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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道 作者:人生若初
瘦了吃了苦头了,可怜齐家每次回去的时候就要面对大群的轰炸,偏偏小少爷是个十分有主意的人,老太太夫人拗不过他,只能从他身边的书童下手。
说实话君长宁也不是个故意要过苦日子的人,能享福的时候谁不乐意,他拼死拼活的读书,重新过次高考的艰辛,难道还是为了吃着苦玩儿的,当然也是为了好的日子,君家毕竟是商家,他这样做是为了个好的保证。
但家里头几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操心了,别说是被褥什么的,差点没整个家都搬过来,弄得君长宁十分无奈。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他用不上,都是直接便宜了程越无,这位点儿没有占便宜可耻的念头,吃着徒弟的,用着徒弟的,使唤着小徒弟,那叫个不亦说乎,每次看的君长宁又有种弑师的冲动。
这天程越无又在作威作福,小白菜君长宁就在旁边练字,门外却有人到访。般这个时候并不会有人过来,程越无的人际关系团糟,谁也不乐意上门找个不自在,唯能说得上话的顾庭兴应该还在蒙学那边上课。
君长宁有些疑惑的看过去,却看见道熟悉的身影,那个少年看起来气色似乎好了许,眉目间了几分坚定决绝,但郁色却没有消散,反倒是隐藏的深了。如果不是他研究过人的心理,估计也不能眼看出来这些不同。在旁人看来,那少年大概是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小学子吧。
而带着他进来的却是青山学院的院长季光思,这位院长其实也算是传奇人物,据说当年曾经是三朝内阁大臣,做了三十年的官,然后急流勇退成了书院的院长。这些年来,季大学士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在文人中的呼声十分之高。君长宁也不过是在考试的时候见过他面而已。
君长宁看就有些发愣,手中毛笔微微顿,落下了滴墨汁,那边程越无似乎也注意到来人,伸手个板栗瞧在小孩头上,淡淡说道:“继续。”
说完倒是直接起身,看得出来,这位平时有些随心所欲的探花郎,对在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自己的院长还是有几分恭敬在的:“老师,许久不见。”
24、季弘是个假名
程越无跟季光思其实并算不上什么师徒,想来也是,在程越无科举成名之前,他不过是程家个并不受宠爱的庶子,怎么可能有机会拜当时的内阁大臣季光思为师。只是当年他科举的时候,季光思正好就是考官,所以到时有几分香火情在。
等程越无因为母亲的事情跟程家闹翻,名誉尽毁的时候,季光思已经安然从朝廷告老还乡,当了青山书院的院长。那时候也是他想到那个曾经风采无二的少年郎,才伸手拉了他把,否则的话现在的程越无可不仅仅是名誉受损。
种种原因下来,程越无就算是对谁都不服气,对这位恩师还是有几分尊敬,当然季光思也从未对他提出过任何的要求。而这次,季大学士却带着个孩子上门,想来也知道不可能是单纯的串门,程越无看了看门内的两个孩子,也不转弯抹角直接问道:“老师,这个孩子是?”
