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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日月(八阿哥重生) 作者:梦溪石

    康熙挑眉。“哦?悟出什么来了?”

    “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他引用的是《左传》中句,来自士季劝谏晋灵公的故事。

    康熙自然听出胤禛的弦外之音,视线扫过低垂着头的十四阿哥胤祯,再看向胤禛时,却带了点亲昵的斥责:“朕就知道你耐不得寂寞,罢了,即日起复了你的差事,还是到户部去吧。”

    “谢皇阿玛。”胤禛正待起身行礼,康熙却挥挥手。“行了,今个儿是佳节,不说国事,朕破例了,先自罚杯。”

    说罢端起手中酒杯,饮而尽。

    众人自然也跟上,嘴里说着些祝酒词。

    酒过三巡,又玩了番投壶对诗,康熙已是有些乏了,便先行回宫。

    过了片刻,太子与大阿哥也先后离席。

    余下几个阿哥,都没了拘束,气氛也渐渐热闹了些。

    “四哥,八哥,十四敬你们杯。”

    胤祯端了杯酒突然起身,胤祥还来不及问他想做什么,他已经走到胤禩面前。

    他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殷殷望着两人,双手捧着酒杯,胤祯与胤祥年纪还小,杯中盛的是果酒。

    谁都知道四阿哥之所以被勒令闭门思过,全因眼前这个同母弟弟。

    不知不觉,周围安静下来,旁边几位阿哥的目光,都集中在胤禩他们这席上。

    “真 言”

    胤禩怔,胤禛面无表情。

    胤祯又道:“上次的事情,是弟弟不是,在这儿给四哥赔礼了。”他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头也跟着微微垂下。“也祝八哥早日娶个好嫂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胤禩见胤禛依旧毫无所动,便也拿起酒杯笑道:“你四哥今晚喝了,不胜酒力,这杯权且算我代他喝的。”

    说罢饮而尽。

    胤祯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了些喜悦,也将杯中的酒喝掉。

    “谢八哥。”他的声音稚嫩未褪,却进退有据,浑然不似十岁孩童。

    胤禛看着,脸色淡淡,没有露出丝厌恶或感动的表情。

    众兄弟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带了些好奇,担忧,甚至恶意,盯着胤禛的举动。

    胤禩微微皱眉,正想找句话将这尴尬的场面遮掩过去,胤禛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将酒杯递至唇边,也仰头喝光,末了缓缓道:“兄弟之间,说什么生分的话,你好好上进,孝顺额娘便是。”

    表情冷淡,话却说得极有兄长气度,很符合胤禛平日行事作风,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胤禩暗自松了口气,转念想,却是自己虑了。

    四哥虽然记仇,却不是没有城府之人,此等场合,他怎会轻易让人抓住痛脚。

    胤祯眨了眨眼,点点头笑道:“谨记四哥训示。”

    眼看场小小的风波就此揭过,各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明面上显然都收回目光,互相敬酒闲聊。

    难得放松回,又没有皇父或太子压在那里,没必要再端着礼仪架子不放,所有人脸上都松快不少,心情畅快,喝的酒也就了。

    胤禩经过上回在太子那里醉酒的事情,对杯中物已是抱了十分的警惕,平日滴酒不沾,但碰到这种场合,却是不能不喝。

    别人敬酒,犹可浅尝辄止,毕竟阿哥身份摆在那里,也无人敢强迫于他,但兄弟之间若是如此,便显得有些矫情了。

    于是胤禩很无奈。

    这头五哥胤祺来敬酒,这五哥为人忠厚,与自己关系也不错,不能推拒。

    那头十四来敬,双眼渴盼地望着自己,似乎他若不喝,是桩极大的罪过,也推拒不了。

    几杯过后,头开始有点昏沉起来。

    胤禩心中警醒,却不敢再沾。

    旁人再劝酒,便拉了胤禛起。

    胤禛心中好笑,却装作不懂,自己跟着别人起灌他。

    等到酒席散尽之时,兄弟几人都有些醉意,连平日端着架子的胤祉,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各自被府中下人扶了回去。

