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wingying

    了张唇，电话那头的叫唤声加急促——像是要哭泣样的声音。

    难受，我觉得很难受。

    我用力地咬了咬唇，神智稍稍清明的时候，费力地发出声音。

    “……三叔……”

    那头瞬间静了下来。

    “……三、三叔……三……”

    【……祺祺！你……怕，三叔去……你……】

    收讯不太好，但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咬紧牙关。

    “……不……你、定不……要过——啊！”

    阿德狠狠用手背挥了我掌，他冷笑了声，转身又去听电话。

    “哎——三爷，您别急，没事呢，死不了。不过……”他看了看我，目光逐渐冰冷，“您知道嘛，我是个废人、疯子，要是我等得烦了，您说，我该怎么做呢？”

    “哈，爽快、爽快，那我在这里等您，别担心，罗伦斯会亲自领您过来。”

    他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睁着眼死死地瞪着他，他笑了笑，走过来又狠狠地用右手往我腹部揍了拳。我吃痛咳了声，只听他说——

    “好吧，既然都要起死了，我就让你死得明白些。”

    “你现在做得这张椅子后面底下，放了定时炸弹——呵，只要你的三叔靠近——”

    他的轮椅往后推了推，夸张地做了个引爆的姿势。

    第二十回（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回（下）

    在等待的时候，阿德又将我我的嘴给蒙了起来，我几乎觉得呼吸困难，只能暗暗地咬住下唇，透过那细微的疼痛，企图保持清醒。

    阿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轮椅扶手，神情愉悦地哼着不知名的乐曲，仿佛下刻要赴死的不是自己。

    然而，我们并没有等得太久，前方突然响起阵声响，我试图睁大着眼，却只能隐约看到那几道身影，其余的皆是模糊不清。

    我听见阿德语气随意地说，“三爷，真是为难您个人赶了过来，不不少，刚好十五分钟，您这脚步真是快啊。”

    沉默阵，然后是急促的，似是要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哎哎哎，别急——罗伦斯，你检查过了没有？”

    前方传来声浑厚的“啊”，阿德似是恼怒地啐了口。

    罗伦斯像是拿出了个巴掌大的仪器，在任三爷身上扫了扫，谨慎异常。只听阿德冷声道：“除了块头大之外，脑子还真是点用处也没有。”

    “德哥，扫描过了，没有异常的电磁反应，之前搜身了，没有武器。我刚才带他来，故意绕了很路，也没有人跟上来。”

    “行了，你去外面守着，要是看到有人直接毙了，如果人的话……呵。”阿德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把枪，抵在我的太阳穴。

    我斜睨着他，只见他脸上挂着笑。

    我咬牙用力地扭了扭身体，这绳索绑得太牢，根本就不可能挣脱，只能抬了抬眼。

    “……祺祺！”

    “哈。”阿德笑了声，觉着很是滑稽地说：“祺祺？诶，大少爷，你的乳名真好听，祺祺、祺祺？你几岁了啊？哎哎，你们叔侄这也太有情趣了吧？大少爷，那你叫他什么？嗯？”他用枪身拍了拍我的脸，那种冰冷的触感，已经不足以让我恐惧，而让我透体冰凉的是——他究竟是要拖延时间，还是什么？

    我睁大眼对着前头，却瞧见任三爷的脸色灰白至极，我听见他说——

    “……你放开祺祺。”

    他突然将手里的个中型皮箱往我和阿德的跟前扔去。

    “里面，全部的……你都拿去、都拿去！”

    他往前步，“你放开祺祺……！放开祺祺——！”

    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嘴里尝到了丝腥味。

    阿德原来是挂着笑，渐渐拧了拧眉，他偏了偏头，叹了声气，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说三爷啊，我看您这是老来糊涂了，您看我——哈，人不人鬼不鬼的，这是拜谁所赐？我还不知道您那本事？我怕我拿了您这东西，转个身，小命都要没了。”

    他拍了拍我的脸庞，笑了笑，说：“这样吧，另外，再让您的小祺祺，赔我两条腿，手就不用啦，那些东西刚好抵上了，小祺祺，快跟你叔叔说声谢谢啊。”

    “要废掉你这两条腿，要开机枪啊……？”他边喃着，边将枪口慢慢移至我的腿部。

    “不要！”我听见任三爷拔高了声音，向前了几步。

    “在那里！再过来我就直接毙了他——！”阿德尖锐地叫了声。任三爷立时顿住了，没再前进，只是双眼直直看着我。

    阿德喊得急了，垂头用力地咳了几声。

    僵持片刻，任三爷终是开口说：“我的腿，赔给你……”

    “——你不要……伤害祺祺！”

    他看着我们，手不断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喘喘地说：“命——都给你！你放、放了祺祺！”

