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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特狂潮(NP) 作者:俞恨容
,最里那间宿舍旁边,我们现在在西边楼梯口,下来右拐五米就到,不用经过门卫室。”
“很好的位置嘛,方便随时撤退……”
“对,要个人放哨。”
“谁?”
“宁大师。”
“贫僧?”
“不行,他这么慢的性子,要等他报信,我们已经被抓住两个了。”
“为什么是两个?”
“因为个门卫只有两只手啊……”
“那还是我来吧!”
“海天,不要胡闹,会你在这呆着别乱跑。”
“喂……”
“嘘。”子昕伸出根食指放在唇上:“你们再说下去门卫觉都能睡醒了,不行就起来,速战速决。”
众人闭上嘴,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下,放轻脚步挪到了配电室前。说是配电室,其实并不是间房间,而是镶嵌在墙中的操控电路,或许把它叫作配电箱为妥当,外面再由块涂了防电涂层的铁板用螺丝固定在墙上,从外观看来就是钉在墙上的块铁板,上面还贴了个“有电,严禁触碰”的标志。
男生宿舍很少会出现拿不出把螺丝刀的情况,手电由宁大师举着,子昕从口袋里拿出从宿舍带下来的螺丝刀,熟门熟路地拧下了固定铁板的六个螺丝,在沈仲哲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摘下沉重的铁板,刚要弯腰放到地上,不料从配电箱中却突然掉出什么东西,众人毫无防备,想挽救已经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东西落到铁板上,在安静的走廊上发出声属于塑料袋的清脆“啪”。
无论是子昕还是仲哲都在第时间捂住了嘴,把抽气声压在喉咙里,这时耳边突然听到声诡异无比的猫叫,罗沈二人下意识地低头看,随即愤怒地往薛海天脑袋上拍了下。
“喵……呃呜?”薛某人转头,满脸无辜:“干嘛拍我?!”
“没事学猫叫干什么!”
“你们不懂了吧,电视里都这么放啊,不小心弄出什么动静就学猫叫,别人就会以为是猫……”
“……有你叫得这么响的吗?!”
“我怕门卫听不见嘛……呜!”
“你给我闭嘴!”就连好脾气的仲哲也被他蠢出火来了:“……也不想想宿舍楼里哪来的猫!”
海天委委屈屈地收声后,整个走廊寂静下来,四人绷紧了神经,竖起耳朵听着门卫室的动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时间只感觉空气也凝滞下来,过了良久,不知谁缓缓吐出口气,接着小伙伴们都微微放松下来,看样子门卫并没有被惊动。
宁大师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此为何物?”
随着塑料袋被拿起的动作,大摞黑色的长发从袋口滑了出来,头垂在外面,头还在塑料袋里。
楼梯与走廊之间吹过阵阵穿堂风,窗户被拍打得啪啪作响,周遭片黑暗寂静,只有不知名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那缕垂下来的头发微微地飘动着,就像苟延残喘的烛火样飘摇不定。
宁绎提着袋子僵立在那儿,子昕和海天已经互相捂着嘴呜呜呜直叫了。
“这……小僧……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不不不不不会是杀人分尸尸尸……藏在这里吧?!”
“……这,这栋楼有没有流传什么鬼故事?……”
“别别这么用力抱着我……快被你勒死了……你个男的胆子怎么这么小……”
“还还还说我!谁的腿在发抖……”
“不是死人。”
“呃……哈?!”
手电的光芒照向说话者,沈仲哲用单手托起垂在口袋外的发丝,放到鼻子下深深地吸了口,柔声道:“是假发。”
罗薛师:“……”
“假发、口红……嗯?”仲哲拿起个扁平的小盒子:“这是什么?”打开看,肉白色的粉状物,还有块海绵,股淡淡的香味。
四个纯洁的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感觉扇神奇的大门正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为什么男生宿舍楼里会有这些玩意儿?”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薛海天唰地起来:“同志们,你们难道忘记我们今晚的任务了吗!”
被他这么说,另外几人这才恍然大悟,匆匆把东西塞回袋子,拍拍屁股起来,晃了晃已经没那么亮的手电筒:“开工!”
宁大师赶紧掌起灯,海天和仲哲也紧张地盯着子昕的动作,只见子昕起来,在配电箱前看了会儿,脸上表情像是在找着什么,然后伸出手,长长的手指在排排控制开关上掠过,突然在个开关上方停顿住,把它拨了下来,又立即拨上去。
“好了。”他说。
“……呃,这就好了?”海天不可思议道。
“你以为?”某人耸肩:“电闸跳掉,拨回来不就行了吗?”
