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巫 作者:来自远方

    地行兽吼声普兰城外响起,城门大开,骑士如潮水般涌出，却未见进攻蛮族。(百度搜索新快)

    只有十三头地行兽围住城外草场中羊群，口水嘀嗒。

    巨口利齿，血腥气味弥漫羊群四周，三角羊紧靠起,咩咩叫着，即便是强壮公羊，也颤抖着四条腿，恐惧且惊慌望着眼前巨兽。

    牧民们骑着骆驼，挥舞着鞭子，手中握着长刀,却拿这些地行兽毫无办法。远处,地行兽正陆续出现，个头大就像是座移动小山，有几头脖颈上还留着挣断铁链，却不见个蛮族影子。

    骑士们闻讯赶来，呈伞状包围了这些巨兽，地行兽也察觉到了危险，转过头，不再紧盯着三角羊流口水，而是张开大嘴，露出口锋利尖牙，对包围它们骑士和牧民摆出了威胁姿态。

    刀光映着阳光，巨兽威胁吼声此起彼伏，情势触即发。

    城内大臣和各城使者还以为是蛮族提前发动了进攻，城主大人却挑起眉毛，叫来侍从，得知何宁出城消息，托着下巴，低低笑出了声音。

    “城主大人？”

    “没事。”穆狄示意大臣和使者们不必紧张，“不是大麻烦，把骑士们召回来吧。”

    话落，众人皆以不可思议目光看向他，穆狄却不以为意，起身，长袍下摆滑过图案精致驼毛毯，腰带垂下金色流苏碰撞起，发出几声清脆亮音。

    城主大人留下句似是而非话，施施然走出议事厅，门外回廊边定，单手撑着石栏，跃而下。

    众人吃了惊，这里可是三楼！

    木沙连忙奔出房间，跑到石栏边向下望，穆狄正安然无恙黑蜥背上，单手握住缰绳，“阿蒂，出城！”

    风鼓起白色长袍，袖口衣摆处金色滚边和巫文阳光下闪闪发亮，耀眼却是那头灿烂金发和眉间浮现金鳞。

    众人面面相觑，只能眼睁睁看着穆狄离开。回神之后，第时间跑下三楼，叫侍从牵来骆驼，以速度跟了上去。

    城外天空中，绿蜥吼声由远及近，何宁坐绿蜥背上，耳上银扣漫射出金光，口中发出声又声长啸，被包围地行兽立刻闭上大嘴，四肢蜷起，蹲伏地，摆出了驯服姿态。

    地面上，数十头地行兽狂奔而来，中间还有头巨大猛犸。天空中，两只龙鹰振翅翱翔，无数灰点形成片黑云，扑簌簌声响，是成百上千对翅膀扇动时碰撞卷起风之音。

    如果地行兽和猛犸让骑士和牧民们惊讶，那龙鹰和灰雀群则让众人彻底失声。

    曾几个月前领教过何宁这种能力骑士，看到空中绿蜥和何宁，很明白了前因后果，见有骑士拿起了长弓，立刻大声喊道：“不要惊慌，也不要发起进攻，神谕者！这是神谕者能力！”

    被喊声惊醒众人心头颤，仰起头，绿蜥正空中盘旋，双翼展开，笼罩下片巨大黑影，口中喷出灼热气息，好似赤红色火焰。

    “吼！”

    黑蜥从城内奔出，对着天空中耀武扬威不可世绿蜥不甘怒吼。

    穆狄拍了拍黑蜥背，权作安慰。将目光转向天空中何宁，摇头，该笑还是该皱眉头？或者该自豪于他大巫是如此与众不同？

    猛犸，地行兽，灰雀，还有龙鹰。

    勾起嘴角，不知道比提亚那个灰鳞看到这两只龙鹰会作何感想。

    帝国时代，龙鹰是仅次于帝王和大巫坐兽存，无论数量还是战斗力都远猛犸和地行兽之上。那时，它们是帝王骑士座驾，翱翔于天空，睥睨着只能仰望白云地行兽和猛犸，就像是帝王将目光投向憎恨他，却又不得不服从他蛮族。

    龙鹰鸣叫声和巨兽吼声交织起，像是互别苗头。

    天空中，大地上，巨兽强大不只震撼了普兰城，还让率领军队远道而来三位城主惊愕得停下了脚步。

    与普兰城结盟，敬奉神谕者，就必须做出表率，换言之，想要得到好处，总要付出代价。

    使者们留普兰城，送回各城消息不断，普兰城和阿里尔城大规模集结军队，召集部族战士是明显讯号，作为同盟者，不需要穆狄开口，几位城主便已经发来信函，同时集结军队前来助战。

