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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子疯癫,是不是这诅咒人偶所致?”

    胤祉心头突,张了张嘴,半晌才迟疑道:“这,儿臣以为,太子逼宫,已是犯上之举,无论事因为何,都不可轻饶……”

    “不可轻饶,”康熙重复着这四个字,似在玩味。“方才对大阿哥咄咄响鼻,此时又对太子不依不饶,你就当得起仁孝二字了?”

    胤祉身体颤,慌忙跪下。“皇阿玛……”

    “下去吧。”康熙闭上眼,不再看他。

    “皇阿玛,儿臣……”

    “下去!”康熙拍桌子。

    胤祉不敢再说,只得悻悻退下。

    梁九功侍立旁,从头到尾却不敢发言语。

    御前总管太监,这位置看起来风光无限,连地方督抚在他面前也得客气三分,却不知风光极致也危险丛生,这耳中所入,是天家秘辛,知道得了,终有日,命也就到头了。

    “老四和老八什么时候回来?”

    冷不防康熙却突然起身,梁九功忙服侍他穿好靴子,闻言却是愣,方道:“回万岁爷,这算算日子,才十来天,八爷的伤,怕是没好得那么快吧?”

    他说话向来不往死里说,常常是语意两可。

    康熙却习惯了他这种几近谦卑的说话方式,沉吟片刻,皱眉道:“这也太长了。”

    梁九功伺候康熙这么年,又怎会不清楚,皇帝显然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下子对三个儿子都失望透顶,自然而然想在其他儿子身上找回些安慰。

    “要不奴才去让人通报,让四爷和八爷早些回京?”

    “也好。”康熙穿好靴子,起身急急走了几步。“备轿,朕要去……”

    下面的话却夏然而止,帝王的身体突然毫无预警地往前栽倒。

    只听得身后梁九功声凄厉喊声:“万岁爷——!”

    没有风的夜晚显得有些闷热,胤禩因伤口的缘故,却还不能平躺,只能侧着边没有伤着地方,是以晚上都睡得不大踏实,有时候甚至还会发起低烧,胤禛为了方便照顾他,便从自己住的地方搬到这里来,兄弟俩同榻而眠,也不算什么异事。

    “什么时辰了……”胤禩喃喃道,有些神志不清,他睡至半夜,背上流起汗,只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偏双眼又酸涩得睁不开,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脱口便问。

    “子时。”胤禛睡得很浅,被他翻身就闹醒了,也不想再让别人进来,伸手拧了毛巾便帮他擦起背后的汗。

    “嗯。”胤禩迷迷糊糊地应着,蹙着眉头就想翻身平躺下来,被胤禛手拦住,边低声哄道:“你这伤还没好,平躺会压着伤口,忍忍。”

    胤禩嘟囔了两声,也不知道清醒没有,终究是听了话,仍旧皱眉侧睡。

    胤禛虽觉得胤禩难得迷糊的样子十分可爱,却不忍他受如此折磨,只得从旁边捞了把扇子帮他扇风。

    习习凉风让胤禩渐渐松开眉间皱褶,眼看总算能睡个好觉,冷不防外头突然传来阵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爷!”胤禛的贴身小厮小勤喊道,声音刻意压低,又显得急促。

    胤禛皱眉,起身去开门,还不待他沉下脸色,小勤便急急道:“爷,宫里来了人,让您和八爷即刻启程回京!”

    封 王

    这两天挂了点滴,又吃了无数药,边还要上班,呜呜呜,今天头不疼了,但咳嗽严重,俺看到那惨不忍睹的新日期,决定恢复正常新,大家的留言我这两天来回。

    明天晚上还有章~胤禛的耳目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康熙派来的人。

    眼见来人风尘仆仆的身影,他再聪明,也只能胡乱猜测。

    如此着急地在深夜里召人回去,是京城里发生了什么变故?

    是太子又生出事来,还是大阿哥……?

