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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师凶猛 作者:superpanda

    合了吗!打着法律的旗号,就可以唯恐天下不乱吗!局里都是为了大局着想,根据具体情况,拿出好的解决办法,这才向你提出建议!你找个幌子,帮着小撮人这样搞,最后有少人会因此而受累!法律并不是切问题的答案,并不定是最好的途径和方法,因此我们才要大处着眼,统筹兼顾,找出能令双方都很满意的最佳手段。”

    “……”

    刘仕诚不太和人说话,尤其不会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说话。

    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和不喜欢的人说话。

    现在,他非常非常确定,他不喜欢眼前这个司法局律师管理科的科长,极端的不喜欢。

    于是刘仕诚再不看对方眼,言不发,转身离开。

    之后听见身后传来了声清晰的怒吼:“刘仕诚!”

    14、“重大事件” ...

    刘仕诚知道这事儿不会这么容易就完。

    果然,第二天,便又有人打电话过来,苦口婆心地奉劝地刘仕诚。

    这回这个,是刘仕诚的本科同学。

    当过几年律师,后来进了区司法局。

    不过,上学的那时候,刘仕诚句话都没与那个人讲过。

    “个企业的职工动起来,所有企业的职工都会动起来。”那人说道,“本来改制的事情就已经够了,这回,所有转型的国企再窝蜂地把时间都用在打官司上,什么时候才能完成过渡?我们应该尽快协助企业完成改制任务,不要给市里拖后腿。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会很麻烦,你不要再管了。”

    “……”

    “我们这些律师,应该‘依法’而不是‘唯法’。‘唯法’太过极端,法律是人定的,是灵活的,不是死的,是可以变通的。”

    “……”

    “刘仕诚,僵着对你没有好处。”那个老同学终于放下了官腔,“难道他们还治不了你吗,顺着台阶下来算了,不要搞得大了没法收场。”

    “……”

    刘仕诚挂断了电话。

    法律至高无上。

    不会屈服于权力、财富、民意等等任何看上去无比强大的东西。

    个连这点都已经忘记的法学院毕业生,刘仕诚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然后,在被同学劝说之后又过了几天,律所里有人告诉了刘仕诚,区司法局向省司法厅递交了《关于要求查处xx律师事务所及该所律师刘仕诚违法违规办案的报告》。走的是正规途径,有签名有印章,请省厅予以帮助。

    看来,那家老牌国企本事很大,区司法局是铁了心地要保它。

    律师管理科的科长、老同学分别前来游说,现在又出来了红头文件……

    这份报告给刘仕诚加上的罪名是不按规定报告重大敏感事件,可能造成群体性纠纷并严重影响社会稳定。这与司法部门对律师业的相关规定相违背,要求追究律师事务所以及刘仕诚的相关责任。

    这份报告确实不是毫无依据、无中生有。

    xx省司法厅几年前曾经颁布过《xx律师行业重大敏感事件呈报处置规则》。其中规定,律师如果在重大敏感事件中为某方承担代理角色,则应当在24小时内报告给其所在的律师事务所,律师事务所应当24小时内书面呈报主管的司法行政机关,同时抄报同级律师协会,然后,司法行政机关和律师管理协会有专门的委员会来探讨律师拟采取的处置措施的合法、合理性以及可行性,给出意见、进行备案。

    其中,对于“重大敏感事件”的界定大概是这么几条:

