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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沉云夺日 作者:wingying

    任夫人皱了眉,问说怎么回事。张妈撇了撇嘴——哎,小少爷怎么哄也哄不住啊,吵着要妈妈呢。

    当下,林子馨看了眼婆婆,并没有从位置上起来。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之后,反倒是任潇洋从了起来,抹了抹有些油腻的嘴,笑笑说了句:“没事,我上去看看。”他拍了拍老婆的肩膀。

    “啊,我、我也去。”林子馨慌慌张张地起来,仿佛是逃跑样地跟在丈夫身后。

    转眼,桌子上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不过,小少爷——?

    任三爷这才知道,原来他大哥已经有孩子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很快地就被他遗忘过去了。这个家出了什么亦或是少了谁,他已经无暇去关注,还有很事情在等着他。

    任三爷修养了这么长段时间,底下的运作虽是没出什么大纰漏,些小麻烦倒是连绵不断。还有些是拿准了任三爷入了医院就再也出不来了,打算自立门户。

    这下,任三爷看着那堆渣滓浮了上来,畅游快活,他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将资料夹往桌上扔,温景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事了。

    而让任三爷任潇云又重新记得这对母子,是在个久未发病的午后。

    他早早便起了,坐在床头,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前晚温景搁在矮案上的文件。他是晓得用人的,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是主张亲力亲为,尽管温景已经在他耳边劝过几回。

    任氏主宅大而清冷,又有些许年代了,远远看去就是个徒有外表却空乏的艺术品。如同任潇云任三爷本人,他整个人摆在那儿,就足够赏心悦目的了。然而,他浑身带着股寒气,那双深潭样的眸子仿佛永远无法注入丝光辉。任三爷有种异于常人的谨慎,他对外界十分敏感,不管是视线还是言论,虽然很时候,他自动自发地将它们给忽略了。

    这日,不知是因为早起的缘故,还是由于任三爷难得的好心情——他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发病了,再者,他近来疲累困乏的次数锐减,偶尔吹吹风也不觉得如何。

    温景将窗给打开了,这次他吸取了上回的教训,没全数都敞开,只有微微清风从外头吹拂而来。

    温景屈着背,小心翼翼地观察任三爷的神色——似乎没有以往那般苍白了,还有抹淡淡的血色。

    他思忖着,三爷今日的胃口应当是好的,得让厨子平日做些。

    这栋宅子太静了,而要是般有什么声响,任三爷往往是最为敏锐的那个。

    当任三爷偏着头闭目养神的时候,他听见外头传来声音。

    悠远的、又像是在耳边。

    细细碎碎的。

    然后阵银铃般的笑声,让任三爷不自觉地从床上坐起了。

    他扶着矮案慢慢起,他看了眼床边的拐杖,最后还是径自走到窗边。这十几步的距离,因为没有拐杖的辅助,让他觉得有些微地吃力,当碰到窗边的椅子的时候,他有些脚软地坐了上去,气息不顺地咳了咳。

    笑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往外头看去——自从任大老爷走了以及任筠雅出嫁之后,这栋宅子似乎就再也没有这般生气勃勃过。

    那时候,主宅还是有许下人,而其中又有不少是年轻辈的。

    大约是五、六个人,十几只眼睛盯着个娃娃。

    这个场景对任三爷而言是绝对陌生的。他抬手挡去刺眼的阳光,睁大着眼往下看。

    那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任三爷这么想着,其实他也不知道漂不漂亮,他看过婴儿般大的娃娃不,而那是个正在蹒跚学步,走得摇摇晃晃的小娃娃。

    小娃娃被打扮得很可爱,身蓝色的连身服,还带着小顶的蓝色布帽。他正在左摇右摆地走向不远处那个拿着糖果诱惑他的女人——任三爷想起来了,那是他的嫂子。

    任三爷简直是提着颗心看着,当他觉得那娃娃快要摔倒的时候,小娃娃又提了下稳了,然后再不屈不挠地走向前——当小娃娃拿到那颗糖果的时候,群人又笑了起来。那像是小娃娃的母亲的女人将儿子给抱了起来,啪啪地在儿子脸上亲了几口。

    任三爷亦是毫无自觉地微微笑。

    “三爷,该用餐了。”

    他看了眼温景,有些不舍地又看了看外头,人渐渐散开了,林子馨抱起儿子,似乎也要进屋子里去了。

    “……叫、什、么、名?”

