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圣物语 作者:无名泽

    “因为我有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很虚伪啊，就是个地地道道的伪君子！表面上跟大家团和气，实际上是憋着好话不能明说。有时候我真恨我自己！”

    “但是这是这个社会所需要的啊，这个社会的规则就要求个成熟的人必须有两副面孔，才能适应它。你只有准备好了这样两副面孔，说是伪装也好保护色也好，这个社会才能容纳你。虽然每个人只有在趁着酒精的麻醉才能说出两句真话来，但是如果不主动去学习这套可能就只能等着被这个社会淘汰，要么被动适应，那结果会惨。”

    “但是你却不屈从于这些！”

    “不要把我想得那么伟大。我能做到的也只是尽量把真的自己保存得久些而已，不到最后关头，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委屈自己。也许我能坚持到最后，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除非中国人都变成像美国人那么傻，或者我去美国。但是话又说回来，这都是不可能的。也许有天我也不得不放弃自己，失去自己，但是也必须面对，迟早而已，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之处。”

    “是啊，只是这样子生存实在太累了，好想解脱！”

    “是好想喝酒吧？哈哈”

    放下虚伪的面具对国人来讲是如此的困难，因为大家沉迷于由此带来的好处，趋利避害的本性使每个个体都不敢违抗它，于是只能使自己沉入自制的罗网之中永受煎熬，世不乐。这是聪明人的游戏，也是受难者的把戏，以自己的生命。身体，心灵去玩的把戏。

    “情圣，你到底喜不喜欢奕晴？”岛主忍不住还是问了我。

    “岛主，你到底喜不喜欢你岛主夫人？”我反问他。

    “这还用问？不喜欢怎么会跟她在起？”

    “那倒未必吧？我觉得你对她的感情早就应该超越了那种阶段，喜欢、倾慕、爱恋已经演变成了种责任，只是出于惯性才维系着的吧？”

    “也许。你是对的，真可怕，你简直钻进过我肚子里样，怎么对我的感受这么清楚？”

    “很简单，因为你是个正人君子。”

    “切，别说君子啦。我觉得好肉麻。”

    “那就不说你是君子，你是伪君子。因为伪君子都是要讲道德的。但是你又不想让生活无趣下去，因为那样对你而言生活就像坐监牢样无聊，于是你就到处寻找刺激。但是你收放自如，你知道什么时候该收场，你的心如个网，时大时小。但是被你网住的只能有个人，因为你也被她的心网着。”说到这里，我本来想问问他跟洞主是怎么回事。因为我答应了方晔要问问的，但是现在，却觉得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说得很不错，继续！”他听得入迷，我真不想就此打住，但是我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再说下去已没有必要。

    “那我就告诉你，我对奕晴的感觉，已经跟你样了。”这是我的结论。

    “那你为什么还要作出现在这种样子？”

    “我也没办法。”我无奈的说。

    跟岛主这席话，是自上大学以来，我第次找到了知己的感觉。这令我想到，也许从心灵深处讲，我跟岛主真的是类人，只是生活环境的不同导致我们俩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而已。这种不同只是表现在为人处事方面，而我们的心却是样的。我羡慕他的成熟，但是却不希望变成像他那样，因为我不愿意担负要做成他那样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再说，我也没有办法做成他那样子。我是在心底给“某人”留下了个位子，而且这位子只有她个人能够填得满，没有她，我只能是个空心的人，个假面的旅人，个没有实心快乐的人。但是我似乎毫无办法，对这沧桑巨网毫无办法，这里没有我的空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爱情，永远只是昙花现的完美童话罢了，等待美梦中人的，是无法逾越的天网，无法逆反的纲常。只有任命的份儿！

    是的，历经千辛万苦，昔情却已不复。头上担负着各种虚华，心头却已不再有片清纯的土地，成为了个莫名其妙的功成名就者，失去的何止是岁月？还失去了什么？自己在何处？

    想到这些，真的好想喝酒。

    想到就去做，于是就喝得头晕脑涨，世事不分。

    那个下午睡得很沉，个又个光怪陆离的梦，先后像放电影样出现。其中有个印象最深刻的，是在老家。傍晚的时候放露天电影，我和个女孩提前去占位子，因为人很，就跑来跑去的找，女孩抱着个座垫，背着书包，跟在我的后面跑来跑去，最后感觉很累，但是很快活，因为感觉很浪漫，温馨。那女孩穿着身红色的衣裙，玲珑小巧的可爱。梦中那女孩，就是奕晴。

