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混世记 作者:易人北

    又是半个月后,蚌蚌河边。

    传山背靠岸边颗大树,完好的左腿盘在岸上,只剩下骨头的右腿放入水中。右手持钓竿,旁边还放了个大眼编织的鱼篓。

    鱼篓中已经有几只色白而厚实的石蚌。石蚌都被用河边蓝丝草给捆了起来。

    小玉龟趴在传山的头顶上,眼馋地往河中望。

    自从传山研究出如何在身体某部分动弹的同时，保持身体其他部分不动的本领,蚌蚌河里的石蚌就成了大眼家的家常菜之。

    传山脑中正在思考如何用阵法控制火源大小的问题，前面生火的问题在他改进了阵法图后就已解决。

    为什么执着于不用魔力启动和维持阵法？除了考验自己对阵法的理解度，传山还抱了个小小的说不出的心思。

    他开始修魔了,可他的家人和亲友都还是普通人。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他们恐怕不会有几个人答应跟随他起修炼。既然如此，他要在报仇后如何帮助他们？

    给他们金钱？他现在自己都穷得要死。而且金钱这东西在外面也不稀奇。那如果给他们些修者甚至仙人才有的小法宝呢？

    他觉得他家人定会非常喜欢这些普通人也能用的法宝，如果他们知道这些法宝是他亲手所做，那么对于他踏入魔道之事也会有所谅解吧？毕竟那些正道修者可不会研究出普通人都能用的法宝。

    “小龟，你觉得我向器修发展如何？”传山突然开口道。随即他的右脚轻轻动，动作宛若游鱼般轻巧。

    几乎同时，河底的石蚌张开嘴巴往他的脚上咬去。因为他的上身及手臂等都保持了不动，石蚌没有跳出水面攻击，只把他的右脚当游鱼捕抓。

    几十只石蚌起咬住他的右腿骨和脚骨。传山不慌不忙，手中钓线挥，看脚上哪个石蚌咬得凶就缠哪个。钓线落入水中，竟然笔直的直朝目标而去，水面不见丝晃动。这份对力度和角度的控制，不知练习了少次才有这样的成果。

    钓线就是蓝丝草，凶狠的石蚌被蓝丝草捆，立刻就像老鼠见了猫，乖乖闭上嘴巴不动也不跑。

    捆住，放入鱼篓，换上新根蓝丝草，再挥杆，缠上捆住……

    连串动作周而复始，说起来很慢，传山动起来却极快，快到甚至看不见他的手在换钓线，只能看到鱼竿上空的道竿影。

    这道竿影就是传山的动作太快，前面的挥杆动作还没有结束，下面的竿子又抬了起来。十几次动作连在起，残留的余影就形成了道肉眼可见的竿影。

    “器修？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武修。”小玉龟的背壳在绿树的映照下，浮出了浅浅的绿色，绿莹莹的，煞是好看。

    “你知不知道灵试大会？”

    “知道。”

    “如果我参加了炼器的比试，是不是就不能再参加其他比试？”

    “不是。如果你够厉害，哪怕所有比试都参加也没问题，只要你精力跟得上。往年每次都会有不少修者连报几项比试，为此灵试大会各项比试的时间都是分开的，每次比试都相隔原界标准时天时间。”

    原界标准时，这个说法传山已经不是第次听见。不过原界到底在哪里？为什么那些基础修炼知识中都没有详细提到这点？

    “你知道原界指的是哪里？”

    “原界就是切开始的地方。最初的神魔就是从那里诞生。只有最初的原始神魔才知道原界在哪里。”小玉龟的语气似乎有点低沉。

    “呀！”小玉龟突然叫了声。

    “怎么了？”传山忙问。

    “鱼篓满了。可是还有那么……”小玉龟不舍地盯着咬在传山脚骨上不肯松口的石蚌们道。

    “你是庚二变的吧？”

    “啊？！”小玉龟呆住。

    传山肯定地道：“你不是庚二也是他兄弟，说，你在庚二家排行老几？”

    “……”说谎是不道德的，小玉龟在心中流泪。他好想说谎。

    就在此时！

    “嗷——！”独眼魔大眼的怒吼声从木屋那边传来。

    传山迅速从河水中跳出，三两下用蓝丝草抽掉那些死咬不放的石蚌，拎起鱼篓就往木屋那边跑。

    小玉龟大大松了口气。

    赶到木屋前，传山看到了久违的身着长袍宽袖的男性人类。

    按理说，传山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看到同类，这看见应该感觉亲切得很。如果那位同类没有把憨厚的大眼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还打碎了大眼的家的话。

