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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清沅 作者:崔罗什
病,消息传来,谁都没有了游玩的兴致。
清沅记得这一世和前世一样,他们会在五月三十日达到丰城。她记得六月末尾的时候,行宫中有树木被雷击中,引起了火灾,幸好火势不大,很快就被扑灭了。
火灾虽然不大,只是烧坏了几棵古木一片围栏,并没有人受伤,但顾皇后之后将其视作不祥之兆。因为就在这场小小的火灾之后几天,就从京中传来了太子生病的消息。皇帝与皇后一日几次询问消息,知道太子这病来势汹汹,实在放心不下,隔天就匆匆赶回了京中,于是大家都匆忙收拾行装赶回京中。
清沅后来回忆起来,只对太子生病的事情记忆最深。丰城景致在心中都变得模糊了。
按理说,清沅嫁了赵逊,成了诚国公夫人之后,该有更多机会去丰城游玩了。但并非如此。因为顾皇后成为顾太后之后,并不喜欢来丰城。顾太后对清沅说过,也许是因为一来丰城,她都会想起太子第一次监国就突然发病的事情。这使顾太后十分不快。
丰城不讨顾太后的喜欢,所以皇亲贵戚也渐渐不怎么去丰城消夏了。
这多少让清沅有些难过,她不觉得丰城像顾太后说的,有什么“不祥”,她很喜欢丰城的幽深宁静,不像京中,哪里都透着闹腾。
当然,顾太后对丰城的心结是不是仅仅因为当年太子的一场病,这就只有顾太后自己知道了。
清沅这次能重回丰城游玩,还是有些感慨的。虽然知道太子会生病,但她知道太子这次有惊无险。
何况太子监国的事情早就定下来了,如今满朝文武都在看着。太子也整日在为监国之事做准备,到了快临行的时候,才得空来懿光园,看了一次安平,与安平道别。
安平知道监国是大事,她不好拿这事情说笑,竟也规规矩矩与太子哥哥聊了一会儿,兄妹两个一起用了饭。
太子过来,清沅在藏书阁,棠婳在书房,玉苓在花园。三个人三处地方,太子竟是都走了一遍,最后在藏书阁找到了清沅。
清沅正在誊抄古本,见太子来了,忙要起身行礼,太子按住她,道:“行了,慢点儿,小心这古书。”
清沅就笑道:“殿下来了,我也不能专心抄了。”
她轻轻放下笔,还是起身行了个礼。
太子有几日没见清沅,只觉得她出落得越发好。因要抄书,她穿了一身旧衣裳,却比盛装的样子多了几分温婉。
他仍看不懂清沅。一开始,他觉得别人还有些怕他,清沅却是最笃定的,她不但不怕她,她还很想靠近他。她像是走了很久才回到他身边一样。
后来其他人都熟稔了,都向着他了,清沅的态度却变得有些漂浮了,不那么急切了。
有时候她仍会用那种有些怜,又有些愁的目光看向他,但私下里,她竟变得越发庄重了。
萧重钧不知道这不可捉摸的态度,是不是就是欲擒故纵。
但他还是受用的。
他问清沅:“行装都准备好了么?要是去落霞山顶上,还是很冷的。”
清沅点点头:“有云茉和嬷嬷帮手,都早已准备好了。”
萧重钧笑道:“看来你是迫不及待呀。你们都快活去了,只留我在京中。”
藏书阁里比其他地方都阴凉,初夏时候在里面并不热,声音仿佛都被许多藏书给吸收了。清沅的声音也不由低了起来,柔声道:“那我回来时候给你带丰城八景图……”
丰城八景是画家爱做的题目。画院就有许多。清沅用这个赠太子,并不逾矩。
萧重钧微笑道:“那我等你。”
他要走时候,清沅忍不住叫住他,叮嘱他不要太过忧虑,劳累。萧重钧只是笑了笑,道:“这话我已经听了许多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了。”
清沅也是笑了笑:“旁人说归旁人说的,我总要对殿下说一遍保重的。”
她想,棠婳与玉苓也是一定会说这话的。但本来就是这样,她总不能故意反着来,叫太子不要在乎身体,拼命就对了。
太子听她半似含酸的语气,不由笑了起来,又抽走了清沅的一页抄写,道:“字也有了,就等你的画了。”
等他一走。清沅长舒了一口气,又坐下来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等过一个月回到宫中,她的八景图该怎么画呢?
还没待她想好,她们一行人跟随安平公主,就已经出发了。
此次丰城消夏,宫中除了太子监国留守,其他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连最小的六皇子都去了。几位公主,安平自然是要去了,金泉公主也来了,她的惩戒已经结束,又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了。
跟随着皇帝皇后,宗室宗亲也都纷纷来到丰城。寿真长公主今年夏天略有不适,但还是带着全家都来到丰城。
大家有先有后,但陆续都在六月初到了丰城。
燕王在京中多陪了太子几日,在六月初五到了丰城。他一到丰城,就先去看了许婕妤。许婕妤每年夏天都会消瘦许多,但仍要侍奉皇后。
顾皇后瞧许婕妤今年疰夏似乎格外厉害,难得善心大发,免了她一些侍奉。皇后转而去折磨六皇子的生母蒋美人了。
即便如此,许婕妤还是稍好一些,就去皇后那里。
燕王劝了她两句,劝她不必如此紧张顾皇后。
许婕妤就道:“我何尝不知道……但心中只是不安……总惴惴的,怕出事……”燕王无话。
等到天色晚了,入了夜,燕王就去了顾清沅那里。
顾清沅又在赏月。这时候天上是一弯如钩的新月,在夏夜时候并不凄凉,还有些可爱。
听到他走过来的轻微声响,她立刻看向他。
燕王忍不住就眨了眨眼睛,他知道他应该问顾清沅什么,但他一瞬间竟想问她:“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第六十四章
在边疆的时候,他也看过许多次新月。记得最深的是冬天的新月,悬在空中,阴恻恻的惨白。地上是一片焦土,雪花在风声中飘落,慢慢盖住黑红的血迹和尸体。
那是前世。
而此刻他站在温暖的夏夜里,草木间有点点流萤,新月也变得羞怯,顾清沅靠在窗边,双眸如星子。
他真想邀她一起在这月色中走一走,两人悄悄穿过这座花园,走到湖边去。
他沉默着。
清沅看着他,不明所以。因为燕王的脸色很严肃。
虽然私下见面时候,燕王的神色大部分时候都是严肃的,但今天看起来格外不同。清沅觉得他心事重重。
“出什么事了吗?”她也不由收敛起轻松神色,有些担忧地轻声问到。
燕王像被她的声音扰乱了思绪,一下子松开眉头,平静说:“没有。”
他顿了顿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