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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色弥撒 作者:wingying

    发青年走下了地下室的阶梯,那四处窜?动的蝙蝠在他头顶躁动飞舞。艾维斯摩尔狠狠地抬起眼,凶猛地露?出獠牙。这使它们发出了刺耳的声音,振动翅膀藏进了黑?暗之中。

    他在那宽广的廊道上大步往深处前进,不会有人阻拦他,拥有意识的血族在这时候早就躲进自己的棺木里,好避过太阳初升的那小段时期。

    艾维斯摩尔很快就到达了尽头,他将双手搭在冰冷的大门上,喘着气微微闭上眼。

    『你在等什么?你的时间不,在这时候他还无法发现你,但是错过了时间,只要你靠近他,就算你完全隐藏住气息,他也能感应到你的存在。』

    『推开门,赶紧,你已经避开了他的仆人,趁那老跟着的他矮个子还没发现你。』

    黑发青年慢慢地握紧了拳,他睁开眼,盯着那门把上的地狱犬雕像,仰着头用?力地将这厚重的门开。

    黑?暗笼罩的冰冷卧房里,只有口棺木。

    艾维斯摩尔缓缓地走近,他并没有急着靠近它,而是围绕着它缓慢地踱步。金制的棺木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棺盖是透?明的,使人能清楚地看到棺木里躺着的那俊美吸血鬼。他的双手整齐地交叠放在胸前,面色青白得如具死尸。他在自己的棺木里显现出了非?人类的可怕面貌,尖利的指甲、眼窝下的黑色?眼影、以及微微露?出的獠牙。

    『打开棺木。放心,他不会发现你——他用自己的血液饲育你,这使他强大的力量地减弱了些。』

    『轻轻地打开它,艾维斯摩尔。』

    黑发青年逐步靠近棺木,他的手轻轻地放置在棺木上。他注视着棺木里的美丽血族,身?子轻轻地发?颤。

    『你在迟疑什么?快打开它!打开它!』

    艾维斯摩尔深吸口气,他转向了旁边,两手有些费力地将棺口给推起。

    这样的动静并没有使公爵醒来,他就如同爱德华兹所说的那样,深深地进入了睡眠。

    艾维斯摩尔在打开棺木的时候往后退了步,他全身发?颤,并且开始犹豫不决。

    『快!就是现在!不要犹豫!』

    艾维斯摩尔不断地吸气,他仰视着这里,摇摇晃晃地旋?转圈。那些诡异壁画上的恶?魔,似乎都在盯着他。

    『制裁他!快制裁他——!想想看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的痛苦就要结束!』

    艾维斯摩尔颤颤地做了个吞咽,他再次靠近棺木,抽?出了藏在身后的匕?首。

    他垂着眼看着棺木里的公爵,双手握住匕?首,对准心脏的部位,慢慢地举高。

    但是他仍然没有将它狠狠地挥下。

    『你必须制裁他,艾维斯摩尔,收起你的天真!制裁他!』

    艾维斯摩尔像是呼吸困难地张着唇,他握住匕?首的双手不住颤?抖。

    『刺下!艾维斯摩尔!』

    『结束切!』

    『他根本不爱你——』

    艾维斯摩尔再次深吸口气,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重新举高了匕?首。

    与此同时,公爵猛然睁开了眼。

    在眨眼之间,尖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扎入公爵的心脏。

    “喝——!!!!”

    声惨然的嘶吼骤然响起,黑发青年还来不及反应,暗红的浓?稠热血就像是泵开样地淹没他的视线。在他回神之前,股强劲的力道忽然将他用?力地?震开,使他往后牢牢地撞上了墙。

    “唔!”艾维斯摩尔吃痛地翻滚了两圈,但是他很快被那穿透耳膜的尖锐吼声震住。他长大眼,惊愕地看着前方。

    “啊啊啊啊啊啊!!!”