    温景顺着任三爷的目光,往下看去。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变,只是很快地又恢复正常。

    他语气平稳地说:“是少夫人林子馨。”像是在汇报样。

    温景微微抬眼看了看三爷,却见他皱了皱眉。

    温景心下转了转,“哦”了声,连忙说:“还有小少爷,叫任祺日。”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他又再次补充道:“是从族谱里拿的名字,大老板还在的时候就定下来了,要是三爷您有儿子,末尾的字就是‘阳’。”

    任三爷摆了摆手。

    娶妻什么的,他从来没有摆在心上,单是要走几步路就让他喘不过气来,别说是生儿育女了。

    之后接连数天,任三爷守株待兔似地在窗边等着,可却都是失望而归。

    夜晚入睡之前,他侧躺这,矮案上放着个糖罐——他原来打算着,要让嫂子抱着侄子上来给他看看,可是他看了看房里那阴暗单调的布置,这个念头立马就打消了。他有些丧气地垂了垂眼,然而,看着那色彩鲜艳的糖纸,心里又隐隐觉得被安慰了。

    檀香点燃的时候,他伴着那五彩十色的糖罐,渐渐地睡了。

    然而在隔天,任三爷依旧是早早起了,带着点盼望地坐在窗边。他围着毯子,费力地把窗给打开了,就听见阵哭声。他往下看去,眉头几乎是要拧在块儿了。

    任三爷落下了他的毯子,靠着拐杖步步地下楼去。等他走到哭泣不止的侄子面前的时候,他简直觉着心肺都快炸开了。他喘着气,先伸出双手,把跌倒在地的小侄子给扶了起来。小娃娃跌得痛了,也就不知道认了,觉得有人抱就哭着粘了上去。

    任三爷对于这类似投怀送抱的举动深感挫折,他笨拙地将孩子给抬起抱稳了,可是怎么也止不住那声声嚎哭。他的脑中闪过无数方法,没有样是能派上用场的,最后他还是先疲累地坐了下来,他感觉到怀中的娃娃哭得颤颤的。

    他伸手轻轻拍抚着孩子的背,频频吸着气,可是孩子不听话,只晓得在他怀里嚎哭蹬腿——任三爷觉得自己就快要发病样,他已经不知所措了,只知道把小孩搂紧了,以免个不稳,从他怀里摔下去。

    结果他也不知这娃娃是哭累了还是什么,总之那哭声渐渐停了,只剩下抽泣。

    任三爷长这般大,从来没哄过孩子,他想起了当天怀中的娃娃看见糖果的愉快神情,当下深深地懊悔了。他刚刚下来的时候,应该要记着抓把糖果。

    “咿呀…嘛嘛…”怀里的小娃娃发出几声他所不知的语言。

    任三爷抱着孩子慢慢地往后靠在椅子上,他偏着头,垂眼看着这脸上还挂着泪痕与鼻涕的小娃娃。他伸出手,用长长的袖子,轻轻地擦了擦那张小脸,那柔软的布料让小娃娃觉得舒服似地眯起了眼,然后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把玩着叔叔的垂下的发丝。

    小娃娃哭过阵,又玩了阵,任三爷身冰冰凉凉的,在这炎热的天气下也不出汗,他极其轻柔地抚摸着那可爱的脸庞,见那娃娃靠在自己怀里,渐渐地要睡去了。他不知想起什么,口里轻轻哼了哼——可是他的声音不好听,发音也全靠发声器,实在是很难听出什么。

    好在他的小侄子也不嫌弃,这般让他糊里糊涂地给哄睡了。

    而任三爷亦是对这个侄子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他先前就挺喜欢孩子,不过却也厌恶他们的哭闹声。然而,他对这小侄子简直是拥有无尽的耐力与包容。或许是因为这孩子与他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亦或是其他的因素。