    三叔。

    我想发声，可是嘴被紧紧蒙着，除了看着他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阿德闻言，摇头笑了笑，似是觉得难以置信地扬声说：“唉，三爷，我真是……啧啧，感动啊。你们的叔侄情，怎么能深厚到这样？任祺日，还是你有两把刷子。”

    我愤怒地用眼神狠剐着他，如果说，有种愤怒足以让人涌现杀意的，或许就是此刻在我心里的这股愤恨。

    “这眼神真不错，比你之前那悲天悯人的模样好了。”他赞赏地点了点头。

    待阿德笑够了，偏头看了看我们俩。

    “要不这样吧，我们玩个游戏——很简单的，三爷，您刚才说，可以为了这小子连命也不要，唉呀，说得容易，真要做起来，那可有难。”

    “三爷，我们来点公平的，来猜猜……这张椅子后面的定时炸弹，还剩下少时间。”

    任三爷的眼眸倏地睁了睁。

    阿德往我后方看了看，又对着前头说：“啧啧，时间还剩挺的嘛，我估算错误了。”

    任三爷看了看他，又回望着我。

    阿德说：“这样吧，如果您现在猜对了——哦，三个机会，提示是，过十五分钟，少过二十五分钟，以分钟为单位，而答案则是你回答的时候的那刻，我也会给你或或少的提示。您要是现在猜对了，我就让罗伦斯进来，切断回路，然后再毙了你，是不是很宽容呢？——当然，要是猜错了，三个机会也用完了……”

    “你们叔侄俩，就起做亡命鸳鸯好了。”

    “……时间拖延了这么，好了，开始吧。”

    阿德的话语刚落下，任三爷几乎是直接脱口说：“二十分钟。”

    阿德看了看，然后摇了摇头，笑了笑：“太少了。”

    我不断地挣扎着，这根本是无谓的游戏，先不说任三爷猜不猜得中，对不对也是全凭阿德的心情而定。我恐惧地看着前方——他直视着我，轻轻喘了喘，停顿半响，又说了样的数字：“二十分钟。”

    阿德皱了皱眉，扭头看了眼，“还是少了。”

    任三爷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闭了闭眼。

    然后，他看着我。

    “祺祺……”他说，“别怕……”

    我看了看他，转头对着阿德，支吾地发出了点声音。阿德勾了勾嘴角，饶有兴味地说：“算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了，我就让你们俩交代交代遗言。”

    他拿着手枪，轻易地摘下了蒙着我的嘴的布。

    我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视线已经模糊了。

    我费力地仰了仰头，看着他。

    我的脑子是片空白的，只能怔怔地看着他。最后，张了张唇，还没开口说话，却听任三爷急急脱口道——

    “二十分钟！”

    阿德顿了顿，回头看了看我的后方，然后大笑出声。

    “厉害！任潇云，你太牛了——！真是漂亮！”他夸张地笑了数声，我急急地转向他，见他缓缓地举起了枪，“那么……”

    “我改变主意了。”

    他轻轻地说了声，枪口转而对准了我的脑门。

    我看着他狰狞的面孔，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松了口气。

    “祺祺——！！”

    三叔……

    耳边想起声枪声。

    我感受到股热流。

    我有些茫然，睁了睁眼。

    枪口还抵在我的脑门，阿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僵硬着。他的眼眸同是睁了睁，枪支慢慢从他手里滑落。

    我怔怔地看着他，缓缓歪倒至旁侧，太阳穴上的窟窿不断有鲜血涌出。

    然后，我将目光移向旁侧，那是……

    杜亦捷。

    杜亦捷从不远处慢步走了进来，并将手里的枪扔到了地上。

    任三爷也不看他，径自连跑带跌地快步向我移来，紧紧地环住我的肩，急促中带着哽咽地唤了几声。

    杜亦捷也不说话，只是在离我们的不远处，仰头看了看上方，呢喃着：“这地方可隐蔽得很，我也找了挺久，要不是我先前在罗伦斯身上安了东西，还真找不到。”

    “那么……我的事情也干完了，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杜亦捷走了过来，却转向阿德，伸手，慢慢地将阿德的眼睛合上。

    “那么，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了。”他似是玩笑样地留下这么句。

    末了，他向我们笑了笑，就把阿德拦腰抱了起来，再也不看我们眼，走了出去。

    任三爷仿佛是从头到尾没看见他样，只顾着用双手不断地摩挲着我的脸，“祺祺，你……别怕，他们快来了，没事……”

    我惊魂未定地看了看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缓缓点了点头。

    任三爷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在我身后的炸弹和绳子是相连的，他不敢轻举妄动。

    我呆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除了血渍外，空无人的轮椅。仿佛过了挺久，外头终于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我觉得我的耳边出现了许幻听，除了任三爷之外，还有白君瑞的声音，眼前唰唰唰地出了许人，知道有炸弹各个白了脸，而任三爷还不听劝地紧挨着我。