    因为挂念她了，梦里就会见到她，想想上苍真地对我不薄，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的失落。如果做梦真的是上苍主宰的话，我真该好好谢谢它。

    醒来后感觉恍若隔世般，似乎自己是从另外个世界刚赶回来。回想下为什么会这样，记忆里像闪镜头似的先后呈现了方晔精明的面孔、痴仔讥讽的话语，岛主掏心般的长谈，明白了怎么回事。“你其实还是蛮帅地”、“有不同寻常的魅力……”最后是回味了番方晔的这几句话，虽然知道她开玩笑的成分大，还是忍不住拿起镜子照了照。对于我这个好长时间没有仔细照过镜子的人来说，这照的确令自己吃惊非常，或许是方晔的话产生了魔力，我发现自己眉目之间真的有股英俊之气：居然从自己的眼睛里发现奕晴的那种神色，眉宇间蕴含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也就是令我感觉很有气质的那种感觉。同时蹦出了个词汇来形容再贴切不过：漂亮！不过马上就想“漂亮”是用来形容美女的专有词，说自己实在不妥，同时也意识到这种气质也许只对象牙塔里的还剩最后点儿纯情的女生们有吸引力，也就熄灭了刚刚萌生点儿的骄傲气焰，然后嘴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叹声：果然看上去挺美……

    自我陶醉了番后，才发现肚中空空，浑身乏力，才不得不下得床来，走下楼去，去食堂用餐。

    我的自恋情结没有维持很久，只是从宿舍到食堂这几百米的路程下来，就消失殆尽了。

    因为那天实在怪得离谱，似乎大家下子商量好了，都在向我表示：滚远点！

    这首先第个印象来自奕情，她不出现也就罢了，还“指使”自己的干哥哥（痴仔）向我叫板，意在批判我的背信弃义。路经女生宿舍，不经意的看见yucca，衣着光鲜的陪着个男生在校园里游玩，——她又穿上了那身美丽的衣裙，我后来几次要求她再穿次以增加校园的美感，都没再能如愿——而且这次故意在我面前走过向我炫耀似的“hi!”声，在我费劲的向她展露出笑颜并打算打招呼之际，她却只是点了点头，就对同行的男生说句“到那边看看去”后把我撂在原地莫名其妙伤心不已。这时又有个熟悉的身影打扮得花枝招展与我擦肩而过，是燕子，这女孩今日不仅衣着时髦鲜亮，而且把素日里扎成两个小辫子的披肩长发放了下来，颇有几分成熟风韵，秀色可餐，这女孩不知从那里借来的股傲气，看着我的目光似笑非笑，却并不理我，待我满腹疑惑回头去看，却见她手挽身材魁梧的男子飘然而去。尔后又有可爱女孩儿蝶儿样从我面前翩然飞过，却又是对我置之不理，向校门而去，那女孩正是美女姜蔷，刚刚似乎又气又恼的样子……

    “真奇怪啊！今天撞了什么邪？”心里纳闷着，直走向食堂里面。

    此时已过六点，食堂内已没有几个人影，我打了饭在处空桌旁坐下，却发现远远的双靓目对我看着，竟是洞主辛欣。我不解其意，若是聪明点儿，我应该主动些，走上前去陪她吃饭的。然而我向来自命清高，从不干拈花惹草之事的优良品质使我只是漠然地对着那双明眸秀目点了点头以示招呼。

    低头吃下口饭，抬头却见辛欣径直向我走来，虽颇感怪异，但情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的我早就练就了幅处变不惊的强装镇定的本领，只是对着她微微笑着。她也只是对着我点了点头，在我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来，不笑，也不说话，低头吃自己的饭。

    考虑到我理应打破僵局，如果此时就这样沉默下去显然对我不利，因为毕竟我是男生，如果这样子冷场下去，只能使自己处于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嗨，洞主怎么这么晚吃饭？”这是我的开场白，我不善于说废话，这句话显然就问得十分有必要，或许可以用此直接勾出对方这么晚如此热情陪我用餐的原因。

    不料得到的回答竟是：“这个嘛，你以后会明白的。”我心中只好叫苦：竟碰到这样个和自己样的人！这句台词是我经常用到的。“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晚才下来吃饭，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吗？”她反问道，神情本正经。

    “没有的事。”本想说点什么套她的话，但马上就缴械了，心想在如此聪明的个女孩面前，还是不要耍什么小把戏的好，何况也无法耍过她。于是老实答曰：“今天感觉非常郁闷，所以午饭以喝酒代替了，然后是睡觉，醒来后就这么晚了。上天作证，句句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