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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明争暗斗

      灵祭(GL) 作者:桑鲤

    元央快走几步,到了水天零身旁,压低了声音道:“此处果然像夏行所说那般,诡异得很。”

    水天零轻轻点了头,视线落在远处的湖上:“我们走近去看看。”说着,不忘朝小泽望了眼。小泽几个腾跃,已经到了两人身后。

    两人落地无声,走了几步,便觉那血腥之气愈发扑面而来。明明望过去片天朗日清的景象,但实则让人只觉头顶阴云压顶,有些喘不过气来。

    离得越近,元央的眉皱得越紧,灵台处的灵力动荡得愈发厉害,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

    待两人走到湖边,那压抑感似乎已经将周围空气都榨了干,几乎让人窒息。元央脸色微白,与水天零对视了眼,随即往湖水望去。然而那湖面平静清澄,看起来并无甚异样。唯令人奇怪的是,湖壁上攀附着些颜色暗红的植被,密密麻麻的从水里蜿蜒上来。元央心中动,蹲□子,探出手去触碰。

    元央的手方触到那不过指甲盖大小的叶片,只觉指尖滑腻粘滞,感觉有些奇异。她食指与拇指碰,便想掐下片来察看。

    然而事情却变化得极快。元央方摸到叶根,还未下手去折,手边那些藤蔓模样的暗红色植被忽然动了!只见它们迅速地伸长过来,转眼间就绕上了元央的手腕。元央见状脸色变,还未来得及掐灵诀,手腕便感到阵细密的痛意,刚聚拢的灵力随即溃散开来。有那么短短瞬间,灵台处的灵力像与她的身体联系割断,元央完全无法控制自身灵力,而右手也随之酥麻得失了力。

    下瞬,股大力拉扯而来,失去与灵力感应的元央脚下个踉跄,整个人就被倒栽葱地往湖里拽去!

    千钧发之际,只手探出,抓在了元央的另只手手腕上,止住了元央下落的趋势。

    水天零本凝了灵识在探查湖水里的情况,只是灵识方至湖面,便感觉到股强烈的反冲力,竟将她探出的灵识硬生生压了回来。所幸她灵力深厚才没有事,若换成般灵者,怕是这反冲之下,有的受了。水天零正惊讶间,怎料不过个转眼,便见身旁元央竟落下水去。她只得连忙弯腰去抓。此次不同于其他,连她都看不透这危险,万万不能让元央有事。

    似是感觉到了阻碍,那些暗红色的藤蔓竟路顺着元央的手臂爬上来。藤蔓好像藏了刺,路过之处扎进肌肤,令人感觉使不出力气,别提运用灵力了。而随着藤蔓的深入,那颜色竟开始微微鲜活起来。相反,元央脸上血色却开始点点褪去。

    “阿零……”元央的话语有些艰涩,“这藤蔓吸血。”

    话音方落,水天零指尖光芒闪,灵力凝成利剑模样,果断利落地斩在元央的指尖处。那些藤蔓似是吃痛,猛地缩起,有几株躲不开,被拦腰截断,截口竟还有些血滴下来。

    水天零方要趁机拉起元央,只是人至半路,还未上岸,周旁的藤蔓突然暴起,瞬间就又将元央的手臂和腰都给全部包裹了住。声闷哼自元央口中传来。下刻,比先前还要大上百倍的力道拉扯而来。水天零脸色微微变,忽然就松开了手。

    她知道,若是她不松手,受伤的只有元央。这般大的拉扯力道,怕是会被生生将元央的身体扯裂。

    水天零的手甫松开,元央整个人就往湖里飞快落去。痛楚漫遍全身,元央的神志都随之有些模糊起来。然而她知情况危急,时也顾不得想,趁着之前水天零争取的松懈间,勉强凝神静气,在堪堪落到湖面的刹那,把乌黑古剑出现,剑刃转,贴着元央的身体砍去。与此同时,她的背部落在剑上阻,避免了摔入湖水的境地。

    岸上,水天零目光晃,随即衣袖挥,澎湃涌去的灵力猛地托起了元央。下刻,她的身子如鸿雁般轻飘而下,直直地朝着湖面上的元央落去。黑袍被风灌满,眸间光芒流转,如霞光万丈。她的肩头,头白色小兽迎风而立,额间蓝色裂纹光芒甚。

    只见小泽率先跃下,口中发出低低吼声,落在剑柄上,挥爪就朝那些藤蔓撕去。似乎有些被小泽的气息震慑,那藤蔓纷纷自元央身上如潮水般退却,重新攀回了湖壁上。

    当然,这些元央并没有看到。意识模糊间,她的指尖已经触及了身下冰凉湖水,寒意冻得她哆嗦,竟似要路冰到骨缝里。之前闻到的血腥也愈发重,呼吸被堵在胸口,难受得紧。旁的小泽似乎也感觉到了底下湖水传来的莫名压力,身子趔趄了下,神色第次出现了慌乱,抬头望着从天而降的水天零,身子跃便回到了她的肩上,似乎刻也不想呆在湖面。

