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人生 作者:再次等候

    听了这话，齐太深他们确实被杨逸海所描绘的先进商业理念镇住了。虽然他们心中都想到：只要日本客人肯来买，现在就可以签订专卖合同。齐太深他们可不管垄断不垄断的。只要能出口，他们随便别人怎样做。

    可齐太深他们转念想，又觉得日本客户的做法是深谋远虑。如果石菇市场真的打开了的话，万以后有几家日本客人过来竞争，那么秦冈地区的领导，无论从道义上，还是从情感上，还是从法律上，都不得不选择杨逸海的这家。

    见到齐太深他们都不说话，杨逸海又加了句：“其实只要年，日本客户就能缓过来。到时候有了闲余资金，肯定会把贷款还上的。”

    这时候，齐太深突然想到了杨逸海说的句话。他问道：“你说日本客人会设厂，那投资规模大呢？”

    “设厂也要年以后。”杨逸海回答道。

    “这我明白。我只是想问下规模，意向的就行。”齐太深说道。

    “大概期投资百万美元左右吧！就建个包装厂，里面有罐头车间、冰库和冷藏车队什么的。”杨逸海道。

    “那么还有第二期了？”齐太深又问道。

    “当然，后面jiù shì 石菇周边产品的深度开发了。有矿泉水厂、酒厂等等，大约超过五百万美元吧。”

    “可是……可是矿泉水和酒与石菇没关系啊？”赵宇勤就奇怪道。

    “怎么没关系？”杨逸海笑道，“天地精华才生长的石菇，这地方的水不宝贵？这水酿出来的酒不宝贵？照样卖大价钱。这就叫卖概念。”

    齐太深他们深深地回味了yī zhèn 杨逸海的话。齐太深就感叹道：“真是不虚此行！这先进的理念，咱们还是学得不够。不过小杨，你能保证日本客人先来签个意向书吗？”

    “基本能保证。要不然，你们先压我十万块钱的货款，作为保证金。”为了贷款成功，杨逸海当然要做出姿态。

    齐太深又kǎo lǜ 了下，对杨逸海说道：“这事我不能做主，能借个电话吗？”

    “当然！”见齐太深意动了，杨逸海就笑得很欢畅，“齐县长！请跟我到里屋来，里面有可以直拨长途的电话。”

    齐太深随着杨逸海来到了里间，他感觉到有些异样。杨逸海的zhè gè 办公室里，并不是当时最流行的大班台、老板椅等学自香港电视剧的布置，而是摆设了套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家具之中，点缀着盆盆花草盆景。而在入门的玄关处，还养着大缸热带鱼。

    墙上挂着的字画就不细说了，最吸引齐太深注意的是，在屋子的正中，挂着张全家福。

    齐太深眼就注意到，全家福最前排正中坐的那位老人。他是悚然惊，想走上去细看，可又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最后就强制自己把目光移开。

    而杨逸海看似无意地发现了齐太深的目光，就指了指照片的角，好像是很随意地介绍道：“我们全家过年时拍的。这jiù shì 我，只能在角落了。齐县长！电话机就在这里，您可以直拨，我就先出去下。”

    等到杨逸海关上房门，齐太深才走到照片旁细细地看了起来。看了好yī zhèn ，他终于走到了办公桌旁，拿起了电话。

    ……

    “是是！金专员，基本情况jiù shì 这样。我还发现点，这位小杨的出身……”

    “对！jiù shì 百万贷款。应该是正常利率。”

    ……

    齐太深向地区金专员详细地汇报着情况。而他话中所说的“正常利率”，其实却并不怎么正常。而这正是当时金融体系混乱的体现。

    在zhè gè 年代，物价飞涨，整个社会有着很严重的通货膨胀，而企事业单位的职工工资却没什么大幅度的提高。这就造成了社会上抢购成风，居民都不愿意存款。

    而没有存款，那么银行的贷款也就很不足。那么怎么办？只能提高利率。当时银行最高的存款利率达到了8%左右。而且还不仅如此，中央银行还规定要给存款补贴上通货膨胀率，这两者相加，存款利率甚至达到了13％左右。

    既然存款利率都这么高了，那么贷款利率肯定会高。再加上由于存款不足，造成的放贷不足，般银行在市场上的贷款利率甚至涨到了接近20％。想想看，国家的法律规定：超过20％的借贷jiù shì 高利贷，是违法的。这就可以看出当时的资金有么的紧张。