    我突然想发笑。然而，我却向旁侧靠了靠，不知道……时间还剩下少。

    第二十回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回

    “人工角膜已经批准使用于临床，绝对不会有任何排异性的可能，无需异体移植，所以三爷您尽管放心。”

    “这里还有相关资料，三爷您可以参考，详细的我们之后可以再谈。”

    “好好好，这些我就替三爷先拿着了。”

    门甫合上，我就回过头，瞧见任三爷走了进来。

    徐清宏原来坐在我对头陪我下棋，瞧见任三爷赶紧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叫了声“三爷”，看了我阵，然后借故摆摆手快步走了出去。

    徐清宏合上门，我摇头叹了声，抬起右眼看向他，“三叔，你把人吓跑了。”

    任三爷淡笑着走了过来，垂眼看了看那西洋棋盘，像是思考样地拧了拧眉，抬手就要举棋的时候，我赶紧拦住他，双手掩住棋盘，说：“等、等等……我还是不跟你下了。”

    我是傻了才没事找他下棋呢。

    我低头收着棋盘，眼前的刘海突然被人撩起。我微微顿，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我的耳郭，留下淡淡的凉意。

    我仰头看了看他，又转向窗外。

    外头现在飘着细雪，白茫茫的片，连视线都迷茫起来。我像是想起什么，回望着他，他刚好拿着床上的毯子，要往我身上披盖。我侧了侧身，好笑地看着他，“是你该披件衣服。”然后不明所以地“呵”了声，我顿觉尴尬地低了低头，吸吸鼻子。

    他将毯子盖在我身上，又微微俯身，将我的手包裹在他的掌心里。

    我的嘴角扬了扬，说：“冷。”

    他不说话，只是往我凑了凑，将额头抵在我的发间，五指摩挲着我的手掌，似乎只要紧紧贴着，就能产生股热度。

    沉寂片刻，他突然说：“三叔的……给你。”

    我嘴角抽，目光流转，“任潇云，这玩笑不好笑。”

    “祺祺。”他慢慢地俯身，与我对视。

    我正视着他。

    这脸蛋是好看，可也确实不年轻了，皱纹也有了些，尤其是我出事那时候，发鬓简直是透白了。我不由得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庞。他覆着我的手背，放在自己的颊边蹭了蹭，不断地喃着“祺祺”。

    他将我的手拉至唇边，覆上我的掌心。

    “叔叔——！”

    我猛地将手抽了回来，而任三爷在病房大门被人推开之前，及时了起来，咳了咳，负手背对着，脸色点也没变，装得挺神。

    身粉色小洋装的茱蒂向我快跑而来，然后张手扑进我怀里，“啪”“啪”地在我脸上亲了两口。

    “叔叔，”她噘起嘴，指着后方，“快打倒大怪兽，大怪兽在……”

    茱蒂突然转向任三爷，顿，张圆了嘴，猛地两手抱紧我的颈，脸戒备地看着他。

    任三爷斜眼看了看茱蒂，见小姑娘不知何故似是对他颇有成见，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茱蒂。”白君瑞急急走了进来，茱蒂看见白君瑞，把我搂得紧。白君瑞大步走了过来，语气不善地说：“茱蒂，快下来。”

    “不要——！我不要！”茱蒂扬声嚷嚷着。

    “我带妳来看叔叔，妳答应过爹地要乖乖的。”白君瑞紧蹙着眉，茱蒂瘪着嘴，眼眶泛红，喃着：“爹地不要跟妈咪起，坏人，爹地不喜欢妈咪。”

    “茱蒂……！”白君瑞的声音冷了下来。

    茱蒂从我身上跳了下来，对白君瑞吐了吐舌，快步地跑出去。

    我用手推着轮椅，想要去把小公主叫回来。任三爷突然扶住我，拍了拍我的肩，对我扬起丝淡笑。他看了看白君瑞，无声地走了出去。

    我目送着他走出门，转而望向白君瑞。

    “还是没办法么？”我问。

    白君瑞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叹了口气。我说：“孩子，要放点耐心。”

    “她就是被她妈咪宠坏了。”白君瑞扬声说：“我知道对小孩子不好，但是我也不想欺骗她，我和她妈咪是不可能的。而且，这件事是凯萨琳不对，她瞒着我有了这么大的女儿都不说，总之……哎。”他烦躁地挠了挠头。

    前些时候，凯萨琳突然来找白君瑞，和他老实坦白了茱蒂的事情——他们两人曾经是恋人这件事情简直是始料未及，不过那是在白君瑞车祸之前的事情。白君瑞车祸后昏迷了七年，凯萨琳也搬离了原来的城市，两个人就此断了联系。然而，在这么年之后，凯萨琳又因为我偶然和白君瑞重逢。