    在其他人眼里,这小侄子着实成了任三爷排遣寂寞的存在——任夫人慈爱地看着亲儿子,任三爷手里拿着玩具,正在哄着小侄子,脸上泛着绯红,他这几天过得太充实了,伴着这充满活力的小生命,他整个人似乎也跟着活了起来。

    “妈……”林子馨揪着衣摆,她颤颤地唤了声婆婆。任潇洋出差去了,这家里没有人能为她说话。

    任夫人庄严地翘腿坐着,她斜睨眼儿媳妇,又伸手去抚了抚儿子的发丝。可是儿子没看她眼,只顾着陪怀里的小娃娃玩闹——她这个做妈妈的,几乎都要吃醋了。可是,有什么法子呢?这小儿子就是她所有的希望,他要什么,就算是星星月亮,她还得变着法子给他弄过来——何况只是个小娃娃。

    “呵呵。”任潇云对着小侄子笑了笑,他们用鼻尖亲昵地碰了碰对方。

    任夫人看在眼里,心顿时暖了,她的三儿终于也像是个人了。

    “妈妈……”林子馨都快哭出来了,她那天下午不过闪开会儿,没想到回来,就见小叔抱着自己的儿子,她想抱回来,小叔冷冷淡淡地看了她眼,不情不愿地让她把儿子抱了回去。而之后接连几天,这小叔几乎是天天来要孩子——潇洋不在的时候,她只能够和儿子起,要不然她是要思念死的。

    “不过让三儿照看几天又有什么?”任夫人不耐烦地应了声。

    林子馨顿了顿,低下了头。

    任潇云抬起头来,他终于注意到委屈含泪嫂子了。怀里的孩子也转过头,对着林子馨叫了几声妈妈。

    “祺祺……”林子馨听见儿子唤自己,不由得抬头。任夫人这里是不成了,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小叔。

    任潇云是不讨厌这个嫂子的,也许是爱屋及乌的关系,他觉着这嫂子比哪个女人都顺眼得很,想是这般想,他却也没有放开小侄子的意思。

    “三儿,你要喜欢日娃,就让他陪陪你。”任夫人怜爱地看着儿子,说:“过两天有个晚宴,陪妈妈去看看,好不好?”

    任潇云低头看了看小侄子,心里想了想,就抱起小侄子转过头,走上楼去了。

    林子馨眼睁睁地看着小叔越走越快,仿佛是怕她把儿子抢回去样地,她“啊”地声哭了出来。

    任夫人不耐烦地从沙发上了起来,她斜睨了眼媳妇儿——这女人果真是疯疯癫癫的,会儿理也不理儿子,会儿爱得跟什么似的。

    可这又怎么样?日娃怎么说,也算不得是他们的,那可是三儿的东西。这笔交易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在账上了。

    任三爷对任祺日是溺爱非常,那段时候,他几乎是和这小侄子同床而眠,片刻不离身。办正事出门的时候,也要时不时打通电话问问,这种情况直到任潇洋出差回来,带着老婆到弟弟房里,好声好气地把儿子给带了回来——是任祺日自己看见爸爸,欢叫着扑上去的,要不然任潇洋估计也要不回儿子。

    任潇洋虽说是个道地的伪君子,然而也许真是觉得亏欠,对这个儿子,他倒也是疼爱的。

    尤其是知道弟弟也颇为喜欢自个儿儿子的时候,任潇洋如临大敌似地紧张——他总觉得这个弟弟又要来抢他什么了。

    在任潇洋眼里,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几乎和土匪无异。这几年,他也逐渐摸清了任潇云的底细——他真真意识到父亲的不公平,以及任潇云的可怕。看他干的是什么,手上到底欠了少条人命。任潇洋自觉不是什么好人,可也深觉这弟弟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任潇洋是个感情复杂的人,他方面将儿子卖出去,方面又极其喜爱这个儿子。