    “四哥,天色晚了,太后那边筵席早就散了,四嫂也先回去了,不若你今晚就在我那头歇下吧。”胤禩看胤禛走路有些摇晃,似乎醉得比他还厉害的模样,伸手扶住他,边道。

    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好少,说这话时甚至都觉得舌头大了起来。

    胤禛扶着额头轻轻点,胤禩便让高明去跟候在宫门外头的四阿哥府下人说声,这边搀着他往阿哥所走去。

    秋风起,夜色凉,月透过斑驳树影倒映在两人互相依偎,边往前走着的身体上,突然让胤禩想起当年佟皇后去世,胤禛在灵堂里守夜的情形来。

    上辈子,关于这个四哥小时候的记忆很少,少到现在回想起来,只能想起这辈子两人幼时的情景了。

    对方的呼吸之间带了些许酒意,喷在自己耳畔,连带着颈窝处也跟着醺热起来。

    两人进了阿哥所,伺候的人忙迎上来,端着热水热茶,要将两人各自搀扶开。

    忙活半晌,又重新被服侍着躺在张床榻上。

    胤禩醉得不轻,刚才勉力支撑着几分清醒,此刻却是累极了。

    胤禛忽而睁开眼,目光灼灼地望着枕边人,眼神黝深邃,似乎之前的醉态都是错觉。

    “小八。”

    “嗯?”

    “你觉得四哥可好?”

    “自然,嗯,是好的……”胤禩微微拧着眉毛,像是认真思索了之后才回答,这副样子让胤禛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

    “那先前怎的还说与我在起很累?”

    “……我出身不好,小时候没有兄弟愿意与我相处……除了四哥,后来就习惯了,怕失去你,愈发小心……”他说得断断续续,但胤禛总算是听明白了。

    之前在太子那里听到的话,终究是留了点疙瘩,之后任旁人如何开解,他如何安慰自己,也无法完全释怀。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他这番话,却令自己最后那点不快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小心眼也罢,过于计较也罢,终是太过在乎这个人,才会患得患失。

    所以存心灌醉了他,想再听次“真言”。

    手抚上那人唇瓣,胤禛俯下身,气息在他脸上浅浅掠过。

    “胤禩……”

    “唔……”那人含糊应了声,翻身将他抱住,如同抱了个枕头般,让胤禛哭笑不得,却也伸出手去轻轻拍着他的背。

    “幸好还有你。”

    养母早已走了,生母眼中只有十四,十四与自己是同母兄弟,却形同陌路,虽然有了福晋,能说的,终究有限。

    众兄弟中,五哥、七哥、和十三弟的心地都还算纯厚,但也仅止于此而已,毕竟生于天家,彼此都有太顾忌。

    幸好还有这个从小起长大的人。

    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仅着单衣的身体微弓起腰,露出锁骨下面大片白皙的肌肤来。

    可胤禛确实也是累了,戏弄的念头只在脑海中闪而过,随即便被沉沉睡意覆盖住,眼睛也随之阖上。

    两人相拥而眠。

    片刻的静谧之后,胤禩睁开眼睛。

    这个四哥啊……

    他无奈地笑了。

    既是能哄得他心结全消,也不枉自己借酒装醉说了这番话。

    后半夜,胤禛却是被噩梦惊醒的。

    身体陡然僵直,额头冷汗津津。

    连带着胤禩也醒了过来。

    “四哥?”

    “……我刚才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你我坐在西暖阁里议事,”胤禛喃喃道,“说着说着,我们就吵了起来,你跪在地上……”

    他跪在地上,任自己骂着,低垂着头,声不吭,也看不清神情。

    自己骂完,气冲冲地让他滚出去,他起身,慢慢地,步步退出去,退到门外,隔着厚重的门,隐约传来压抑的低咳声……

    然后,胤禛就醒了,

    梦中的情景如同块石头,压得他沉甸甸喘不过起来,就算清醒过来,胸腔仿佛还残留着点抽痛。

    在那梦里,自己与他都有些苍老了,这人中年的模样跟现在也并没有相差很大,只是了些眼角细纹,头上鬓角掺杂了些灰白的颜色,面容愈发儒雅沉凝。

    胤禩没有吭声,半晌,才道:“只是梦而已。”

    胤禛突然用力抱住对方,两个人的身体紧紧依偎在起。

    “胤禩。”

    “嗯?”

