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战之歌 作者:非天夜翔

    乔伊斯松了口气，终于镇定下来了，说：“我可以看看您的头盔么，老师？”

    亚历克斯欣然把头盔交给他，乔伊翻来覆去地看，这个头盔的造型有点奇特，不像普通骑士的尖角盔，而是作虎头状设计的，亚历克斯走到旁，在长廊的栏杆上坐下，绞着手臂，说：“你哥哥奥丁让我过来，但愿我的不请自来不会惹你讨厌。”

    “不不不。”乔伊斯马上笑着说：“我很喜欢你……我是说，比我想象中的老师，你……你很年轻，而且很帅气。”

    亚历克斯道：“容我自我介绍，我叫亚历克斯·斯科特，今年二十二岁，出身于罗德堡。”

    乔伊斯点了点头，斯科特这个姓氏来自沙克王国的下级阶层，亚历克斯并非出身于贵族，但那正好，奥丁没有为他选择装腔拿调的贵族骑士——那些人除了聊天泡妞以外，几乎就什么都不会。

    “这个头盔挺特别的。”乔伊斯把战盔递给他，亚历克斯接过却不再戴上，说：“这是我服役时的戎装，在接到奥丁的邀请时，我在罗德堡郡突击营第十三骑兵分队担任队长，我不是王国里最顶尖的骑士，评级只有c级。可能令你失望了。”

    乔伊斯噢了声，想了想，骑士评级里，ss是最高的，下面则是s，a，b，c……直到e，但是越高级的骑士通常也越老。他宁愿别来个五六十岁的骑士，这样正好。

    “没有关系。”乔伊斯笑着说：“你和哥哥是朋友么？”

    亚历克斯说：“是的，我们曾经是战友，在起并肩作战过段时间，所以陪伴你的时候，我也必须进行修炼，让我们互相督促吧。”

    “好的。”乔伊的笑容温润而充满阳光，兄长给他派来了个很不错的人。

    当天亚历克斯在庄园里住下，告诉乔伊明天开始，他会为他安排些课程，每天早上会教导他习武，下午则督促他看书，有问题的话可以朝亚历克斯请教。乔伊本来就对神学书籍挺感兴趣，不需要人督促，但有亚历克斯陪着看书，却又是乔伊心甘情愿的。

    这位大哥哥般的老师大了乔伊八岁，举手投足间都充满了骑士的自律感与严谨，认真风格。而且他知道许东西，吃晚饭时，乔伊问他西方大陆的风土人情，亚历克斯便告诉了他不少事，包括冰镜山上的鹰翼女妖，北境森林中的野蛮人，烈焰山里的矮人族以及沙漠上的人身蝎足部落……乔伊十分惊讶，并对亚历克斯去过这么地方而钦佩得五体投地。

    用过晚饭后，亚历克斯就在乔伊隔壁的房间睡下。乔伊当天晚上辗转反侧，为自己的人生里了这个朋友而有点兴奋与期待，希望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亚历克斯说的那样，能够好好相处。

    第二天早上，乔伊起得很早，昨夜睡得不好，却十分精神，到庄园后的空地上，说：“老师，我们今天做什么？”

    “学习使用武器。”亚历克斯穿着身长袍，说：“虽然你很可能这辈子也不用上战场进行肉搏，但必要的战斗训练能让你强身健体，抵御疾病。”

    乔伊点了点头，说：“以前我在王宫里也学过点。”

    亚历克斯欣然点头，说：“你可以选择件自己喜欢的武器。”

    练武场旁放着个武器架，显然是亚历克斯今天清晨从仓库里找出来的，上面有许种武器：阔剑、长剑、盾牌、弓、长戟、双刃斧、钉锤、流星锤与双持匕首。

    乔伊沉吟片刻，选了长剑与盾牌的组合，亚历克斯似乎有点诧异，说：“不错。”

    乔伊说：“很特殊吗？”

    亚历克斯说：“我也擅长使用盾与剑，学习这个，我能教给你。”

    轮到乔伊诧异了，问：“老师，这些武器你全会用？”