    ——涉及国家安全的。

    ——涉及邪教问题的。

    ——重大涉外的。

    ——有较大影响并拟作无罪辩护的事件。

    ——因农村土地征收、征用而引起的群体诉讼

    ——而企业改制、兼并、破产而引起的群体诉讼。

    ——涉及城市建设改造、房屋拆迁的案件。

    ——起诉县级以上党委、政府,或者省级以上党政机关,中省直特大型企业的。

    ——曾经发生或者可能引发群体上访的。

    ——其他易于激化社会矛盾,危害社会和谐稳定、造成社会影响的。

    ……

    《规则》还说,贻误呈报的律师和律所将被追究相关责任。

    但是,事实上,刘仕诚早就已经按照规定报告给了xx市司法局和律师管理协会,但是并没有向区司法局报告,因为他觉得并没有那个义务。

    大概是因为市司法局并未和区里打招呼,区里在暗地里帮着老牌国企的那几个人呢,也没打听明白,误认为刘仕诚确实没有报告过,急急地来给刘仕诚定罪。

    虽然,刘仕诚承认,他的确非常地不愿意报告这个东西。

    他不明白,这怎么就成了重大敏感事件。

    职工通过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难道也会严重危害社会安定团结?难道老百姓面对个别单位滥用权力等等行为忍气吞声才是和谐稳定?司法局,应该是法律的坚强后盾,而现在,不但没有出来维护法律的尊严,反而将其践踏,给律师设置重重障碍。

    这个“报告重大敏感事件”的规定本身就是在给弱者们竖起高墙,与法律的目的完全相悖。

    省司法厅接到报告之后,转交给了市司法局。市司法局查到了刘仕诚的呈报,认定刘仕诚没有违规行为,给出的意见是:刘仕诚律师并未涉及违法违规行为,不予处罚。

    ——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虽然这次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刘仕诚也明白了,那老牌国企绝不会让自己顺顺利利地走近人民法院。

    ……

    ——季蒙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刘仕诚在浇花。

    季蒙叫了声,刘仕诚没听见。

    “刘律师。”季蒙又重复了边,刘仕诚才转过头来。

    “怎么了?”

    虽然刘仕诚什么都没有说,虽然刘仕诚依旧面无表情言不发,但是季蒙就是觉得刘仕诚有心事。

    “……”刘仕诚理所当然地没有回答。

    这时候另个律师突然探进头来,声音不算小地说:“头儿让我告诉你,未经批准,不得擅自接受媒体采访,不得擅自发表意见看法,不得擅自撰写相关文章。这点最基本的你应该知道吧?”

    “……”

    “哈哈哈哈哈。”那人看上去有点二,“头儿真是会瞎操心,看你就知道,不可能会出去说嘛!”

    “……”

    那人出去后,季蒙又问:“到底怎么了?”

    “与你的案子无关。”刘仕诚想了想,又继续说:“应该不会影响到你。”

    “哦?”季蒙挑了挑眉。

    “最坏的情况就是你需要换个律师。”刘仕诚又说,“但我想应该不至于。”

    “你要被炒掉了?”

    “……”

    “如果真是这样,”季蒙倒是大方,“就去我那,做个企业首席法务官,不也挺好?”

    刘仕诚眯着眼看着季蒙。

    这个人,怎么总是喜欢给自己瞎帮忙?

    季蒙他本人未来在公司里的地位怎样都很难说,还要依靠自己去为他辩护,现在竟然已经开始要罩着自己了。

    心里觉得有些可笑,刘仕诚抬头看了眼季蒙:“……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15、刑事诉讼 ...

    刘仕诚当然不打算告诉季蒙有关国企改制案的事情。

    季蒙,只是他的个客户而已。

    呈报了本案之后,市司法局虽然批了,但同时向刘仕诚表示,在正式提起诉讼之前将尽量与老牌国企有关部门协调,双方各退步,争取达到都很满意的结果,使问题最终能够协商解决,避免通过官司解决,暂时不要无端扩大案件影响,切实阻止上访行动,维护当地社会稳定,不能激化矛盾,向着“双赢”努力。

    这也是政府这些年来处理此类问题的基本思路。通过沟通等平和方式,同时保护两方权益。

    刘仕诚确实也按照流程,提出过和谈。

    刘仕诚联系到了老牌国企的负责人,要求见面。不过没有成功,未能取得进展。对方驳回了这个要求,秘书很快打来电话,通知刘仕诚,有关领导决定无需讨论,并表示随便职工通过何种途径处理此事。