    “……没什么,睡觉吧。”

    没过几天,康熙下旨巡幸塞北。

    这次,不仅大阿哥、三阿哥随侍圣驾,便连太子、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也赫然在列。

    四阿哥闭门思过,并不是失宠了。

    太子在众兄弟前受训斥,也不过是康熙爱之深,责之切。

    帝王心术,难以揣度,康熙每次举动,总能将之前所有人的揣测都粉碎。

    八月十八,御驾自京城出发,路经过小汤山、密云、古北口,最后驻跸于端静公主府。

    端静公主,说起来还是胤禩他们的姐姐,早在康熙三十年就下嫁蒙古喀喇沁部杜陵郡王的次子噶尔臧。

    她出生时,康熙才二十出头,同年既是三藩之乱,又有太子诞生,作为个额娘不受宠的公主,是很难得到什么关注的,便连胤禩对这位姐姐的记忆也极为淡薄。

    况且,如无意外,这位五姐会在三年后死于暴病。

    清朝皇家的公主,是远嫁蒙古,命运舛,能够善始善终的实在少之又少,像端静公主这样的,不过是沧海粟。

    御驾的到来让向来有些冷清的公主府骤然热闹起来。

    公主及额驸早早就候在门口迎接,康熙将她扶起来,上下打量了眼,又扫过额驸噶尔臧,笑道:“柔柔,你瘦了。”

    柔柔是端静公主的乳名,从她嫁来蒙古之后,已经有很年没听过这个称呼,此刻身体震,却强捺下激动,只是眼眶微红道:“这府里布置简单,不知道皇阿玛住得习惯否,儿臣不孝,这么年来都未能在您跟前孝顺……”

    “你已经很孝顺了。”康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与她相携走了进去。

    噶尔臧落在后头,却不敢越过太子,只能与胤禩他们并肩而行。

    因与他不甚熟络,胤禩他们也无话可说,只有胤祺自小在太后跟前长大,熟谙蒙古风俗,与他聊了两句。

    各自坐下,康熙的第句话就是:“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儿臣很好。”端静公主垂下眼睑,没朝噶尔臧那边看上眼。

    不好又能如何,难道康熙能让她和离然后回京?左右不过是句问询。

    康熙点点头。“若你有何委屈,随时可与朕说,朕的女儿,天家公主,是绝不能将就随便的。”

    这话既是抚慰,也是警告。

    噶尔臧脸上闪过丝尴尬与僵硬。

    端静公主柔声应了,顺势转移话题,介绍起这附近的些风光景物来。

    康熙驻跸此地是临时起意的,并没有通知其他人,但既是来了,消息自然会立即传出去,不会,杜陵郡王及其长子都赶过来请安。

    “都起来吧。”康熙对杜陵郡王道,“你见老了。”

    杜陵郡王叹道:“当年在京城得瞻天颜,仿佛还是昨天,这转眼,就这么年了。”

    康熙笑道:“你对朝廷忠心耿耿,女儿嫁给你儿子,朕很放心。”

    杜陵郡王忙又弯下腰行礼。

    那头康熙留着人说话,胤禩他们退了出来。

    端静公主出嫁年,对这些兄弟早就生疏了,此时与他们寒暄几句,便回去歇息。

    噶尔臧摸摸鼻子,也走了。

    俗话说貌合神离,这对夫妻却连表面的和谐都做不到,可见疏离到了什么程度,也莫怪后来噶尔臧会在公主丧事期间做出霸占人 妻这种荒诞之事。

    远处传来热闹的喧哗声,那是蒙古勇士与大清侍卫在举行布库,互相较量。

    众阿哥都被吸引过去了,就连平日不喜骑射摔跤的胤祉也去看热闹。

    “去看看热闹?” 旁边胤禛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出声问道。

    胤禩摇摇头道:“我去走走,四哥自去看吧。”