    念头在脑海里转瞬即过,他马上恢复冷静。

    “稍等片刻,我去叫醒八阿哥。”

    陆九和小勤忙前忙后,跟着去收拾行李车驾。

    胤禩前半夜睡得很不安稳,好不容易稍稍沉入睡梦,随即又被喊醒过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带着股疼痛。

    但胤禛句话,却立时让他清醒大半。

    “是有变故了?”他忍着伤痛起身,胤禛帮他穿好衣物。

    “不知道,但应该是急事。”胤禛低头为他系好腰带,抬首见他眉头微蹙,显然是在思考的模样,不由伸手抹去那上面的褶皱。

    “别想了,回去即知,只是你这身体,无碍吧?”

    胤禩点点头。“无妨,走吧。”

    褥子再厚再软,路程也难免颠簸,胤禩时常被震得脸色发白,却仍抿着唇言不发,只是手紧紧按着伤处。

    胤禛满心不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时不时为他擦汗,边低声安慰:“照这行程,也许天大亮之后就能到,不若你在我腿上躺会?”

    胤禩轻轻摇头:“我是在想,也许是老爷子出了什么事。”

    胤禛隐隐也有这种感觉,经他提,只觉得是惊心动魄。

    就算兄弟之间争斗,他们手里又没有兵权,何必急匆匆地召人回来,只有皇帝出事,才会想见儿子。

    胤禛心知康熙近来对自己好感倍增,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此想,心口便不由开始狂跳起来,连带着手心也微微出汗。

    毕竟生在天家,没有人毫无念想,只是胤禛的准备也才刚开始,还要忌惮着康熙,暗地里小心翼翼地布置,若是现在老爷子真有个三长两短,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

    只是,难道旁边这人,就没有点念想?

    皇位人人都想要,八弟被皇阿玛看重过,也冷落过,在他心里,难道真的对那个位置,从来不曾觊觎过?

    这么想着,视线不由移到他身上。

    “怎么了?”胤禩抬眼,正好注意到他的目光,微微笑,带着安慰。

    胤禛心中暖,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也回以笑。

    “没事。”

    深夜的八贝勒府却并不那么平静。

    面无血色的女子按着肚子,嘴唇颤抖,句话也吐不出来,另外只手撑在扶手上的指节却已经泛白,可见用的力气有大。

    廷姝也骇得脸色苍白,边拿出手绢不住地擦拭她额上滑落的汗水。

    “妹妹再撑会儿,大夫就快来了!”

    张氏困难地转头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眨眨眼,泪水却从眼角流出来。

    “福晋……”

    “你别说话,有什么话等爷回来了再说,再撑会儿!”

    胤禩随着圣驾出行本是常事,结果她们在京城却听说太子兵变的事情,全府上下的人都悬着颗心,好容易等到尘埃落定,又传来八爷重伤卧床不起的消息。

    这件件惊心动魄的事情,就像悬在众人上头的把剑,将人心摧得紧紧。

    张氏虽然深居简出,但这种大事不可能听不到风声,担惊受怕之下本来身体就不大好,夜里做了噩梦,起身的时候冷不防撞了下,当时丫鬟出去端水了没有人在旁及时搀扶,结果这下却是动了胎气。

    “福晋……福晋!”假期突然尖声叫了起来,廷姝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惊恐地发现股血水正顺着张氏大腿内侧流了出来。

    “福晋,大夫来了!”

    “快请进来!”

    廷姝手忙脚乱手足无措,她没有生育过,自然也没有经验,但任谁见到血光,也知道情急凶险,边忙着指挥其他人,心中边还忐忑不安。

    想到眼前的张氏,腹中的胎儿,想到远在行宫的胤禩,还有自己。

    这个时辰是请不到太医的,勿论此时康熙也正生病,宫里头不会派人出来,廷姝让人请的是京城里大药铺的大夫,那大夫听说是给内眷看病,又带上自己个略通医理的小侄女。

    大夫被佳期迎进来,因为男女有别,张氏又是皇家内眷,大夫也只能在边查看病情,这耽搁,张氏呻吟了声,下身血流得,所幸大夫带来的小侄女也能帮上点忙,所有人忙活到了将近天亮的时候,才终于令张氏和她腹中的胎儿转危为安。

