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医生[未来] 作者:绝世猫痞

    通古斯基地。

    作为人类在伊达星曾经最大的军事堡垒,它几乎占据了阴影海小半的面积,以五百年前人类第艘宇宙级航母“通古斯号”为轴心，辐射出个近两百平方公里的中型城市,规模相当宏伟。

    时至今日,当年的宇宙巨舰早已退役，改造为向导学校的行政中心。它就像是通古斯的心脏,控制着整个基地的日常运行。

    本来伊达星还有数十个军事堡垒和民间聚居地,但自从“鸡尾酒案”之后，联邦将通古斯基地划为向导禁闭区,这些据点的常住人口就被6续迁离去了别的星球。截止“大屠杀”结束，整个伊达星只剩下通古斯个活跃的地区。

    这个季节正值“绿潮”泛滥，整个阴影海被汹涌的绿色海洋淹没,通古斯就像个沉入海底的巨大半球形“气泡”，在高强度透明罩的保护下静静伫立在大6架上。人类生存其中，仿佛住在座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水晶之城里，神秘而诡异。

    两栖飞船在水面上缓缓降落，激起激烈的浪花，蒸腾的水汽中，它渐渐转型成为艘纺锤状的潜水艇，沉入水下，与“通古斯之门”密密衔接。

    巫承赫在莫妮卡的“陪伴”下走出船舱，立刻嗅到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薄荷，但略甜些，那是通古斯大气过滤装置添加的清新剂，用以掩盖“绿潮”本身的腐蚀性气味。

    这座水下城市已经建成几百年，到处都是鳞次栉比的建筑物、宽阔的气浮航道。建筑物之间的空地上栽培着许本地特有的变异植物，大都带着淡淡的荧光色，非常漂亮。

    这里的切都与敦克尔星球极为相似，除了它灰绿色的天空，因为那不是真正的天空，而是被透明罩阻隔在外的绿潮。绿潮随着潮汐翻滚涌动，远看像变幻的浮云，压抑而沉闷。

    “哥哥，你还好吗？”莫妮卡担心地看着巫承赫，他的脸色苍白极了，嘴唇毫无血色，虽然脊背绷得笔直，但随时都像是要倒下去的样子。

    巫承赫没有回答她的话，他忘不了昨天她是怎么和其他向导起压迫自己和沐的，他可以原谅她对付自己，但无法原谅她伤害沐。

    那是世界上唯个无条件保护他栽培他的人，这点连金轩都比不上。

    “哥哥。”莫妮卡快要哭了，鼓起勇气拉住他的手，“你是在怪我吗？是在恨我吗？你是不是后悔曾经救了我……”

    “不。”巫承赫这次终于回答了她，“我从没后悔救你，莫妮卡，只是我不能原谅你伤害我的老师。”

    “对不起，我只是遵守校长的……”

    “别说了。”巫承赫打断了她，“没用的，莫妮卡，道歉没用的，我连自己都无法原谅，何况是你。你已经是个出色的向导了，你对得起你的校长，又何必在乎我的看法？”

    “不是的……”莫妮卡捂着嘴哭，纷乱地摇头，她的小猫抓着巫承赫的裤脚哀哀叫着，“我直直都是那么喜欢你。”

    巫承赫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喜欢”这个词真正的意义，或者在很人心里它只是种廉价的直觉，在生命与价值的天平上永远被高高撬起，看似珍贵，其实钱不值。

    “别哭了，别哭了，都结束了。”巫承赫怜悯地看着她，用拇指擦去她腮边的泪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说他们的友谊结束了，还是他的自由结束了，或者兼而有之。

    两名向导学校的校警在入口处等待，在他们身后的还有名须发皆白的干瘦老者，戴着犹太小帽，穿着浅蓝医生袍，表情十分慈祥。

    巴隆夫人因为还要处理后续事件，比他们晚班飞船回来，这次路上主持事务的是名二十级的蜂鸟向导，他将巫承赫带到老者面前，恭敬道，道：“麻烦您亲自来接，真是不好意思，路德医务官。”