    看来对方是有恃无恐。

    根本不怕官司,认定了在区司法局的施压之下,刘仕诚定会从此案抽身,否则怎么也不至于强硬到这种程度,完全拒绝任何赔偿可能。

    可刘仕诚偏偏不吃这套。

    仅用天,刘仕诚就提交了起诉状,并且不管司法局如何行事,都始终坚持不会撤诉。

    那些客户来询问过刘仕诚,要不要通知媒体,把事情弄大,还有人说要去静坐,并且写成报道,引起广泛关注,博得社会同情。这样,就可以用舆论来向决策者施加压力,对抗强权。几个职工告诉刘仕诚,现在已经不是当官的只手遮天的年代了,那些人按照行使权力的惯性,为所欲为,却不睁眼看看变化,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刘仕诚同样不愿意这样。

    因为他既不希望这个案子被权力所影响,也不希望其被媒体所左右。

    法律应该独立于这些。

    ……

    刘仕诚将思路拉了回来,将心思全都放在季蒙身上。

    “现在,我们手里的些财务文件非常值得注意。”刘仕诚对季蒙说,“我有信心把季钦拖进刑事诉讼,你想做到这种程度吗?”

    “刑事诉讼?”季蒙愣了下 “这是不是说,对于季钦而言,这桩案子就不再单单只是赔不赔钱、赔少钱的问题,而是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刘仕诚点了点头。

    季蒙笑了:“季钦定没有想到,会被你逼到这种程度。”

    “……”

    “真想看看季钦得知这件事时候的表情,定会很精彩。” 季蒙道。

    “……”

    季蒙又看了看刘仕诚,说:“具体怎么应用这些材料,我再想想。”

    刘仕诚点了点头:“你再考虑下吧,究竟要进行到何种地步。”

    “……”

    然后,在离开之前,季蒙突然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把零碎的东西扔了过来。

    “……”

    刘仕诚低头看,全都是块块的巧克力,散落了桌子。

    “上次去你家里,发现你很喜欢这个。正好我的朋友去欧洲度蜜月,我便让他带回来些。”

    “……”

    “比利时的、瑞士的、俄罗斯的巧克力都还不错。”

    “……”

    “不感兴趣?”

    “没。”刘仕诚摇了摇头。

    “那就留着慢慢吃吧。”

    “……”

    季蒙走了之后,刘仕诚将每块巧克力都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瞅了瞅糖纸,又剥开点瞧了瞧里面。

    这个是浓黑巧克力,这个是纯白巧克力,这个是松露巧克力……

    刘仕诚按照自己的喜好,按着从不喜欢到喜欢的顺序,将那些巧克力个个地排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抽屉里。

    这也是刘仕诚的习惯。

    他总是会将最想吃的留到最后。

    这样,每口,都会比之前的加令人满足,直到最后,因为忍耐了太久,而会变得尤其美味。终于得到了直缺乏但却盼望的东西,不知会有么快乐。

    如果最先消耗和挥霍了最好的东西呢,感情就会完全不同。因为开始没有珍惜,也没有觉得么了不起。而在这之后呢,就会越来越差,口不如口,心里始终空落落的,在全都吃完之后,会加地焦躁。

    其实不只是巧克力,什么事都是如此。

    全都放好之后,刘仕诚又数了数那堆巧克力。

    天个……

    天个的话,正好可以吃到……季蒙下次过来的那个时候。

    刘仕诚看着时间表上方才圈下的季蒙刚刚预约好的日期,心想还真是巧。

    这些巧克力……刘仕诚全都没有尝过,只要想想这么的新种类,就会觉得心情很好。

    那么……这段日子,都不会太过沮丧了,每天都会有盼望着第二天快点来临的理由。

    而且,越是靠近季蒙来的那天,就会越高兴,然后,季蒙来的当天,会是最开心的日子。

    ——不知道下次季蒙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些新的口味?

    想到这里,刘仕诚对自己摇了摇头。

    脑袋坏了吧。

    盼着他来干什么?

    刘仕诚摇了摇头,小心地剥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味道果然不错……

    不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

    季蒙那里肯定还有。

    可是……问季蒙要?