    下刻,元央只觉身子轻,腰际便搂上只手,轻轻捞,随即自己整个人贴入个柔软怀抱。

    脱离藤蔓的元央浑身松。她微微睁开眼,视线里瞥见女子下颔弧度精致,绷得很紧,张脸神色淡漠,肤色洁白如玉,细腻得缀着几点光泽。

    洁净如莲,清寒似梅。

    “咳咳……”被隔绝的灵力重新流向四肢百骸,元央咳嗽了几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眼帘处,映入张熟悉面容。对方眉间闪而逝的微蹙已经恢复到平静,只是目光依旧有些迟疑地停留在自己身上,似乎在察看她有没有事。

    元央勉强朝水天零撑起了个笑,声音有些虚弱道:“那是什么鬼……玩意。”

    水天零扶起元央,并不答话,言不发地撩起了她的衣袖。只见那光滑皮肤上,赫然留下了点点极细小的血洞,宛如针尖大小。她的目光微微沉,才又将衣袖细致地拢了好,开口道:“可还好?”

    “……嗯。”元央说着,直起身来,脚虽还有些无力,但到底还是了住。她心有余悸地望了此刻湖壁上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藤蔓,又转头朝水天零道,“方才被缠住,竟觉得与自己灵台处的灵力隔绝了般。怕就算是灵者,毫无防备下被缠上,也难以周全。”

    水天零神色有些凝重地点点头,目光有些晦涩:“这藤蔓的作用,怕是用来保护湖里的东西。”

    元央闻言,没来由得震,记起方才指尖触及湖水的感觉,沉了声音道:“也不知湖里到底是什么,我总觉得不安。”说着,元央正要用灵识去探,手臂忽然被扯了扯。

    “别试。”水天零阻止道,“没用的,对方怕是做了措施,灵识探不到。”

    “这……”元央眉间有些踟蹰。

    “先别急。你可还记得夏行提起的僧侣?若我没猜错,等会应该会有人来。”

    听阿零这般说,元央也只能先点了点头。

    水天零抬头望了眼天色,见此刻日头已经快升到最高处,沉吟了会,道:“也许等会就有人过来了。你与我先找个地方避避。”

    言罢,水天零念及元央身子尚虚,半揽着她的肩,往旁的大树后走去。

    元央只觉鼻间被冷香包围,在这充满血腥之气的环境里难得好闻,下意识地贴近了些。水天零身子微不可察地僵了僵,低垂的目光下有微光掠过。然而她这次到底还是没有推开元央,任由对方半靠在自己身上。眼前女子身体柔软,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新。此刻元央眉眼之间还有些虚弱,唇色苍白。似乎觉得疲累,半阖了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天零靠着树干,突然记起夏行的话,探手在粗粝的树干上蹭了蹭。然而干糙的树皮上并无甚异样,也没有什么血迹。正思索间,耳边忽然落了声音。

    “阿零。”

    听到元央唤她,水天零下意识垂眼望去,见元央的呼吸有些急促,眼梢也起了异样的青紫色,唇色依旧苍白。

    “那藤蔓……有些不对劲。”元央断断续续地将话说了完,只觉身上好不容易回来的气力又开始点点消去。胸口沉闷感愈重。手臂与腰间被藤蔓绕过的地方,都开始隐隐有些阴寒感。

    水天零闻言,眸底有些波动。她飞快地探手握住了元央的手腕,两指并,缕灵力已经顺着经脉探去。几个呼吸后,才收回了手。脸色却有些微变。

    水天零能清楚感觉到,元央身体里有股阴邪之气窜动,细细想便明白过来。此处阴气极盛,怕是那些暗红色藤蔓久被女子鲜血所浸,因此本属极阴之物。元央身为女子,又是灵者,体内气息纯净,这阴邪之气旦入体,便极容易滋长蔓延。水天零心里沉,眉间神色有些犹豫。这阴邪之气虽不,但对灵者根基难免损伤。当务之急,还是亟需引导而出。

    念及此,水天零也不想,低声嘱咐道:“将灵力聚结,不要分神。”

    元央整个身子都被水天零揽着,似是不留神就会滑下地去。她勉强提了口气,去压那些体内乱窜的阴气。正吃力间,忽觉唇上拂过阵温热气息。

    随着那口气息进入,路带着热意滑下去,烧得身体都微微热起来。之前带起寒意的阴邪之气渐渐便处了劣势。元央这才有了些精神,将那些阴邪之气点点压制下来。随之整个人轻,那些阴寒之意也渐渐退了去。

    至此,元央才完全睁开眼睛,明亮日光重新盈满整个视界,而近在咫尺的张容颜,正面色平静地从自己的嘴唇上方几寸处缓缓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