    锐利的匕?首将公爵钉在了棺木里,他面目扭曲地痛苦挣扎,狰狞的獠牙被口里溢出的血液染红,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边缘,血液如同泉?涌般地从他的胸口溢出,从棺木流淌至地,恶臭迅速地蔓延。他的头颅翻转着,极其痛苦地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

    艾维斯摩尔踉跄地扶着墙爬了起来,他惊恐地注视着前方。直到那双血红的目光转向他——

    “……!”

    艾维斯摩尔往后贴到了墙上,他摇晃着头,看着公爵嘶吼着翻过身,血手扶住了边缘,嘴里喊着:“艾维……斯摩尔……!!”

    那仿佛是地狱传来的呐喊。

    艾维斯摩尔恐惧地吸气,下刻,他快速地拔起腿,用?力地打开门,疯狂地逃了出去。

    城堡内响起了阵阵的低吼和嘶喊,艾维斯摩尔害怕地掩住双耳,尖?叫着狂奔。

    暗室里的血族亲王全身颤?动,他伏?在棺缘不住喘息,银色发?丝被血液染成了暗红。他的手抓?住了刀柄,发狠地将它从心脏里拔?出——

    “艾维……斯摩尔……我的艾维斯摩尔……”

    他痛苦地悲鸣,血红的泪从他的双眼垂落。然而下刻,他仿佛感觉到了不测,高高地仰起头,对着他所有即将发狂的仆人们,嘶声地厉吼:

    “不要伤他——!!!!”

    庄园外刮起了大风,云层迅速地掩住了日光。

    与庄园毗邻的小镇,个个镇民抬起了头,看着这突然剧烈变化的诡异天气,数道闪电划过,那就像是黑夜再度降临。

    镇里的老神父从教?堂里走了出来,他在胸口迅速地画了十字,然后大声地说:“快回去,各位,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拿住十?字?架!”

    个老汉爬上了高台,在狂风之中敞开双手仰头大喊着:“圣主基?督啊,请赐予那些邪?恶的灵魂安息——”

    阵阵雷声响起,黑发青年嘶声尖?叫着,那些躲在暗处的血族盯着他从庄园里疯狂地飞奔而出。

    艾维斯摩尔毫无目的地向前奔跑,骤然落下的暴雨并不能阻挡他前进,他藏进了林子里,头也没回地往前逃跑。

    树枝勾破了他的衣服,大雨浸?湿?了他的全身,使他狼狈地滑倒。艾维斯摩尔很快地爬了起来,就像是后方有人正在追赶他样,他从来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然而,当艾维斯摩尔跑出林子之前,他忽然虚弱起来。他的腹部开始传来阵阵细微的绞痛,而且越来越强烈。他因为疼痛而脚步虚软,从斜坡上滑?下。他滚动了数圈,到平坡的时候终于无法按捺痛苦地蜷缩在地。

    他痛得颤?抖,指甲用?力地抓过自己的手臂,在泥泞之中发出刺耳的嘶叫。

    “噢……我的老天。”

    不远处个路过的猎户发现了他。那粗犷的汉子还拿着猎?枪,冒着大雨走了过来。他急急弯下腰将挣扎的青年从地上扶起,“嘿,兄弟!兄弟!”他拍了拍青年的脸庞,擦了擦青年脸上的泥污,眯着眼凑近去看。

    “原来是个美?人……”猎户满意地笑,用手摩挲着那精致的脸庞。

    黑发青年微微地睁开眼,他看着猎户,主动地张?开双手,虚弱地攀上这粗?壮的汉子。

    “嘿,等会儿——啊啊啊啊啊!!!”

