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 作者:青浼

    事实上，他的父亲告诉过他，英国贵族们常常与国外贵族通婚。斯科皮这么想着，但是他没有试图去纠正这个温和的女巫，原因之就是他还不会说那么复杂的句子。

    在他们之间总算沉默下来之后，斯科皮开始感谢霍金夫人拥有娴熟的职业技能，以至于她甚至不用开头问他需要些什么，就能将切打理妥当——在某些客观的原因下，斯科皮必须把自己定位为个不善言谈的人，所以当胖女巫将所有准备好的袍子打包塞进他怀里时，他只能对对方露出个自以为最灿烂的微笑来作为回报。

    而很显然，她对此表示十分受用。

    没等久，门前的小铃发出悦耳的声音，格雷特先生抱着叠书摇摇晃晃地走进长袍店，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却努力没有让自己失去贵族的礼仪，“人得可怕，就像丽痕书店忽然不要钱了样。”

    “那永远不可能发生，格雷特先生。我注意到，韦斯莱家的孩子还是去的二手书店。”霍金夫人不带任何歧视地温和回答。

    “其实我直很疑惑，他们可以不用过的那么拘谨。”格雷特先生不确定地说，“亚瑟·韦斯莱在魔法部可是拥有份体面的工作，不是吗？我记得，他俩个稍大的儿子也已经从学校毕业了，有个甚至在古灵阁工作。”

    “他们的开资很有可能有别的去处，你知道的，情况与三年前不同了——”霍金夫人的脸上严肃了些，但是她随后转换了话题，“您可以把书放在我这儿，在那之前，我猜小格雷特少爷还需要他的魔杖。”

    格雷特先生对年长他些许的女巫露出个亲切的微笑：“霍金，亲爱的，你总是知道我们做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没做。”

    “这并不是什么神通广大，”胖女巫谦虚地回答，“个巫师，打从拥有了他的魔杖那刻开始，就不会愿意离开它哪怕刻。”

    “正确。”格雷特先生抓起儿子的手，轻快地说，“走吧，儿子，你也听见了，我们即将要去买你的魔杖。”

    斯科皮眨眨眼：“说实话，你的兴奋让我觉得有点不安，爸爸。”

    “哦，来吧，我保证那会安全而有趣的——你听起来就像你妈妈，刻薄的小鬼。”

    ……在去卖魔杖店的路上，斯科皮和他的父亲就宠物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我愿意为你买宠物店最贵的宠物——”

    “可是我只想要黑子。”

    “说实话，那可真够见鬼的！”

    “接受这个事实，爸爸，黑子很棒，它能赶跑大数野兽。”斯科皮冷静地回答。

    “我简直迫不及待地想看见它追着野兔子跑的蠢样——”格雷特先生刻薄地说。

    就这样，他们还是不得不只是从黑漆漆的伊拉猫头鹰商店门前路过。

    他们在走的这条显得有些破旧的街道相比起其他的街道来说显得安静很，只有两三个从个子看起来能确定和斯科皮同龄的孩子从每个店里进出。他们坚持自己提着看上去很重的笼子，里面永远是只猫头鹰，又或者抱着只成年的猫，斯科皮很怀疑已经这么大的宠物是不是养得熟。而对于蟾蜍，就算它们叫的再响，相比起能送信的猫头鹰和优雅的猫科动物，斯科皮肯定，也不会有少人喜欢它们。

    那些冲忙赶往下个地方的人们似乎总是能抽空在与斯科皮目光接触的时候送上美好真诚的微笑，然后再匆匆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里没有电，没有通讯技术，就像与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离了起来样——但是，这里每个人都显得很和善。斯科皮想，他觉得自己开始喜欢这里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个显得破旧到可怜的商店。门小到不在门前几乎就看不见，门上的金子招牌已经脱落，上面寒酸地写着：奥利凡德：自公元前三百二十八年前即制造精良魔杖。小店的橱窗落满了灰尘，几乎要看不见店里面，而橱窗中本来应该展示货物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个破旧的紫色软垫孤零零地摆在那里。

