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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道 作者:人生若初
姐,君玥宣整天个柔柔弱弱的,跟着六姨娘窝在屋子里头不出来,绣活儿倒是等的好,老太太张氏虽然看不上她那股娇娇弱弱的模样,倒也不会故意为难。君雅宣贯被她姨娘带着,已经十三岁了却还是有些不懂事,张氏下了手段教训,总算是学会了收敛。
最后位自然是君幼宣,这位君长宁的孪生姐姐从小不受关注,等君长宁离家求学之后,张氏跟君老太太倒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她,大概是移情作用,九小姐在家中的地位也步步上升。君长宁愿意挂念这位小姐姐,君幼宣又是个机敏的,这些年下来倒是上上下下无不称赞的,有时候君长宁看着这样的小姐姐,心中都暗自叹息,古代人就是早熟。
过年的时候君长宁极力邀请季弘过来起热闹,毕竟季弘并不跟着季光思回季家,个人在青山学院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但季弘哪里会答应,看见人家家里头热热闹闹的,他反倒是不自在。只说要是有心的早点回去陪他就好,君长宁就算是心里头担忧,但也不能真的不回去过年,最后只能答应了。
其实季弘也有自己的想法,五年的时间下来,他自然是知道在君长宁的心中家里人的重要,每次看他宝贝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了,虽然小东西并不经常说起那些姐姐,但偶尔脸上的笑容还能看出些来。只是在季弘的心中,兄弟姐妹这种东西压根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可以的话,他自然希望君长宁只陪着自己,这般让他心疼番倒也不错。
君长宁并不知道季弘的想法,只是将这边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君家即使是过年的时候,有些铺子还是得开着,倒是有下人能过来送饭送菜,不至于让季弘饿死了,这些年每年都是如此,大家也都有了经验。
等他乘着马车回到家中又是天以后,倒不是他不乐意骑马,来是冬天太冷,二来也是被家里头女人知道他骑马赶路的话,又要唠唠叨叨许久。君家早就知道小少爷要回来,早早有人在门口等着,看见那边的人影没口子的往里头报信去了,在君家这些下人估计最喜欢这活儿,随便喊句就能得到赏。
君长宁跳下马车,齐家已经是大小伙子,加上这些年学武的缘故身材是魁梧,脸上却还是带着憨憨的笑容,看见君长宁的动作忍不住说道:“少爷怎么不等我放下凳子,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君长宁暗道自己身手好歹也是不错的,怎么可能跳下马车就摔倒了,只是不等他说话,里头传出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抱怨说道:“十郎回来啦,怎么还不进门,奶奶娘亲正在里头等着呢。“
即使见面的少,但君长宁还是能听得出来是君幼宣的声音,笑着走进门,果然看见两个大丫鬟陪着位清丽小佳人在门口,可不就是君家九小姐,当下笑道:“九姐姐怎么出来啦,外头冷得很。”
君幼宣跟小时候差别很大,大概是张氏这些年的疼宠缘故,气质倒是跟君玉宣有几分相似,这会儿捂着嘴笑道:“还说呢,知道十郎要回来的消息,老太太太太连带着老爷都问了许次啦,我在里头待不住,索性出来看看。”
君长宁跟这位小姐姐的感情直不错,因为是同胞双生的缘故,他们之间比般的姐弟加亲近些。又因为君长宁下意识对女性的绅士态度,这位九小姐最喜欢打趣他。君长宁笑着上前几步,跟她起往里头走,边说道:“姐姐在里头等着就是,要是冻着姐姐,娘亲还不得生我的气。”
正说着里头的人却听到了外头的声响,也是,路上不断有丫鬟在那儿喊小少爷呢。君老太太最为激动,连声喊道:“是不是我的十郎回来啦,快些进来让奶奶瞧瞧。”
君十郎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走进门就瞧见老太太连带着张氏等几人喊着泪珠朝着自己看来,君长宁连忙上前步拜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扣了个头,才说道:“奶奶,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君老爷也是想儿子,但比身边两个女人却要好上许,点了点头说道:“好啦,起来吧,家里头何必讲究这般,快去给你奶奶看看,她可是念叨着许天了。”