    刺耳的惨叫?声顿然响起,但是很快地淹没在雨声之中。

    艾维斯摩尔用?力地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汉子,在他摇摇晃晃地起来之时,他瞧见了在不远处微笑的邪?恶?魔术师。

    “真是精彩。”

    爱德华兹在雨中缓慢地走来,他用迷醉的神情看着眼前的青年,发出赞叹:“你所做的切都让我无法不会你着迷……真是迷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迷恋你。”

    艾维斯摩尔踉跄地前进,在他再次摔倒之前,魔术师快速地搂住他。

    “你看起来饿坏了,亲爱的孩子,你的胃口真大,那大个子还无法满足你么?不过他看起来并不怎么美味,你被你的……哦,是曾经的支配者,给宠坏了。”

    魔术师轻轻地用手刮了刮青年的鼻子,宠溺地看着他:“虽然这不符合我的规矩,不过我可以为你破例。看在你即将作为我的伴侣的份儿上。”

    爱德华兹摘下了他的帽子,解?开自己的前领,好使自己的脖子露?出来。

    “小心点,艾维斯摩尔,噢,我还得给你取个新名字,你即将是属于我的……噢!”

    在獠牙扎入脖子的时候,爱德华兹拧了下眉,即刻又露?出舒服的表情,轻声地哄唱起来:“你让我看了个精彩的演出,我很满意你。跟我到伦敦去,那里是属于我的领地,塞勒斯汀不会违背自己定下的规矩,但是如果为了你,他也可能破例,不过这只会使我加兴?奋,我迫不及待想让他看看你在我怀里的表情。”

    “长生的不死族,我们过着颓废的生活,只有吸血和性 爱使我们快乐。不过件事情能带给我们大的满足,那就是抢夺领地和伴侣……”

    他抚?摸?着艾维斯摩尔的黑发,陶醉地说着。但是到了后来,他的声音逐渐压低,神色开始有些变化。

    “艾维斯摩尔,够了……够了,可以停了——”

    爱德华兹忽然睁大眼,他抓?住了青年的双肩,将把这贪婪地吸食自己血液的家伙推开来,但是艾维斯摩尔的指甲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后背,凶狠地擒住他的脖子。

    “够了、够了!住、住手!停下!艾维斯摩尔——停、停下!”

    爱德华兹难以置信地挣扎,在这刻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了恐怖的表情。

    “快、快住手——停下!你……你……不、不可能!不!!”

    爱德华兹慢慢地张大嘴,他的脸部渐渐地凹陷,四肢逐渐地扭曲。他的双眼突出,嘴里发出了刺耳的叫?声。艾维斯摩尔加用?力地吮?吸血液,直到那高大的魔术师身形凹瘦,扭曲成个诡异的形状。

    在吸干?他的血液的那刻,艾维斯摩尔像是忽然醒了过来。

    他用?力地将眼前这具犹如干尸的吸血鬼推开,爱德华兹?提诺瓦倒在泥泞之中,浑身冒着恶臭的青烟,在青年的眼前逐渐化成了沙尘,只留下了那顶黑色高帽。

    艾维斯摩尔惊恐地后退几步,他掩着嘴看了看周围。尽管如此,他腹部的疼痛已经神奇地和缓下来,而且充满诡异的饱足感。

    艾维斯摩尔深吸了几口气,他拿起了魔术师留下的黑色披风,裹?住了自己,接着扭过头快步地离开那里。

    ◆◇◆

    大雨不断地下着。

    那是在条通往维托亚小镇的路上。

    辆马车在坏天气之中赶着路,车内坐着个虔诚的金发神父,还有他的条老狗。

    马车夫在雨中挥动着马鞭,艰辛地喊着。

    然而,在瞬之间,马车夫看见个黑影从旁边的林子里迅速钻出,拉着车的两匹马儿嘶叫起来,马车用?力地?震动下。

    “糟糕……!”

    马车夫伸长脖子看着前方,摇摇脑袋。

    他回过头,刚好车里的神父打开了窗子,探出脑袋。

    “发生糟糕的事情了,约瑟神父!我们可能撞到人了!”