季光思却只是叹了口气,眼光从里头的人身上扫过,这才说道:“是我外甥女的儿子,走投无路前来投奔,我虽已经离开朝廷,倒是也能护住他二。”
程越无眼神微微闪,季光思出生大家族季家,但据说跟季家的关系并不是十分密切,但能被他说上外甥女的,大概就是嫁给醇亲王的那位小姐。
要说起来,当初那场婚事也是浩浩荡荡,醇亲王是当今圣上的胞弟,比圣上小了将近二十岁,自然没有可能跟那位抢夺皇位,事实上圣上等级为帝的时候,醇亲王还是个十岁的小娃娃,故而直以来,这对兄弟的感情都还不错,醇亲王也是个识相的,圣上给他的他就拿着,不给的也绝对不伸手,这些年来也是圣眷颇浓。
而等到醇亲王成年之后,先太后千挑万选,才选中了那位王小姐。当初王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谁知道王妃出嫁自后日日就走了下坡路。王妃原本就容貌不显,让太后喜欢的不过是她的端庄,众所周知,这气质能让婆婆喜欢,让绝对没法让丈夫喜爱的。
等王家权势败落之后,王妃的地位越发堪忧,只是她为人贤淑大方,身下又有子,没有天大的理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她。别说那时候太后还健在,对自己亲手挑选的媳妇,喜爱自然是超过那些妖妖娆娆的小贱人。
只可惜好景不长,太后终归是年纪大了,在他过世之后,醇王妃的日子眼看着难过起来。没有得力的娘家,加没有丈夫的宠爱,就算她有着过人的手段,渐渐的也没有人将她放在眼中。别说醇亲王身边从来不缺少美人,有这些的枕边风吹着,跟王妃的间隙也越来越大。
圣上自然不会管醇亲王家的私事,所以王妃病重的事情也没出乎大家的预料。程越无虽然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但也知道那位曾经备受赞誉的王小姐已经命归黄泉,只留下了个理应是世子,其实却比庶子加不如的嫡长子。
程越无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了那少年眼,对方似乎略有所感,抬头朝着这边看来,少年的眼睛黑得见不到底,没由来的让人觉得心惊。程越无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这种心思深沉的人,那会让他想到他那阴险狡诈的嫡长子哥哥,所以他才会分外的青睐君长宁,只因为这孩子虽然心思灵通,却有着双无比清澈的眼睛。
季光思见他明白过来,叹了口气说道:“醇王府的事情你也知道,醇亲王子嗣众,弘儿却是最不受宠的那个,现在他母亲逝去,王府已经有了新的女主人,他留在那儿处境堪忧,到底是我亲外甥女,她临终之前的托付,我总要尽份力的。”
程越无眉头紧锁,却又说道:“如今圣上子嗣单薄,唯的二王子七王子据说身体不太好,前些年便已经有从醇亲王名下过继的心思,只怕……”
季光思自然知道程越无在担心什么,听了这话却摇头说道:“不会是弘儿。我得到消息,醇亲王已经决定,将第四子送进宫中。”
醇亲王的第四子名讳燕祚,是侧妃良妃所出,良妃未出嫁的时候就被誉为京城第美人,如果不是身份不够,不讨太后的喜欢,绝对不会只得了个侧妃之位。这位在醇王府的受宠程度,绝对是王妃都要避其锋芒的。等太后过世,醇王府是成了良妃的天下。
从燕祚的名字看来就知道,醇亲王对自己第四子的期盼。祚,赐福,甚至带着皇位的意思,据说这个名字还是当年醇亲王亲自入宫,向皇帝求来的。而现在送燕祚入宫,显然是为了将来的太子之位。
如果燕祚真的坐上了那个位置,燕弘的地位只会加尴尬,作为醇亲王的正妃之子,到时候燕祚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哥哥。这也是为什么燕弘不得不避出京城,在王妃死后,他原本健康的身体也眼看着天天虚弱下来,并且太医们众口词只说是悲伤过度,醇亲王并不关注这个儿子的死活,燕弘只能寻求季大学士的庇护。
程越无叹了口气,暗道这个少年虽然是嫡长子,却比自己当年的处境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嫡母嫡兄至少不敢直接要了他的性命,但燕弘不同,如果燕祚真的坐上了皇位,到时候恐怕不过是句话的事情。
见程越无的表情和缓下来,季光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说道:“学院里头,也只有你适合收下他,那些人功利心太重,我怕这孩子自己想不开。”
程越无却摇头说道:“只怕他心中早就有了决定,无论是谁教导都于事无补。”
“只能尽人事了,他迟早也都是要回去的。”季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也再次皱了起来,眼光朝着里头的少年看去,他会找到自己求助而不是季家,心中定也是有几分沟壑,如果不是他已经年老体衰,说不得真的要为了这孩子做出几分努力。
最后程越无到底是收下了这个孩子,只是并不让他称呼自己为弟子,季光思将他送过来,另个原因就是,也只有程越无这边人少口也少,不会贸贸然的将燕弘的消息传达出去。对外而言,燕弘不过是季光思的远房侄子季弘,来这里也是为了求学罢了。
外头两个老师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君长宁摸了摸自己被敲了下的脑袋,偏过头问道:“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以后你也是老师的弟子了吗?”