    “住手！你在干什么？”传山脚把脚边的毒瘤树段向不速之客踢去。

    在传山喊出声之前，长袍宽袖、年约二十出头的英俊魔修就注意到了他。

    又个魔物！江槐在心中想。

    不过还好这两只魔物看起来修为都不怎么样，这第关应该不难过。

    “闯关，还能干什么？看剑！”江槐以剑入魔道，身修为早已到达结丹边缘，可是不知是不是还缺些缘法，几次冲关都没能让他结丹成功。眼看明年的灵试大会即将到来，门派中有参赛资格的弟子众，可能代表门参加某类别比试的只有名弟子。

    他不想失去这个名额，也不想失去在灵试大会中崭露头角的机会，为此他苦求师父，耗费两滴精血及名门奴的两百年修为，换来了这次血魂海的历练机会。

    按照门派中关于血魂海的记载，这些魔物应该就是他闯关的试炼。只有打败这些守关的魔物或杀死它们，他才能进入下关。

    雪白的剑光瞬间把传山踢过去的毒瘤树段劈成了四瓣。

    传山嘴角微微勾起。

    “噗！”被欺负的毒瘤树对着青年魔修喷出了毒液。

    边被青年追杀得怒吼不止的大眼，看毒瘤树的攻击有效，立刻手扔脚踢，几十根毒瘤树段起向青年砸去。

    江槐不知毒瘤树的特性，在发现这种木头竟然还能喷出毒汁时，立刻变得小心翼翼。兴许他的修为比较高、闪躲的速度也够快，那些毒汁没有滴沾到他身上。

    不过大量的毒瘤树段飞来，时也让他有点手忙脚乱。

    传山跑到大眼身边，急问：“怎么回事？为什麽会和那小子打起来？”

    不提还罢，提起两人开打的原因，大眼就肚子火，当下就气冲冲地投诉道：“那个外来者不是好东西！俺看到他在毒瘤树干边上，怕他被误伤，就提醒他远点。结果那人却问俺是不是什么守关者。俺是负责看守这片林子的边缘没错，就跟他说是。结果……”

    “结果他就对你动手了？”

    大眼愤愤地点头。

    传山揉揉额头，作为同样的闯关人来说，那青年所做也无可厚非。如果当初没有小玉龟提醒他，让他得以跟大眼和平共处了段时间，恐怕怎么他也不会想到看似面目凶恶的独眼魔会如此憨厚老实。

    “他大概是想进入森林，他想进去就让他进去，不要管他。”传山看出来者修为在他和大眼之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便建议以退为进。

    “不行！”大眼很生气，“他和俺打就和俺打，俺也喜欢打架。可他为什么要把俺的家给打碎了？晚上俺和你还有小龟睡哪？”

    “我们再盖间，盖间好的。”

    “不要！俺就要原来的那栋！俺气不服，非要揍他顿不可。”大眼说着就提着大斧头朝青年冲了过去。

    传山不用说，自然是帮亲不帮理。虽然青年和他才是同类，又都是外面来的，但他不认识青年，却对大眼深有好感。这两人打起架来，他铁定在大眼这边。

    江槐也没想要放过传山。

    在他眼里，半骷髅半人的传山显然是这里的原生物无疑。又对他主动动手，肯定也是守关者。

    江槐不怕独眼魔和半骷髅人的攻击，却有点忌惮毒瘤树喷出的毒汁。在毒性不明的情况下，自然是能不中毒最好不要中毒，何况这还只是第关。

    不过记得师父好像跟他提起过，独眼魔身是宝，它的血液就可以解毒？

    江槐对大眼动了杀机。

    传山看到大眼和青年再次打起来时并没有立刻动手，他在观察青年的动作和习性。

    在他还没有看出二三来，头顶上的小玉龟开口了：“洪兽十三式，来人是玉和星铁山魔域的内门弟子。修为接近结丹期，剑修，动作敏捷、身体素质不错，如果你参加武修比试，这人将会是你在灵试大会中的大敌之。”

    “他的弱点是什么？”

    “他的弱点很，但没有样是现在的你能对付的。”小玉龟诚实地道。

    传山用骷髅爪子的食指骨搔了搔下巴，“洪兽十三式吗？听名字应该是套很大器、很雄霸的剑术，此人使来却只给人以凌厉之感，看不见洪荒野兽的雄风和霸气。倒是自傲得很。”

    “你说的不错。”小玉龟赞赏地挠挠他的头皮，“这是他的弱点之，也是他目前还没有进入结丹期的重要原因。坏了！他要杀大眼！”