“那我装回去了?”仲哲在旁抬起铁板,用下巴示意。
“等等!”薛海天拦住他们:“这么说我们回头用电还是最高1600瓦的上限?”
“是的。”
“……1600瓦!这是何等痛苦的事情!我们总不能在每次烧水的时候都把电脑关了吧?”海天绝望地说:“你想想,电脑打到半就得停停?噩梦啊……”
闻言,子昕也痛苦地抱头了:“的确是噩梦啊……”
“要不我们……改改用电限制?”仲哲试探着问。
“大师,你想想啊,你心爱的、每晚都要用的电热棒棒!”
“蛇蝎缠身应还招,我佛慈悲亦惩恶。”宁大师说。
“……这句话不是这样用的好吧。”
电闸之所以会跳,是根据电表的指示来实现的。般校舍的电表分三种,即监视平均功率、监视峰值电流的以及识别负载是否线性的,前两种很好理解,第三种比较高级,利用的是单片机和ad转换器结合的智能算法,负载是不是线性的其实很好区分,像是宁大师之前用的电热棒,就是通过在电阻丝上通电流使其发热来用,这种纯电阻的用电器电压和电流相位差是零,称为线性负载;而电脑、台灯之类使用的电源是“开关电源”,把交流电这样那样整流番,这里就不详细阐述了,只需知道经过这茬,电流的实际波形就会发生畸变,而智能识别式电表对输出端的电压电流波形进行采样,经过定运算,就能查出有没有纯电阻的线性负载接入电源,有的话就把你掐掉。
鉴于三位舍友以前也经常拿电热棒烧水,子昕也就排除了第三种可能,没有万能表说实话有些不便,但是他毕竟是这方面专家,电路构造看了几眼,也很容易地判断出这电表是专门监视最大功率的。
对付这种情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个大电容……问题是电容上哪找?
“你看,这里不就有个咩?”海天兴奋地指着最右端的只黑色柱状物:“把它和我们的换了吧。”
子昕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由扶额:“虽然很大,但那是干路电容啊大哥……”
“呃……”海天摸摸鼻子。
“看样子只有修改电路结构了,你们觉得限制设成少比较好?”
“越越好!”
“三千?”
“不够不够,少说三万!”
“呃,般私人住宅也就五千的……”
“那就万,等你调好了我让我爸搞点空调啊冰箱啊之类的装我们寝室!”
“洗衣机有咩?”
“有!”
“成交。”
“你来操作,我们听你指挥!”
子昕说:“好,在这之前,先把电源关了。”
“哦。”
“啪——”
五栋四楼学生宿舍,24小时不断水不断电的研究生公寓中不乏精力旺盛的夜猫子,半夜里依然亮着光的窗户却在此时陡然间全部暗了下来。
“怎么了,停电了?!”怒骂声同时从好几间宿舍里传出来,十月初的夏天,群光着膀子的汉子扔掉手里的扑克牌,骂骂咧咧地起来。
“打电话给宿管?”
“都没电了,你打给鬼啊!”
“啊!谁摸我!”
“不是我……”
“怎么湿了?”
“谁把我的可乐打翻了啊,草!”
“躺我床上的是哪路神仙啊,脚这么臭……”
“给我下来,我叫你给我下来,听见没有!”
黑暗中片人间乱象。
“啪——”十五分钟后,灯亮了。
子昕直起腰,擦了擦汗:“小的们,收工!”
宁大师捡起放着化妆品的袋子:“此物如何处置?”
仲哲托着铁板往墙上扣:“赶紧的,放回这里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50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早上,姚易之下了班会通知,少年班三十二个学员抽了个大家都有的空,聚到了他们的固定教室里。
三十二名学员中,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女生只有四个,易之先是简单地介绍了子昕这么位插班生的存在,然后郑重地嘱咐在学校里的安全注意事项,鼓动好好学习之类老生常谈的东西,辅导员先生显然也是第次带少年班,面对这群提前接受大学教育的小孩真是担心不已,简直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唯恐哪个在他个没注意的时候有什么闪失,但下面的诸位显然听得兴致缺缺。
“……好了,晚些抽空罗子昕把课表交给沈仲哲,跟着他去领教材。今天的内容就到这里,散会。”易之合小手册,无奈地看着孩子们瞬间脱离昏昏欲睡的状态,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教室很快就空了下来,子昕快走几步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易之:“师兄。”
听到这个人后才叫的称呼,易之好心情地停在了原地:“嗯?”