    “噢，我这把老骨头正该动动，免得锈死了。”老者微笑道，灰褐色的眼珠将巫承赫上下打量番，道，“听说他情况很不好，我很担心，毕竟很年没送来过隐形向导了。”

    蜂鸟向导回头温和地对巫承赫道：“这是路德医务官，他会带你去做体检。别害怕，这里是我们的家，也是你的家，以后你慢慢会习惯的。”

    是啊，除了习惯，他还有什么选择？巫承赫振作了下，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显出脆弱的面，压着剧烈的头痛和反胃，伸手：“您好。”

    路德眼中闪过丝诧异，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看到个沮丧的、惶恐的，甚至是濒临崩溃的向导，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从容，如此冷静，简直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你好，孩子。”路德伸手与他相握，感受到他冰凉的指尖，心底里惋惜地叹了口气，道，“欢迎你来通古斯基地，希望你能喜欢这里，虽然我猜可能很难。”

    蜂鸟向导对巫承赫如此迅速的转变也有些诧异，要知道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在发幻觉，哭着骂他们是“纳粹”和“刽子手”。

    或者伊卡鲁幻色蛱到底是不样的吧，他们是世界上恢复力最强的向导之，蜂鸟向导这么想着，对路德抱歉地笑笑，低声道：“他的情况巴隆校长应该已经给您在邮件上说了吧？昨天的场面有些混乱，他可能受了点刺激，请您注意他的情绪。”

    “我会的。”路德有些同情地扫了巫承赫眼，郑重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

    巫承赫被路德带上了艘四人小飞艇，两名校警随伺左右。他不知道这种地方他们干嘛还要找人盯着他，异星、深海，给他艘两栖飞船他也逃不出去。

    可能是怕他发狂或者自杀吧，就是不知道他们发现他已经被标记过了之后会怎么样。巫承赫抽着嘴角笑了笑，忽然有种恶作剧式的期待。

    刻钟后，飞艇到达座古色古香的欧式建筑，建筑外墙上标着个大大的蓝色十字，大约是向导医院。路德带他下车，往医院走去，校警这次没有跟上来，换了两名穿着医生袍的年轻男人跟随他们。

    “放松点，孩子。”进了电梯，路德和蔼地对巫承赫笑了笑，道：“我们都是来帮助你的，在这里其实比在外面安全得，你再也不用隐藏自己，也不用担心会被异能者骚扰——我们都是普通人。”

    是啊，关在这种地方，真是够“安全”了。巫承赫头晕得厉害，因为空腹飞了太久，胃里空荡荡的，抽抽地疼。于是他没有回答路德的任何话，沉默地靠在金属壁上压抑自己的不适。

    “他有点深海幽闭，给他弄点食物来，我猜他很久没吃东西了。”路德发现他的虚弱，对名男医生说，“他需要补充点糖分。”

    “是。”

    电梯停在顶层，路德将巫承赫带到间宽敞的会客厅里，这里的墙壁被漆成怡人的淡绿色，摆着可爱的碎花沙发和原木茶几，非常温馨，显然是为了最大程度安抚病人的情绪。

    路德是个非常细心的医生，他发现巫承赫在压抑地发抖，立刻叫人升高了房间里的温度，打发名男医生去隔壁准备体检的仪器，让另个人去拿吃的。

    很快热乎乎的营养素就被送到了巫承赫面前，路德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道：“吃点东西吧，你在发抖。我知道对于个在外面生活了十八年的人来说，忽然被送到这里会有点难以接受，但你毕竟还有亲人和朋友，为了他们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是么？

    巫承赫低头看着面前的营养素，被热气熏，蓦然想起沐来，不禁又是阵揪心，离出事已经快十个小时了，他迫切想知道沐怎么样，孩子怎么样，又害怕听到和他们相关的任何消息。

    他害怕知道自己失去了这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之。

    但是路德说得没错，他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他还有理想，还有沐和金轩。他必须活下去，变强，才有可能离开这里。