    金发神父顿了顿,接着迅速地从马车里下来。马车夫跟着神父走到了前方去,他们抬高了手里的马灯。

    那是个黑发青年。

    神父在雨中弯腰,他探了探青年的脉搏,脸色难看地回过头,对着马车夫说:“他没有心跳了……杰里。”

    “上帝……”

    “我们不能把他丢在这里,帮忙我,杰里。”

    “好的,神父。”

    暴雨不断地砸下,强风吹袭着。

    那就像是邪?灵悲痛的哭吼。

    ——第四部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留言少了……对手指。

    看在我如此耐心写此文的份儿上= =

    赏个加油给我吧tvt

    但是还是很感激看到这里的朋友,

    不得不说,乃们在这时间里受足我的任性了tvt

    说实话,俺是真的没什么好梗可言的= =

    只能尽情地洒狗血……

    可是这年头,狗血也很难找了,

    乃们就当图个愉快=v=

    关于艾尔咋把爱德华兹吞了,

    咱仰头。

    也许雅克兰个过百年就能超越他爹了= =

    第回

    血色弥撒第回

    九九七年,法?国巴黎。

    圣罗恩教?堂告解室内,老神父正在倾听信?徒的忏悔。

    “我对我的丈夫不忠,我很抱歉……上帝,我并不愿意受到迷惑,但是我无法克制。请原谅我、请原谅……”

    老神父在胸前慢慢地划了十字,并且传达圣经里的金言。

    虔诚的妇?人在帘幕之后簌簌流泪,感谢上帝的恩典之后,蹒跚地走出告解室。

    老神父合上了圣经,他今天?主持了弥撒——虽是上帝的奴仆,不过他们也需要适当的休息。

    然而在老神父起来之时,把清冷的声音在帘幕之后响了起来。

    “请等等。”

    老神父顿了顿,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有人在说话。但是在他保持着怀疑的时候,那把声音又响了起来。

    “能占用您些时间么?神父。”

    老迈神父隐约瞧见了帘幕之后的人影,在几十秒之前,那里可是个人也没有。尽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个尽责的神父是不会拒绝信?徒的央求的。

    “好的……”神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温和缓慢地说:“请述说吧,上帝珍贵的男孩。”

    帘幕后的人轻轻地点头,他似乎留了长发,这是过去段时间美国年轻人的潮流,不过在法?国也不少见。从帘幕的细缝,可以看到他的双眼,那是双湛蓝的眼珠。

    “请容我先介绍自己。”年轻人语气平和地说:“我叫雅克兰?柏金。”

    “我父亲为我取的名字,据说这个名字在他的家族里,是‘倍受期待’的意思。”

    很少人会在告解的时候吐露自己的名字,些犯了过错的人,仍旧在神父面前羞于提起自己的姓名。

    在告解的过程里,神父并不会插话,他们是忠诚的倾听着,让所有人尽情地倾诉自己犯错的过程,并且在最后传达上帝的教?诲。

    “今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据说是。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的养?父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过去也在这里任职过,是个受人崇敬的神职人员。”青年毫不留情地评价:“虽然他的生中没少犯过错误。”

    “作为他的养子,我也曾经为神服侍过,但是时间短暂,和我经历的岁月比起来,非常微不足道。而我当初也只是听从养?父的指示,因为他说,用生命生下我的人……是这么希望的。”

    “不过我不太能做到,我并不适合赞美主,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我不样。至于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神的圣所……”

    老神父听着那仿如说故事的语气,以及优雅的声音,沉默地抬起手,想在胸前划十?字?架,但是青年的下句话却让他忽然顿。

    “百年?前。”

    “很抱歉我忘了告诉你……”

    “我是吸血鬼,用你我都明白的说法,可以这么称呼。”

    神父拧起了眉,也许他的心里在想,这真是个顽劣的小子。

    青年扬声笑了下,他的笑声非常悦耳。

    “这是事实。我并不屑说?谎,没有必要,神父。”青年轻声地说。

    “我天生属于黑?暗,而我也确实享受过这样的生活。”

    青年安静了会儿,接着说:“我游历了很地方,从过去到现在。而在今天,我回到这里,是为了祭奠我的父亲。”

    “我有两个父亲。”

    “个是我所痛恨的,而另个,则是我所深爱的。”

    神父抬起眼。

    “亲生父亲。”他强调:“我能力强大的父亲用最浓郁的血液创造了我,好让我完全继承他的优点,甚至是超越他。而我的另个父亲生下我……遗憾的是,我并不像他,完全不像,他和我就像是毫无关系的个体,除了——”