“你知道我们学校有没有在计算机系统算法方面比较厉害的人?”子昕开门见山地问,顿了顿,又道:“我这里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下他。”
“系统算法啊……”易之摸摸下巴:“除去那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挂名教授,能找得到人的首推我们学院的顾辉中教授,当年拿着伦敦大学帝国学院的终身荣誉回国的,对待学术非常严谨。”
“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他的办公室就在我们学院行政楼508。”
“谢谢师兄!”
“不用客气……”
位于京城大学校区偏南部的计算机学院,研究所、行政楼、信息中心都坐落在这片,无论是本科还是研究生上课都比较方便,不用跑来跑去赶场子,不过对于现在还需要修读基础课程的新生们来说,却也未必能深刻地享受到这实惠。
行政楼五层的间独立办公室里,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的油墨味,打印机发出运作的嗡嗡声,缓缓地吐出了两张印了字的a4纸,只上了些年纪的手将它们拿起来,满意地弹了弹。
“罗子昕,我看你会不会做,哼哼……”
“教授,您在吗?”门外响起男孩的询问声。
“请进!”顾辉中把印着题目的卷子放到桌上,严肃地将头转向门口,却在看清来者之后愣,随即冷笑:“是你?”
子昕呆:“……我怎么了?”
“你可来得凑巧,我这正好有几道题目,不知道你会不会做!”
“哇哦,顾教授,我这里也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您!”
教授大人眯了眯眼睛,颇有学士风度地说:“既然如此,就由你先问吧,等我给你讲解清楚,也请你回答我的提问!”
“好的,谢谢教授。”子昕笑眯眯地走上前,拿出他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这几天来他总结出的几个无法攻克的算法难题——从郑修给他的系统漏洞中。
顾教授接过笔记本,脸轻松地看起来。
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老教授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来,这些汗珠越来越,最后甚至布满了整个额头,顺着脸颊两侧滴落下来,他摘下眼镜深吸口气,然后再次戴上,没久又把笔记本合上,顿了会儿又重新翻开,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教授,您觉得这个磁盘调度应该选择哪个优先级比较好?”子昕在旁边小声问。
顾辉中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男孩低头就着他的手看笔记上的内容,并没有注意到对方脸上的表情,自顾自道:“……我开始用的是最短寻道时间优先,但是您看这里,队列函数难以解释访问的先后次序,所以我在考虑要不要用循环扫描法……”
“你……你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有个朋友不小心捅的篓子……”子昕满脸无奈。
顾辉中狠狠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嘴里的苦意还是阵阵往上冒,这哪是篓子,这是捅翻天了啊。
“……您觉得用什么队列比较合适呢?”
“不清楚……”
“呃……那bf分配算法里的非线性递增系数呢?”
教授痛苦地抱住头:“不知道……”
“……那好吧,然后是响应比……”
“不要问了!我回答不了你……”
“……”子昕叹口气:“教授您别激动,来喝杯水,虽然您……帮得我不,但我还是很感谢您!对了,您的问题我来帮您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顾老教授眼中布满血丝,手忙脚乱地想要收起桌上的纸张,不料子昕动作比他快,已经把纸抽出来开始看了。
“……唔,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的,属于泛函分析的范畴,只要代入那个ki开头的单值化公式就可以了,教授您是不是把公式忘记了?”
“然后是这道……它的非欧度量是……”
“fuchs函数在代入八位对数时的固定奇点?……当然是在泼捏卡尔基本域末尾的函数群上……”
“不要再说了!”教授把抢下男孩手里的纸,用力把它们撕成碎片:“你回答得非!常!好!”
“……?”子昕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顾教授撕完试卷,背对着他手撑着办公桌,手挥了挥,语气充满萧瑟,“……你走吧。”
“啊?……哦……”完全不知道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的某人摸摸鼻子,悻悻地退出了教授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晚上下课后,没有了用电限制,寝室里的几位都很畅快,子昕再次摸到学校总政办公室,如愿以偿地改掉网络权限,联通了互联网。
从环江镇出发去京大,前后已经好几天没能上网,这让他上来就迫不及待地发动召唤技能。
octo:我来啦,有人在咩?
israel:在。
octo:嗯,其他人呢?