    赛亚娜和沐能够为了自由向导事业艰辛奔走几十年，他也是向导，也是自由向导组织的员，即使现在已经被捕获了，为了后辈们不遭受和他样的痛苦，也应该努力活下去，为他们做点什么。

    巫承赫深呼吸，拿起勺子舀了勺营养素塞进自己嘴里，机械地吞咽下去。他感觉食物通过他的食道进入他的胃，然后消化燃烧，慢慢将力量输送到他的四肢和大脑。渐渐的，他的手脚开始有了热度，身体不再发抖，似乎连脑子也清醒了点。

    路德惊讶地看着他，眼中浮起丝赞赏——这么年了，他还是头次遇到这样恢复能力强大，意志力坚定的年轻向导，假以时日，他定会成为向导学校最优秀的学员！

    巫承赫沉默地吃掉了半盘营养素，胃里又开始翻腾，他放下勺子，平静了下，道：“我吃饱了。你想对我做什么的话，可以开始了。”

    “好吧。”路德耸了耸眉毛，假意叹了口气，说，“你也太冷静了吧，假如你掀了桌子，把吃剩的营养素糊在我脸上，我可能还稍微安心点。”

    巫承赫淡淡笑了笑，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你比我想象的要成熟得。”路德摸了摸自己的犹太小帽，低声嘟囔了句大概是犹太教的什么谒语，然后道，“跟我来。”

    他们去了隔壁，和会客厅不同，这里非常空旷，整面墙是恒温柜，正中只有张狭窄的治疗床，那名之前被打发过来准备仪器的男医生，正在调试治疗床上方个伞状物体，见他们进来恭敬道：“都准备好了，医务官阁下。”

    “好的。”路德点了点头，对巫承赫道，“请躺到治疗床上去，我得先给你个编码，这样你就能和家人联系了——通古斯有信息屏蔽，只有获得编码的向导才能使用个人智脑。”

    巫承赫知道编码是什么，那是每个向导的注册号，旦和他的个人智脑绑定，终身不可清洗，以后无论他到联邦任何地方，向导学校都能轻易追踪到他的位置。

    从此以后他就是名注册向导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巫承赫依言躺到了治疗床上。路德将他的左手腕用金属圈固定，挽起他的衣袖：“会有点痛，就像被小猫抓下，很快就过去了。”

    根金属触手从治疗床侧探出，准确停顿在巫承赫手腕内侧，少顷头部闪过道红光。红光扫过巫承赫的皮肤，之后那里便出现了组数字和字母、符号等混合组成的复杂编码。

    阵灼痛，巫承赫轻轻皱了下眉，再看时发现那组编码消失了，像墨水渗入海绵，不见踪影。路德掏出枚特制的小电筒，在他手腕上扫了下，那组编码悄然出现，在光圈范围内发出微弱的荧光，显然已经成功注册。

    “好了，四个小时以后你的个人智脑会恢复正常，因为网络中心还要点时间来核对你的dna数据。”路德说着，关闭电筒，收起触手，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金属圈。

    巫承赫动了下手腕，没有任何异样，也看不出编码的存在。他想坐起来，却忽然感觉有些反胃，忍不住干呕了下，而后闭着眼睛大口呼吸。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路德摸了摸他的额头，嘀咕道，“有些发烧，是感冒了吗，还是哮喘？你好像有些呼吸困难。”

    他伸手去解巫承赫的衣领，巫承赫下意识飞快地挡住了他的手。两人静静对视，少顷，路德灰褐色的瞳孔猛地缩：“天！你不会是……”