    亚历克斯抽出阔剑，刷刷轮了几圈，说：“有的只会用点。”

    乔伊知道那阔剑非常重，足足有二十公斤，不禁心生惊讶，亚历克斯把阔剑放回去，说：“先学点理论，待会再教你动作。”

    乔伊嗯了声，亚历克斯带着他到旁坐下，开始给他讲解持盾要诀。

    主手盾骑士使用的盾与剑非常有讲究，进可攻，退可守，同时盾牌可进行令人措手不及的近身盾击。可使用掷盾等方式打破敌人的危险杀着，己方将极大地依赖盾牌进行攻击，甚至说主要的手段，全在于如何操持盾。

    “长剑反而退居辅助。”亚历克斯说：“要记得，打败敌人的手段，已经不在于剑刺，剑的作用是在对方露出破绽时，及时进行必杀击……”

    乔伊以前也学过这个，奥丁接受导师训练时，乔伊便在旁听了不少，原理他几乎都记得。虽然亚历克斯的声音很好听，传进耳朵里却像催眠般，令乔伊止不住地犯困，昨夜实在睡得太少了。

    亚历克斯发现乔伊有点走神，便不说话了，只是看着他。

    乔伊清醒了些，说：“盾牌的攻击，作用是让对手露出破绽……是吗？”

    “对。”亚历克斯点头起身，说：“尤其是盾击。”

    “错步、盾击、滑步。”亚历克斯左手持盾，右手持剑，冲前，虚虚来了式盾击。身形极其潇洒。

    乔伊马上点头，跟着亚历克斯念。

    “错步，盾击，滑步。”

    亚历克斯作了几个动作，他进行盾击动作时非常潇洒，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好看，乔伊看得笑了起来。

    亚历克斯停下动作，眉毛动了动，不解问道：“笑什么？”

    乔伊道：“这个动作由你做出来很好看，老师，你战斗很厉害么？有没有受过伤？”

    亚历克斯拿着盾，想了想，说：“我太年轻，身上的战伤不。”

    乔伊也发现了，身经百战的骑士脸上或或少都带着点伤疤，但亚历克斯几乎没有，亚历克斯到他身边坐下，乔伊问：“你脸上没有。”

    “这里有块。”亚历克斯侧过头，让乔伊看，他的眉骨上有道比较浅的疤痕，乔伊啊的声，凑过去仔细看。

    “耳朵后面也有，被头发遮住了。”亚历克斯说：“两处都是箭伤。”

    乔伊又看亚历克斯的耳后，亚历克斯的耳朵先前还是正常的，现在就变得通红，乔伊诧异地端详，看到他的耳朵后有道很明显的疤痕，担心地问：“很痛吗？还好没伤到脸上。你挺英俊的，要是被破相就可惜了。”

    亚历克斯莞尔道：“伤痕是骑士的勋章，不用担心，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破相的。”

    乔伊嗯了声，笑了起来，亚历克斯说：“武学是不是有点枯燥？”

    乔伊忙道：“不不，挺好，我都听懂了。”

    亚历克斯说：“你不想学武器也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

    乔伊说：“我想学的，可以锻炼身体，以前也跟着哥哥学过点。”

    亚历克斯点了点头，说：“今天是第课，理论有点，休息会，自己想想，准备实践练习。”

    亚历克斯讲了两个小时的理论，乔伊听得确实很困，勉强撑着听完，亚历克斯便起身走了。

    再过来的时候，他换了身轻铠甲。

    那身轻铠甲非常好看，只有左半边肩甲，肩甲处斜斜拉出条皮带，连着巴掌大的右侧护胸，除此以外，上半身几乎是半裸着的。

    双手处覆盖着护腕与露指的皮手套，下身则是袭只到大腿的战裙以及战靴。

    亚历克斯的胸肌不显壮硕，却轮廓分明，十分结实，腹肌则显得整齐漂亮。

    他的右侧胸膛上同样有道不太明显的疤痕，腰侧则有愈合后的创口，添身为名骑士的魅力。

    亚历克斯注意到乔伊在看他，说：“这是种轻皮甲，能够最大限度地让你自由战斗，在短兵相接的军团中配备，来，你拿着这个。”