    说罢往反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放得很缓,胤禛没几步便追上来,两人并肩而行。

    其实并没有什么,胤禩只是无来由地有点烦躁。

    他自问并不善心到随处泛滥的地步,但端静公主是他的姐姐,不是他的敌人,对他构不成丝毫的威胁,她甚至像株兰草样的存在,无依无靠。

    明知她的结局,却无能为力。

    胤禛突然抓住他的手往另个方向走去。

    怔愣之间,两人已经来到马匹前。

    这是公主府养的马,旁边还有人在喂养草料,见了两人身上的打扮也能猜出他们身份,忙下跪行礼。

    胤禛与他们说了几句,让人牵了两匹马出来。

    “上来!”他也不赘言,跃上马,对胤禩道。

    待胤禩也上了马,他已马当先往前驰去。

    自从不需要在上书房读书之后,胤禩每日除了从吏部到宫里这段路程之外,已经很少骑马了,别说纵马狂奔。

    此时跟在胤禛后头,风从四面八方涌来,连带着头发衣服也都随风狂舞,入目草原葱葱,天阔云低,水洼清澈,仿佛胸中烦闷都随着这阵奔驰而被风吹荡开去。

    前面马匹的速度越来越快,胤禩不得不握紧缰绳缀住他,以至于狂奔阵之后,手已经被缰绳磨得生疼。

    “四哥!”大喊的声音淹没在风声之中,前头充耳不闻,依旧奔得飞快。

    不知过了久,胤禛才渐渐慢下来,胤禩忙加快速度跟上,两人在片地势平坦的草地上勒绳停住。

    彼此都累得难受,翻身下马便随处找了块地方坐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没有说话。

    胤禛忽然伸手过来握住他。

    胤禩心中动,想要挣开,却终究没有动作。

    回过头,却见对方正定定地望住他。

    “四哥……”

    未竟的话消失在唇舌间,那人倏然翻身将他紧紧压在身下,俯身便亲了下来。

    暴 雨

    切都发生在猝不及防之间,胤禩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牙关已被撬开,对方的舌头长驱直入,激烈而粗鲁。

    彼此的身体紧紧相叠,压得胤禩几乎喘不过气来。

    最初的惊讶与震愕过后,自然是挣扎,无奈胤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死死按住他的双手,加上身体年龄上的优势,令胤禩时也挣脱不开。

    这失利,随即又被卷入另场疯狂之中。

    如果有人上辈子对胤禩说,有朝日他会坐下来与胤禛握手言和,他只会笑置之。

    这世,绝不可能相信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没想过,此时此刻,两人至于如此情境。

    当年大婚之时,他将自己按在府中梁柱上的情景,犹可理解为这位四哥在醉酒之下加上心情激荡的失礼。

    两人平阳赈灾时,胤禛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时说,他是在教弟弟行人伦之事。

    所以胤禩直没将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放在心上,就算感觉些许异样,也只对自己说是错觉。

    那么现在呢?

    在两人都神智清醒的状态下做出的这种事情……

    胤禩重重喘了口气,还是推不开他。

    胤禛的吻愈发激烈,以至于带上丝绝望的意味,甚至将他的唇咬破,血腥味混着彼此的气息交缠在起,让他们都失了平日的冷静。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会有如此疯狂的时候,就算面对四福晋时,亦是相敬如宾,如同完成任务般,谈不上受罪,但也绝对没有那种忘却切的快乐。

    然而现在,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对方衣裳凌乱的模样,连带在平阳那夜的景象,也走马观花似地闪现出来,令自己情难自禁。

    刚才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上,转头看,胤禩正好微仰起头,汗水顺着白皙的额角蜿蜒至下巴,划出道优美的痕迹,连带着那清俊的侧面,也仿佛变得有些魅惑。

    这张脸上若是染上情 欲的潮红,不知是怎样种风情。

    这样的想法不过是在脑海中闪而逝世,自己竟真的鬼迷心窍地付诸实践了。

    出来这些日子,众兄弟或或少都晒黑了些,惟有胤禩的肤色依旧不变,染了汗湿的脖颈显白皙,在阳光下倒映出光泽。

    恋恋不舍地从他唇上移开,唇角摩挲着他的下巴,转而含住对方上下滑动的喉结。

    胤禩倒抽了口气,心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咬咬牙,趁胤禛放松防备之时,手腕用力,肩头随之往侧顶,将人把撞开,摆脱钳制。

    “四哥。”胸口起伏,胤禩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些,目光也随之冷淡下来。

    “这样的事情,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就算再怎么退让,依旧有些底线,是不可逾越的。

    而今天,却已经过火了。

    说罢也不看胤禛反应,径自翻身上马,往来路奔去。

    身后听不见追上来的呼喊声或马蹄声,胤禩也没有回头,路往前疾驰,直到了端静公主府附近才停下来。

    被胤禩他们借走马的下人早已在那翘首以盼,见胤禩归来,不由大喜过望,赶忙迎上前。

    “爷,您要是再不回来,奴才就得禀告皇上了……”那人看不见胤禛的身影,笑容凝。“这这,四爷呢?”