    该是谜底解开的时候了，巫承赫知道这是迟早的事，犹豫了下，松开了手。路德的手指有些哆嗦，不知道是因为年纪太大，还是被即将发现的事实吓住了，半天才解开他的纽扣。

    枚红豆大小的朱砂痣印在巫承赫雪白的皮肤上，两根锁骨正中。

    “我的上帝！”路德喃喃念道，脸上出现无比震惊的神色，摇头，再摇头，“你果然已经……你这鲁莽的孩子，你会害了你自己！”

    巫承赫胃里翻腾得厉害，太阳穴胀痛，他看着路德震惊的表情，有种报复的快感，冷冷道：“是的，我已经被标记过了，真令你们失望，少了个可以献给政要们的礼物。”

    “不，你会后悔的。”路德眼神极为复杂，带着丝让巫承赫无法理解的悲悯。良久他低声道：“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上帝保佑，但愿那名标记了你的异能者有足够的资格获得名向导，否则……”

    他话说到这里忽然打住了，而后打开个人智脑发了则消息，叹气：“我想我们先解决这个问题吧，体检的事稍后再说，我已经通知了行政中心，他们马上会派调查员来。”再次长长叹了口气，道，“相信我，孩子，你最好跟他们说实话。”

    “实话？”巫承赫笑了笑，道，“什么实话？告诉你们他是谁，然后让你们把他抓起来，送进监狱，流放，株连九族？”

    路德摇了摇头，道：“流放？你想得太简单了，孩子，那是几年前的处置办法，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办法做‘切断’！”

    “‘切断’？”巫承赫心头打了个突，下意识追问，“那是什么？”

    路德不住叹气，坐在巫承赫对面的高脚椅上，开始向他解释什么叫做“切断”。

    原来，第《向导保护法》起草出来的时候，为了禁止那些饥渴的异能者随意标记稀有的向导，最高法院规定，在没有经过向导学校允许的情况下，任何人如果标记了名向导，将被处以极刑，附加巨额罚款。

    但标记的力量是致命的，旦异能者被处死，向导也会在短期内抑郁而终。联邦不在乎死几个异能者，却不能不在乎向导——向导已经太少了，死个，就等于扼杀二十万人的希望。

    所以最终公布的《向导保护法》废除了这项条款，将极刑改为流放，方面是为了让那些已经标记过的异能者和向导配对发挥最大的能量，方面是为了让他们繁衍后代。因为向导，尤其是女性和男向导，有大的几率生出新的向导来。

    这个条款直沿用到了五年前，这段时间里，可以说标记过的向导、异能者配对是相对幸运的，虽然被流放，他们仍然可以在起，而且旦生出新的向导，送到通古斯基地，他们还能获得赦免。

    但五年前，通古斯基地的向导医院发现了种可以打破异能者和向导之间标记羁绊的方法，他们称之为“切断”。

    这项技术最早是军方的个研究项目，目的是防御高维生物可能对人类发起的打击。军方研究所试图制造种可以在高维度空间内使用的武器，对付那些人类看不见的敌人。但这项研究太困难了，人类是三维生物，想要在四维空间发起战斗，就像写在纸面上的个墨点，试图脱离纸张飞到空中样，用某位科学家的话来说，就是“试图用看不见的武器攻击看不见的敌人”，简直荒谬。

    军方的研究停滞不前，他们的成果却被向导学校利用，制造出了种可以在高维度内解除标记的仪器。通过这种仪器，他们可以强行切断异能者和向导之间的羁绊，让他们重新变得“纯洁”。

    当然，这种方法的副作用也是非常大的，标记被切断以后，向导的意识云会受到重创，需要数年的调养和刺激才能恢复正常。

    而异能者，将会面临几乎百分之百的死亡。

    “所以我建议你说实话，出于人道主义方面的考虑，他们也许会在切断之前让你们见个面，或者生活段时间。”路德看着面如死灰的年轻向导，心里十分不忍，标记会带来很深的羁绊，比爱情坚固，比亲情浓烈，比本能炽热，任何配对，面临即将被拆散的命运，都会痛不欲生。