不用他说,君长宁已经被君老太太搂在怀中心肝宝贝的叫着了。这是他每次回家都要经历次的,倒是熟门熟路,会儿就把老太太哄得开心起来。
君幼宣乖乖的在张氏身边,看着那边被老太太搂在怀中的人露出分复杂,其实在她很小的时候,对于这个弟弟是有些嫉妒的,毕竟家里头谁都只看得到十郎,自己就像是不该存在似的。只是后来君玉宣的番话让她明白过来,就是因为十郎的存在,自己才能过的舒舒坦坦的,而这个世界上能这般爱护姐妹的,大概也就是自家十郎了。
“奶奶,十郎这才回来,连口水都没有喝上呢,您要是再搂着他,十郎可是要哭了。”君幼宣插话并不算讨好,但她明白只要是关于十郎的事情,老太太肯定是乐意听的,果然听了这话,老太太连声让人端上燕窝粥来,只为给小孙子垫垫肚子。
君长宁扔给九小姐个感激的眼神,这才脱离了君老太太的怀抱,要知道他好歹是个小少年了,还直被抱着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君幼宣微微笑,亲自过去给他端来燕窝粥喝,家人顿时其乐融融,就是八小姐这会儿也不敢冒刺让大伙儿不开心。
张氏瞧着双儿女心中欣喜不已,只是眼光在十郎并幼宣身上扫过,忍不住流露出分复杂,她生养了四个儿女,君玉宣长得只有分像自己,倒是跟老太太个模子里头印出来的,故而当初也最得老太太的宠爱。君怡宣像是君老爷些,倒是这个幼女最像是自己。
如果单独看的话,幼宣自然也是个清丽小佳人,但偏偏长宁像了已经过世的君老太爷,小时候只觉得粉粉嫩嫩,年岁大了张开了些,倒是加清俊无双了,倒是将群姐姐妹妹都比了下去。
想到外头见过长宁模样的人对幼宣的猜测,张氏又是阵头疼。怕就怕那些人真以为幼宣跟长宁是龙凤胎就该长得模样,都以为幼宣也是个出色的大美人,到时候小女儿在亲事上难免遇到些麻烦。再有个,自家儿子长得太出色,以后挑媳妇的时候也是件麻烦事儿!
29、科考
这边张氏为了双儿女的样貌操心,想到了几年后的嫁娶问题,那边君老爷倒是没有考虑这些,毕竟在他看来,君家即使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家,至少也是有钱,跟官僚的关系也非常不错,他家的女儿即使是样样不出众也该是好嫁人的,别说九姑娘人品样貌比得上大家小姐,至于十郎就别提了,谁家能有这样的女婿还不偷着乐。
从这点看来,男人跟女人的思想还是有极大差距的。不过君老爷也有自己烦恼的事情,君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吃足了苦头,为了撑起这个家付出了少辛酸,也导致即使后来他能顶事的时候,老太太的身体已经毁了半,即使这些年来精养着也比不得般人。
十郎没出生的时候,君老太太没少跟着张氏到处找办法,甚至还撑着身体走大悲寺的佛前阶,也就是十郎出生之后,老太太总算能安安心心的休养,等小孙子去了书院,又开始担忧起来。
君老太太说起来也才六十,但这些年的身体越来越不如以前的,这是年轻时候累病的。君老爷跟老太太从小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是非常好的,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天天衰老下去,他却无能为力。
而让君老爷觉得心痛的是,年前的时候老太太大病了场,刚开始不过是偶然风寒,病重的时候甚至度人事不知,如果不是老太太硬撑着不准他们将十郎叫回来,十郎早该在家伺病才是。也就是那场大病,老太太的身体彻底的亏损了,就是大夫也只说细细养着,不过是这两年的功夫了。
这些事情君十郎并不知道,老太太将孙子看得比眼珠子还要重要,哪里舍得因为自己的事情耽误了孙子的学习,虽然平时她是最常喊着让孙子回来的那位,但若是谁真的耽误了十郎,第个饶不了的就是她。
这次回来的时候,君长宁陪着老太太说笑了会儿就退了出来,因为时间短倒也没有察觉不对,只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头没有以前好了,张氏不想跟他说这些让孩子担心,但君老爷却有自己的计较,出了院子就带着儿子去了书房。
君长宁是个会看脸色的,也发现自家老爹的不对劲,忍不住皱眉问道:“爹,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头出了什么事情?”