    亚历克斯把练习用的木剑与木盾交给乔伊，乔伊试着掂了掂，倏然欺近亚历克斯身前，式盾击。

    “好！”亚历克斯马上喝彩，轻巧退，乔伊收不住，整个人扑倒下去，亚历克斯却单手勾着乔伊后领，帮助他稳住平衡。

    “很好。”亚历克斯莞尔道：“是这么个样子，你以前学过？”

    乔伊退后，用木剑拍了拍盾牌，说：“跟哥哥对练过段时间。”

    “有几个小地方不标准。”亚历克斯躬身，步靠近乔伊，左脚跨进乔伊前后的两脚之间，两人挨得很近，身体几乎贴在起，亚历克斯沉声道：“盾击时是用肘发力，不要用前臂。”

    乔伊脸上发红，两人呼吸交错，亚历克斯用盾扛着他，说：“出力部位只要准了，很轻松就能把敌人击飞出去。”说着轻轻推，乔伊正走神时被推得朝后摔倒，亚历克斯瞬间松手撤剑，空出手来抓着他手腕，把他拉回身前，继而再次松手，接住木剑，动作气呵成。

    “明白了？”亚历克斯说。

    乔伊点点头，说：“大概明白了。”

    亚历克斯说：“你来试试。”接着退后步，拉开架势。

    乔伊步上前，亚历克斯哂道：“不用怕，你步子迈不开。”

    乔伊其实是怕用力过猛撞上了亚历克斯，老实道：“我是怕撞着你。”

    亚历克斯哭笑不得道：“盾击练习，你怕撞到我怎么练？放马过来。”

    乔伊和身冲上，亚历克斯嗯了声，只是轻轻推了半步，抬起持剑的手肘抵，挡住盾牌，止住乔伊冲力，说：“低头看你的步法，偏了。”

    乔伊调整步法，整个人已经半处于亚历克斯的怀抱里，试着推盾，他朝哪个方向使力，亚历克斯的卸力就随之而来，两人以推劲彼此粘连，亚历克斯道：“停，就是这里。敌人的腹部。”

    乔伊找准了卸力点，用力推，感觉找到了使力处，亚历克斯微微动，说：“很好，你作过推劲练习？”

    乔伊道：“我看我哥哥和骑士长对练的时候偷学的，他们就是这样互相推来推去。”

    亚历克斯点点头，似乎觉得很好玩，把乔伊推开，说：“现在你需要找准受力点，把整个过程连贯起来，开始。”

    “错步、盾击、滑步……”乔伊道。

    “不错！”亚历克斯陪着乔伊对练，每次乔伊冲上前，亚历克斯便以盾牌接招，拆招，后退，两人错身而过，时而停下，纠正乔伊的步伐，反复练习了两小时，乔伊的汗水浸湿了衬衣，不住喘气。

    亚历克斯却是气定神闲，肌肤上出了层薄薄的汗，肌肉犹如涂了油般健美好看。

    “休息会。”亚历克斯说：“准备吃午饭。”

    乔伊把盾牌放回去，结束了上午的课程，中午狼吞虎咽地吃了不少东西，亚历克斯说：“稍后去午睡洗澡，两点起来读书。”

    乔伊累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连连点头，回到房间里洗了个澡就睡下了。

    正睡得舒服的时候，只手摸上他的额头。

    “生病了？”

    乔伊睁眼，见亚历克斯坐在他的床边，忙起身道：“对不起，老师，睡过头了？”

    他看了眼钟，已经两点半了。

    亚历克斯说：“没生病就起来，晚上再早点睡。”

    乔伊睡眼惺忪地起来喝水，换上干净衣服到图书馆里去。

    图书馆里的地上铺着地毯，没有座椅，四周分布着两米高的环形书架，地毯中央有张不高的圆桌，上面放着乔伊昨天没看完的几本书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