问句发出后,过了良久才有人回应。
r21473:在……
octo:你是谁?
r21473:我是roger,暂时开小号来的。
octo:发生什么事了?l、a、v呢?让我算算时差……他们现在应该是中午吧,不在吗?
r21473:他们……
israel:他们j□j掉了。
octo:?
israel: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遭到了来自某些势力的攻击,对方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估计没想到系统传播得这么快。关注股市了没?ms、ibm、苹果的股价大幅度下跌,损失惨重啊,特别是ibm,都跌停了。
r21473:linux和我们的fsf成员,还有志愿者们和他们打了整整三天的网络战啊,我看那些软件公司也是有组织的,根据当时的战况,我估计至少有五个以上企业研究所的战力参与进来了……除了isr属于编外,攻防的时候都处于后方,数据只和你们联通没有暴露在那群人面前过,我现在也简直成了过街老鼠。
israel:linux他们现在已经失去联系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o,你也定要小心,他们估计还会再来,千万注意自保,无论如何不要暴露自己的ip,不知道那些公司被逼急了会不会在现实中找你麻烦。
r21473:linux交代过,你和他共同拥有对系统的最高决策权,作为首席技术顾问,他不在的时候就由你全权管理linux系统的运作,而且每年可以得到我们fsf发的工资。
octo:isr也是当初的参与者之。
r21473:他也有,不过他说把他的工资全都打到你的卡里去。哦,我在瑞士银行给你们开了张卡。
octo:……这个晚点再说吧,现在还有少人在?开聊天室把人都拉进来。
r21473:好。
r21473创立聊天室,房间号5424xxx,是否加入?
子昕点了y,紧接着又有很人相继加入进来,十分钟的时间里聚集了接近上百人。
octo:人挺啊。
r21473:后来的志愿者居。
mild:是octo来了!情况有救了!o大神,快带着大家杀回去吧!
另外残存的大致十来个当初共同护卫过内核上传的人也发现了他,纷纷上来打招呼,后来者们虽然没有参与当初的行动,但对于这软件界开天辟地的大事也早有耳闻,显然octo这个id号在这些人中具有很高的威望。
子昕刚想打字回应,电脑防火墙却陡然传出警报,有人正在大幅度扫描他的系统漏洞!
对方似乎有些艺高人胆大的架势,直接用大量的垃圾邮件冲击子昕,丝毫没有隐藏自身的意思,这样的做法显然是——吃定他肯定会j□j掉。就像杀人犯往往不介意在杀人前让被害者看见自己的脸样。
这种近乎藐视的行为把子昕气笑了,所有人便看到原本亮着的“octo”字样变成了灰色,id的主人与聊天室切断了链接。
同时间,位于米国的r21473愣,随即像是想到什么,疯了般调用工具去探嗅octo的网络状况,得出的结果却是端口被堵塞,就像粘稠的浆糊样水泄不通,他仅仅是从外围接近,就已经感觉双脚像是踏入了沼泽地,并且正被不断往里头卷去,r惊出身冷汗,赶紧收回了切触角急流勇退。
坐在椅子上连喘好几口气,这才骂了句脏话。这种暴力的手法,和几天来如同附骨之疽样追杀自己的几乎模样。
聊天室里议论片,有些还在茫然怎么人才冒个头就下线了,而有些人则已经开始往不好的方向猜测。
roger叹气。
r21473:他们也找上octo了。
聊天室里沉默了五六秒,陡然爆发出片咒骂声。理查德看着这片群龙无首的景象,摘下眼镜揉了揉额头。linux已经被攻下,至今不知所踪,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遭遇灾祸;如今octo才现身几分钟也被卷了进去,isr又最出出主意并不是战力,系统两大主导人物要是全都落马……
软件自由主义,仅凭他个……还能进行得下去吗?
时间分秒地过去,聊天室里你句我句,有人提出要反击杀回去,有人却说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哪家公司,而且仅靠现在这些战力完全是去送人头;有人依然在怒骂,有人则已经退出了房间……
华国京城的时钟指向12点,又缓缓向右边倾倒,子昕的室友们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睡下了,网络上的人们情绪也逐渐低落。现在的网络环境中,能够上网的般都是欧美用户,从时差来算该是晚上七八点左右,本该是最热闹的时间段此时却上下都笼罩在片消沉的气氛中,过去喜欢插科打诨的角色也沉默下来。
突然,个名字,由灰色重新亮了起来。
o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