    表面理由是为盟友“职责”，实际都是想通过战争获取利益。从普兰城到阿里尔城，霍希姆城是必经之地，这座有着丰富地下河资源，黑麦和白麦产量都相当可观绿洲之城，早就让许城主垂涎三尺。

    就算不能占据，但水源，粮食，畜群，甚至是人口，穆狄总不会独吞吧？意思也要意思下吧？

    再者，抵达普兰城使者将何宁说得神乎其神，又将普兰城形容成了人间仙境，城主们为了压制反对声音，对此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心中却另有想法，打定主意要来亲自看看，无论是神谕者还是有了极大变化普兰城。

    先抵达距离较近迪斯比城主，阿罕莫城主，以及靠近东南部拉乌德城主。其他城主也将不久后动身，结合几城之力攻打霍希姆，如果霍希姆城主没疯话，要么投降，要么趁早弃城逃命。哪怕阿里尔城派遣援军，霍希姆城也保不住，东部十二位有实力城主，七位都与穆狄结盟，加上附庸部族和小城邦，战争号角旦吹响，就相当于敲响了霍希姆城丧钟。

    此时此刻，率军抵达普兰城外三位城主尚未进城，也没有同何宁正式照面，就先被震撼了把。

    听到普兰人此起彼伏高呼，看到地面上巨兽和天空中龙鹰，城主们同时倒吸口凉气，这就是神谕者能力？

    “城主大人……”

    随行将军们也是惊讶万分，不只是巨兽和龙鹰，普兰城外草场和奔腾河流，也让远道而来众人不敢置信。

    这里还是荒漠吗？

    黄沙哪里去了？光秃秃岩山哪里去了？

    青绿草场，植物葱茏山峰，从城外流淌而过河水，泛着波光大湖，徜徉草场中畜群，这里还是普兰吗？还是东部大漠吗？

    神谕者，真正神谕者！只有真正神谕者才有这样能力！

    这刻，三位城主和他们将军骑士同样心头火热。

    绿色希望，摆脱干旱和黄沙未来，和普兰城结盟，尊奉真正神谕者，真正巫，将是他们生中做正确件事！

    呜——

    城内号角声响起，这是召回骑士们讯号。比起惊讶普兰人，留何宁身边黑鬣战士见到地行兽和猛犸，全都是双眼发红，摩拳擦掌。每个蛮族战士都渴望有头属于自己地行兽，如果是猛犸，那就好了……

    何宁看清楚了地面上情形，也看到了停沙丘上军队，将目光投向穆狄，金发城主正遥望着他，眉间金鳞和变为赤金色双眼交相辉映，何宁拍脑袋，他忘记了，他叫声好像对穆狄也会产生影响，尤其是那片金鳞附他身上之后。

    不得已，何宁停下叫声，拍了拍绿蜥，“哥们，下去。“

    骑士撤开了包围圈，地行兽和猛犸到了近前，从绘它们身上图案能够分辨出，至少来自三个不同部族。

    何宁侧过头，挖人墙角事不是第次做了，淡定，淡定就好，全当没看到。

    绿蜥落到地面上，黑鬣人立刻跑了过来，表情中急切和期望不言而喻。

    “伊东。”

    何宁伸手要来黑鬣人手中长矛，口中吟诵出古老巫文，长矛上图案开始缓慢流动，像是被禁锢水纹，闪烁着耀眼光芒。本该是温暖色泽，却让人背脊发寒。

    伊东等八名黑鬣战士立刻单膝跪地，脸颊上图腾再次如火焰焚烧般炙热。

    力量！

    大巫赐予力量！

    流淌着巫文长矛，被赋予了加强大力量。伊东握紧长矛，胸中涌起澎湃战意，从这刻开始，他便是大巫忠诚战士，是西部荒原上杀戮之矛！

    “吼！”

    蛮族们起身，高举长矛，何宁示意下奔向趴伏地地行兽。伊东脚步顿，转而面向向如巨峰般猛犸。

    何宁靠绿蜥身上，两只龙鹰他身边，金色眼睛，棕色羽毛，钩状喙，如钢般爪，何宁面前却乖巧驯服得如两只小雀鸟。

    灰雀纷纷下落，叽叽喳喳啄食着草籽，杂食就是有这种好处，没肉吃，也可以吃素。

    跟随穆狄而来大臣们仍处于震惊中，迟迟没能做出反应，城中人们不断涌出，惊奇看着发生城外切。

    穆狄跃下黑蜥，几步走到何宁身边，两只敢和绿蜥叫板龙鹰瞬间让位，不想又撞上了黑蜥，不说打惯了交道那只，现黑蜥阿蒂，凡是看到长翅膀，还是大个头长翅膀，都会眼红。

    眼红结果就是牙齿爪子齐上，羽毛鳞片横飞，甭管今后是否会“共事”，先打架再说。

    绿蜥学聪明了，黑蜥冲过来时就果断退出战圈，两只来反应慢半拍，只被黑蜥咬住了爪子，另只被尾巴扇飞……

    绿蜥闪了，何宁没可依靠，差点坐到地上。别看刚刚威风八面，力气早就耗得差不了。

    若没有穆狄扶了把，肯定会让人看笑话。

    “又逞强了。”穆狄揽住何宁肩膀，能感受到他虚弱，单臂托腰把人抱起来，扣住何宁后脑，按自己颈项间，“咬吧。”