    他为这种感情做出个冠冕堂皇解释——他所做的切,都是为了他们家人的将来,只要他有足够的力量来扳倒王家、继母以及弟弟。他的妻儿,就能从这种变态的交易中脱离出来。

    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之下,整个任家,似乎处在了个微妙的平衡点上。

    只是,这平衡点在年之后,因任祺日突然在庭院昏倒,而接连牵扯出许真相,而被残忍地打破。

    番外九(下)

    重生之沉云夺日 番外九(下)

    基因工程。

    他顿住了。

    任三爷已经很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坐在桌案前,然而,他现下全身颤抖——连呼吸,似乎都让他觉得吃力,听完温景的最后句报告,他终于像是支撑不住地往后仰倒。

    “三爷……”

    温景依旧是挺直地在眼前,然而,见到任三爷眼下这副惨白的面色时,终究还是忍不住担忧地唤了声。

    任三爷抬起手掩住眼,这是他极度疲惫的时候,惯有的动作。

    然而,当任三爷久久维持着这个姿势的时候,温景几乎要以为三爷又这般睡去了。他正思量着要不要给三爷拿张毯子过来的时候,任三爷突然起了。

    那张精致的脸庞因愤怒而近乎扭曲,他发颤着,抬起桌上摆饰的碧绿纸镇,用力地往温景扔去。

    温景躲也不躲,他沉默地忍受了。

    任三爷喘着粗气,他怒不可遏,那股从未有过的熊熊怒火几乎要让他没顶了——他们居然都瞒着他!然而,他们的欺瞒并不足以让任三爷发怒,让他如此激动得要发病的主因,是出在他的小侄子身上。

    任祺日刚满三岁,可和般的孩子比起来,仿佛瘦小白皙了点,感觉上有些虚弱。任三爷把家庭医生叫来了十几趟,都诊不出什么毛病。

    许下人暗里都觉着任三爷这个叔叔做得实在太紧张了,任夫人和任大少爷也合着起劝了,任三爷皱了皱眉,抱紧了小侄子——他是怕。

    他怕祺祺和他这个叔叔样,身上大小病不断,晒个太阳吹个风都要头晕,随时都能命呜呼。

    任三爷双手搂住小侄子,那日渐成长的娃娃他渐渐要抱不住了。可想到这孩子也许会和自己样,任三爷便忧心不已,故而母亲和兄长说的话他全然没听进耳里,平时任祺日咳嗽或打个喷嚏,就足以让他慌慌忙忙地把医生请来,仔细地检查遍。

    所有人知道,任三爷简直把这侄子当命样地来宝贝了。

    故而,当任祺日在庭院昏倒的时候,任三爷当时人在外头,知道这事便急急赶了回来,正事也不办了。他看着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出汗的小侄子,叫了几声“祺祺”,家庭医生依旧是小心翼翼地说——没事,小少爷只是热得过了。

    这次,任三爷是怎么也不会信了。

    人好好的怎么可能说晕就晕了。他沉默地抚摸着侄子的脸庞,嫂子林子馨含泪地在边,任潇洋走近他说:“三弟,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和祺祺妈妈看着,出不了事的。”

    任三爷抬起眼,他幽深的眸子扫过兄长和嫂子——然后垂下眸子,慢慢地俯身用脸颊摩挲着侄子的额头,心痛地合了合眸子,在那还留着汗的额上亲了亲。

    之后,他了起来,临走前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床上的男孩。可门合上之前,他却是看着那对夫妇,冷冽的目光,让任潇洋确切地捕捉到了。

    这个阴沉怪异的弟弟,简直把孩子疼到心坎里去了。任潇洋看了看床上的儿子,他不是不知道任祺日为什么会昏倒,前些时候他趁弟弟出门趟,带着儿子去医院抽取干细胞——等到任祺日四岁的时候,还必须捐赠骨髓等等,这些都是已经协议好的事情。只不过,就算再小心,这对个孩子的身体而言,毕竟还是造成了定的负担。

    他坐在床头,摸了摸儿子,突然觉得阵心酸,他红着眼眶低头叹了声,林子馨抽泣着走了上来,推了推任潇洋的肩膀。

    “潇洋……”她哭着问丈夫:“……怎么办?”