    他偏偏头,好让神父看见他的黑发,并且用手轻轻地拨了拨,“这是他唯留给我的。”

    “我只从他的身上继承了这样,其余的,那都是他独有的。”

    “在我们的家族历?史里。他与众不同,他能力卓越。但是和我们比起来,他却非常脆弱,像个男孩……敏感、情绪化、偶尔调皮,呵,?姿彩。”

    “我爱他。”

    “如同我那使他变成如此的父亲,样地爱他。”

    老神父翻开了他的圣经,并且摇摇脑袋。他已经完全把帘幕后的家伙当成了捣乱份?子。

    青年浅浅地笑,他垂下眼,两手?交叠,轻声说:“这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过对我而言,它就像是在不久之前才发生过。”

    “我们没有很确切的时间观念,这百年来我却时常缅怀过去。”

    “也许接下来会占用你点时间。”

    “请听我说完这个故事。”

    “不会很长。”青年轻轻地微笑:“但是足够我怀念很长段的时间。”

    他轻轻敲击着桌案,“我告诉你这些,并没有任何目的。”

    “他们拿走了我所有的恨与爱。而我的存在,却只是证明,他们确实曾经活在这个世间。”

    “至于这切事情,我想从我明白自己属于黑?暗的那刻……开始说起。”

    ◆◇◆

    八?九零年,法?国巴黎。

    约瑟神父独自坐在十?字?架前,这些年来,他时常这样,自从在维托亚任职后。他还算年轻,但是发鬓已经斑白,据说那是夜之间发生的事情。

    然而,约瑟神父十分受人崇敬,不管是在巴黎的教?会,还是信?徒面前,他受人爱戴。就算是犯了大过死囚,也曾经握着他的手流泪忏悔。

    神父默默地念完了祝祷词,并且在胸前划了遍十字。他看起来很哀伤,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总是保持笑容,他只把心事透漏给他的主,尽管他侍奉的主从来没有给过他个确切的解答,甚至是指引。

    约瑟神父回到了自己的处所,他的奴仆将包裹递给他。

    “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年轻的奴仆小声地问。他在神父身边工作了两年,这样的神秘包裹每个月都会寄过来。

    约瑟神父看了眼他的奴仆。那小家伙连忙闭上嘴,低头说:“抱歉,神父。”

    “没什么,男孩。”神父温和地碰碰他的肩膀,然后走进了他的书房,把门牢牢地关上。

    神父走到了桌案前,他驼着背,有些颤颤地拿起了小刀,缓慢地隔开了包裹。

    “……”

    约瑟神父出神地看着包裹里的东西,尽管他在拿到它之前,已经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他在这十五年来,每个月都会从恶?魔的手里收到它。

    那是个精致的玻璃瓶子,里面盛满了暗红的浓?稠血液。

    除了这样,什么都没有。

    约瑟神父颤颤地将它拿了起来,黄昏的余晖映入,它就犹如珍贵的血红宝石,带着致命的邪魅魔力。

    “唔……”

    神父用?力地将它搁回桌案上,他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这是神父的老?毛病,药石难除。约瑟神父流着冷汗,他坐倒在椅子上,微微地喘息了会儿,耐心地等到胸口的闷痛过去。

    “也许我行将死去……”神父喃喃自语:“我满身罪孽,但是我别无选择……”

    在夜晚来临之前,约瑟神父去推开了他养子的房门。

    在窗前的少年回过头来,他轻声地唤:“父亲。”

    那是个拥有蓝色瞳眸的黑发少年。他身上穿着修?道院的修士服,但是那单调的装束并不能将他掩盖。他的容貌极其俊美,皮肤比女孩还要白?皙,看过去就像是上帝精心雕塑的亲子,受到宠爱与祝福。

    而事实上,他确实如此。

    他作为约瑟神父的养子,不管在任何地方都受人爱护,但是这也与他的智慧有关。修?道院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