    在场众人皆松了口气,廷姝是双手合什道了声阿弥陀佛,但是内心除了如释重负之外,也许还有丝隐隐的,不为人知的失落。

    胤禩与胤禛刚进养心殿便怔了下。

    康熙正半靠在软褥上休息,虽说脸色还带着苍白倦意,但与想象中重病在床的样子还是有些差距的。

    他们却不知道就在赶来的这宿,康熙已经从昏迷不醒中挺了过来,如今状态如何,也只有他和御医心里最清楚。

    “儿臣见过皇阿玛。”

    “起吧,赐座。”

    两相对比之下,连夜赶路的胤禩倒比康熙还要虚弱些。

    “伤势如何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和语气都带了些许慈祥。

    “回皇阿玛,还好。”胤禩回道,却暗自苦笑,实际上肋下此刻正隐隐作痛,仿佛伤口又要裂开,但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连夜赶路所以伤势重了吧。

    康熙点点头,嘴角微微牵起:“回头让太医院好好调理调理,务必把伤彻底养好。”

    胤禩应声答应,这才发现康熙嘴角牵扯的角度有些不自然,上扬的时候带了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勉强。

    “你们二人,在诸皇子中,是年纪居长的,上面不孝不忠,你们就该拿出兄长的榜样来,莫要重蹈你们那几个不孝兄长的覆辙。”这番话说得暖中带冷,两人却知道这既是勉力,也是告诫。

    勉力他们用心办差,也告诫他们不要越雷池步。

    否则太子与大阿哥,就是他们的下场。

    胤禩暗叹声,也许老爷子皇帝当久了,早就忘了怎么去当个父亲,这番话下来,除了让人诚惶诚恐地应了,还能说什么?

    然而他们并没有想到,没过几日,太子还没正式被废,诸子封王的圣旨就已经下了。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四阿哥胤禛晋雍亲王,五阿哥胤祺晋恒亲王,七阿哥胤佑晋淳郡王,八阿哥胤禩晋廉郡王,九阿哥、十阿哥晋贝勒,十二、十三、十四则晋为贝子。

    史称七月之乱的废储事件,夜之间让两个原本立于帝国巅峰的皇子跌落下来,也将原本就诡谲不明的局势搅得如浑水般,九龙夺嫡,在帝王的推波助澜之下,终于缓缓浮上水面。

    100 猜 测

    八月底的天不似先前那般暑气氤氲,虽然白日里还是热得令人心烦意乱,但入了夜的北京城已经开始悄悄地注入丝凉爽,富豪之家有冰块镇暑倒也没什么大碍,但平常百姓总算不必夜夜在炎热的煎熬下辗转难眠。

    只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廉郡王府上下的心情却实在算不上好。

    前几日张氏早产,生下名格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先前怀孕的时候受了惊,还没等足月起名,那小格格便夭折了。

    张氏痛失爱女,自然哭得肝肠寸断,却不出声,只是默默流泪,那副模样纵是铁人看了也要心软三分。

    廷姝也陪着哭了好几场,只是她想得要些,如今唯的子嗣也夭折了,她自己又毫无所出,指不定府里又得进新人,就算胤禩自己没有那个心思,她也无法看着丈夫膝下个儿女都没有。

    “爷,赶明儿我进宫趟,请几位娘娘指人进府吧,或者爷在外头见着喜欢的女子,家世又清白的,也可以……”

    “你当我是九弟啊?”胤禩失笑,“这事不用急,我也还年轻,过几年再说。”

    他口中所说的九弟,指的却是近两年胤禟府里头进了不少新人,皆是容貌绝色的女子,有名分的也有三四人,那些没名分的,却是数不过来,虽则在宗室里,他还不算府里妻妾最的,但在众阿哥里头,已是令人注目。