    传山也看出来了，在小龟叫出来的同时，他已挥刃扑了过去。

    “嗷——！”腹部被划出条大口子的大眼发出凄厉的吼叫，独眼顿时变成血红色，竟不管自己的伤势再次挥斧向青年展开攻击。

    “砰！”大眼的身体重重落入扑过来的传山怀中。

    这还是传山收臂及时，青年可是把大眼正朝着他的利爪踢过来。

    传山连连倒退五六步，双脚在地上硬是拖出深深的痕迹，最后两脚插入地中才总算稳身体。

    “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过关，可以走了。”传山抱着大眼冷声道。

    江槐傲然笑，“第关都过不去，怎么能称得上铁山魔域的弟子？兀那骷髅人，速速把你手上的独眼魔物交出，这就没你的事了，你可以滚了！”

    “你要大眼干什么？如果你不知道第二关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顺着前面那条小路直往前走，走入森林边缘，你就会看到第二关。”传山其实并不知道第二关是否就在森林里面，但八/九应该不离十。

    “本公子要独眼魔物干什么，你个小小的骷髅人还不配问。何况……难道你们不是给闯关者的奖赏？”江槐冷笑，步步向传山逼近。

    传山眉头皱成堆。大眼可不是什么修炼用的材料，他是……他的朋友！

    “传山，你放俺下来！俺要好好教训这孙子！竟然把俺当材料看，奶奶的，俺村里好亲朋就是被这些贪心的外来者给害死的。”大眼挣扎着要从传山怀里下来。

    传山修为还不如大眼，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大眼在他面前被人放血取肉，打死他也做不到。

    “不要动。你想连我起拖累吗？”

    传山这话说得比较重，憨厚的大眼脸立刻红了，也不敢动了。

    传山把大眼放到他平时劈柴的粗木桩边，挡住大眼朝青年走近几步。

    “你真要赶尽杀绝？”传山嘴角竟然微微上弯，露出了个笑脸。

    江槐再次打量这名半骷髅人。

    “你是天生魔物？”江槐突然惊喜的大叫。

    传山听这话，再看这人的表情，知道今天绝对无法善了。

    嗯，他就说嘛。怎么自从进入血魂海到现在都这么帆风顺，完全有违他以往的倒霉记录。原来坎儿在这儿等着他呢！

    “天助我也！”江槐疯狂大笑，再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第关就碰到传说中得魔界阴气精华而生的天生魔物。

    如果他能擒下这个魔物，找个地方花上九九八十天炼化他，再佐以门派密药，他的修为很有可能直接跨过结丹期而凝结出元婴。

    天生魔物啊，这是少修魔者梦寐以求的宝贝！哈哈哈！老天果然是在我这边的，铁山魔域将来也肯定会是我江槐的掌中物！

    江槐像害怕传山跑掉样，五指如扣，伸手就去抓传山的肩膀。

    传山在江槐大笑时偷偷地把鱼篓勾到脚边。

    当江槐的手快要碰到他之际，这段时间的速度训练效果出来了，传山弯腰、提起鱼篓就把里面的石蚌向青年砸去。几个动作几乎在同时完成。

    石蚌被倒出鱼篓的同时，捆缚它们的蓝丝草已经被传山用暗劲震断。

    二十几只石蚌起张开嘴巴向青年咬去。

    “石蚌？”江槐显然也认识这玩意儿，不屑地冷哼声，挥剑就把石蚌们斩成了碎片。

    石蚌雨刚消失，片树皮向他迎面砸来。

    江槐的手指刚碰到树皮，“轰！”树皮燃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在半空中形成个巨大的火球拦住了江槐去路。

    传山看有效果，当下就把怀中存放的叠树皮起扔了出去。这些树皮上都刻画了生火魔阵，是他为了练习和研究阵法而随手画出的草稿。谁想到今天竟然成了他逃命的最重要武器。

    传山扶起大眼，“能跑吗？”

    大眼点头，刚才的怒火已经平息许，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逃命。只要留得命在，将来总有把债讨回来的机会。

    “你能进入森林对不对？”

    “对。”

    “起来，跑！”传山拉起大眼就跑。

    “小龟！你负责望风。那家伙接近我们，你就喊。”

    “哦！”小玉龟立刻在传山头顶上掉转方向，昂起小脑袋看向他们的背方。

    “我们现在往森林里跑，我进不去，快到森林边缘时，我会消失小会儿，你不用担心，那是阵法的作用。你只管往森林里跑，当你看见那魔修进入森林后，不要去想报复，立刻回头往森林外跑。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应该进去就出不来了。”传山边跑边吩咐大眼。

    “他追来了！”小玉龟紧张地喊道。

    还有段距离，拼了！

    传山此时的速度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变成了道流光，可是他快，别人比他快。何况他手上还拖着个重伤的独眼魔。

