彻底打败了，他不可能真的杀了这小鬼，打几拳都觉得下不了手，这小鬼却吃定了他心软样，真的不怕死样的缠著他。

    可是，被这麽热情的追求著，他点也不高兴。

    他可是男人，男人！个男人成天跟另个公的混在起亲亲抱抱的，有什麽意思？

    ──虽然几个月下来，对於突如其来的强吻他早就习惯了，但是习惯不代表他想变gay啊！

    吴潇不爽的拿眼角瞪著又赖在他家的靳奕辰，心里懊恼自己居然默认了这个人出现在他家里混吃混喝。

    靳奕辰余光注意到吴潇正看他，抬起头，看著自己喜欢的男人满脸不爽的看著自己，那吊高的眼角充斥著对他的不屑，倔强的厉害，但是却只有他个人。他忍不住咽下口口水，慢慢靠过去：“……潇哥，你瞪人的样子真好看……”

    “滚远点。”吴潇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个人又想动手动脚了，脚抵在他的胸口，禁止他继续靠近，低声骂著：“少用那麽色迷迷的眼神看我。”

    靳奕辰还小，没有练体育的吴潇那麽强壮的身体，被脚顶回自己的位置後，不管不顾的又缠上来，直接半跪在吴潇躺著的沙发前，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的说道：“潇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