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预言 作者:米乐芯

    这天下午,天阴的很暗，空气湿乎乎的,似是很快就会有场倾盆大雨。

    汤姆抱着纳吉尼，路失魂的走了很远。

    艾丝默默的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为汤姆扫平了路的障碍……两人前后的来到伦敦的郊区，穿过家冷清的孤儿院，走到孤儿院西侧树林的棵银杏树下。

    汤姆将纳吉尼放到树杆旁,抬起头,血红着眼睛晶亮的注视着树上的枝叶,片刻后,突然开口了。

    【我是在这里第次见到纳吉尼的，那年，我只有5岁……】

    艾丝急忙抬起头,眼看汤姆明明就在她的面前，却莫名的，觉得他离得很远……

    汤姆没有停顿，继续飘忽的讲述道：【小的时候，我因为总是控制不了身上的魔力暴动，常常被孤儿院里孩子们合起伙来揍，他们骂我是怪物，是妖怪，院长对此半是认可……没错，就是刚刚路过的那家孤儿院……5岁的时候，我已经懂得运用自己身上的魔力去打败孤儿院里最魁梧的孩子了，那时的想法很简单，总觉得只要自己打赢了，大家就会怕我，然后我们就可以和平相处，却没有想到，其实这个世上最恐怖的事情并不是有人打你，或者骂你，而是全世界都把你摆在个隔离的世界里，禁闭你，漠视你，没有人愿意跟你讲句话……我曾经为此很是认真的伤心过，真的，还哭了很久，就在这颗银杏树下……】

    艾丝听着，视线随着汤姆起望向银杏树，依稀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汤姆，蹲在树下，个人哭……

    【那天，我自己也记不清到底哭了久，只是在心里不停告诫自己：那会是我最后次为这冷漠的世界而哭……我哭的太专心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有条青色的小蛇正吊在我的头顶，对着我的脖子虎视眈眈……紧接着，纳吉尼出现了，两条小蛇就‘谁要咬我第口’的问题吵了起来，我觉得很烦，大声喝止了它们……小青蛇在我用魔法震碎第块石头的时候，吓走了，纳吉尼却留了下来，异常兴奋的围着我，圈圈的向我询问为什么会说蛇语……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就有些恼羞成怒，故意用魔法把它高高的吊起，还威胁说要摔死它。可是纳吉尼却点也不害怕，真的，跟那些所有怕我的人都不样，反而表现得很是兴奋……现在想来，也许那天，正是因为纳吉尼的不怕，我才会最终决定把它留在身边……】

    这样说着，汤姆抬脚走到“纳吉尼”的身边，靠着树杆轻轻坐下，眼看着“纳吉尼”仿佛只是睡着的样子，突然微微笑……

    【从那天开始，纳吉尼直在我的身边……它会帮我吓退那些前来‘降魔’的孩子；会在全世界都不理我的时候，陪我说说话。它从来都不介意我的‘与众不同’，不会怕我，骂我，加不会冷落我，反而常常以我为荣……艾丝，你可以想象么？我的童年是这只蛇给我的，而那些所谓的‘人类’、‘同类’，给我的，永远只有无止尽的冷漠……】

    汤姆这次没有停顿，很快继续说道：【……几年之后，我来到了霍格沃兹，知道了自己其实跟那些讨人厌的家伙们并不样。他们是卑贱的麻瓜，我却是高高在上的巫师，甚至身体里面还流淌着位千年以前最是伟大的巫师的血液。我为这切的改变感到幸喜并且自豪……可是瞧瞧，我又得到了什么！我的父亲，是个血统肮脏、只会依傍女人偷东西给他的无能麻瓜，母亲先后被家族驱逐，被男人抛弃，最后惨死在孤儿院的门口……我的存在从来没有被人期待过！然后现在……连纳吉尼都死了。】

    汤姆的眼圈突然红了。【艾丝，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我还拥有什么？‘汤姆·里德尔’……我连这个名字都是那个麻瓜的，还有什么是我自己的呢？】

    听到这里，艾丝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滑落。她急忙上前抱住汤姆，眼看着汤姆前所未有的流露出心底的脆弱，心中突然阵绞痛。

    “汤姆，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谁说你不被期待！？谁说没有人在乎你的存在！？纳吉尼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也会直直陪在你的身边……汤姆，你的生，是我们穷极切都要小心呵护的，再没有什么能够比你来的珍贵了！你不是个人，永远也不会是个人，你还有我，还有我啊……而且，你难道忘了吗？霍格沃兹还有那么人崇拜你！那些鼻孔朝天贵族又是那么赏识你！就连曾外舅公也说过，你的优秀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这些东西都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别人抢都抢不走，你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汤姆靠在艾丝身上，静静的听着，身体在冷风中不住颤抖……