    那当然不行。

    刘仕诚上网搜索了下包装纸上面的名字,结果百度也不知道。

    ……

    然后,只过了天,季蒙就给刘仕诚打来了电话。

    “我决定了,”季蒙说,“就像你所说的,将季钦拖进刑事诉讼里面去吧。”

    “……”

    “季钦不顾兄弟之情在先,那我也没必要总是记挂着。”

    “……”

    “如果他搞不定,就应该会选择撤诉。非要意孤行、想要将我置于绝境的话,我自然也不能总是缩着。”

    既然季蒙已经下了决定,刘仕诚便花了功夫准备材料,寄给了季钦的律师。

    季钦做过的事实在太,刘仕诚只是随便挑了几样而已。其实,在准备的过程中,刘仕诚也挺吃惊,竟然有人会给敌人准备这么充足的弹药,让敌人向自己开火。

    证据充分、并且也有证人愿意出庭的主要有两点。

    是季钦违规出售股份。

    季钦曾经悄悄出售过自己的股份,套取巨额现金,没有通知给任何人,这是不被允许的。并且,季钦在出售股份的时候,欺骗对方说公司在这两年就会选择上市,现在购买原始股份,短期内就可以翻好几倍,成功地以高于价值三倍的价钱卖掉了这些股份。因为对方心里也很清楚,季钦的公司完全有资格上市,所以不疑有他。

    二是逃税。

    季钦在海外企业税比较低的国家弄了些空头“咨询”公司,然后以“咨询费”的名义将大笔利润转移出去,逃掉税收。

    这两件事公司的位前董事有所察觉,并且比较反对。季钦为了绝掉后患,想办法将其踢出公司。当时后者没有起诉,因为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花掉大笔金钱和精力,也不想去打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且势单力薄,也担心自己赢不了。

    不过现在,对方同意出庭。

    这完全可以证明季钦惯以来就是个随着自己喜好开除别人的家伙。只有有人察觉到自己的违规行为,或者产生什么其他矛盾,便要公报私仇,将其解雇,以前是这样,现在对待季蒙还是这样。

    这是个可以帮助季蒙恢复原职并且拿到赔偿的有力证据。

    然后,在这之后不到天,季钦就给季蒙打了电话,大骂季蒙有病,说他不顾手足之情、家族利益。

    还说,不知道那个姓刘的律师给季蒙灌了什么样,将他迷得昏了头,说什么季蒙就听什么。

    迷得昏了头?

    季蒙觉得有趣。

    这个向无趣的大哥,竟然也说得出有点意思的话。

    16、结案 ...

    季钦竟然坚持要将官司打到底。

    不过,他每隔天就要打电话给季蒙大骂他顿。

    有次还在公司里就发了疯,当着众人的面大骂季蒙精神病,脑子给撞坏了,等等。

    “你他妈真有病!”季钦大声地吼,“要送你亲哥进监狱?个兔崽子脑子进水了吧?”

    季蒙似乎觉得好笑:“我是兔崽子,你是我亲哥,那你是什么?”

    季钦闻言疯得加厉害了:“你失心疯了是怎么着?帮着个外人来对付家里?”

    “刘仕诚是我的律师。”季蒙说,“我不觉得他是外人。”

    “不是外人是什么?”季钦的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听得见,“不是外人还是内人?”

    “内人?”季蒙好像还是半点都不生气,“内人……这个说法还挺不错。”

    季钦气急,又用了和开头同样的句子作为结尾,紧扣主题:“你他妈真有病!”

    季蒙再不答话,绕道过去,留下个个被面如土色的下属。有个女孩子还被吓得哭了,眼泪要掉不掉的。

    其实季蒙觉得,季钦如此差的性格和脾气与季钦他妈的事儿也有些关系。季钦的妈年以前滑雪撞到了树,之后就患上了外伤性精神病,直疯疯癫癫的。

    自从母亲遇到了这种意外之后,季钦的心情就直都没好过。

    有钱又有什么用呢?自己的妈都经常不认识自己。

    后来又出了件事,让季钦彻底变得固执和暴躁。

    曾经有那么阵子,眼看别人都有儿子,于是季钦也想要个儿子。终日与不同的情人在床上操劳的结果就是还真的有了个儿子。

    那阵子,季钦似乎和善了那么点点。

    不过好景不长。有次季钦的妈又犯了病,傻里傻气地带着最喜欢的孙子出了门,最后自己个人回来。季钦找遍了全市,连根头发都没看着。于是从此加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从此季钦就很少回家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少个女人,反正是夜夜笙歌,极尽挥霍,穷奢极欲。