    而当时银行的借贷却并不是完全的市场行为，他们往往会被行政干预。而正常利率也是其中的种。它的贷款利率超过了8%，但不到13%，所以说，每贷出去笔钱，银行其实都是亏本的。

    当然，这也是zhè gè 年代的常态，当时甚至有贷款只要按年还利率不要还本金的。还有连利率都不要，只要还本金的。本事最大的，还有本金和利率都不要还，算是银行白送给你钱。所以这里面的灰色空间真是言难尽。

    也不扯远了。齐太深以为杨逸海的目的肯定是正常利率，这是他没bàn fǎ 搞定的，地区银行是根本不会卖齐太深zhè gè 小小县长的面子的，所以他定要向金专员去汇报。

    而金专员听了此话以后，bsp;mò 了会儿，接着就断然决定道：“zhè gè 招呼我打，不过也要过地区常委会。你就先肯定zhè gè 意向，别夜长梦，般地区里是通过的问题不大。”

    “可是？万……？”齐太深明白，做出这样的决定，金专员和自己都要承担政治风险。万这笔外商投资黄了，很可能会在他们的仕途上加了个污点。所以齐太深就想要在电话里再提醒下。

    “不用万了。”金专员在电话里说道，“小齐！深入改革，思想就要放开，也要敢于承担必要的风险。我们秦冈的条件太差，不要说和沿海地区比了，jiù shì 在山南省都是倒数的。这几年，笔外资都没进入到秦冈，连内资也都没有几笔。有了这五百万美元的意向，对于振作鼓舞整个秦冈地区的作用是难以估量的。”

    “可是老领导！这仅仅是意向啊？”齐太深就有些担心道。

    “这就要看你的工作做得到不到位了。你想想bàn fǎ ，先让他们少留下些，十万、二十万就行，先把他们捆绑住。那日本商人和京城的小杨，他们总不会白白地扔下自己的投资吧？再说，上次你汇报的石菇bsp;yè 发展的思路很好，可是要推广石菇养殖，本来咱们秦冈地区就要拨专款吧？那可是白白用掉财政上百万。现在无非是咱们拨给农科院的财政专款，换成了让那个小杨的公司贷款承担了。我们政府也只需要担保下，这又何乐而不为呢？其实我们没损失，反而是赚了。”

    “老领导！您真是深谋远虑！”齐太深真心佩服道，“我马上就领会您的精神，按您的指示去办。”

    ……

    送走了齐太深仨人以后，杨逸海立刻打长途给了坂田俊郎。而坂田俊郎也是位工作狂，所以这俩人点儿也没觉得夜已深，反而是商量起了进步的合作。

    对于杨逸海自费投入到石菇养殖研究的行为，坂田俊郎是gāo dù 评价。他还在口头上承诺，只要杨逸海能把养殖技术并入到加工厂内，那么将在未来的合资企业中，给予杨逸海20%的股份。

    坂田俊郎又不是重生者，现在他赚钱的大头也是在石菇的销售之中，所以他并不认为加工厂20%的股份有值钱。而且以后二、三期投入，都是等期盈利以后滚动投资的，所以坂田俊郎以为这将是件很遥远的事。

    不过这也不能怪坂田俊郎没眼光，当时的人们几乎都没料到，中国的发展会是如此的迅猛。

    而且坂田俊郎还答应，他将jìn kuài 抽空来次中国。他将与杨逸海起考察秦冈地区，què dìng 木盒的样品。并且有可能的话，还将会草签投资的意向书。

    就在天时间中，杨逸海就把这件很复杂的三方协议办妥。你也不要说，有着较高商场智慧的人，他们合作起来反而效率比较高。因为他们都知道进退，善于权衡，所以很容易寻找到个共赢的平衡点。

    而杨逸海在这次谈判中也收益颇丰。不提合资企业的20%股份，光是这100万贷款，就解决了杨逸海目前最紧迫的资金短缺问题。

    其实杨逸海当时提出的zhè gè 贷款数字，是zhǔn bèi 让齐太深还价的，他的心理价位是贷款50万。而且杨逸海也能承受接近20％的行情利率。没想到最后齐太深完全答应了杨逸海的要求，还给了个正常利率。这完全jiù shì 给了杨逸海个yì ;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