    “他就在后面！就要碰到你了！”小龟喊完，吓得扒开传山的头发，硬是钻了进去。

    眼看就要到达森林边缘，传山手上用力把大眼推进了森林中，而他自己迅速捏碎手上最后片树皮。

    江槐的手指尖就要碰到半骷髅人，可就差那么点点，半骷髅人在森林边缘消失了。

    江槐相当惊讶，以半骷髅人的修为来看，他不应该拥有这样快的速度。他可以打赌，刚才这半骷髅人并没有用法术在跑，而是实打实地用两只脚在跑。

    难道是以速度取胜的类别？可为什么会是半骷髅半人的样子。如果不是刚才感觉到他身上浓郁的天生魔物魔气，而他又恰巧有幸见过成熟的天生魔物，可能就要错过这个大机缘。

    江槐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这个大机缘，反正他也要进入第二关，当下就追进了森林里。

    “呼！”紧贴在地面上的传山从地上爬起，刚才在捏碎树皮的刹那，他碰到了森林边缘看不见的阻挡膜，被阻挡的隔膜狠狠弹了个大跟头。

    不过也因为他十分接近森林边缘，才会给那名青年魔修造成误会，以为他也跑进了森林里。

    真的好险！这张才制成不久的隐身符他还没有实验过，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但当时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想那么，只得把死马拉来当活马医。想当初在黑狱时，他还能用自身魔力进行隐身，现在却连当初的实力都无法达到。想想也挺伤心的。

    还好……他的运气没有糟糕到家。

    不会儿，阵树叶拨动的“簌簌”声响起，大眼从森林里返了回来。

    “你没事吧？”两人同时问道。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小龟也从传山的头发中爬出，左右看看，见威胁解除，立刻把尾巴也弹了出来。

    “那个该死的外来者，下次看到他，定让他好看！”大眼捂着腹部骂骂咧咧。

    “是啊，不可原谅。他竟然打算把我俩抓去当药炼。”传山过来扶住大眼苦笑道。

    “俺要闭关练功！再进林子里找他算账。”大眼挥舞着大手喊。

    “好，我支持你，也会帮你。”传山感觉到训练的效果，心中决定再次加大训练量。

    “俺这个伤没办法治，得到村子里找魔医。你也和俺见见俺村的长老，你太弱了，得让长老找俺兄弟们好好训练训练你。”

    “好啊，兄弟我求之不得。实战才是最训练人的嘛。”传山爽朗地笑。

    独眼魔、人类勾肩搭背哥俩好地向独眼魔村走去。

    “等俺伤好了，你也稍微变强点后，俺和你起进林子吧。”

    “……好！不过听说下面的路危险很。”

    “怕什么？没有危险怎么能体现出俺的强大？”大眼猛拍胸脯。

    小玉龟寂寞了，觉得自己被大大忽视的它，默默地从传山头顶路爬下，爬进了传山怀里。

    还说把我当伙伴，这才几天没见到我，就交上新的兄弟了……哼哼。

    我咬！

    传山疼得龇牙咧嘴，伸手就往怀里摸，边摸边骂：“那里也是你能咬的？小心留下伤痕，我媳妇跟你拼命！”

    “你哪来的媳妇？”小玉龟从衣襟处露出脸。

    传山脑中迅速闪过张妖孽的脸蛋，脱口道：“庚二啊。”

    小玉龟“啪嗒”声落在了地面上。

    传山低头寻找小龟，大眼这边还在好奇地不停问：“你媳妇叫庚二？她也是魔修吗？长什么样？眼睛大不大？屁股大不大？她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不和你在起？你就不怕她跟别人跑了吗？”

    传山随口答：“他啊，长得张容易被人勾搭的小三脸。贪吃、爱睡、说话不经大脑还胆小如鼠。眼睛……很勾人，皮肤又白又嫩，屁股很翘很紧……咳咳！”

    “你脸红了。”大眼叫。

    “没有。”

    “有。俺看到了！”

    “你看错了。”某人坚定地道。

    “小龟龟，你掉到哪里去了？快出来啊。”传山弯腰在地上仔细找，偏偏这里的草长又密，那么小小的只小龟掉到草丛里跟大海捞针无疑。

    “小龟快出来，俺烧云锦小猪给你吃。”大眼也捂着腹部帮着找，他的眼神好，草地上的根针他都能看见。

    在离人魔约十尺远的颗树上，小玉龟趴在树枝上，用最凶狠的眼神怒瞪十尺开外的半骷髅人。

    这是调戏！这绝对就是他师侄所说的调戏。

    混蛋罗传山，让你背后乱说话！

    看过乌龟射箭吗？如果你以前没有看到过，现在还有机会。

    只见小小的玉龟突然人立而起，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了副极小极巧的弓箭，两只后腿拉开，摆出射箭的姿势，两只米粒大小的前爪爪扶箭、爪拉弓。

    我射！

    “咻——！”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