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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在上(重生) 作者:雨润烟/前山言
头看向对方:“所以娘娘……是对南党示好?”
话音刚落,纪别就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对了,因为怀友明露出了真正欣赏的笑容。刚才他的脑中转了一百八十个弯,想着怀友明到底想听什么话,是想让自己感激他,亦或是想听他对薛庭安的看法。
但最终,纪别还是选择了南党的利益。
怀友明是爱财又爱才之人,此事人尽皆知。纪别未曾给对方带来过一丝好处,但怀友明依旧能想着他,这份恩情,是纪别理应感激的。或许怀友明想要的感激纪别暂时给不了,那索性就在他次重视的事情上做点工作,比如南党。
怀友明点了点头,然后哈哈大笑,他指着纪别说道:“束之你还真是一点就透。”
纪别也跟着笑了两声,怀友明又重重地拍了他两下:“怀某确实没有看错人。”
纪别试探地问道:“阁老您的意思是?”
“没错,怀某跟娘娘提议,提你为正六品侍讲,你可满意。”
首辅都做了十几年的纪别,当然对一个六品小官没什么感觉,他只能拼命回想着上辈子入阁时自己的惊喜之情,挤出了一个惊喜的笑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多谢阁老美言,束之实在无以为报。”
“怀某不用你报答,你只要能记着怀某这份心意,便是有心了。”
纪别又是深深地一揖:“阁老的提点之恩,束之没齿难忘。”
“阁老与束之看来十分投缘啊。”崔尚刚刚好好踏着纪别的话音走进来,显然是特意等着的。
“也多谢学士大人提点之恩。”纪别十分上道地给崔尚也行了礼。
崔尚身穿一席宽袖大袍,潇洒恣意地挥了挥手:“免了,崔某只愿见得天下才子得以施展才华,你们这些谢啊拜啊,崔某不在乎。”
“是束之唐突了,学士大人魏晋风骨,束之自愧弗如。”
马屁又拍对了,崔尚背着手哈哈大笑:“纪束之啊纪束之,亏得这段时日我以为你木讷而不晓时事,原来都在这等着呢。”
崔尚看向了怀友明,怀友明也跟着附和:“可不是,倒是我们上了岁数,竟然会小瞧了人。”
两人又将纪别调侃了一番才放过他,因为实在崔尚的府上,所以崔尚做东准备了一桌子酒菜,怀友明坐了主位,崔尚坐右首,纪别坐左手,三人把酒尽欢。
第20章 升官之喜
等一番风云平静下来后,一切都已经是尘埃落定。吏部尚书李季萧与都察院左都御史郑兹入阁,分列三辅四辅。因为不曾到三年一度的选官,空缺便依次由下属暂顶。
提纪别为侍讲的敕令本就是由都察院撰写,因此没等小皇帝下圣旨,全都察院就都知道了,都察院出了个一步登天之人,还不是众人以为的薛庭安。
从正七品编修到正六品侍讲,虽然品级提升不多,但翰林院品级最高的才是正五品学士,纪别这一步一跨就跨了别人的几年。
圣旨下来的那一天,纪别正在小黑屋中审阅着稿子,然后就听整个翰林院都沸腾了。也是这几日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却还什么不能说,实在是憋得难受,因此圣旨一下来时,小小的屋子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修撰和编修不写书了,五经博士和庶吉士不做学问了,纷纷冲到了纪别眼前,排着队道贺,侍讲学士和侍读学士们则要矜持了很多,只是送来了贺表,但纪别打开一看,篇篇贺表无不是辞藻华丽,遣词造句也可见一斑,显然是准备了多日的。
但凡是人,还在官场中,多少都会有虚荣心。纪别本以为这个词早已远离自己了,但没想到被溢美之词环绕时,也有点飘飘然。
要是上辈子,他就算再谦虚,也难免会有些得意之色,但这辈子他学会了如何装谦卑。
只见纪别的头低得越来越深,浑身上下都写着谦卑两个字。
“束之恭喜啊,你还真是出人意料啊。”
“孙大人同喜同喜。”
“束之,苟富贵无相忘,可别忘了愚兄啊。”
“吴大人提点之恩,束之不敢忘。”
“束之可是有幸得见天颜,还将在陛下身边伺候,这可不是一步登天了?”
“当不起当不起。”
等纪别都快把好话说尽了,翰林院的同僚们才愿意放过他。纪别瘫倒在座位上,如果这时候听到程殊骂他的声音都会觉得是天籁。
而屋内静下来之后,尴尬的气氛便凸显出来。赵言理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到现在还有点慌神,等人都散尽后才略显尴尬地说了一句:“恭喜。”
纪别还是认真地回了礼:“多谢赵兄。”
而薛庭安则直接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纪别,这还挺出乎纪别的意料。在纪别眼中,薛庭安代表了朝中很多官员普遍的样子,汲汲营营中带着一点不得志之气,但他以为薛庭安也是那种极其要面子之人,却没想到他现在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纪别转念一想,也有些能明白对方的想法,薛庭安认为纪别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一直对他看不上眼,交际之中也惯是以上位者之态居之。如今这个默默无闻的人竟然一下子冲到了他的前面,还是才入职不到一个月就骤然被提拔,这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这次纪别的升官的缘由,众人心中就算不甚明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为了纪别这场突如其来的晋升,吏部考功司和文选司就算是编,也能给纪别编造出来一份合格的履历,所以薛庭安完全无计可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乡巴佬,从他头上高高地跨了过去。
“也不知道你怎么得了阁老的青眼。”薛庭安突然开口说道,语气中满是讽刺。
纪别还以为薛庭安只是眼红一下,然而对方竟然冲动到当面表达了不满。赵言理的眉头瞬间锁紧了,上去拉了薛庭安一把,低声说:“季平,你别糊涂了,束之这是喜事。”
也不知道赵言理是故意火上浇油,还是单纯地不会说话,薛庭安原本还能克制的情绪瞬间就被点燃了:“你纪束之不知道是给阁老,给陛下和太后灌了什么迷魂汤,否则怎么翰林这么多年都没见越级升迁,你刚来了便什么都破例。”
纪别在心里说了一句,你要是上辈子就和太后娘娘认识,说不定现在升的就是你了。
但薛庭安却丝毫不见停下:“真不知道你有什么配得上这侍讲之位,在太后面前时,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多少次在上官面上是我给你打圆场,你又迟钝木讷,我看你就算到了陛下面前也得不了陛下的青眼。”
纪别继续在心里想,我迟钝木讷?前些天公孙酉的文章一事若是落在你的手里,你连现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薛庭安还要开口,赵言理突然使了蛮力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