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穿裤衩的爱丽丝 作者:青浼
不知道是谁摁下了开关,休息室中的音乐再次响起,当悦耳轻快的歌曲再次充满了整个休息室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恢复了最开始罗修他们进来时候的那副安然的模样。
罗修注意到乌兹罗克的手臂还放在他的腰间没有松开,这有些奇怪,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玛利亚修女和她怀中的艾丽嘉时,他几乎是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手臂为什么还拦在他腰间的原因——
乌兹罗克的手放在那儿,并不是因为他想放在那儿,只是因为,他不得不这么做。
罗修在不远处两名拥抱在起的女性眼中看见了恐惧,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很肯定这个可爱的修女大概再也不会想象他是她的那个“人在奥地利、足够漂亮迷人的大弟弟”,在她们的眼中,他恐怕就是个疯子,并且是个具有攻击性的、危险的疯子。
在疯人院,被划归为具有攻击性是件很糟糕的事情,这种事哪怕是脚趾头也能猜到——这刻罗修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过于冲动,他回过头,想让身后抱着他的男人放开他好让他证明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然而在他开口之前,却被男人还带着手套的手轻轻捂住了嘴——
“什么都不要说。”男人的嗓音低沉而缓慢,就好像是世界上最优美的低音,“在浮屠罗门,你拥有比你想象的的自由——爱丽丝,只要你安静下来,乖乖地像是只沉睡的金丝雀,那么偶尔的冲动和简单易怒是会被轻易饶恕的。”
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刚好压过了背景音乐,传递到休息室内的每个人耳中。
男人的用词有些夸张,就好像他这会儿正拿着本歌剧的台词照着念,但是当这样浮夸的话语从这个名叫乌兹罗克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罗修却感觉不到丁点的滑稽——事实上,就如同罗修之前猜测的那样样,男人的声音确确实实是具有魔力的,当他的话语说完,甚至是说到“宽恕”这个词的时候,罗修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两个女人看他的眼神再次出现了变化——
是的,现在她们完全放松了下来。
玛利亚那双漂亮纯净的眼中再次充满了怜悯。
她看上去欲言又止,看看罗修,又看了看乌兹罗克——对于前者,她看上去充满了亏欠,而对于后者,那便是毫无掩饰的崇拜。
原本趁着这个机会,罗修应该有很话要说——比如辩白下自己是么的和蔼可亲温柔无害,但是当他看见玛利亚看着他身后的男人的眼神时,他却忽然觉得对眼前的切都延误了起来,于是当辩白的机会就在面前的时候,罗修却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挣脱了乌兹罗克的手臂——准确地说,是后者几乎在第秒就感觉到了他别扭的气息配合地放开了他,然而还没等罗修走开些离开这个几乎让他窒息的地方,下秒,那带着白色手套的手却再次以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量扣住了他的手腕。
罗修挑了挑眉,抬起头,对视上那双奇怪的异色瞳眸,此时此刻,他点儿也不意外地看见了在那双波斯猫似的漂亮瞳眸之中倒映出来的那名黑发年轻人脸上挂着可笑的愤怒——罗修注意到了这点,于是在他试图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滑稽的时候,他却注意到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稍稍收紧了些,紧接着,他听见乌兹罗克的嗓音低沉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缓缓地说:“但是,‘提醒’在所难免,宽恕,这并不意味着你就不会因为刚才扰乱休息室的秩序而受到惩罚。”
罗修:“……”
这个“但是”未免也拖得太长——是在享受某种恶趣味吗——把人路连哄带骗捧上天堂的阶梯,再在他步即将迈入自由的大门时,又将他把抓回来,告诉他还是地狱比较合适?
乌兹罗克唇角边的笑意深了些,有那么刻,罗修恍惚地觉得在自己面前着的不是什么神圣的代言人,而是名不折不扣的恶魔:“还是你拒绝接受惩罚?”
这样末尾语气上调的反问让罗修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在他的大脑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经动了起来,他飞快地摇了摇头,随即身冷汗地反应过来如果刚才他给予了肯定的答案,那么现在等待他的可能将是加可怕的下场——
好在他的回答似乎让面前的男人满意了起来。
他抬起手,优雅地摆了摆——微微仰起头通过男人的肩膀看向后面,罗修这才看见这时候有几名长相凶神恶煞,身穿军服的男人退了下去——他们就像是凶猛的恶犬,并且绝对不是什么慈悲的神职人员——他们看上去,至少在半分钟之前,随时准备扑上来将罗修撕成碎片。
现在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让猎物从自己的牢笼里活生生逃走的猎人,各个无精打采失望得很——这幕让罗修清楚地意识到,之前的那些话,乌兹罗克并不是在开玩笑的。
乖乖合作,和平万万岁。
不肯合作,你绝对不会想知道在你自己的身上即将会发生什么。
所以当乌兹罗克拉起罗修的手腕,迈开步子将他单独带离休息室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出半句话的异议或者怨言,其中包括当事人罗修自己——他就像是个傀儡似的迈着麻木的步子跟在乌兹罗克的身后,并且从休息室直到乌兹罗克的办公室那长长的段距离里,他直在安静的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遵循游戏规则,收敛起叛逆的反骨……在他成功地做到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前,老老实实地待着,保证自己的安全。
罗修想了很,但是当他来到乌兹罗克的办公室门前时,他却无奈地发现——
理想如同只丰满的白鸽,现实却像是头瘦骨狼豺的柴狗。