    但这切都是无法避免的，除非他的异能者本身就有拥有他的资格。

    可是那怎么可能？

    “《保护法》不是这样规定的。”巫承赫脸色发青，豆大的汗珠不停从额头滚落下来，“你们不能这样做，这是违法的！”

    “这是五年前新增补的隐性条款。”路德几乎不忍心面对他如此绝望的表情，无奈地移开视线，“因为这个方法涉及军方武器机密，万被恐怖分子得知，加以利用，可能会危及已经与向导配对的军政高官，对联邦造成毁灭性打击。所以它没有被公示，只在最高法院做了备案。”

    巫承赫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敢秘密修改法律，还美其名曰“保护联邦安全”！

    自由、民主、**，这些所谓的联邦精神，旦与军政高官们的个人利益相冲突，原来就可以被随意推翻、践踏，甚至连破纸都不如！

    “你们太卑鄙了……”巫承赫起身来，声音又惊又怒，“你们打着‘保护’的旗号，其实只是为了满足小撮人的私欲，你们简直连五十年前那些施行‘大屠杀’的人都不如！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休想……”说到这里，他忽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捂着胃部抽搐了下，“哇”的声吐了出来。

    “上帝！你冷静点！”路德顾不得被他喷了身的呕吐物，扑上来把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大声喊那名男助手进来帮忙。

    巫承赫虽然瘦弱，毕竟是个成年男人，比路德还要高上五六公分的样子。路德年纪太大，双手无力，几乎被他拖倒，好不容易在助手的帮助下将他弄到治疗床上，气喘吁吁道：“把他侧过来，他还在吐，小心呛到食管！”

    巫承赫扒着治疗床的边沿疯狂呕吐，将之前吃掉的营养素全部吐了出来，又开始吐酸水，最终连酸水都吐光了，还在神经性地干呕。

    “这不对劲，即使深海反应也不会吐成这样。”路德手忙脚乱给他擦拭脏污，叫助手测下他的体温，皱眉道，“在发低烧，难道是着凉了？肠胃感冒？”他边嘟囔，边飞快开启头顶那台伞状仪器。道明亮的蓝光扫过巫承赫的身体，来回扫描两遍，最后停留在他腹部，投影出个尺见方的全息投影。

    “噢！上帝！”路德看着投影，瞬间惊呆，以至于头上的犹太小帽掉在地上都没有感觉到。他像个傻子样张着嘴喃喃自语，眼珠子都快瞪脱窗了：“孕七周半，异卵双胎……对了，他是个男！”

    “快！快通知调查组，还有巴隆校长！”路德惊喜莫名，冲助手大声喊道，“他在怀孕，不能施行‘切断’术！”

    助手也被这神转折吓了跳，愣了下，道：“是！”立刻转身跑走。

    “好了，好了。”路德扶着巫承赫的脖子，以免他被自己泛上来的酸水呛到，边安抚地摸他头发，“不用怕了，孩子，在双胞胎出生以前，谁也不会动你了。”说了两遍，脸色又垮了下来，“但是你身体太弱了，下子来两个，恐怕要受很罪呢……”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冷静而又炽烈的小伙子充满了同情之心，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似乎已经产生了奇妙的感情。下意识的，他觉得他的异能者，也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男人。

    巫承赫侧卧在治疗床上，因为剧烈呕吐身体禁不住下下地抽搐，他简直不敢相信“怀孕”这种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虽然他知道自己是个男，和金轩在起也很少采取什么措施，但毕竟男怀孕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好人辈子也不会中标。

    而且他才十八岁！

    换在平时他定会被这个奇葩的消息给雷飞，但这刻他却觉得无比幸运，就像路德说得那样，在孩子分娩之前，他们不会给他做‘切断’，也就是说，四五个月，甚至是半年之内，金轩都是安全的！

    至于半年之后怎么办，他得想办法见次金辙，最高法院的秘密条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绕过总统，金辙定知道“切断”之后金轩将会面临什么。

    他不会不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