    白君瑞对这突然跳出来的女儿感情很是复杂，总是难以调适过来。他似乎想和凯萨琳争取茱蒂的抚养权，然而凯萨琳最初的期望是能和他重修旧好，两个大人闹之下，茱蒂反而成了牺牲品。

    我叹了声，说：“白大哥，话不能这么说啊……”

    “……我知道。”白君瑞看着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能给茱蒂个良好的环境，但是我想尽到父亲的责任。”他摊了摊手，苦笑声。

    “不喜欢的话怎么能勉强在起，这样只会让凯萨琳错过适合她的人。”

    我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依旧是不幸福的婚姻，带给孩子的伤害或许会大。白君瑞又吁了口气，阵沉默之后，他看了看我，问：“手术时间决定了么？”

    我淡笑摇了摇头。

    白君瑞又和我说了几句，期中说到了程辰和李玲决定签字结婚的事情——程辰前些日子也来探望过我，人变得沉稳了些，脾气也没这般冲了。虽说前些时候有个不小的疙瘩，然而，无论如何，我们总归还是朋友。

    白君瑞到底还是担心茱蒂，没会儿就告辞了，临走的时候回望着我，问：“手术之后你打算回去么？”

    我说：“再看吧。”

    他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

    我目送着他。

    那刻，乖仔的身影似乎和他重叠了，但是，又清晰地分开了。

    我知道的，白大哥终究还是白大哥。他自己也明白。

    白君瑞走后不久，我有些疲惫地往后靠了靠，闭上双眼。

    离那件事情已经过了个月，只是，这段时间，梦里偶尔依旧会浮现那个画面。我被绑在椅子上，拆弹专家在后方忙碌着。不管旁边的人怎么劝，任三爷紧紧挨着我，他似乎说了很话，零零散散的。

    “咔。”

    我睁了睁眼，果真看见他走了过来。

    “祺祺……累了？”他走向我，轻声问道。我坐正了，捏了捏眉心，摇了摇头。

    任三爷还是将我从轮椅缓缓扶到了床上，替我掖了掖被，然后坐在床边。我偏着头看他，说：“跟我……说点以前的事情吧。”

    他“嗯”了声，点了点头。

    病房里很安静，他说的故事是断断续续的，却又像是连接的样。

    从任大老爷到任老太，还有我爸，那是个冗长的、沉闷的故事。他不带感情地述说着这切，而他就只是个旁观者，当他说到我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下来，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那仿佛是他最美好珍贵的个片段。

    对于过去的事情，我已经能平静地对待，或者说是淡然。

    那时候的痛苦再度想起的时候，似乎不再如此深刻，而渐渐明朗的是他几近荒唐的感情。

    我是在他细碎的话语声中入睡的。

    入梦的那刻，我看到了那段过去。

    那个起风的傍晚，我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有些迷糊地睡了过去，然而，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唇瓣传来的那抹触感。

    冰凉，却无比缠绵。

    我不敢动弹，我能感觉到他慢慢地搂紧我，再度亲吻着我的脖子。

    这段曾经以为忘却了的记忆深深埋在我心里，当时在我醒来之后，我几乎不敢确定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种温暖的、心悸的感觉，曾经让我深深地觉得罪恶。

    而到这世，我唯无法轻易原谅的是他，除了恐惧之外，还有的是，他带给我的痛苦。

    后来，我想。

    也许。

    因为，我也爱他。

    第二十二回（上）蒸肉

    重生之沉云夺日 第二十二回（上）蒸肉

    两年后，我跟着任三爷回去了新加坡，当任家大门敞开的时候，我瞧见老何身西装笔挺，在门侧，弯着老腰响亮地说：“小少爷，欢迎您回家。”

    我用着拐杖，蹒跚上前。老何抬起头来，伸手抚着我的肩，上下看了看我，频频点头。我搂紧他，时之间哽咽得说不出句话。

    “小少爷——”芳嫂的声音从后方响起，我抬头看去，只见她怀里抱着个娃娃，手里牵着另个，肚子里还怀着第三胎，喜不自胜地走了过来。

    “看，这就是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你上次说回来要看看他们，我今天赶紧给他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捏了捏芳嫂怀里的老二，看着孩子害羞地往母亲肩窝里钻。我拦过老何的肩，问：“老何，上次你说老大老二叫什么名字来着？”

    老何还在抹眼泪，芳嫂推了推他骂了句“老了还哭红鼻子”，然后抱着孩子往我凑了凑，笑说：“这名可好，是三爷亲自取的。”

    我闻言顿，然后回头看了眼正从车上下来的任三爷，仍旧是在群人的簇拥下缓步而来，连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让他的面色泛白，连走路都微微晃了晃。只是，目光与我对上的时候，苍白的脸上似乎扬起了淡笑。

    我和老何那对双胞胎玩了天，傍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