燕弘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在这儿见到这个孩子,倒是让他原本的心情松快了些,走过去瞧,五岁孩子写出来的字居然挺不错,忍不住就夸奖了句:“你的字挺好。”
君长宁抿了抿嘴角,笑着说道:“老师说我写的没有风骨。”
燕弘心中觉得程越无未免太严格了些,毕竟才五岁的孩子,居然要他写出什么风骨来:“你已经写得很不错了,要注意休息。”
君长宁微微笑,他脸上并没有酒窝,但笑起来的时候给人种分外开心愉快的轻松感觉,这位索性放下了毛笔,甩了甩自己有些撒算的手臂说道:“我也这样觉得,老师实在是太严格啦。大哥哥,我叫君长宁,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吗?”
燕弘微微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神微微暗沉下来,会儿才慢慢说道:“季弘,你可以继续叫我哥哥。”
君长宁在心中冷哼了声,觉得这孩子心防可真重,他却不知道,燕弘因为醇王府的环境原因,从小就并不太爱说话,因为说错,不过是给了醇亲王教训他太高燕祚的机会而已。现在这般正常的交流,对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
幸好君长宁并不在意他的冷淡,拉着他的手往旁边去看那些书画,当然他的目的是在程越无没出现的时候,大大破坏这位老师在学生心目中的伟大印象。殊不知有些话在他说来,可以说是童言童趣,倒是让燕弘渐渐放松了心情,脸上居然带上了几分笑意。
小孩的声音清脆好听,说起来居然还是有声有色,比得上茶馆里头的说书人,外头两位老师听着也是惊奇,季光思在看见燕弘的变化之后,是觉得自己将孩子送过来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回头笑着说道:“你倒是收到了个好弟子,为了这个苗子,没少人来我这儿抱怨。”
程越无脸上露出几分得意,哈哈笑,又摇头说道:“这孩子鬼点子着呢,个不留神就要踩进去,这书院里头,除了我估计也没有人能降服得了他。”
“你还把这乖徒弟当妖怪了不成。”没有跟君长宁接触过的院长大人显然觉得程越无夸张了些,毕竟五岁的孩子,就算是灵通了些,哪里能弄过了这些成了精的老师。
程越无只是哈哈笑并不说,随即看了眼那边正说得兴高采烈的弟子,还有他身边那个阴沉渐渐散去的少年,心中忽然冒起了个主意。程越无把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暗暗觉得这主意再好没有了。
25、噩梦
程越无并没有对徒弟说起季弘的身份,大概是在他看来,那个可有可无的身份会带来的只有拘束。虽然君长宁人小鬼大,但若是知道了季弘还是个皇室弟子的话,说不准就要生出些隔阂来,那他的计划就不好实施了。
程越无虽然与季弘的经历有几分相似,但对着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季弘越是将自己的身傲气收敛起来,表现的越加彬彬有礼,他越是觉得这个孩子心思深沉,并不合自己的口味。比起君长宁的小心思来,这位显然是有着大计谋的,而那些计谋是程越无辈子都不想要再碰触的。
即使碍于季光思的面子收下了这个学生,程越无也只是让他喊自己程夫子而不是老师,听起来就知道其中有层疏远。即使是君长宁大概也不知道,程越无心中的忌惮从何而来。不过在程越无将陪伴季弘的任务完完全全交给他之后,即使是教导也透过他这个传声筒,君长宁心中加无奈起来。
有着个任性的老师,君长宁也只好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季弘是什么样的人,心思敏感到了极致,哪里不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面对程越无的时候越发僵硬,两个人倒像是天生的对头,压根没有师徒之间该有的融洽。
季光思虽然想让季弘融入青山学院,但前者身体直还在休养,被太人知道他的存在也是场麻烦,索性将他的屋子放到了最后头,连带着程越无的住处也往后挪了些,基本上不会有人往这些僻静的地方走。
君长宁并不知道季弘的身份,不过在他看来,将个孩子,还是正在成长关键期的有着些自闭倾向的孩子,放到人迹罕至的地方那就是最大的错误。要知道这样的人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来来去去的人气却又是有益的,至少能让他不脱离社会不是。