君老爷摇了摇头,看着面冠如玉的儿子,心中也是长叹了口气。他父亲离世太早,君老爷对父亲的印象永远只有那个微笑着离家的影子,老太太总是说十郎像极了老太爷,也不知老太爷是不是如此的……
君老爷忍不住微微闪神,那时候君家没了当家人,他年岁还小,如果不是老太太拼着命咬牙撑下来,又丢出面子求来了金家的助力,他们孤儿寡母恐怕也是受不住这样大的家业。君老爷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十郎,你对科举怎么看?”
君长宁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下意识的说道:“早晚都是要考的,只是父亲,之前你不是说过我年岁太小,即使考中了也不过是得个好听的名声,反倒是不能得到实惠,等过几年圣上说不准已经把我忘了,还不如再等几年,至少能出门办事的时候再去考试。”
这也是两年前他八岁的时候,程越无就自认没什么可以教给这个孩子的,君长宁有悟性,又不是真正的孩子那般贪玩没耐性,自然学的快些。他知道自己的不足,这些年除了学武就是埋头苦读,到底又有远超现在几千年的眼光,写策论的时候就是程越无也挑不出错来,唯的错处大概就是偶尔露出的观点太过新颖。
当初程越无就想过让这孩子去试试,但君老爷跟君长宁略略考虑,还是觉得这时候考试没啥好处,除了得到个好听的名声没啥实际作用,君家也没有迫切的需要他拿到个才名,所以两年前的时候就没有参加科考。
君老爷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不是老太太的身体越发不行,他也不会重提这件事:“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你奶奶不许我们告诉你,年前的时候她生了场重病,现在虽然好了,但依大夫的意思,恐怕……”
君长宁心中惊,脸上露出几分担忧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要说最为疼爱他的人,估计就是君老太太,想到老太太恐怕即将离世,他心里头哪会好受。君老爷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是精心养着,应该还能有几年,怕就怕她再生病。你也知道老太太最疼你,知道你将来要考科举不知道开心,心想要等着你考个功名回来。”
君长宁开始明白过来,君老爷的意思是老太太辈子也就这个心愿,想着小孙子能考得功名,如果他有把握的话来年就去考下,到时候老太太就算是去了也能安了心。想到老太太对自己的疼爱,君长宁哪有什么不愿意的,当下说道:“儿子自觉有几分把握,总能拿个功名回来。”
君老爷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其实真要考试的话也得等到秋天,以长宁的本事,要过了本省学政巡回举行的科考基本没什么问题,到时候至少也是个秀才,拿到名额就能去参加乡试,如果中了就是举人,不中的话他年纪小,也不算什么。
对老太太来说,秀才就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君老爷又说道:“先去试试看乡试,能中了自然最好。也算是了了老太太的心愿,到时候你再学几年,正好可以直接去会试。”
君老爷还有个没说出口的就是,老太太如果在这几年去了,十郎势必是要守孝,到时候难免耽误了科举,少人因为忠孝两字耽误了生。
君十郎点了点头,只是隔日再见老太太的时候难免细细打量,这时候才发现老人已经满头华发,就算是搂着自己的时候也难免那份疲惫,也是,如果老太太有精神的话,怎么会只让自己陪着说了会儿话就说要歇会儿。
君十郎暗暗责怪自己疏忽了家人,再看去的时候,才发现不管是君老爷还是张氏,脸上都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而几个姐姐的变化是巨大,他心中点点记下来,想着自己可不能做那种只看到结果却忽略了过程的人。
等再回来书院的时候,君十郎是努力起来,让季弘看得十分担心,这日忍不住拉住练字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你自己常说劳逸结合,这会儿怎么就拼了命的读书,要是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君十郎揉了揉眉心,他对古代的科举并不熟悉,心里头总是没底,只想着读的越自然是有好处些,这会儿看着桌面上有些凌乱的字儿倒是觉得自己着相了,他也不是转牛角尖的人,笑着放下了笔,淡淡说道:“今年秋天我要去参加科考,有些不放心。”
季弘挑了挑眉,又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晚些才去吗?”