    为此胤禩没少劝过他,什么爱惜身体,落人把柄之类的话也没少说过,只是他知道这弟弟生性便喜欢美人,并不会轻易听劝,说了几回没见什么效果,也就懒得再说了。

    廷姝闻言却没有笑,只是摇摇头。“爷,子嗣是大事,太医说妹妹这回伤了元气,以后怕是……很难再有孩子了,而我又是个不能生育的,还是趁早纳新人为好。”

    以前,她还能安慰下自己,但是在张氏怀孕之后,这种自我安慰就成了个笑话,无数事实摆在面前,说的都是她无法生育。

    胤禩看着她平静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你无须自责,我也不全是为了让你宽心,这府里的人了,不定是好事,人嘴杂,后院起火,这些都是我不乐意见到的,如今张氏是安分的性子,你管着府里,我也放心,何苦又弄些人进来扰了清静,我如今年方弱冠,为时尚早,你调理身子,也不过才数月,哪里就能立时见效?你知道我并不是好色之人。”

    廷姝红了脸,声音低下去。“爷是如何的人,我自然晓得,只是……”

    “此事不必再说,”胤禩打断她,温言道:“你去陪陪张氏吧,她如今的心情,只怕很长段时间都恢复不过来了。”

    廷姝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点头答应,不再提及此事,心头却浮起丝希望,如果再些时日,也许孩子并不是个遥远的梦想吧……

    九月底,康熙祭太庙,告天地,发明文,正式废太子。

    清朝原是不立太子的,太宗、世宗、乃至如今的康熙,都不是长子嫡孙,立贤不立长,素来本朝选择继承人的不成文规矩,但是偏偏到了康熙这代,就打破了这个规矩,立了当时的皇后嫡子为太子,但如今太子被废,众人难免都将目光放在虚悬的储位上。

    “你们猜皇阿玛要选谁?”

    书房内,胤禛如是问幕僚。

    戴铎微笑不语。

    沈竹则不答反道:“如今太子被废,大阿哥被圈,这两位皆是早年皇上心目中最优秀的皇子,但他们只怕已经没了希望,四爷该是作番筹谋的时候了。”

    胤禛神色平静:“在我之上,还有三哥,在我之下,受皇阿玛宠爱的兄弟也不少。”

    “但是他们或或少都有缺陷。”沈竹摇着扇子,慢慢道:“诚郡王喜作文章,府上也招徕了不少文人墨客,但若论圣眷,却未必比得上四爷,换句话说,皇上若是有意于他,也不至于让诚郡王去掌管礼部,六部之中,最重当属吏部。”

    胤禛似乎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声音平平道:“我做的事情越,得罪的人也就越,反之五弟胤祺,生母是宜妃,出身高贵,也随皇阿玛上过战场,平日里是少涉纷争,皇阿玛属意于他,也并不出奇。”

    沈竹摇摇头,双目直视胤禛:“四爷,如今其余皇子皆不足为虑,在下所忧,不过只有人。”

    胤禛淡淡道:“天色有些晚了,今日便先到此为止,我明日再与你们闲谈。”

    “四爷!”

    “住口。”

    胤禛起身,神色冷了下来。“接下来的话,我不想听。”

    沈竹也了起来,寸步不让:“四爷不听不行,在下所虑者,就是八阿哥,廉郡王。”

    “沈竹!”胤禛冷笑,厉声道:“别逼爷杀你!”

    “就算四爷要杀我,我也不得不说!”沈竹毫无惧色,沉声道:“据我所知,私底下早已有批大臣,属意于廉郡王,不说马齐,便连佟国维这样的人,也曾有意无意表现出对八爷的看好,九爷、十爷与八爷交好,如此来,郭络罗氏那边,十爷的娘舅阿灵阿,也已铁定会支持八爷,您就算要自欺欺人,也是不能了,还请四爷早下决断。”

    见胤禛冷着脸言不发,沈竹缓了声音:“四爷,在下知道您与八爷手足情深,但是皇位之争,动辄就是你死我活,十四爷与您是同母所出,尚且……,何况八爷他……”