不负责任的老师,来无影去无踪的院长,君长宁觉得教育孩子的重任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没办法,程越无那家伙每天布置给季弘的课业都是让他传达的。用齐家的话说,那就是自家小少爷越来越忙了,以前还有时间到处溜达看看,现在整天就在内院里头打转儿了,可怕的程夫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君长宁倒是不讨厌季弘,比起同年龄的孩子,他似乎跟这个少年有共同语言些。季弘似乎读过很书,不管他说些什么都能接下去,有时候他遇到问题的时候,甚至不用冒着被程越无捉弄的危险去询问了,身边就有个能随时解答的家伙。
越是接触越是让人心疼喜欢,君长宁似乎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即使是被所有人抛弃,即使失去了所有的切,他也坚持走着自己的路,步步脚踏实地的走下去,终于得到了切他所想要的东西,而现在,少年似乎也在那个深渊之中,君长宁知道自己没有拉他把的能力,但至少能让他不那么难过,走这段路的时候不那么孤独。
大清早,君长宁会早早的起床,洗了把脸就往后头跑,齐家劝了好几次都没能改变他这个主意,只能闷闷不乐的将屋子收拾好,边想着是不是该告诉家里头,但小少爷说了,自己是他的书童,不是老爷夫人的,不能什么话都往家里头传。
君长宁可不知道齐家的纠结,迈着小步子跑到了后院,往里头钻开口叫道:“季弘哥,你起来了没。陪我起练功。”
季弘总是很少眠,这会儿照旧是早早的起来了,看见来人脸上露出几分笑容,同样穿着劲装走了出来:“今天好早,怎么不睡会儿?”
君长宁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日之计在于晨,我们可不能白白浪费时间,再说我晚上睡得可早啦。”
季弘看着他小大人的模样心中有些暖暖的,没有人比他加明白为什么小孩大早往后头跑。
季弘眼下有着淡淡的黑晕,也不说两人有模有样的练习起来,五禽戏原本就是华佗所创,是种外动内静动中求静、动静具备、有刚有柔、刚柔相济、内外兼练的仿生功法。别的作用没有,强身健体却是顶顶好的,君长宁自觉练了这功法之后,自己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吃嘛嘛香。
季弘身体直没有大好,可见当初在醇王府中吃下的东西有么厉害。这些时候跟着君长宁学了五禽戏倒是觉得挺有用,学堂里头老师教得十分正宗,君长宁已经练了大半年,做起来有模有样的,只是熊、鹤、虎、鹿、猿五种动物的姿势,半大不小的娃娃认真的坐着,其实是带着几分喜感的。
等套五禽戏打下来,君长宁的小身板也有些吃不消,浑身都是汗涔涔的,有些不舒服的甩了甩头发,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他自然也是长发,这时候被他绕成了个球球顶在脑袋上,偶尔的发丝都黏在脖子耳边,十分的不舒服。
那边的季弘也停了动作,大概是打拳的关系脸上了几分红晕,脸色看着倒像是好了许。见君长宁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道:“十郎,不如进去梳洗把吧,否则仪表不理,进了学堂父子可要教训了。”
君长宁抿了抿嘴,瞧了他眼说道:“怎么跟着老师起叫十郎……明明我有名字了。”
季弘心里头也觉得十郎加亲近,又想着以君家的宠孩子程度,十郎能有如此的可爱十分难得,当下伸手抱起了小孩,笑着说道:“十郎可是只有程父子和我叫,跟旁人都不同。”
君长宁哼哼两声,倒是也没有很在意,进了屋子梳洗了把,他从未在季弘这边看见过下人,但显然这位十指纤纤也不是干活的人,就是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过来收拾的。大概也不是第次来,季弘手脚利落的绞了帕子给他擦脸。
君长宁拒绝了这家伙过分的好意,让别人洗脸什么的,他在君家的时候已经受够了,那些丫头像是怕擦破他的脸皮似的,每次都是轻柔万分,但君十郎愣是觉得没洗干净,天都觉得不舒坦。