    季蒙觉得季钦可能是不知道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应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而季钦的妈,在清醒的时候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季钦,于是季钦干脆避而不见。

    面对别人对自己生活方式的窃窃私语,季钦曾经说过这么段话:“钱不用留着干什么?有亿就要花亿,赚钱不就是为了这辈子活得逍遥?我又不需要亿元的棺材,也不需要五千万的前妻。”

    后来季钦也屡次发表相似的言论。

    总之就是“没结婚就对了,结了也还要离,那样我这亿就只剩下五千万可以用。”

    这句话被人奉为是经典,还说男人就应该像季钦那样,女人无数,但是辈子也不结婚。

    其实,季蒙倒是觉得,可能的原因是季钦的父母直不和,后来父亲要离婚,母亲却患上了精神病,父亲想离也离不了,于是夫妻直耗着。季钦从小看着,对婚姻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任何向往。

    ……

    ——眼看着季钦直也没有庭外和解的意思,季蒙给刘仕诚打了个电话。

    “季钦可能还有后招。”季蒙说。“应该会弄些假证据,否认那些刑事指控。”

    “不用管他,” 刘仕诚道,“我会戳穿他的谎言。”

    “哦?”

    般人总是认为律师这个职业就是比着谁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刘仕诚认为事实并非如此。

    在理想情况下,如果个人说的东西能让对方律师都找不出半点漏洞,那么就只剩下种可能——他所说的就是实话。

    可惜,现在有些律师水平太差。

    但刘仕诚显然不认为自己是这种律师。

    所以他并不焦虑。

    只有季钦说谎,他就有自信能够当场戳穿。

    不过,切还要看季蒙的意思。

    “你很担心?” 刘仕诚问。

    “不。”季蒙很快就回答道,“完全没有。”

    “还有,”刘仕诚又说,“季钦那天在公司里骂你,很人都听见了吧?”

    “对。”

    “这样。”刘仕诚道,“我会请法官注意这点。”

    “……?”

    “藐视法庭。”刘仕诚解释了下,“之前已经通知过他,该案涉及隐私,会进行非公开审讯,但季钦却到处张扬,与很人谈论此事,这是不被允许的。藐视法庭是种比较易懂的说法,事实上,与英美国家不同,中国并没有这项罪,不过,却依然有比较相似的抗拒执行判决裁定罪以及妨害诉讼行为罪,这阵子季钦的行为完全符合后者的判定标准。”

    “……”

    “像这种属于间接的妨害诉讼行为,发生于法庭之外,指的是不遵守法庭命令等行为,既可能遭受刑事处罚,也可能导致司法拘留。这样来,季钦又有了新的指控。”

    “……”

    季钦定没有想到,开除季蒙之后,季蒙会选择了起诉,并且,在整个诉讼的准备过程中,从解雇路扯到非法买卖股票以及偷税漏税,用以证明其对待人事方面的贯态度。然后,竟然又因为口无遮拦的臭脾气而被填上了“妨害诉讼”的罪名。

    刘仕诚自然也将这点通知了对方的律师。

    季蒙知道了之后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将骂人的频率从两天次增加到了天次。

    ——然后,就在庭外和解最后期限之前的几个小时,季钦突然寄来了同意支付700万赔偿金的确认信。

    “……”

    这倒是让刘仕诚和季蒙都没有想到。

    不过其实这才是最合理的选择。只是由于季钦做事直都有那么点与众不同,这才令人感到惊讶。

    季钦让季蒙这方抓住的把柄实在太,难以应付,不易取胜。而且,旦进入正式诉讼,经济问题和妨害诉讼就是两个绕不过去的罪名,季钦很可能会收到牵连,名利毁于旦。即使再不愿意,也还尚存理性,没有真的得了失心疯。律师定会向季钦讲明利害,极力劝其认输。

    季钦最后次打电话给季蒙的时候也带着鲜明的个人风格:“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用钱砸死你这个狗东西!”

    “来吧。”季蒙笑了,“我没有告诉过你?这是我最喜欢的死法。”

    “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