    茶杯被扫至地上,碎裂声打断了他的话,沈竹被胤禛目光中的杀意慑住,将要出口的话到了喉咙,怎么也说不下去。

    “胤禩如何,不用你来评断。”他阴沉着脸色,字句道。

    旁的戴铎却只是看着这幕,从头到尾没有出声,也没有来劝阻。

    书房内片沉寂,时无人再言语。

    半晌,胤禛深吸口气,神色慢慢和缓下来。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此事,以后休要再提。”

    沈竹还想开口,冷不防余光瞥见戴铎在朝他使眼色,只好把话又咽了下去。

    类似的对话,佟府那里,也正在进行。

    “你猜皇上会选谁?”

    佟国维拈着胡须,眯起眼逗着挂在廊下的鸟,话却是对着身旁的儿子说的。

    隆科思忖片刻,沉吟道:“莫不是八爷?”

    “有可能。”佟国维点点头,手指伸进笼子里,神情显得有点漫不经心。“从如今局势上来看,八爷确实占着优势,但你莫忘了,皇上不是常人,素来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的。”

    隆科不解:“阿玛,先前你不是很看好八爷么?”

    “先前我看好,是因为他八面玲珑,年纪轻轻,周旋于所有人之间,却能做到滴水不漏,但是现在看来,他这些手段,却是用在了自保上,而非笼络人心。”

    “您是说……”

    “如今的八爷,还是少了点雄心,储位之争,不是赢就是输,能够自保固然好,但是以退为进,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那么皇上究竟会选谁?”

    佟国维叹了口气,望向院中池塘,慢慢道:“听说皇上废了太子,却三天两头亲自去探望,大阿哥那边,虽然不闻不问,也从不落下赏赐,其余诸子,十三、十四爷虽然年龄尚小,但却最受宠爱……帝心难测,我却也是看不透了。”

    顿了顿,又笑道:“只不过我若没猜错,这回皇上定然会让我们推举太子。”

    隆科将信将疑:“不至于吧,皇上乾纲独断,如果众人推举的人选不是皇上所喜,那……”

    佟国维呵呵笑:“你若不信为父,就等着瞧好了。”

    果不其然,康熙三十九年十月,康熙下旨,称立储乃国之大事,着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可上折议立皇储。

    这道旨意就如秋日里凉爽的风,顿时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活泛起来。

    天 家

    黄瓦飞檐,朱漆金钉,派肃穆景象。

    可惜肃穆之下,依旧掩不住点点冷寂森然透了出来。

    咸安宫自太子被圈于此,就少有人迹,除了康熙拨来的人手,这紫禁城里的太监宫女,没事轻易不会靠近,俨然已经形同冷宫般。

    康熙推开门,踏了进去。

    门就像很年未曾有人打开过,缓缓地发出咿呀声响,庭院里种满树木,但时至深秋,已是满地萧索。

    身素袍的胤礽正背对着他,在池塘边,侧面苍白而俊秀,身形却显出与这深秋般的萧索来。

    他似乎也没注意到身后慢慢走来的人,自顾默默望着水面浮起的涟漪。

    “胤礽。”

    康熙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静,胤礽怔,慢慢转身。

    “皇阿玛……”他张了张口,声音有些嘶哑。

    康熙心沉,他没有想到不过数日不见,废太子已经消瘦至此。

    “太子的用度可曾少过?”

    这话却是对着身后看管咸安宫的总管太监说的。

    那人吓得忙跪下来。“奴才不敢怠慢,咸安宫用度切没有少过。”

    胤礽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嘴角勾起个嘲讽的弧度,轻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皇阿玛,”康熙转首,却见胤礽淡淡开口,眉间带了点几不可见的哀戚。“儿臣每日在这里静思己过,获益良,并没有觉得不好的地方。”

    这话若是放在平日,康熙定要怀疑他是不是心怀不满,但是此刻见了这儿子面容消瘦憔悴的模样,心中那点不快也已烟消云散,只余下丝隐痛和不忍。

    这位帝王毕竟是渐渐老了,再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