洗过脸之后君长宁脸颊照旧是红彤彤的,看着分外的可爱。季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的脸颊,得到他不赞同的眼神之后才笑呵呵的收回了手指,手牵着他说道:“起去吃早饭吧。”
君长宁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季弘的身体好了起来,程越无就有想法让他进入学堂上课,故而使唤他到处走走。两人自然是经常起,学堂里头的学生也都知道了季弘的存在,不过都只是以为这位是季光思院长的远房侄子,因为体弱生病才在这边休养,等明年就要考试入学的。
被牵着走路的君长宁忍不住抬头去看,在外人的面前,季弘贯是儒雅亲和的,丝毫看不出丝的阴郁,甚至在他帮忙之前就将群学生收拾的服服帖帖,是因为如此,程越无对他加不想管教,在他看来,季弘大概是压根不需要自己帮忙的。
但君长宁却知道,就是这个挺直着脊背的少年,心中有着大的悲痛。如果不是那次他将东西落到了后院,想到没完成的话程越无肯定要折腾自己,大半夜的过去取,就不会看见白天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居然被噩梦缠身,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夜看见的那张脸孔,布满了泪水的脸孔。
君长宁最近经常想到上辈子,其实他对那个世界并没有什么眷念,除了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出来的成绩,其他又有什么是他的呢。而季弘的出现,让他恍然的响起,在他很小的时候,还在孤儿院的时候,似乎有个很照顾他的姐姐,总是带着灿烂的笑容,会把自己仅有的点好吃的都留给他的姐姐。
最后怎么样呢,他其实已经并不太记得,只是那个人消失的时候,那种失去所有,痛彻心扉,整夜整夜哭湿了枕头的悲痛直在他的心中,那个时候他没有任何的能力挽留,大概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直渴望着变强,如果有能力的话,就能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变得强,那是君长宁两辈子都渴望的事情,在他穿越之后,原本他可以选择条轻松而享受的道路,但是心底的印记却告诉他不行,如果不变的强的话,太容易失去手中的切了。
季弘停下脚步,低头去看身边的孩子,君长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有些雾蒙蒙的,想到这孩子为了安慰自己,这段时间都是大清早的过来,小孩子缺觉,大概是没睡够打瞌睡了吧,走着走着都要走神了。
季弘叹了口气,或许他不该沉浸在母亲离去的悲痛中,身边还有人在牵挂着他,如果他直被噩梦缠身的话,这孩子也会直担心。想到这里,季弘露出个微笑,伸手将孩子抱了起来,笑着说道:“我抱着你走吧,路上可以眯会儿。”
君长宁并不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走神,季弘已经学会儿怎么样让孩子舒服的待在自己的怀中,被他掂量了两下,君长宁倒是真的有些发困起来,索性就搂着他的脖子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走到什么样的程度,总能让这辈子的父母觉得开心吧。
26、麻烦
季弘是个天生的领导者,这是君长宁看了段时间之后下的定论。虽然君长宁自己跟人交流的时候很容易取得别人的好感,但他自己心中明白,那不过是学了这么年心理学造成的后遗症罢了,得到别人的好感,大部分时间只是为了走进别人的内心方便治疗罢了。的时候,君长宁其实是并不太愿意六面玲珑。
程越无喜欢君长宁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师徒两个,做老师的光明正大的特立独行,不乐意应酬的人连招呼都不乐意打。做徒弟的面子上是摆得妥妥的,但正因为看得太清楚,注定了他身边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少得可怜,心理师的后遗症之就是,他自己的心防越来越严重,下意识的防备别人试探。
大部分的时候,君长宁只愿意将大部分人的关系摆在交好却不交心上,面子上过得去就成了,在他看来,人与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