君长宁将原因简单的说了遍,那边季弘便沉默下来,毕竟这涉及到了孝心,倒是让他没有办法劝阻了,倒是君长宁开口问道:“别说我了,倒是你怎么不去试试看,以你的才学肯定比我有把握。”
季弘眼中闪过丝复杂,随即苦笑声说道:“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参加科举。”以他的身份,要真是去参加科举的话那还不是直接扇了醇亲王个耳光,今上也不可能重用于他,比起般人他的路其实窄些。
君长宁并没有问原因,这些年下来他隐隐猜到些季弘的身份,心中有些担心,毕竟以季弘的志向绝不是准备山野辈子的人,若是没了科举这条路,以后他的日子自然要加艰辛些。
说起这件事,季弘倒是想到了上个月收到的那封信,不由眉头皱得紧了,他可不相信醇亲王是因为想念自己这个儿子才让他回去,如果没猜错的话,大概是燕祚终于在宫中闯了祸,被今上直接扫地出门,其他的儿子又不成器,他才会想到自己。
季弘眼神不断变化着,君长宁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掌,笑着说道:“就像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总是要科举的,以后也会尽量让自己成功些,如果能光耀门楣那就最好了,切尽力而为就是。季大哥,不管你要做什么事情,我也总是支持你的,但在走这条路的时候,千万别为难了自己,如果你自己都走的不开心的话,那直走下去也没有意义。”
季弘听了这话眼神微微暖,笑着揉弄番君长宁的头发,看见小孩鼓起了脸颊才笑着捏了捏,似乎很满意手感似的说道:“知道了,小小年纪这般爱装大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大哥呢,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
君长宁挑了挑眉,却只是摇头怪模怪样的说道:“哎,要不是某些人不争气,也不用小孩子去开解啦。”
季弘挑了挑眉,没在说话直接把该打屁股的小孩抱了起来,两人顿时笑闹成了团。
30、离别
屋子里头的笑声慢慢荡漾开去,平白给这个冷清的院子添了几分人气,外头着的两人也忍不住露出分笑容,程越无摸了摸自己好不容易蓄起来的胡须,笑着说道:“十郎这孩子难得有这般孩子气的时候,在我面前可是可着劲装大人。”
在他身边的却是许久未出现的季光思,只是这时候的季光思脸上了几分苍老,比起五年前衰老许,那头华发是给他平添了几分年纪。想来也是,他历经两朝内阁,原本年纪已经不小,这几年朝中动荡不已,他不得不为了季家谋划,自然加耗费精力。只是他向注重身体,私下又是习武之人,看起来倒还是精神。
听了程越无的话,季光思也露出几分笑容,青山书院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没想到最出色的两个学生都是程越无手下的,季弘就不说了,如果不是大才的话,也不至于让那醇亲王侧妃这般忌惮。而君长宁不过是商人之子,却是聪颖异常,十岁的稚龄就是他自己也要说声赞叹。
“季弘自小离家,有了那些遭遇是冷心冷肺,对人对事总有几分戒备,幸而你的小徒弟真心以待,至少让他在心底保留了丝纯善之心。”季光思听着那笑声也露出几分笑容来,季弘的性格他无比的清楚,能跟君长宁这般的笑闹,可见是把人放到了心中。
听了这话程越无倒是皱起了眉头,转身问道:“老师,之前你说的那件事,季弘可否已经知道了?”