    何宁张嘴却没用力，只是磨了两下牙，“我还撑得住，等下送我回城，那边还有事等着你。”

    穆狄也没坚持，放下何宁，向空中绿蜥招手，“下来。”接着看向和龙鹰混战中黑蜥，“阿蒂，停下。”

    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威严，不管是打架还是看热闹，全都老实过来了。

    穆狄将何宁送到黑蜥背上，绿蜥想抗议，被冰冷目光扫眼，委屈前爪相对，低头不出声了。两只龙鹰也聪明沉默是金，乖乖跟着何宁回城了。

    黑鬣战士驯服了七头地行兽，伊东独自面对猛犸仍显劣势，无论如何，只要猛犸不愿意，就没人能坐上它背。

    伊东坚持着不愿放弃，好猛犸虽然不愿意低头，却没有下死力攻击他。否则，他早就成了滩肉饼。其他黑鬣战士来帮忙，将猛犸团团为主，猛犸发出了高昂象鸣，明显还有得耗。

    从初惊慌，愕然，渐渐变为好奇。些好奇心和战斗力样强骑士尝试着靠近地行兽，不过，就如蛮族不适应骑着骆驼作战，东部骑士也未必适应地行兽，虽说足够威武霸气，但底盘太低，上面总觉得不对劲。

    三位城主受到震撼实太过强烈，他们必须重考虑此次来普兰城终目。是否能从霍希姆城攫取利益已经不再重要，能够得到神谕者眷顾才是迫切需要。

    派遣队骑兵上前说明来意，三位城主和亲卫被迎进了城中，带来军队留城外扎营。

    入夜，城主府内灯火通明，为迎接三位城主举办了丰盛晚宴。何宁没有露面，力气耗，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房呼呼大睡，有绿蜥黑蜥加上两只龙鹰守门口，除了穆狄，没人敢靠近，不用说打扰。

    没见到何宁，三位城主都很失望。穆狄面前却没有失态表现，打起精神，觥筹交错间定下了进攻霍希姆城计划。

    隔日清晨，天空中又降下了绵绵细雨，雨水中，城外扎营骑士们纷纷走出帐篷，嘴巴合不拢样子引来了普兰人善意笑。

    雨水渐歇，天空中出现了道彩虹，彩虹头传来龙鹰高鸣，褐发褐眼城主坐龙鹰背上，龙鹰之下，是骑骆驼上东部勇士，比提亚军队到了。

    同日，木罗迦城主军队也传来开拔消息，由于路途较远，他军队将霍希姆城外同穆狄会和。

    西库鲁斯与何宁算是老相识，龙鹰西姆入城后，见到了跟何宁身边两只龙鹰，突然变得格外友好，甚至是谄媚。无他，只因见到了心仪“姑娘”。何宁身边两只龙鹰是个窝里孵出来姐妹。按照龙鹰审美，绝对是美人中美人。

    西库鲁斯嘴角抽了又抽，却也无可奈何。

    军队出征之日，普兰城外，骑士们汇聚成黑色洪流，号角声中奔腾向北。

    何宁坐绿蜥背上，两只龙鹰伴左右，稍远些，是盘坐龙鹰背上西库鲁斯，同何宁简答说了两句话，便握紧缰绳向下方军队飞去。

    如果何宁没看错，西姆还趁机向自己身边两只美人抛出了媚眼……话说，猛禽会抛媚眼，这是要逆天了吗？

    吼！

    兽吼声，是伊东猛犸和黑鬣战士们地行兽。

    沙尘腾起处，是如利刃般破开沙丘，锋锐指向霍希姆城大军。

    何宁拉起头巾，遮住了刺目阳光，心中微动，望向身后，普兰城已经渐渐远去，前方才是他接下来要走路。

    霍希姆城中片混乱，阿里尔城答应援军还没到，攻城军队却越来越近了。

    抱着后丝希望死战，还是逃跑？霍希姆城主左右摇摆，发鬓被汗水湿透，却始终拿不定主意。

    于此同时，正要派出援军阿里尔城迎来了个身份特殊客人，欧提拉姆斯大巫。大巫抵达后，阿里尔城城门突然紧闭，不只是援军没能出城，连滞留城内北方商人都无法离开了。其中，就有直为何宁传递消息瓦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