    他突然伸手把反抱住艾丝，抱的那样紧，依稀间，还带着分说不出的小心翼翼……艾丝觉得自己的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汤姆嵌进身体里了，却不敢有丝毫的抵抗，不敢拒绝，只能小心，再小心的安抚着怀里的大男孩。

    她可以感觉的到，汤姆的呼吸，汤姆的颤抖，以及汤姆靠在自己肩上，那久久才滑落的泪水……

    突然很想说，怎么办？曾外舅公，汤姆哭了……

    这也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么？

    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上会有这么个人，他哭泣的时候，自己会难受到看也看不下去……

    好辛苦，心里好痛……

    接下来的整夜，汤姆和艾丝直持续的相拥的姿势，动也不动。大雨在这夜的凌晨淅淅沥沥的到来了，洒落在两人的周围，溅起些泥泞。

    艾丝手持魔杖，不停释放着避水咒和温暖咒，为两人遮挡了夜的风雨……

    第二天清晨，汤姆是在知了的叫声中醒来的，他迷迷糊糊的就要起身，却不知道两人的四肢经过了整整夜的僵直，早已变得酥麻，仅仅动，就狼狈的倒地。

    汤姆将艾丝护在怀里，感受到身下草地的湿漉和身上的干爽，若有所思的望了眼艾丝似乎夜未眠的疲惫神情，眼见着艾丝的衣服上还留着昨天吐血的印迹，目光顿了顿，却并没有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汤姆在银杏树下为纳吉尼立了个蛇冢，亲手为它挖坑、擦身、入土，立碑……艾丝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汤姆拒绝了。

    艾丝在原地，无言的看着汤姆辛苦动作，时间，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不知道汤姆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气她不让纳吉尼变成魂器，气她狠心让纳吉尼死掉……整整上午，都表现得小心翼翼的。

    蛇冢立好之后，汤姆在纳吉尼的碑前又静坐了好阵儿，两人在午饭前运用门钥匙回到梅林城堡，神情都很疲惫……

    之后的几天，艾丝因为身体透支大病了场。汤姆在旁直小心的照看着，几乎精细到了每分、每点。可是两人之间还是莫名的生分了许，只因汤姆回来后，再没有开口跟艾丝讲过句“蛇语”……

    他们还是会常常腻在起，动作亲昵，却鲜少对话。艾丝发现汤姆常常会莫名的走神，问他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他的回答永远都是“没事”……

    那天回来以后，汤姆绝口不提身世的事，就连莫芬·冈特害死纳吉尼事，也仿佛并忘记了。

    艾丝尝试过衬汤姆不在的时候翻遍整个家，可是莫芬·冈特被带回来的那根魔杖却仿佛凭空消失了。艾丝不得不作出个推论——汤姆还拿着那根魔杖，从那天回来开始，刻都没有放下过。

    这个推论让她感觉不踏实极了。

    可是她却找不到人商量，只因梅林老爷子自她病愈的第二天，突然让兰迪将自己的画像搬去地下室，声称要闭关阵。而对于艾丝所说的纳吉尼在冈特家被害事，梅林的反应也很是奇怪——他似乎有些高兴？

    时之间，艾丝的周遭就仿佛是被施了什么奇怪的魔法，汤姆每天早出晚归的，梅林和兰迪也不见了踪影……

    她发现自己突然拥有了很独自思考的时间，于是乎，就主动梳理了下暑假以来发生的切……

    撇开纳吉尼的死先不谈，汤姆已经从莫芬·冈特那里知道了有关他亲生父母的切，接下来……汤姆定会继续寻找老汤姆·里德尔的踪迹！

    艾丝没有忘记，老汤姆·里德尔将是汤姆生中杀死的第二个人。他会用从冈特那里拿走的魔杖，杀死了自己的麻瓜父亲及祖父母，然后嫁祸给舅舅莫芬·冈特，让其作为替罪羊，最终死在阿兹卡班……撇开桃金娘的那次“意外”不说，这才是汤姆生中犯得最大的次罪——弑亲。这件事，比起以前那些所有的小打小闹，甚至之后同凤凰社的争斗都要来的严重！因为没有人会真正听取个杀害自己至亲的人的解释……不管你心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不行！她不能让汤姆背负个“弑亲”的骂名——那会让他万劫不复的！