季光思微微顿,叹了口气说道:“他自然是知道了,接下去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
程越无却叹气说道:“以季弘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再说圣上的决定,即使季弘想要拒绝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想的不错,原本圣上子嗣单薄,仅有的两个皇子都从小药罐子养大,这样的身板谁敢让他们当上皇位,所以当初才会让醇亲王的四子燕祚入宫,当着半个皇子养大,如果他表现好的话,皇帝估计就会把位置传给他。
偏偏千算万算,谁也没料到二皇子的身体天天好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痊愈,在自己有儿子的时候,即使是亲兄弟,皇帝也不可能把位置传给侄子而不是儿子,再说二皇子除了身体弱了点,才学各方面都是顶好的。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就是得到之后再失去,虽然皇帝没有立刻让燕祚出宫,但看着宫中众人的变化,燕祚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位被当着未来太子养大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般的差别待遇,冲动之下就跟二皇子发生了争执,两个人居然同时落水。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重病未愈的二皇子再次发病,而贯健康的燕祚只是喝了碗姜汤就没事了。
这件事显然是触怒了当今圣上,即使是从小宠爱的侄子,他不该将手伸到了他自己的儿子身上,让他气愤的是,原本已经快要痊愈的二皇子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当下将燕祚驱逐出宫,甚至点名说他不尊兄长居心叵测,基本上就把燕祚的辈子毁了。这时候不管醇亲王连带着那个良妃如何的担心,这件事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经过这件事,皇帝大概是觉得亲生的兄弟也是靠不住的,对醇亲王了几分猜忌。在确定二皇子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之后,索性下令让所有的王爷嫡子入宫,这几乎是扰乱了整个朝廷,让王爷们打擂台了,而燕弘作为醇亲王的嫡长子,自然也在这其中。
所以在收到家中来信之后,燕弘心中复杂可见斑。他离家五年,醇亲王几乎是不闻不问,甚至连过年的时候都从未让人接他回家过次,每次都是君长宁早早的赶回来,只为陪着他不让他那么冷清。
而现在,自己有了利用价值,那个人才想到了自己。入宫读书,听起来荣耀无二,但谁都知道里头的凶险,别说他只是个没有任何人脉不受宠的嫡长子,前头燕祚闯了祸,谁知道皇帝会不会迁怒于他,那些王爷的嫡子不是好相与的。醇亲王轻飘飘的句话,是要把他送进龙潭虎穴去。
与此同时,燕弘却也知道,这大概是自己辈子唯的机会了。他是醇亲王的嫡长子,不可能参加科举走般学子的路,错过这次的机会,将来即使是他回去,也不得不受制于那个父亲以及他的妃子,没了醇亲王的支持,他想要在朝廷里头大放光芒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进了宫能讨得圣上的欢欣,自然又是另回事,即使是醇亲王也阻止不了皇帝给他职务。
如果是以前,燕弘几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进宫,毕竟他不可能默默无闻的过辈子,被那个女人嘲笑讽刺。即使是要面对龙潭虎穴,他也是要去闯闯,要么因此命丧黄泉,要么就是飞冲天。但是现在,住在青山书院这五年间,他却是有了份牵挂,那个软软小小的孩子,那个会关心他担心他的人,给了他最后分温暖的人,宁愿连夜赶路也要回来陪着他吃元宵的孩子,他有些舍不得。
如果离开了,再见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再是现在这般亲密无间的师兄弟关系,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十郎看着自己的眼神会不会有变化。这个世间唯个毫无保留信任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人,会不会也消失不见了。
燕弘不过是犹豫了几天,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要回去。十郎早晚都要考科举进官场,他自己不可能辈子留在青山书院,难道要他看着十郎步步往上走,他却只能原地等待吗,真要是有那天的话,他或许会看不起自己。再有个,他也希望自己能变强大起来,将来甚至还能庇护十郎些。
燕弘下了决定,又开始犹豫怎么样对十郎开口,只是他偶尔的出神已经被君长宁看在眼中,这天忍不住问道:“季大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最近你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