    “兴许会就回来了。”胤禩淡道,把缰绳递给对方,便往府中走去。

    那人见胤禩面色不佳,也不敢再追上来打听。

    胤禩回到厢房,随手拿了本书翻开,看了半晌,却始终停留在那页上,心中烦乱,半个字也入不了眼。

    四哥……

    眼前浮现起那人的容颜,他只想抚额叹息。

    这么年,两人路相伴,要说他毫无所觉,那是不可能的,但对方日没说,自己也乐得装傻。

    上辈子斗了那么年,这辈子不仅兄友弟恭,还……

    胤禩的心彻底混乱了。

    他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抱着怎样的态度。

    会儿胤禛回来,两人又该如何相处?

    此时情境,他倒宁愿去面对那些兄弟们的勾心斗角了,起码驾轻就熟,没有丝毫负担。

    自己本想当个太平闲人,勤恳办差,安守本分,孝顺额娘,顺道拉拢四哥,讨好皇阿玛,谁晓得这路并不由着人来走,生生出了岔子,让他走不下去。

    人活着,怎的总有那么的问题,本以为能够避开桩,结果却又来了桩。

    胤禩苦笑。

    他这头烦恼着,却左等右等,直到掌灯时分,都等不到胤禛的身影。

    原以为胤禛恼羞成怒不愿见他,去问下头的人,才知道四阿哥还没有回来。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眼看着演变成滂沱大雨,胤禩心中的烦躁深了些。

    又等了片刻,再也忍不住,腾地起身推门而出。

    随侍胤禛的人没见他回来,早已通报康熙,康熙将胤禩找去,问清来龙去脉,又下令众人出去找,外头人来人往,混着外面雨声,显嘈杂。

    草原上看似平坦宽广,实则危机四伏。

    且不说蒙古全境眼下并非完全臣服于朝廷,还有小撮亲近噶尔丹和罗刹国那边的势力在边缘活跃,就胤禛个皇阿哥,单枪匹马流落在外头,也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胤禩这才有些慌了。

    按理说胤禛不该会有什么事的,否则也不会有后面的雍正皇帝了,但他心头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纵然没有生命危险,也难保碰上什么意外……

    哎,当时自己若再镇定点就好了,他已经是重活过回的人了,跟个十几岁的四哥较什么劲。

    此刻再想什么已是没用,胤禩披上蓑衣就要跟着出去找,高明拉着他的衣角,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放行。

    “爷,您就甭去了,四爷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若您也……那可怎么办!”

    他不劝还好,这劝,尤其最后那句欲言又止的话,让胤禩心头猛然跳,把推开他,在外头随手牵了匹马,就跟在侍卫们后面出去。

    “爷!”

    这会是八月,北京那边片炎热,但到了蒙古大草原,便只余片清爽而已,此时暴雨倾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清爽凉快化作阵阵冷风伴随雨点打在身上脸上,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草原上本就少有雷暴,不鸣则已,鸣惊人,闪电打雷,却是颇有惊天动地的感觉,莫说当地人被吓了跳,便连胤禩他们在北京也很少见到过这样的雷雨。

    胤禛身上穿的还是夏衣,若是马受了惊……

    胤禩不敢再想,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前奔驰。

    连御前侍卫都被康熙打发出来找人,不见的是个皇阿哥,找不到人,回去都得领罚,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在附近处处地找,不肯放过任何处可能藏人的地方。

    雨点打在脸上,令人睁不开眼睛,草地被雨水打湿,弄得泥泞不堪,这快马加鞭,又将泥水都溅到身上,不会儿,每个人便已满身泥水。

    “八爷,前面有几个毡包,我们过去看看!”御前侍卫额尔德克大声喊道。

    他是满洲镶黄旗人,姓赫舍里氏,跟赫舍里皇后娘家能沾点远亲关系,但他为人耿直勤恳,从不掺和其他事情,只对皇帝心效忠,所以颇得康熙重用。

    胤禩刚想点头,思及这狂风暴雨的,别人也看不见,便也大声回道:“去看看!”

    这几个毡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