    为此，艾丝特地在假期的第二个月初，通过家麻瓜的私家侦探社，找到了汤姆的生父——老汤姆·里德尔。

    根据侦探社提供的资料，老汤姆·里德尔其实早在汤姆的母亲之前就已经有了任妻子，那人也是麻瓜。只是夫妻俩自结婚那天起就开始貌合神离，彼此在外各有情人。

    老汤姆·里德尔为人很是花心，还特别嗜赌。总是喜欢凭借那张与汤姆有着八分神似的帅气脸蛋到处勾搭女人，然后诱骗她们为自己积攒赌资。汤姆的妈妈并不是唯受骗人，却是里面唯的女巫，还和他生下个儿子……

    艾丝在侦探社的带领下跟了老汤姆好几天，眼看着他用张酷似汤姆的脸，不停周旋于各个女人之间，心里简直气的跳脚！

    可是她却仍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这么直恼怒的跟着，直到她在老汤姆·里德尔的身后，看到了终于决定露面的汤姆……

    艾丝觉得她真的需要和汤姆好好的谈谈了。可是又怕汤姆会像这过去半个月来的样，故意避开她。于是……艾丝的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立刻伸手撤掉自己周遭的隐藏咒，先汤姆步来到老汤姆·里德尔的身旁。

    她没有直接上前去和老汤姆搭讪，而是用余光确定汤姆看到自己后，就直静静的跟着老汤姆。快过马路的时候，艾丝的眼睛突然闪，不远处辆大卡车正急速的朝这边驶来，艾丝故意大幅度的拿出魔杖，用它比对着老汤姆的方向，眼看着就要对他施咒……

    汤姆立刻上前，把抓住艾丝的手，脸色顿时黑的很是难看。

    “跟我过来！”

    这样说着，汤姆咬牙切齿的托着艾丝来到家就近的咖啡店，两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汤姆伸手布下隔音咒。

    “说吧，你该死的刚刚到底想干嘛？你不要命了！！公然袭击麻瓜是很大罪的，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被关进阿兹卡班，让那些肮脏、丑陋的摄魂怪亲吻你的小嘴？”

    艾丝眨着眼，眼看着汤姆久违的脸怒容，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没有啊，我只是看他有些不爽。”

    “你……”汤姆闻言险些岔气，手中的水杯瞬间被捏碎。“看他不爽？嗯，真是个好理由呢……艾丝·梅里斯·克偌恩，告诉我，什么时候起，你这个分明胆小到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人居然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要‘杀人’的话了？你当我真得那么好骗么？还不给我说实话！！”

    艾丝抬起头，目光深深的注视着汤姆好半天，确定他不会再像之前那几次样——只跟她说两句话就走后，立刻换下了脸上嘻哈的笑容。

    艾丝说：“汤姆，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个问题？你知道人类最万劫不复的罪孽是什么吗？”

    “……”汤姆半眯着眼，狐疑的看着突然脸认真的艾丝，并没有说话。

    于是艾丝自己回答道：“是‘弑亲’。”

    汤姆的呼吸猛地顿，却并没有打断艾丝的话。

    “汤姆，我知道你直拿着莫芬·冈特的魔杖，也直独自寻找着那个同样叫做汤姆·里德尔的男人……我不清楚你对那个人的了解到底有少，可是据我这两天的观察，他分明是个比莫芬·冈特所说还要加不堪的人！我想象不出你知道这些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我永远也体会不了你失去纳吉尼的伤痛……可是汤姆，就像我明知你会怨恨还是不让纳吉尼变成魂器样，我希望你可以了解，如果真的只有那个人的死亡才可以抚平你心中的伤痛，我定不会让‘你’动手。那样的个男人，不配让你顶上‘弑亲’的罪名，我完全可以替你杀死他……即便，我也许真的从未有过这样的胆量。”

    汤姆听完这些话，好半天没有回答……

    这样直到了很久之后，他突然笑了。

    “看样子……纳吉尼说的没错，”莫名的，汤姆的声音有些沙哑，“艾丝，你真的是个笨蛋！”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愚蠢的女孩！

    为了他，即便背弃切也全不在乎……

    有些话，过去这半个月来他直没有说出口……

    艾丝，你说的没错，纳吉尼的离去确实让我在未来不算短的段时间里都无法面对你。可这却不是你的错，因为让我加觉得无法面对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我该不该告诉你呢？我有么庆幸纳吉尼为你挡下了那击……明明纳吉尼所做得切都是为了我，可是当你逼迫我，让我将你和它同时摆上心中的那杆天平时，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那杆天平会倾斜的如此迅速……

    你可以理解么？我的女孩，直以来，我都以为从小陪伴着我的纳吉尼才是我最亲的人……我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认定自己并不需要什么“同类”的陪伴，可是你的出现……将切都打破了。

    我觉得有些难以想象，如果那天离开的不是纳吉尼，而是你，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艾丝，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像纳吉尼那样离开我……

    不然，我定会让全世界为你陪葬的……

    我发誓！