    店门依旧因为他们的推开而发出清脆的铃铛声响。店里令人惊讶地，比霍金夫人的店加窄小。成千上万个狭长的盒子被对方在个巨大的分层支架上，乱七八糟地挤在起，从散落出来的个别来看，每个盒子里面都放了根魔杖。昏暗的光线让这里变得安静肃穆，让人不会怀疑它真的就是家拥有三百年历史的古老店铺。

    “下午好。”轻柔的声音响起，名带着眼镜，眼睛很大很亮的老头从柜台后面冒出来，他飞快地扫了格雷特父子眼，“哦，格雷特先生，好久不见——这里有些乱——请稍等片刻。”

    当老头将自己手中的最后个盒子塞回架子上，他终于有空转过身来招呼父子二人。他凑上前了些，推了推眼镜：“让我看看，格雷特家的年轻小伙子，不得不说，葡萄木显得永远偏爱你的家族。”

    斯科皮迷茫地看了自己的爹眼。

    格雷特先生清了清嗓子，抽出自己的魔杖送到儿子眼皮底下，淡黄色细长的魔杖上有着葡萄藤木的雕花，常年的使用没有让它的精致程度受损——这让奥利凡德先生看起来很高兴，至少，他笑得眯起了眼，“独角兽尾毛内芯，十三寸长整，我当然还记得它，而它看起来也过得很不错，是不是？格雷特先生。”

    “是的，每个巫师都该珍惜自己的魔杖，不是吗？”格雷特先生用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在斯科皮看来，那简直显得有些没礼貌。

    但是，这个老头加高兴了。他快速地点着头认同了格雷特先生的观点，嘴里毫不吝啬地赞扬着什么。

    那刻，斯科皮惊讶地发现他伟大的爸爸也许是个社交高手——他看起来能讨任何个有智商生命的喜欢。

    ……好吧，除了外公——要他喜欢爸爸这件事看起来总是显得很困难。

    斯科皮恍惚地想着，直到手里被塞进根魔杖，他莫名其妙地抬头，他的爸爸正冲他抽嘴角，并从牙缝里挤出个字：“挥。”

    于是斯科皮挥了。

    分层柜子的最上方忽然炸开，狭长的盒子像下雨样落了下来。斯科皮把自己吓了跳，几乎是半受惊地将手中的魔杖扔回了原本的盒子里。现在，他考虑要不要跟这个老头道歉，就为了他把他原本就很乱的店弄得加乱了。

    但是当事人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在乎。

    他笑眯眯地递来另只黑色的魔杖：“别害怕孩子，每个人总会经历这个。来看看这个，依旧是葡萄木，十二英寸，人鱼心腱，敏感而坚韧的性格，难得的材料。”

    这次，绿色的不知名粘稠恶臭液体洒了地毯中央三分之二处。

    “不是它，不是它。”老头兴高采烈地收回魔杖，“这个，试试，和你父亲样，独角兽尾毛，特殊的是，它用了赤杨染色，火的树木，在树木的战役中永远战斗在第线——我都不记得为什么会想起用它来染色，通常，人们喜欢用它来制作魔法笛。复苏的象征，擅长于控制四方的风，驱逐或控制元素力量——来吧，孩子，试试。”

    “……”斯科皮接过红色的魔杖，他敢保证他基本没听懂这个老头在说什么。但是在接过魔杖的那刹那，他知道，这个很对头。

    股暖流从内芯通过他的指尖流入心脏，他甚至第次感觉到了所谓“魔力”在他体内缓缓流动。

    ……虽然他不确定要不要做个“气沉丹田”之类的动作。

    但是他乖乖挥了挥魔杖，阵温暖的微风吹起，地毯上恶臭被驱散了，被炸裂开的盒子们也复原回到了自己原本该在的位置。

    “就是它了，温和的力量。”奥利凡德显得很欣慰，“只需要七个加隆，孩子，带上你的魔杖，我几乎能看见未来圣芒戈将会出名优秀的医疗师。”

    “那地方可不好进，奥利凡德。”格雷特先生微微眯起了眼，情绪很微妙地说，“你会注意到，圣芒戈对xs. ts的要求是七个以上的‘o’。”