哪怕是这会儿他已经到了boss的办公室门前,他的眼睛却还是在不自觉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脑海之中充数着等下发生什么的话就立刻逃跑的路线——
事实上,当乌兹罗克推开自己的办公室门,里面燃烧着的什么香料味儿连带着拥有阳光气息的暖风扑鼻而来的时候,在黑发年轻人那张拥有着麻木表情的脑袋里,他已经翻过了那开满了野蔷薇的围墙,骂着脏话问候着这个高大的漂亮男人的十八代祖宗,成功从这个足够把人逼疯的疯人院里越狱逃亡。
黑色的瞳眸闪烁着,麻木的脸上露出了丝意淫之后剩下的笑容。
但是这点儿笑容在乌兹罗克转过头,用那只没有带手套的手触碰到他的面颊的时候,猛地收敛了起来。
罗修后退步,却发现自己的背部整个儿靠在了冰冷的门板上——那扇刚刚才被推开了不久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看上去甚至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落下了锁。
眼中所看见的是乌兹罗克的办公室,相比起之前罗修做入院等级的那个办公室,乌兹罗克作为这所疯人院的主人很显然在生活上要讲究许,他的办公桌不比任何富商或者政客的办公桌来得寒酸,桌面上也摆满了精致的装饰摆件,只拥有整洁羽毛的羽毛笔插在墨水瓶中,看上去简直像是浑然体的艺术品。
脚下是厚厚的地毯,柔软而舒适。
陈列柜中摆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和书籍,罗修猜测他们大概很大部分和教廷历史有关。
罗修的目光漫无目的的游走,直到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逼近——那种带着陌生却并不令他觉得有排斥的气息在无限地靠近他,紧接着,他眼前的光整个儿暗了下来——
眼前,拥有着异色瞳眸的男人跟他挨得很近,他低着头,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几乎遮盖去了罗修眼前全部的光明……他的手轻轻地触碰着罗修的脸颊边,只是这么触碰着,罗修只能感觉到个冰冷得不像是人类的手贴着自己的面颊,良久,这才感觉到眼底传来阵火辣的疼痛——
罗修猛地愣了愣,背脊僵硬,下意识地抬起手“啪”地声拍开男人的手,当那如同火烧般的疼痛逐渐消失,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男人似乎是在用手指的指腹摩挲他脸上的那道伤口!
乌兹罗克的手背上立刻因为黑发年轻人不知轻重的巴掌泛起了丝红晕,但是他看上去却并不在意这个,只是优雅地微笑着,用平和的声音问:“脸怎么弄的?”
“……”罗修想了想,无数个答案在舌尖滚了道,最后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睡觉的时候弄的,醒来就发现这样了。”
“真是不小心,如果让我知道他们今天决定接受个鲁莽的孩子,我会提前让他们把走廊上所有的利器收起来。”
“……”男人的语气听上去很认真半点不像是开玩笑,罗修抽了抽唇角,暂时忘记了这会儿自己正跟个陌生男人独处室保持着奇怪姿势的窘迫环境,他嘟囔着说,“用不着,我又不是白痴,还能在走廊上头撞死自己?”
“任何意外在所难免,我必须对你的安全负责,爱丽丝。”乌兹罗克本正经地说着,此时此刻,男人的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吗,刚才如果不是我恰巧经过那里,现在你已经被保卫人员摁在电椅上了——在浮屠罗门,被判定具有攻击性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
恰巧经过?
真的假的?
罗修没让怀疑出现在自己的脸上——事实上这会儿他为了掩饰眼底的情绪,甚至假装自己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
直到他感觉到乌兹罗克的指尖仿佛戏耍般从他的下颚上扫而过,紧接着,对方用他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牵起了他的手,将他拉到了个放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的巨大复古拉门柜子跟前好……这东西像是个衣柜,个存在在任何古典童话或者古典小说里常出现的那种雕花衣柜。
罗修抬起头,有些莫名地看了眼在他的身边,笑得堪称是柔情似水的男人。
“拉开它。”乌兹罗克用不容拒绝的语气温和地命令。
罗修抬起手,将手放在了柜子门把上,那上面没有上锁,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感觉到柜子门因为他的触碰而晃动——只是稍稍地个犹豫之后,他猛地下拉开了面前这扇神秘的门!
伴随着“吱呀”声轻响,黑发年轻人定眼看,却在看清楚了柜子里的东西时,他微微瞪大了黑色纯净的眼,就好像是猫样的瞳眸之中露出了丝丝的讶异,紧接着他皱起眉,连带着后退步——
他的背部再次碰到了屋内唯的另外名生物的怀中。
简单的来说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主动投怀送抱了。
但是此时此刻,罗修却顾不了那么,他回过头,看着身后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笑容始终没有变化的男人——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冰冷和兴奋,罗修觉得这大概是自己的错觉,毕竟男人在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依旧显得平和温柔:“被吓着了?”
罗修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重新看着柜子门里悬挂着的十几根调.教.鞭——
它们长短粗细各有不同,从左边开始往右越来越粗,那是第层,第二层的话除了粗细之外还有些长条的质地区别,比如金属的,塑料的,有根看上去是完全用荆棘编制的,藤条上面的小刺经过特殊工艺处理过完美地保留了下来。
“总比电椅好上不少。”乌兹罗克伸出手,越过罗修,就像拨弄乐器似的随意在那些鞭子上抚过,“念在你是头遭,这次让你自己选择,小小的提示——越细的藤编往往越疼,我相信带刺的那个你也不会想选,中等尺寸,不起眼的才是最安全的。”
……”好了,你可以开始选择了,选择之后将它拿下来交给我,然后脱下你的裤子,趴到那边的桌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