    任潇洋深吸口气。

    他也觉得些微茫然。

    他总觉得任潇云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他有些害怕,却又有些期待,如果任潇云知道自己是倚靠什么活到今日,究竟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然而,他害怕的原因在于,他理解任潇云的个性——那实在是个阴狠可怕的人,不知日后会用什么方法来报复自己。

    他这般想着,蓦然笑。

    任潇云凭什么报复他,他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不是么?

    任潇洋的预感很快就来临了。

    任三爷终究是知道切了,然而在怒火之中,的是痛楚。他恨不得把整个任家都闹散了——谁也不知道,任三爷心里对这个家还是有点感情的。

    而和兄长任潇洋对峙的结果,却是以惨败收场。

    原因在于,他疼爱入骨的小侄子,根本不会愿意离开父母。

    “你说我不配当祺祺的爸爸?那你呢?任潇云,你如果还想活着,你不还是要倚靠祺祺,你凭什么?”

    任潇云从来没有如此怨恨过自己病弱的身体,他咀嚼着兄长的这番话,僵直地立着。

    最后,他抬眼看着紧紧将头埋在父亲怀里的侄子——他刚才把祺祺吓着了,祺祺是连看他眼都不愿意了。

    “够了!别说了!”任夫人上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儿子,她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庞——她觉着儿子现在仿佛是要哭出来样,尽管那双眼只是大大地睁着。

    任潇云看也不看自己的生母,他只是看着前方——就像任潇洋所说的,他想活。

    他想活。

    尤其是身边有了牵挂之后,他想活了。

    要是他死了,他就再也看不见祺祺了——他无法伴着那孩子生活、成长,而他要是死了,他的祺祺说不定根本不会记得他。

    任潇云晃了晃,他像是要昏倒样。

    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是这么地喜爱他的小侄子,可是他要是死了,他就碰不到了、看不到了。他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死亡是如此地可怕。

    但是,这样的话……

    任潇云慢慢地抬起双手,覆盖住自己的脸。

    最后,他妥协样地,将剩下的百分之十的股份交给了任潇洋。他没再看他的兄长眼,他马上就要离开了,他要去纽西兰养病。

    而在他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出来送了。车子启动的时候,他突然回头,看了看那大门。

    任潇洋抱着儿子,带着似是胜利的笑容,旁边是唯唯诺诺的嫂子,他们目送着他。

    而不过几年,任潇洋就因为飞机失事死去了,尸骨无存。

    任三爷终究是回到了那栋宅子,那间久违的房里。

    他如同当年——只不过,他的身子和先前比起来算是大好,他走到窗边,往下望去。

    那个孩子也长大了。

    任三爷翻看着影集,或是拿着笔,在画纸上划动。这些年,他依旧是深深地疼爱着这个孩子的,尤其在这孩子的父母相继去世之后。他看着那孩子天天地成长,只是,那孩子却怎么也不愿意和他亲近了。

    任潇洋走了那会儿,有不少流言,外界似乎都认为任潇洋的死其中大有文章。然而事实就是那样,任潇洋确实是意外地死去了——这切背后似乎有无形的手,推动着这切,从上代,直延续到他们这代,然后不断地循环。

    任三爷轻轻地将画纸从画架上拿下。

    他又要换本画本了。

    温景走向他,在离他五步远的时候,弯下了腰,说:“三爷,该去开会了。”

    他慢慢地走下了楼,然后瞧见对头那个少年跟在另个漂亮少年身后走上了另边的楼梯。

    “王筝、王筝——你等等我啊。”

    他的目光紧锁着那叫唤着的少年,少年似乎意识到身后的目光,突然回过头。

    他们四目相接。

    “三、三叔!”少年像是受到惊吓样地轻唤声。

    他点了点头。

    “啊……”少年左右为难地看了看,他是该赶紧跟上王筝,还是去给他三叔寒暄呢?

    温景明白地开口说:“小少爷,三爷赶着去开会。”

    “呃,哦。三叔再见。”然后就咚咚咚地走上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