    “而我相信，你对自己的儿子有那个信心。”奥利凡德愉快地说，“前进的野心，格雷特家从来不缺乏的东西。”

    格雷特先生傲慢地抬高了下巴：“当然。”

    三天后。

    斯科皮在红色外皮的蒸汽火车下，周围是挤挤嚷嚷的人群，他们有些早早就穿上了巫师的袍子，有些明显还穿着麻瓜的衣服。人群说话的声音嗡嗡糟糟的，车车的行李从斯科皮身边被拖来拖去，猫头鹰在鸟笼里愤怒地拍着翅膀高声鸣叫。

    格雷特家小少爷的注意力全部被柱子上贴着的通缉犯通告吸引了注意力：“嘿，爸爸，他有和我的狗样的名字！”斯科皮指着通缉告示的照片上看上去狼狈不堪，正愤怒朝着镜头外面嘶吼的男人说。

    “西里斯·布莱克。”格雷特先生慵懒地拖长了强调，“哦，通缉犯。”

    “嗷！”黑色大狗黑子在斯科皮脚下，努力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绕圈子，就好像从来没听见格雷特先生说的话样。

    “你甚至没提醒过我要当心他，个通缉犯。”斯科皮指责自己的父亲。

    我当然用不着提醒你，格雷特先生无辜地抽抽嘴角心想，因为他将会睡在你的房间，整整个学期。于是他挑挑眉，敷衍地说：“是的是的，你要小心他，现在，你该上火车了，亲爱的。”

    斯科皮头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箱往车上挤，简直能说得上是恶狠狠了。

    格雷特先生在他背后提高声音调侃：“儿子，你忘记给我个拥抱！”

    “你最好盼着它！直到圣诞节，我会还给你的！”斯科皮暴躁地嘟囔。直到上了火车，在柔软的走道地毯上，他才发现自己像只没头的苍蝇，不知道该去哪——而到这时，他才感觉恐慌和孤独从内心点点蔓延到全身。

    “闪开，小鬼。”

    懒洋洋的腔调自身后传来。斯科皮愣了下，回头看，第眼看见的就是制作精良看上去十分柔软的蓝色天鹅绒袍子，他顿了顿，微微抬起头，这才看到在他身后的那个人的样子——

    面色苍白，瘦削却比同龄人来得高，面庞十足漂亮精致却带着不太友好的厌烦，铂金色的头发被服服帖帖地打理得体，每根发丝都呆在它们该在的位置。银灰色的双眸正从上以种令人恼火的傲慢俯视着斯科皮，看上去，他不打算再费劲儿说第二句话让斯科皮让路，哪怕个字，也不。

    “德拉科，这是格雷特家的孩子。”个轻快的女声自年轻人身后响起，黑发的姑娘颈脖间打着银绿相间的领带，她探出个脑袋，提醒她的同伴，“个未来的斯莱特林。”

    “我管他是谁。”德拉科·马尔福不耐烦地啧了声，“那又有什么不样？他挡了我的路。”

    “哦好吧，你总是对的，德拉科。”潘西·帕金森轻松地将铂金贵族往后推了推，挤到斯科皮面前弯下腰，“嘿，小格雷特先生，说实在的，你确实该让让，我们都被堵在这儿了，不是吗？”

    “我该去哪？”姑娘的温和态度让斯科皮决定抓住这个提问的机会。

    “前面三节车厢，”潘西伸出三根手指比划了下，“是专门为新生准备的。”

    ……其实没听懂。

    但是好歹看懂了比划。

    于是斯科皮松了口气，冲她友好地微笑：“谢谢。”

    “不客气。”斯莱特林少女露出个会吓死任何不幸路过的格兰芬的笑容。

    “……”德拉科抱胸，不屑地抬着尖尖的下巴看着小鬼跌跌撞撞走的背影，“潘西，是什么让你表现得像个只能依靠肢体语言的白痴？”

    “敏锐的洞察力让我发现他对英语并不熟练，而我说过了，那是个未来的斯莱特林，德拉科。”

    “灾难，显而易见。”铂金贵族针见血地评价，“现在，回到我们的包厢去，潘西。我闻到了车下就要蜂拥而来的泥巴种气味，那让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